第三幕 墨城，其三
……
「……咕，啊，咳。媽的……你們都先，走……」傑斯頓看向了角落，正在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良子說著。
「操……？」齊源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然後往博物館的走廊跑。
「傑斯頓……我，我……」良子猶豫著看著傑斯頓和齊源的方向，當然她明白自己留下來半點兒用沒有，但還是皺眉舉起手槍，對著那觸手後撤著連射三發，然後立刻撤離。
她邊跑邊回頭觀察那肉刀一樣的，手臂一般的……觸手？它從傑斯頓的心口抽離開……然後它受傷了。破甲子彈對它有效！良子看見它再次快速朝著自己刺來，而她躲閃地撞到了消防箱上面，看見了那東西刺入鐵牆壁，然後好像在積蓄力量一樣沒再攻擊。
良子把這東西的習性說出來告訴給齊源，然後兩人一起一路躲閃著逃竄出了這裡，來到了博物館後面的居民區。公寓樓之間遊蕩著一些各種奇怪的異形。
「……這是他媽的什麼，愛之小鎮嗎？」齊源罵著，「良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躲到安全？」齊源轉頭去問良子。
「只能這樣子了，齊源先生。」良子說著，「我搜索到了在線地圖……」她說著，拿出一個終端投影給齊源看，「那座公寓樓應該比較安全，在北邊，我們也可以去酒店，我可以駭入他們的系統……暫時居住是沒問題的，但是怪物還是會找上我們。」
「……嗯。」齊源點點頭，他有些疲勞了。
阿姆斯因的聲音再次不合時宜的出現，「嘿齊源，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給你和曲茵塞了點東西。畢竟我原本只打算先測試你們的！都怪小利，我的計劃被打斷了……」
「什麼東西？」齊源小聲嘟囔。
「其名為『血怒』。很常見的名字，對吧？就像你妹妹那樣，眼睛變紅然後，呃……不過觸發條件是被動的，當你們情緒波動過大的時候啦，哈哈……哦唔。嗯嗯……」那邊傳來什麼紙張翻動的聲音。
「不太巧……我這個人很普通，也很少出現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齊源說著，「倒是這樣爛的世界，讓我感到了一些痛苦……啊，痛苦。一想到以後都會這樣，我就又忍不住開始多想……」
「呵呵，那你就想下去吧，齊源……」阿姆斯因笑著說。
「我想要去死了啊，可是我要保護曲茵，畢竟是我的家人，都照顧那個小姑娘好多年了……」
良子看向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的齊源，撓撓頭，只是帶著他走向公寓樓。
「唉……真的有這麼無聊嗎……是不是因為太亂了？」阿姆斯因開始反思，然後略帶緊張地說，那種令人不舒服的諂媚的聲音改變了一些。
「是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起碼我的記憶中，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換做其他人來，會不會比我更踴躍一些？還是更崩潰呢……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太多了？但是我好難受……我……」
「這才剛剛開始呢，齊源……」阿姆斯因的聲音帶上極大的悲哀，他最後唉聲嘆氣，讓手又重新染上鮮血的齊源皺眉。
聲音不見了。齊源跟著良子去到公寓，然後分別住進了一個房間，挨著的。
「齊源先生，請您照顧好……劉豺先生的遺體……」良子那麼說著，「我想他過幾個小時就會醒來了。」
然後留下空間給齊源。齊源打開房間的燈光，其實也沒多亮，他只開了一點兒，淡藍色的。
這裡的布局讓他很熟悉，一個客廳，一個臥室……客廳有一個大沙發，然後有一個衛生間，衛生間有一個滾筒的洗衣機。
「馬丁內斯……哈，哈哈。」齊源笑了起來，把劉豺放到沙發上，然後參觀起了這裡。
【說起來啊，我從……突然穿越到這裡來……到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呢。剛剛是2024年10月12日早6點，不對我當時算錯了，實際就算多算一個小時也就早3點……總之算下來。從11日早上8點到12點我們經歷了精神病院和血夜，然後我們昏睡了10小時，清醒5小時在墨城……
經過了，23個小時……稍微清醒了一些，果然有的東西還是要梳理啊。媽的，老子不擅長動腦啊靠……】
齊源看著那賽博朋克氣息不是很濃郁的窗外的景色，黑壓壓的，可能是因為是「黑夜」的緣故？
他又看向渾身是血的劉豺，已經把沙發弄髒了……齊源把對方的身上搜了一下，有終端，手機，類似對講機的通訊設備，還有一把軍刀……打火機，煙。
齊源拿出那個藍色的打火機，然後甩了甩，從劉豺的那個雜牌黑色煙盒裡面抽出一根煙，然後點上，叼在了嘴裡，坐到了被他脫掉了衣服外衣的劉豺身邊。
劉豺的迷彩軍裝衣服下面，是一個簡單的白色背心，雖然已經變成紅色背心了。齊源觀察了一下，對方好像也是被刺穿心臟死亡的，心臟被洞穿了，他沒有去細看。自己的衛衣在心臟處還有破洞，但是自己的胸膛沒有傷疤。
「保守估計……我死了多久？一個小時吧，可能……復活時間是一個小時？要是屍體在那之前被粉碎了是不是就復活不了了。」齊源思考著說。
煙氣充斥鼻腔，是熟悉的廉價菸草的氣味，但是勁兒很大。
齊源把煙吸完之後，把衛衣脫掉，看著自己裡面穿著的也被弄髒了的白色襯衣撓了撓濕漉漉的頭，把襯衣也脫掉了。
「好久沒運動了……我這幅鬼樣子……」齊源看向一旁的劉豺，「真，羨慕，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身材……呃……」齊源移開目光，看向亮著橘紅色燈光的衛生間。
「……他不會突然醒了吧？算了。」齊源搖了搖頭，然後脫光衣服扔進洗衣機，關上衛生間的門，然後開始了洗澡。
……
「……李沁姐，怎麼樣了？」曲茵正在觀察那個成熟的僱傭兵，然後詢問。僱傭兵笑著看著望遠鏡裡面的內容，然後放下望遠鏡對著曲茵說話。
「沒事了，他們倒是安全了……我剛剛在看某些人的動向，小姑娘。」她摟住曲茵的脖子，「餓了嗎？都這麼久了，我也就中途給你餵過一些營養液……」
曲茵看了看四周，這兒是一個高樓的陽台，很樸素，啥也沒有，背後的房子裡面也空蕩蕩地，這種寂靜的黑夜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然後咳嗽一聲。
「……好啊，你要帶我吃啥？」然後笑著對著李沁說。
李沁看著曲茵那好看的黑色眼睛，「我搞了不少錢，前期的發育還是很重要的，也就劉豺那種人會無所事事跟個二傻子一樣到處逛……」李沁說著，「走吧，好不容易從郊外回來，我帶你去餐廳看看。」
「郊區還挺，可怕的……」曲茵這麼說著，「嘖嘖，給人一種抬頭仰望星空就會變成某種異想體的錯覺……哪兒怎麼那麼多怪物，靠，呃咳咳。」曲茵儘量想不在李沁面前說髒話。
「異想體？那是什麼。」李沁的眼睛眨了眨。
「……就是一種由人類集體潛意識造就的怪物。走吧走吧，我餓了，姐姐。」曲茵笑著說。
「姐，姐……」李沁尬笑了一下，有些尷尬，「好啊，小妹妹……好吧，走吧。你剛剛那聲姐姐聽著好彆扭啊，我也就……」李沁想起來了第一個副本的時候，遇見的一個女人，這姑娘怎麼這麼快就顯得跟自己很親近了似的？李沁想不太明白。
……
溫熱的水沖洗病人的身體，洗去血液，然後齊源拿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一股子薰衣草味的洗髮水洗了洗頭髮，就是拿那個紫色的小瓶子擠了一些在手心然後借著水搓一搓，蓋在頭髮上來回用指腹按摩，再沖洗。
【這種感覺，操，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了以前出差住酒店的時候……說起來老子還能回去嗎。「我們是已死之人」……是出車禍了？】
齊源的內心湧上一股悲哀。
【他們，可能會罵我沒照顧好小曲吧。他們……他們……為什麼要生我和老姐？】齊源再一次想這個問題，【她的丈夫丟下她跑了，真……】
齊源搖了搖頭，【說起來，我的力氣好像變大了。】完全洗完了之後，去查看洗衣機裡面的衣服褲子襪子……
……總之整理乾淨之後，離開了衛生間。
「齊源……你認識我嗎？」坐在沙發上的劉豺開口問。他重新醒了過來，半睜著眼，看著齊源。
「不……之前不認識，怎麼了？劉大哥，你，你之前說每次死亡都會找回記憶？」齊源問。
劉豺沒說啥，站起來深呼吸，然後咳嗽一聲。
「我也去洗個澡，媽的，夢見了不好的東西。小兄弟，一會兒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嘖。」劉豺煩躁地說著，借過然後進入了衛生間。
齊源撓了撓頭，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每次死亡都會記起來東西，哈，如若我死了很多次，如若，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知道真相？我之前剛剛就那麼想了……
……操，我怎麼變得這麼中二。但是確實有，這種可能性，對吧？誰也不能否認……就是我失去的記憶，雖然也不清楚為什麼我會失憶……大家好像都是……我連死前的記憶都沒有。是突然降臨了天災還是什麼？】齊源想著，收拾起了屋子。
清理血跡，清理……污濁。
……
溫暖籠罩了自己，而綿密的土豆泥搭配黑胡椒和牛奶的氣味盡數被吞咽。曲茵看著正在廚房做飯的李沁，舔著手中的鐵勺，開始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自己的母親是不是這樣的呢？她記憶中從來沒有童年的母親。
「看我幹嘛？我邊做你邊吃，這樣快一些，我還打算之後跟他們聯繫，再調查調查呢。」李沁說著。
「……嗯嗯。」曲茵點點頭。
【……老哥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跟著那個大叔應該沒什麼毛病嗷。不過跟著這個大姐還不錯，就是之前，被她給猥褻了……呸。】曲茵搖了搖頭，她也跟齊源那樣思考了很多東西，兩人思路不謀而合。
之前她也聽見了阿姆斯因的聲明，對於這個遊戲的介紹。
【說起來這個破遊戲連個名字都沒有啊……都怪阿斯莫德。阿斯莫德這個名字好像是魅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目前為止還不清楚「神」的長相，未來不清楚有沒有機會看見。】曲茵吃著土豆泥和烤肉思考著，烤肉的肉香讓她感覺不錯。
【好貴的……以前要吃這些東西要攢好久的錢。這個肉的味道真不錯的，肥瘦剛好。齊叔，本來想著等老娘熬出頭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之前還說高興，放屁呢我……馬姐，沈思瑤，她們……】曲茵垂著頭和眸，她從小就被齊源教育自強自大，待人和善什麼鬼東西的……
自己尚未報答他啊，而自己的朋友都……都……也都沒了。
「……嗚，哈。不行……」曲茵感覺眼淚快要出來了，鼻子變得通紅。但是轉過身去，強忍著調整。
「在難受？小妹妹……我之前也這樣。」李沁注意到曲茵的行為，放下勺子拍了拍曲茵的肩膀。
「我這個人孑然一身，可能不是很懂你們。不過之前我也安慰過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兒……別太難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活下去。也許我們可以回去呢？」李沁的聲音帶著安慰。
「嗯……謝謝，抱歉，哈哈，就是突然傷感了一下。不知道姐你看不看小說——當然現在的狗屎網文不少啦。」曲茵轉過身，眯著眼說，腦中浮現了無數個女頻的低劣言情等的東西。
「我看過一些，不過理解地都不深。那些文人的作品，文字，很優美，思想深邃……我也就只能欣賞而已，理解也都隨緣。」李沁笑了笑，繼續去做飯。
「理解地不深？我，差不多也這樣吧。只能夠去記住一些特定的內容，什麼核心思想什麼的。具體的什麼主義啊主張……理解起來也很難，對我來說。」曲茵說著，點點頭。
「你是大學生吧？小妹妹。對了，記得保護好自己。」李沁突然這麼說道，「這裡的玩家，npc或者什麼的，也都很危險。我之前不是也告訴了你，復活的具體情況嗎？人如果徹底死了，靈魂被摧毀了，那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我知道了，謝謝。」曲茵點點頭，看著李沁笑著。
【她人真好……啊……
……小說裡面，這樣的大姐姐是不是後面都會搖身一變變成什麼反派？拜託拜託不要，別搞……別搞老娘……天靈靈地靈靈……】曲茵這樣想著，合十手掌，閉眼低頭祈禱了起來。
李沁用餘光看了眼曲茵，「還挺可愛的，嗯，確實……很可愛。」小聲說著。就像她模糊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兒一樣。
……
齊源清理了沙發和房間，然後看見了從衛生間走出來衣服變乾淨了的劉豺。
「……你睡床吧。還是一起睡。」劉豺問齊源。
正在喝水的齊源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分開睡吧，分開……你睡床吧，之前你不是把床讓給我一次嗎。呃……」齊源撓了撓頭，劉豺點了點頭。
「……咕，啊，咳。媽的……你們都先，走……」傑斯頓看向了角落，正在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良子說著。
「操……？」齊源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然後往博物館的走廊跑。
「傑斯頓……我，我……」良子猶豫著看著傑斯頓和齊源的方向，當然她明白自己留下來半點兒用沒有，但還是皺眉舉起手槍，對著那觸手後撤著連射三發，然後立刻撤離。
她邊跑邊回頭觀察那肉刀一樣的，手臂一般的……觸手？它從傑斯頓的心口抽離開……然後它受傷了。破甲子彈對它有效！良子看見它再次快速朝著自己刺來，而她躲閃地撞到了消防箱上面，看見了那東西刺入鐵牆壁，然後好像在積蓄力量一樣沒再攻擊。
良子把這東西的習性說出來告訴給齊源，然後兩人一起一路躲閃著逃竄出了這裡，來到了博物館後面的居民區。公寓樓之間遊蕩著一些各種奇怪的異形。
「……這是他媽的什麼，愛之小鎮嗎？」齊源罵著，「良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躲到安全？」齊源轉頭去問良子。
「只能這樣子了，齊源先生。」良子說著，「我搜索到了在線地圖……」她說著，拿出一個終端投影給齊源看，「那座公寓樓應該比較安全，在北邊，我們也可以去酒店，我可以駭入他們的系統……暫時居住是沒問題的，但是怪物還是會找上我們。」
「……嗯。」齊源點點頭，他有些疲勞了。
阿姆斯因的聲音再次不合時宜的出現，「嘿齊源，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給你和曲茵塞了點東西。畢竟我原本只打算先測試你們的！都怪小利，我的計劃被打斷了……」
「什麼東西？」齊源小聲嘟囔。
「其名為『血怒』。很常見的名字，對吧？就像你妹妹那樣，眼睛變紅然後，呃……不過觸發條件是被動的，當你們情緒波動過大的時候啦，哈哈……哦唔。嗯嗯……」那邊傳來什麼紙張翻動的聲音。
「不太巧……我這個人很普通，也很少出現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齊源說著，「倒是這樣爛的世界，讓我感到了一些痛苦……啊，痛苦。一想到以後都會這樣，我就又忍不住開始多想……」
「呵呵，那你就想下去吧，齊源……」阿姆斯因笑著說。
「我想要去死了啊，可是我要保護曲茵，畢竟是我的家人，都照顧那個小姑娘好多年了……」
良子看向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的齊源，撓撓頭，只是帶著他走向公寓樓。
「唉……真的有這麼無聊嗎……是不是因為太亂了？」阿姆斯因開始反思，然後略帶緊張地說，那種令人不舒服的諂媚的聲音改變了一些。
「是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起碼我的記憶中，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換做其他人來，會不會比我更踴躍一些？還是更崩潰呢……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太多了？但是我好難受……我……」
「這才剛剛開始呢，齊源……」阿姆斯因的聲音帶上極大的悲哀，他最後唉聲嘆氣，讓手又重新染上鮮血的齊源皺眉。
聲音不見了。齊源跟著良子去到公寓，然後分別住進了一個房間，挨著的。
「齊源先生，請您照顧好……劉豺先生的遺體……」良子那麼說著，「我想他過幾個小時就會醒來了。」
然後留下空間給齊源。齊源打開房間的燈光，其實也沒多亮，他只開了一點兒，淡藍色的。
這裡的布局讓他很熟悉，一個客廳，一個臥室……客廳有一個大沙發，然後有一個衛生間，衛生間有一個滾筒的洗衣機。
「馬丁內斯……哈，哈哈。」齊源笑了起來，把劉豺放到沙發上，然後參觀起了這裡。
【說起來啊，我從……突然穿越到這裡來……到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呢。剛剛是2024年10月12日早6點，不對我當時算錯了，實際就算多算一個小時也就早3點……總之算下來。從11日早上8點到12點我們經歷了精神病院和血夜，然後我們昏睡了10小時，清醒5小時在墨城……
經過了，23個小時……稍微清醒了一些，果然有的東西還是要梳理啊。媽的，老子不擅長動腦啊靠……】
齊源看著那賽博朋克氣息不是很濃郁的窗外的景色，黑壓壓的，可能是因為是「黑夜」的緣故？
他又看向渾身是血的劉豺，已經把沙發弄髒了……齊源把對方的身上搜了一下，有終端，手機，類似對講機的通訊設備，還有一把軍刀……打火機，煙。
齊源拿出那個藍色的打火機，然後甩了甩，從劉豺的那個雜牌黑色煙盒裡面抽出一根煙，然後點上，叼在了嘴裡，坐到了被他脫掉了衣服外衣的劉豺身邊。
劉豺的迷彩軍裝衣服下面，是一個簡單的白色背心，雖然已經變成紅色背心了。齊源觀察了一下，對方好像也是被刺穿心臟死亡的，心臟被洞穿了，他沒有去細看。自己的衛衣在心臟處還有破洞，但是自己的胸膛沒有傷疤。
「保守估計……我死了多久？一個小時吧，可能……復活時間是一個小時？要是屍體在那之前被粉碎了是不是就復活不了了。」齊源思考著說。
煙氣充斥鼻腔，是熟悉的廉價菸草的氣味，但是勁兒很大。
齊源把煙吸完之後，把衛衣脫掉，看著自己裡面穿著的也被弄髒了的白色襯衣撓了撓濕漉漉的頭，把襯衣也脫掉了。
「好久沒運動了……我這幅鬼樣子……」齊源看向一旁的劉豺，「真，羨慕，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身材……呃……」齊源移開目光，看向亮著橘紅色燈光的衛生間。
「……他不會突然醒了吧？算了。」齊源搖了搖頭，然後脫光衣服扔進洗衣機，關上衛生間的門，然後開始了洗澡。
……
「……李沁姐，怎麼樣了？」曲茵正在觀察那個成熟的僱傭兵，然後詢問。僱傭兵笑著看著望遠鏡裡面的內容，然後放下望遠鏡對著曲茵說話。
「沒事了，他們倒是安全了……我剛剛在看某些人的動向，小姑娘。」她摟住曲茵的脖子，「餓了嗎？都這麼久了，我也就中途給你餵過一些營養液……」
曲茵看了看四周，這兒是一個高樓的陽台，很樸素，啥也沒有，背後的房子裡面也空蕩蕩地，這種寂靜的黑夜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然後咳嗽一聲。
「……好啊，你要帶我吃啥？」然後笑著對著李沁說。
李沁看著曲茵那好看的黑色眼睛，「我搞了不少錢，前期的發育還是很重要的，也就劉豺那種人會無所事事跟個二傻子一樣到處逛……」李沁說著，「走吧，好不容易從郊外回來，我帶你去餐廳看看。」
「郊區還挺，可怕的……」曲茵這麼說著，「嘖嘖，給人一種抬頭仰望星空就會變成某種異想體的錯覺……哪兒怎麼那麼多怪物，靠，呃咳咳。」曲茵儘量想不在李沁面前說髒話。
「異想體？那是什麼。」李沁的眼睛眨了眨。
「……就是一種由人類集體潛意識造就的怪物。走吧走吧，我餓了，姐姐。」曲茵笑著說。
「姐，姐……」李沁尬笑了一下，有些尷尬，「好啊，小妹妹……好吧，走吧。你剛剛那聲姐姐聽著好彆扭啊，我也就……」李沁想起來了第一個副本的時候，遇見的一個女人，這姑娘怎麼這麼快就顯得跟自己很親近了似的？李沁想不太明白。
……
溫熱的水沖洗病人的身體，洗去血液，然後齊源拿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一股子薰衣草味的洗髮水洗了洗頭髮，就是拿那個紫色的小瓶子擠了一些在手心然後借著水搓一搓，蓋在頭髮上來回用指腹按摩，再沖洗。
【這種感覺，操，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了以前出差住酒店的時候……說起來老子還能回去嗎。「我們是已死之人」……是出車禍了？】
齊源的內心湧上一股悲哀。
【他們，可能會罵我沒照顧好小曲吧。他們……他們……為什麼要生我和老姐？】齊源再一次想這個問題，【她的丈夫丟下她跑了，真……】
齊源搖了搖頭，【說起來，我的力氣好像變大了。】完全洗完了之後，去查看洗衣機裡面的衣服褲子襪子……
……總之整理乾淨之後，離開了衛生間。
「齊源……你認識我嗎？」坐在沙發上的劉豺開口問。他重新醒了過來，半睜著眼，看著齊源。
「不……之前不認識，怎麼了？劉大哥，你，你之前說每次死亡都會找回記憶？」齊源問。
劉豺沒說啥，站起來深呼吸，然後咳嗽一聲。
「我也去洗個澡，媽的，夢見了不好的東西。小兄弟，一會兒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嘖。」劉豺煩躁地說著，借過然後進入了衛生間。
齊源撓了撓頭，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每次死亡都會記起來東西，哈，如若我死了很多次，如若，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知道真相？我之前剛剛就那麼想了……
……操，我怎麼變得這麼中二。但是確實有，這種可能性，對吧？誰也不能否認……就是我失去的記憶，雖然也不清楚為什麼我會失憶……大家好像都是……我連死前的記憶都沒有。是突然降臨了天災還是什麼？】齊源想著，收拾起了屋子。
清理血跡，清理……污濁。
……
溫暖籠罩了自己，而綿密的土豆泥搭配黑胡椒和牛奶的氣味盡數被吞咽。曲茵看著正在廚房做飯的李沁，舔著手中的鐵勺，開始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自己的母親是不是這樣的呢？她記憶中從來沒有童年的母親。
「看我幹嘛？我邊做你邊吃，這樣快一些，我還打算之後跟他們聯繫，再調查調查呢。」李沁說著。
「……嗯嗯。」曲茵點點頭。
【……老哥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跟著那個大叔應該沒什麼毛病嗷。不過跟著這個大姐還不錯，就是之前，被她給猥褻了……呸。】曲茵搖了搖頭，她也跟齊源那樣思考了很多東西，兩人思路不謀而合。
之前她也聽見了阿姆斯因的聲明，對於這個遊戲的介紹。
【說起來這個破遊戲連個名字都沒有啊……都怪阿斯莫德。阿斯莫德這個名字好像是魅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目前為止還不清楚「神」的長相，未來不清楚有沒有機會看見。】曲茵吃著土豆泥和烤肉思考著，烤肉的肉香讓她感覺不錯。
【好貴的……以前要吃這些東西要攢好久的錢。這個肉的味道真不錯的，肥瘦剛好。齊叔，本來想著等老娘熬出頭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之前還說高興，放屁呢我……馬姐，沈思瑤，她們……】曲茵垂著頭和眸，她從小就被齊源教育自強自大，待人和善什麼鬼東西的……
自己尚未報答他啊，而自己的朋友都……都……也都沒了。
「……嗚，哈。不行……」曲茵感覺眼淚快要出來了，鼻子變得通紅。但是轉過身去，強忍著調整。
「在難受？小妹妹……我之前也這樣。」李沁注意到曲茵的行為，放下勺子拍了拍曲茵的肩膀。
「我這個人孑然一身，可能不是很懂你們。不過之前我也安慰過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兒……別太難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活下去。也許我們可以回去呢？」李沁的聲音帶著安慰。
「嗯……謝謝，抱歉，哈哈，就是突然傷感了一下。不知道姐你看不看小說——當然現在的狗屎網文不少啦。」曲茵轉過身，眯著眼說，腦中浮現了無數個女頻的低劣言情等的東西。
「我看過一些，不過理解地都不深。那些文人的作品，文字，很優美，思想深邃……我也就只能欣賞而已，理解也都隨緣。」李沁笑了笑，繼續去做飯。
「理解地不深？我，差不多也這樣吧。只能夠去記住一些特定的內容，什麼核心思想什麼的。具體的什麼主義啊主張……理解起來也很難，對我來說。」曲茵說著，點點頭。
「你是大學生吧？小妹妹。對了，記得保護好自己。」李沁突然這麼說道，「這裡的玩家，npc或者什麼的，也都很危險。我之前不是也告訴了你，復活的具體情況嗎？人如果徹底死了，靈魂被摧毀了，那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我知道了，謝謝。」曲茵點點頭，看著李沁笑著。
【她人真好……啊……
……小說裡面，這樣的大姐姐是不是後面都會搖身一變變成什麼反派？拜託拜託不要，別搞……別搞老娘……天靈靈地靈靈……】曲茵這樣想著，合十手掌，閉眼低頭祈禱了起來。
李沁用餘光看了眼曲茵，「還挺可愛的，嗯，確實……很可愛。」小聲說著。就像她模糊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兒一樣。
……
齊源清理了沙發和房間，然後看見了從衛生間走出來衣服變乾淨了的劉豺。
「……你睡床吧。還是一起睡。」劉豺問齊源。
正在喝水的齊源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分開睡吧，分開……你睡床吧，之前你不是把床讓給我一次嗎。呃……」齊源撓了撓頭，劉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