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命
「快!眾弟子聽令，鎮殺了這孽障!」夫黑見那些人來到，連忙喊著。
「小賊，你真當我等拿你沒有辦法了不成!上!」夫黑又喝一聲，那一眾山上下來的弟子，看見白雙那宛如殺神般的架勢，不敢懈怠，皆是掐訣念咒。
幾頭巨僵猶如接到了命令，嘶吼一聲，紅著眼睛便向白雙沖了上去。
「白兄弟，小心!」已經被白雙撞碎的樊籠邊上，齊凌霄忙叫道。
可白雙卻置若罔聞，眼睛緊閉，額頭上那隻血紅的瞳眸，卻睜得更圓了。
見他毫無反應，而那群巨僵卻奔道到了切近，齊凌霄掙扎著站起來，欲上前去。
然而，不待他起步，只聽「嗤」的一聲，他身邊的紅霧中，足足二十八條粗壯的黑紫色觸手浮現。
「我的道，不是說說而已的定式，是此時此刻的，進行式!」白雙大喝一聲，那觸手的尖端無限延伸著，只是一瞬，就刺穿了在場的大半巨僵。
倒是有反應迅速地，操控巨僵閃避，躲開了致命一擊。
而那些被刺中的，則在白煙中，化為了綠色的一攤，緊接著，被觸手有如風捲殘雲般吸食殆盡。
「這是什麼毒物？竟能將蠱僵腐蝕殆盡？」人群中，一陣騷亂。
更一些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面前那包裹在紅霧中的傢伙，究竟是什麼怪物。
不過接下來，就容不得他們去震驚了，因為他們發現，面前的白雙，不見了。
「在上面!」不知何人驚呼一聲，眾人忙順他目光看去，只見白雙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黑雕石門上。
「快結陣……」不等夫黑喊出，白雙已宛若一顆紅色的流星，飛向眾人。
頓時，他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毫無阻礙的沖了進去，二十八條觸手錘擊在人身上，猶如耕地一般，鑿出道道長溝。
站在遍地橫屍上的白雙，扭過了頭，他看著已經攤坐在地的夫黑，「你要……他們，殺我？」
……
「老祖，您尋我？」一頭朱色飄發的少女候在殿外，山上，難得不同山下一般陰冷黑暗。
算不上福地洞天，但好歹有水，有碧樹，有晴天白雲，和下面比，這潺潺流水就算是仙境了。
「山下有人和夫黑打起來了，攔著些，別讓性命枉費了。記住，量力而行，不許冒險」蒼老而又清楚的聲音從殿中傳來，落魄的黑木古殿。
「朱鳳得令。」
……
「我……我有老祖親賜神器，你……你找死!」夫黑強喝壯膽，隨即從身後的破布袋裡，猛的一抽，一把紫黑色的布傘，出現在了白雙視線中。
「那是……龍筋!白雙，不要戀戰，快走!」齊凌霄大喊著，很是焦灼。
「龍……筋？」白雙此時意識恢復了不少，紅霧的效果似乎在慢慢的退去……
頓時，一陣無力感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股宛如電流般的刺痛，從腳下向上蔓延著。
「不好……必須趕緊解決。」白雙心中暗道不好，退去的紅霧與痛覺，他的身體怕已是倒了極限。
自己向來沒有周天法強體魄，紅霧的力量，大概是一直在透支著自己的身體。
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失去反抗能力，成為刀俎下的「魚肉」了。
「今日月沒，黑尊，請殺人——」夫黑將傘拋到空中，口中默念，頓時，一陣黑水從緩緩張開的傘中淌出，一股燒焦的刺鼻味道傳來。
黑水在地上混起泥土，逐漸變得光滑，油亮，開始凝出形態。
那是一條六七丈的墨龍，清色光芒的瞳眸，透明的黑色琉璃鱗甲，內部黑色的水流涌動。
白雙心中，突然一股心悸感傳來，暗叫不好，此時他已無力發起有效一擊或逃去，只能硬接了。
「吼——」那龍咆哮一聲，隨著一股腥風，它竟如一根黑色的箭矢，旋轉著沖向白雙。
無比強大的罡風撲面而來，那似乎是來自遠古血脈深處的恐懼，一種絕對的支配。
「噗——」巨大的壓力讓他已傳到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了，內外壓迫下，他不由得一口鮮血吐出，膝蓋像是碎裂了一般，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
迫不得已，他跪倒在地，眼前的利箭，已成了一股風暴，震散了周邊的霧氣，裹挾著部分，襲了過來。
……
「為什麼……不走了？」少年顫抖著問，他不敢看向身後的母親，只是強裝鎮定的問。
他身後的女子，是他的母親，再也走不得半步了。
「雙兒，不要回頭，記住……我接下來的話」他的母親突然輕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娘……」他的聲音更顫抖了，還多了一絲哭腔。
「不許哭!」他的母親突然嚴肅起來，「從今天開始，眼淚再無意義，冬城毀，再不會有人顧及你，外面的……只會利用……只會傷害你，你不要讓他們利用這淚。」
「嗯……」清晨連忙應著，抹了一把涕淚，「那咱們……下山去……好嗎。」
「答應我，再也不要流淚，再也不要像流淚一樣，在不該退縮和逃避的情況下，向後。」
「娘……」
「先答應我!」
「我，我答應您!」雙兒喊道。
「那就不要回頭，走，一直走出去!」
「我……」雙兒想要說些什麼。
「今日開始，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答應我的，走——!」
「可是……」雙兒控制住了眼角的淚光，但他走不動，他甚至希望他的腿被凍在原地，他希望可以，不用離開母親……
「走——!」女子喊破了喉嚨，她掙扎著，奮力克制著什麼……
風雪中，少年漸去下山的背影，她笑了。
不顧嘴中不斷伸長的獠牙，直到最後，她的世界只剩紅色，團團霧氣從她的五觀滲出……
「走……不出冬城啊，但我的白雙，必須得出……去……」
……
「我若不退，或許做鬼；但若退了，絕對做不成人……」
白雙不認為自己會因此而死，縱使無盡的疼痛，蔓延到了身體的每一寸，他竟硬生生穩住了將向後退去的半步。
他不後悔，或許穩健避戰，會讓他活下來，活下去，才可能救回父母……但救了，也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註定再次失去。
他只有證明這條路，證明他可以守護擁有的，他才能奪回失去的。
「給——我——凝——!」他嘶吼，震醒了潰敗的紅霧，二十八條觸手匯集在他的面前，築起一道道御牆。
「轟——!」劇烈的爆炸激盪著，肆虐在周邊的每一個角落裡，樹木橫飛，轟碎了山門，升起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雲。
撞擊處龍鱗飛揚，再看白雙，二十八條觸手只剩其三，也皆是血肉模糊了。
「哈……哈……」白雙劫後餘生般的大喘氣著，可當他看向夫黑時，卻不禁臉色又是一沉。
只見傘後的夫黑雖然已經昏倒在地，可那傘中，竟又有黑水淌出，凝聚出比之前更大的一條黑龍，眼中的光芒，也成了紅光。
「哈……果然是……命？」白雙此時已是目不能視了，僅憑額上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龍。
黑尊，龍名，出手必收性命，不收不歸，一擊強於一擊。
他猶豫了一下，卻條件反射般的否決了，「不，不能叫桃舒來救我……」
已然，龍成了形，以更加無敵之勢，飛盪過來，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退後——!」一聲清喝傳來，那是一個如太陽般的少女，一掌摁在白雙胸口，將他拍出幾米去。
隨後，少女竟掏出來一把銀色小刀，一刀刺向自己小腹處，將手深入，咬著牙取出來一枚紅丹，扔到白雙手裡。
「別打我，我來救你的。」少女撩下一句，令白雙不料的是，她竟徑直衝向那墨龍。
「危……」白雙透支的身體不允許他再說一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最後一眼，他不忍地看到了，那少女被黑龍穿透的場景。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黑暗。
……
「小賊，你真當我等拿你沒有辦法了不成!上!」夫黑又喝一聲，那一眾山上下來的弟子，看見白雙那宛如殺神般的架勢，不敢懈怠，皆是掐訣念咒。
幾頭巨僵猶如接到了命令，嘶吼一聲，紅著眼睛便向白雙沖了上去。
「白兄弟，小心!」已經被白雙撞碎的樊籠邊上，齊凌霄忙叫道。
可白雙卻置若罔聞，眼睛緊閉，額頭上那隻血紅的瞳眸，卻睜得更圓了。
見他毫無反應，而那群巨僵卻奔道到了切近，齊凌霄掙扎著站起來，欲上前去。
然而，不待他起步，只聽「嗤」的一聲，他身邊的紅霧中，足足二十八條粗壯的黑紫色觸手浮現。
「我的道，不是說說而已的定式，是此時此刻的，進行式!」白雙大喝一聲，那觸手的尖端無限延伸著，只是一瞬，就刺穿了在場的大半巨僵。
倒是有反應迅速地，操控巨僵閃避，躲開了致命一擊。
而那些被刺中的，則在白煙中，化為了綠色的一攤，緊接著，被觸手有如風捲殘雲般吸食殆盡。
「這是什麼毒物？竟能將蠱僵腐蝕殆盡？」人群中，一陣騷亂。
更一些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面前那包裹在紅霧中的傢伙，究竟是什麼怪物。
不過接下來，就容不得他們去震驚了，因為他們發現，面前的白雙，不見了。
「在上面!」不知何人驚呼一聲，眾人忙順他目光看去，只見白雙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黑雕石門上。
「快結陣……」不等夫黑喊出，白雙已宛若一顆紅色的流星，飛向眾人。
頓時，他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毫無阻礙的沖了進去，二十八條觸手錘擊在人身上，猶如耕地一般，鑿出道道長溝。
站在遍地橫屍上的白雙，扭過了頭，他看著已經攤坐在地的夫黑，「你要……他們，殺我？」
……
「老祖，您尋我？」一頭朱色飄發的少女候在殿外，山上，難得不同山下一般陰冷黑暗。
算不上福地洞天，但好歹有水，有碧樹，有晴天白雲，和下面比，這潺潺流水就算是仙境了。
「山下有人和夫黑打起來了，攔著些，別讓性命枉費了。記住，量力而行，不許冒險」蒼老而又清楚的聲音從殿中傳來，落魄的黑木古殿。
「朱鳳得令。」
……
「我……我有老祖親賜神器，你……你找死!」夫黑強喝壯膽，隨即從身後的破布袋裡，猛的一抽，一把紫黑色的布傘，出現在了白雙視線中。
「那是……龍筋!白雙，不要戀戰，快走!」齊凌霄大喊著，很是焦灼。
「龍……筋？」白雙此時意識恢復了不少，紅霧的效果似乎在慢慢的退去……
頓時，一陣無力感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股宛如電流般的刺痛，從腳下向上蔓延著。
「不好……必須趕緊解決。」白雙心中暗道不好，退去的紅霧與痛覺，他的身體怕已是倒了極限。
自己向來沒有周天法強體魄，紅霧的力量，大概是一直在透支著自己的身體。
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失去反抗能力，成為刀俎下的「魚肉」了。
「今日月沒，黑尊，請殺人——」夫黑將傘拋到空中，口中默念，頓時，一陣黑水從緩緩張開的傘中淌出，一股燒焦的刺鼻味道傳來。
黑水在地上混起泥土，逐漸變得光滑，油亮，開始凝出形態。
那是一條六七丈的墨龍，清色光芒的瞳眸，透明的黑色琉璃鱗甲，內部黑色的水流涌動。
白雙心中，突然一股心悸感傳來，暗叫不好，此時他已無力發起有效一擊或逃去，只能硬接了。
「吼——」那龍咆哮一聲，隨著一股腥風，它竟如一根黑色的箭矢，旋轉著沖向白雙。
無比強大的罡風撲面而來，那似乎是來自遠古血脈深處的恐懼，一種絕對的支配。
「噗——」巨大的壓力讓他已傳到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了，內外壓迫下，他不由得一口鮮血吐出，膝蓋像是碎裂了一般，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
迫不得已，他跪倒在地，眼前的利箭，已成了一股風暴，震散了周邊的霧氣，裹挾著部分，襲了過來。
……
「為什麼……不走了？」少年顫抖著問，他不敢看向身後的母親，只是強裝鎮定的問。
他身後的女子，是他的母親，再也走不得半步了。
「雙兒，不要回頭，記住……我接下來的話」他的母親突然輕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娘……」他的聲音更顫抖了，還多了一絲哭腔。
「不許哭!」他的母親突然嚴肅起來，「從今天開始，眼淚再無意義，冬城毀，再不會有人顧及你，外面的……只會利用……只會傷害你，你不要讓他們利用這淚。」
「嗯……」清晨連忙應著，抹了一把涕淚，「那咱們……下山去……好嗎。」
「答應我，再也不要流淚，再也不要像流淚一樣，在不該退縮和逃避的情況下，向後。」
「娘……」
「先答應我!」
「我，我答應您!」雙兒喊道。
「那就不要回頭，走，一直走出去!」
「我……」雙兒想要說些什麼。
「今日開始，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答應我的，走——!」
「可是……」雙兒控制住了眼角的淚光，但他走不動，他甚至希望他的腿被凍在原地，他希望可以，不用離開母親……
「走——!」女子喊破了喉嚨，她掙扎著，奮力克制著什麼……
風雪中，少年漸去下山的背影，她笑了。
不顧嘴中不斷伸長的獠牙，直到最後，她的世界只剩紅色，團團霧氣從她的五觀滲出……
「走……不出冬城啊，但我的白雙，必須得出……去……」
……
「我若不退，或許做鬼；但若退了，絕對做不成人……」
白雙不認為自己會因此而死，縱使無盡的疼痛，蔓延到了身體的每一寸，他竟硬生生穩住了將向後退去的半步。
他不後悔，或許穩健避戰，會讓他活下來，活下去，才可能救回父母……但救了，也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註定再次失去。
他只有證明這條路，證明他可以守護擁有的，他才能奪回失去的。
「給——我——凝——!」他嘶吼，震醒了潰敗的紅霧，二十八條觸手匯集在他的面前，築起一道道御牆。
「轟——!」劇烈的爆炸激盪著，肆虐在周邊的每一個角落裡，樹木橫飛，轟碎了山門，升起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雲。
撞擊處龍鱗飛揚，再看白雙，二十八條觸手只剩其三，也皆是血肉模糊了。
「哈……哈……」白雙劫後餘生般的大喘氣著，可當他看向夫黑時，卻不禁臉色又是一沉。
只見傘後的夫黑雖然已經昏倒在地，可那傘中，竟又有黑水淌出，凝聚出比之前更大的一條黑龍，眼中的光芒，也成了紅光。
「哈……果然是……命？」白雙此時已是目不能視了，僅憑額上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龍。
黑尊，龍名，出手必收性命，不收不歸，一擊強於一擊。
他猶豫了一下，卻條件反射般的否決了，「不，不能叫桃舒來救我……」
已然，龍成了形，以更加無敵之勢，飛盪過來，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退後——!」一聲清喝傳來，那是一個如太陽般的少女，一掌摁在白雙胸口，將他拍出幾米去。
隨後，少女竟掏出來一把銀色小刀，一刀刺向自己小腹處，將手深入，咬著牙取出來一枚紅丹，扔到白雙手裡。
「別打我，我來救你的。」少女撩下一句，令白雙不料的是，她竟徑直衝向那墨龍。
「危……」白雙透支的身體不允許他再說一字，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最後一眼，他不忍地看到了，那少女被黑龍穿透的場景。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