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界
白雙看向走來的雲浮，此時正帶著一鶴首面具，而在他身後，則跟著兩人，也都帶著面具，一胖一瘦，金蛙玉蛇兩張面具。
那兩人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是不懷好意，但卻迫於什麼，只是凌厲的看向白雙，似乎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他右前步，一位氣息內斂的老者似乎是飄將而來，他頭戴白龍面具，雙金角間，嵌著枚墨色玉石，青袍翠衣間，蒼桑的鬚髮垂下，金冠華劍，倒是好不氣派。
有詩是:
「青衣本是此世極，
鬢髮蒼雪天下事。
仙時謫人今何地，
天下空餘聖人世。
不為登仙而長生，
只願從師千年時。
城淤乞人春秋夢，
怎料仙師扶我起。
七重七叛不曾起，
師者如父華我意。」
「你…你是白雙嗎？」那老者面具下，竟是陣陣的顫音，與他那周身的氣場，甚是違合，他突然快步走上前來，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起白雙，自顧自語道，「好，好，好，身體挺結實，就是性格平實了些…但真的和師尊…你居然也沒有周天法……」
「我是……您認識我？」白雙已顧不上一邊的雲浮，向他揮了揮手後便忙看向那老者。
那老者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極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一時三刻，方慢慢地開口，像是吞吐雲霧一般。
「你可曾，聽聞過法會？」老者道，他的語氣緩了些，卻依舊有幾分急切之感，「要不要，我授你周天法，你助我，尋一個人。」
「不可…」老者身後，那一胖一瘦兩人向前半步，一旁的雲浮像是料到一樣，右移了幾許，避開兩人。
「嗯？」老者冷哼一聲，回眸間，瞳中金紅駁錯，頓時，一股淡黃氣流湧來，兩人一時跪倒在地，磚石龜裂，鮮血迸出，「我做什麼，容不得人質疑！」
「算了算了，您還是在關於那位的事上，這麼易怒啊，既然法會的……一些人決定不讓您這麼冒進，那就讓我來代勞吧。」雲浮走到了白雙身邊，對那老者道，「也免得那幾位所謂上人為難您。」
「也好，那老夫便去了，見他一面，我竟然有了幾分親切感，看他的面相，也是個老實孩子，真與他有幾分……記住務必，務必帶他到那桃樹下。」老者說罷，卻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雙，那眼睛，仿佛是一種審視，一種剌入根魂髓骨的審視，似乎從那時起，他便沒了秘密:冬城、家人、銅嶺、仙城……甚至是桃舒，一切飛速地湧出，重演著，分化出新的未來……
他有理由懷疑，老者那幾分期待又幾分疑慮的眸子，早將他看得比他自己還透。
「我還是想問，你叫白雙，是嗎？」老者問。
「是的，前輩。」白雙回道。
「叫我……青岸便好。」
「是……青岸前輩。」
「見你，我似見他，此生無憾了，不用記住我，你和他一樣，記住自己想要的就行，我記住你們，也就行了，哈哈哈哈哈，星雲峰下九城半，我等朝雪三千年！哈哈哈哈哈！」
老者像是成了什麼心愿，拂袖一揮，向門外走去，那一胖一瘦二人，頓時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來吧，和之前一樣，你問我講。」待老者離去，雲浮對白雙攤了攤手，道。
「那…就從法會說起吧，我聽你好像之前提過的。」白雙看向雲浮，一直以來，幾乎他是有問必答，幾乎毫無隱藏，冥冥之中，他對雲浮有了不少的信任。
「之前所說的，謫仙還記得嗎？」看見白雙那澄澈的目光，也猜得出，他大概只記住了「折鮮」，「一群從天上下來的人，建了九城的。」
「啊對，想起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們從一個很高很遠的地方來，而那裡，有一個管理機構，叫法會；不過這人間的法會，只是千年前一位大能，借了這個名，為了不通過九城而登仙，建了法會，可惜，他最後困在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裡，只留下了法會和……一位親傳弟子……」雲浮道。
白雙頓時想起了剛才那老者……千年，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難道修仙，真的可以……
「他啊…本隨時可以成仙，已將人間情修到了極致，可他不願，只為了完成一個約定，他與那位大能最後一面相約，必會再相。」
「後來他強行用自己的果位，尋出了一條來自三千年前的線索，說，『冬城遺子，仙城桃樹』，只不過法會現在，並不是以他為首，而是『天下七人』，為七派，他們有些摩擦，其中一些，並不相信你可以做到，甚至是有些，不希望通過你找回那位。」
「那你呢？是信我那派的嗎？」白雙問道。
「若我不信，就不會助你進城，接下來更不會帶你去那棵樹下，可惜，有個瘋子，一個夢想家，求我代他，在法會裡，站到你這邊。」
「我認識他嗎？他是哪座城。」
「仙城的。」雲浮道，「不用想他了，你早晚會見到的。走了，再不進去，整個古界都被分沒了。」
此時人流已漸稀疏，而卻不見其他九城之人從屋中走出。
「他們有自己的路，不用管他們，進入門後，你會隨機到古往，今昔，朝將三域之一，可能會遇到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當然，你大可不必與之為敵，向著高處走，會有一壘接天白塔，只要衝到頂，就可以到三域核心了，如果咱們沒有傳到一個地方，我會在核心等你，到時候再找那樹，那棵大部分人一生也尋不到的樹。」
「別生事，你若想著你的家人歸來，就記住活下去。」雲浮沉下聲，一字一句地說，直到得到白雙的肯定，目送他進入大門後，才鬆了一口氣。
……
他記得，曾經的星辰下，少年坐在城頭，少年告訴他，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他換掉自己的心臟，留著一枚炸彈，只為了有一瞬間，去點亮夢裡的永夜
少年總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望向星空，似乎那裡葬著什麼他所珍重的、遺失的，正如他的名，星河，他愛那星空的河。
星河會因為那星空傷心，會恐懼，但惟獨不會退縮，似乎是有種瘋狂的信念，讓他衝上去，讓他做他想做的，不計後果的衝上去。
「真是個瘋子，希望你成功吧……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麼，求他人之生，自己卻一心向死……我答應你的，助他，我就會助。」
……
仙城古界
白雙睜開了眼，這次到是緩緩地站在地面，似乎是一片林中，松木沖天冠，分不出時候。
「這次，那位姓『無』的前輩，沒出現啊…他進不來嗎？」
他觀望四周，東西南北，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林間倒有條小徑，泥濘間新留下的足跡，證明此處不久前，有不少人經過。
白雙選擇沿著腳印走去，「高處，應該是這個方向吧？」
而不多時，遠處竟傳來了打鬥之聲，驚起一陣飛鳥，在近些，四處塵煙飛揚，竟閃出紅色光芒，白雙忙隱入林中觀望。
只見林間空地上，是四五人的身形，劍光閃動，似乎是四人在圍攻一人。
那四人身著黑色道袍，手中三尺劍，似乎有星光閃動，點點成線聚芒，擊向中間那人。
而那人絲毫不退，輕蔑一步邁出，衣袖如水一般，「滑」到了手上，逐漸延長，只是一剎，墨色骨槍成型，黑紅的煙氣纏繞，不時炸出個血色人面。
「叮——叮——叮——」骨槍竟如流風一般，在那人周身遊走，同時接下了四人的劍招，金屬相擊之聲傳來。
白雙這才看清，中間被圍之人，是一個極其瘦削的青年，而他的骨架，卻異常寬大突出，那蒼白的皮膚，更映得他活像一具骷髏。
另外四人，道士打扮，而此時，身上均負了傷，看的出來，他們與那被圍攻之人比，落了下風。
「交出來吧，你們拿到的，不屬於你們的，我的東西。」那人開口了，幽幽的沉聲，聽得人很是難受，似是指甲刺牆，十分沙啞。
「不生事，不生事…」白雙喃喃低語，他又看了看那幾個人——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他的道很小，小到為了自己想守護的人，顧不上任何一個陌生人。
於是他咬緊牙關，吸了口氣，打算繞路離去。
「逆人，休作胡言，我等以星城之盤，尋此處機緣之物，先不論是否尋得，這東西與你有何干係？」聽聲音，是其中一位道人開口了。
「桀桀桀，誰人不曉此界最大機緣，便是那古樹，而你們，手中之物就恰恰是，學那古樹的鑰匙，可笑啊。」那傢伙笑了起來，看向四人，骨槍點指。
「什麼樹不樹的，我們只是為宗門換取要物，閣下是憑何這麼篤定的？」另一位道人似乎是急了，邁出一步，對著他喊道。
「哼，看來，你們是不打算交出來了，沒辦法，那我只能，自己拿了!鎮魂!」那傢伙大喝一聲，骨槍上纏繞出紫紅色火焰，他縱身一衝，槍火向四人挑去。
「你們先走，回去稟報白仙君，我攔住他!」為首的道士大喊，他手指划過劍尖，頓時，天空陰了下來，滿天星河突然湧現，無盡的華光芒湧入劍中，兩條錦鯉遊蕩劍邊，「九州一日，星雨落!」
「師兄，不可!」他身後一人想要衝過去，卻被另外兩人攔住，向反方向逃去。
「走？攔？憑你？」那傢伙嘴角輕輕揚起，骨槍橫揮而出，只一擊，便撼碎了那星光萬鈞，紫火纏上劍鋒，發出陣陣嗡響，兵器相交，道人苦苦支撐。
不多時，隨著紫火蔓延，那道人不得已，只能鬆開了劍柄，後退幾步，可紫色霧氣已纏上他小臂，鮮血滴在地上，騰起幾絲白煙，侵蝕了大地。
隨著劍化作鐵水，那傢伙道:「記住本尊，祟火子，死在我手裡，是你這世的福分，你成仙的唯一機會……」
「廢話真多，濫殺無辜……你什麼仙，到頭了……也就是個……冒氣兒的開水壺，頂天……也就……出點紫氣罷了……」
「你……猖獗過頭了，那便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這，三昧魂火槍硬！」那祟火子明顯怒了，一槍狠狠刺出。
「轟——」煙塵飛揚，無數植被沖斷，驚起不知多少叢鳥，可煙霧散去，地面卻只有一個丈許巨坑。
「你是……？」祟火子看向倒在地上的道人，與他身邊的白衣青年，那青年一頭散發，腰間竟插桃枝，沒有玉鑰，不像大宗修士。
那人正是白雙，他深施一禮，「我也想找那棵樹，但我覺得，和道友你一同分享，不如與這四位一起。對不起了，雖然看得出來，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的道就是，萬事有為可做為，我活，為了求道，我道，為了救人。」
那兩人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是不懷好意，但卻迫於什麼，只是凌厲的看向白雙，似乎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他右前步，一位氣息內斂的老者似乎是飄將而來，他頭戴白龍面具，雙金角間，嵌著枚墨色玉石，青袍翠衣間，蒼桑的鬚髮垂下，金冠華劍，倒是好不氣派。
有詩是:
「青衣本是此世極，
鬢髮蒼雪天下事。
仙時謫人今何地，
天下空餘聖人世。
不為登仙而長生，
只願從師千年時。
城淤乞人春秋夢，
怎料仙師扶我起。
七重七叛不曾起，
師者如父華我意。」
「你…你是白雙嗎？」那老者面具下，竟是陣陣的顫音，與他那周身的氣場，甚是違合，他突然快步走上前來，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起白雙，自顧自語道，「好，好，好，身體挺結實，就是性格平實了些…但真的和師尊…你居然也沒有周天法……」
「我是……您認識我？」白雙已顧不上一邊的雲浮，向他揮了揮手後便忙看向那老者。
那老者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極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一時三刻，方慢慢地開口，像是吞吐雲霧一般。
「你可曾，聽聞過法會？」老者道，他的語氣緩了些，卻依舊有幾分急切之感，「要不要，我授你周天法，你助我，尋一個人。」
「不可…」老者身後，那一胖一瘦兩人向前半步，一旁的雲浮像是料到一樣，右移了幾許，避開兩人。
「嗯？」老者冷哼一聲，回眸間，瞳中金紅駁錯，頓時，一股淡黃氣流湧來，兩人一時跪倒在地，磚石龜裂，鮮血迸出，「我做什麼，容不得人質疑！」
「算了算了，您還是在關於那位的事上，這麼易怒啊，既然法會的……一些人決定不讓您這麼冒進，那就讓我來代勞吧。」雲浮走到了白雙身邊，對那老者道，「也免得那幾位所謂上人為難您。」
「也好，那老夫便去了，見他一面，我竟然有了幾分親切感，看他的面相，也是個老實孩子，真與他有幾分……記住務必，務必帶他到那桃樹下。」老者說罷，卻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雙，那眼睛，仿佛是一種審視，一種剌入根魂髓骨的審視，似乎從那時起，他便沒了秘密:冬城、家人、銅嶺、仙城……甚至是桃舒，一切飛速地湧出，重演著，分化出新的未來……
他有理由懷疑，老者那幾分期待又幾分疑慮的眸子，早將他看得比他自己還透。
「我還是想問，你叫白雙，是嗎？」老者問。
「是的，前輩。」白雙回道。
「叫我……青岸便好。」
「是……青岸前輩。」
「見你，我似見他，此生無憾了，不用記住我，你和他一樣，記住自己想要的就行，我記住你們，也就行了，哈哈哈哈哈，星雲峰下九城半，我等朝雪三千年！哈哈哈哈哈！」
老者像是成了什麼心愿，拂袖一揮，向門外走去，那一胖一瘦二人，頓時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來吧，和之前一樣，你問我講。」待老者離去，雲浮對白雙攤了攤手，道。
「那…就從法會說起吧，我聽你好像之前提過的。」白雙看向雲浮，一直以來，幾乎他是有問必答，幾乎毫無隱藏，冥冥之中，他對雲浮有了不少的信任。
「之前所說的，謫仙還記得嗎？」看見白雙那澄澈的目光，也猜得出，他大概只記住了「折鮮」，「一群從天上下來的人，建了九城的。」
「啊對，想起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們從一個很高很遠的地方來，而那裡，有一個管理機構，叫法會；不過這人間的法會，只是千年前一位大能，借了這個名，為了不通過九城而登仙，建了法會，可惜，他最後困在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裡，只留下了法會和……一位親傳弟子……」雲浮道。
白雙頓時想起了剛才那老者……千年，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難道修仙，真的可以……
「他啊…本隨時可以成仙，已將人間情修到了極致，可他不願，只為了完成一個約定，他與那位大能最後一面相約，必會再相。」
「後來他強行用自己的果位，尋出了一條來自三千年前的線索，說，『冬城遺子，仙城桃樹』，只不過法會現在，並不是以他為首，而是『天下七人』，為七派，他們有些摩擦，其中一些，並不相信你可以做到，甚至是有些，不希望通過你找回那位。」
「那你呢？是信我那派的嗎？」白雙問道。
「若我不信，就不會助你進城，接下來更不會帶你去那棵樹下，可惜，有個瘋子，一個夢想家，求我代他，在法會裡，站到你這邊。」
「我認識他嗎？他是哪座城。」
「仙城的。」雲浮道，「不用想他了，你早晚會見到的。走了，再不進去，整個古界都被分沒了。」
此時人流已漸稀疏，而卻不見其他九城之人從屋中走出。
「他們有自己的路，不用管他們，進入門後，你會隨機到古往，今昔，朝將三域之一，可能會遇到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當然，你大可不必與之為敵，向著高處走，會有一壘接天白塔，只要衝到頂，就可以到三域核心了，如果咱們沒有傳到一個地方，我會在核心等你，到時候再找那樹，那棵大部分人一生也尋不到的樹。」
「別生事，你若想著你的家人歸來，就記住活下去。」雲浮沉下聲，一字一句地說，直到得到白雙的肯定，目送他進入大門後，才鬆了一口氣。
……
他記得，曾經的星辰下，少年坐在城頭，少年告訴他，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他換掉自己的心臟，留著一枚炸彈，只為了有一瞬間，去點亮夢裡的永夜
少年總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望向星空，似乎那裡葬著什麼他所珍重的、遺失的，正如他的名，星河，他愛那星空的河。
星河會因為那星空傷心，會恐懼，但惟獨不會退縮，似乎是有種瘋狂的信念，讓他衝上去，讓他做他想做的，不計後果的衝上去。
「真是個瘋子，希望你成功吧……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麼，求他人之生，自己卻一心向死……我答應你的，助他，我就會助。」
……
仙城古界
白雙睜開了眼，這次到是緩緩地站在地面，似乎是一片林中，松木沖天冠，分不出時候。
「這次，那位姓『無』的前輩，沒出現啊…他進不來嗎？」
他觀望四周，東西南北，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林間倒有條小徑，泥濘間新留下的足跡，證明此處不久前，有不少人經過。
白雙選擇沿著腳印走去，「高處，應該是這個方向吧？」
而不多時，遠處竟傳來了打鬥之聲，驚起一陣飛鳥，在近些，四處塵煙飛揚，竟閃出紅色光芒，白雙忙隱入林中觀望。
只見林間空地上，是四五人的身形，劍光閃動，似乎是四人在圍攻一人。
那四人身著黑色道袍，手中三尺劍，似乎有星光閃動，點點成線聚芒，擊向中間那人。
而那人絲毫不退，輕蔑一步邁出，衣袖如水一般，「滑」到了手上，逐漸延長，只是一剎，墨色骨槍成型，黑紅的煙氣纏繞，不時炸出個血色人面。
「叮——叮——叮——」骨槍竟如流風一般，在那人周身遊走，同時接下了四人的劍招，金屬相擊之聲傳來。
白雙這才看清，中間被圍之人，是一個極其瘦削的青年，而他的骨架，卻異常寬大突出，那蒼白的皮膚，更映得他活像一具骷髏。
另外四人，道士打扮，而此時，身上均負了傷，看的出來，他們與那被圍攻之人比，落了下風。
「交出來吧，你們拿到的，不屬於你們的，我的東西。」那人開口了，幽幽的沉聲，聽得人很是難受，似是指甲刺牆，十分沙啞。
「不生事，不生事…」白雙喃喃低語，他又看了看那幾個人——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他的道很小，小到為了自己想守護的人，顧不上任何一個陌生人。
於是他咬緊牙關，吸了口氣，打算繞路離去。
「逆人，休作胡言，我等以星城之盤，尋此處機緣之物，先不論是否尋得，這東西與你有何干係？」聽聲音，是其中一位道人開口了。
「桀桀桀，誰人不曉此界最大機緣，便是那古樹，而你們，手中之物就恰恰是，學那古樹的鑰匙，可笑啊。」那傢伙笑了起來，看向四人，骨槍點指。
「什麼樹不樹的，我們只是為宗門換取要物，閣下是憑何這麼篤定的？」另一位道人似乎是急了，邁出一步，對著他喊道。
「哼，看來，你們是不打算交出來了，沒辦法，那我只能，自己拿了!鎮魂!」那傢伙大喝一聲，骨槍上纏繞出紫紅色火焰，他縱身一衝，槍火向四人挑去。
「你們先走，回去稟報白仙君，我攔住他!」為首的道士大喊，他手指划過劍尖，頓時，天空陰了下來，滿天星河突然湧現，無盡的華光芒湧入劍中，兩條錦鯉遊蕩劍邊，「九州一日，星雨落!」
「師兄，不可!」他身後一人想要衝過去，卻被另外兩人攔住，向反方向逃去。
「走？攔？憑你？」那傢伙嘴角輕輕揚起，骨槍橫揮而出，只一擊，便撼碎了那星光萬鈞，紫火纏上劍鋒，發出陣陣嗡響，兵器相交，道人苦苦支撐。
不多時，隨著紫火蔓延，那道人不得已，只能鬆開了劍柄，後退幾步，可紫色霧氣已纏上他小臂，鮮血滴在地上，騰起幾絲白煙，侵蝕了大地。
隨著劍化作鐵水，那傢伙道:「記住本尊，祟火子，死在我手裡，是你這世的福分，你成仙的唯一機會……」
「廢話真多，濫殺無辜……你什麼仙，到頭了……也就是個……冒氣兒的開水壺，頂天……也就……出點紫氣罷了……」
「你……猖獗過頭了，那便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這，三昧魂火槍硬！」那祟火子明顯怒了，一槍狠狠刺出。
「轟——」煙塵飛揚，無數植被沖斷，驚起不知多少叢鳥，可煙霧散去，地面卻只有一個丈許巨坑。
「你是……？」祟火子看向倒在地上的道人，與他身邊的白衣青年，那青年一頭散發，腰間竟插桃枝，沒有玉鑰，不像大宗修士。
那人正是白雙，他深施一禮，「我也想找那棵樹，但我覺得，和道友你一同分享，不如與這四位一起。對不起了，雖然看得出來，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的道就是，萬事有為可做為，我活，為了求道，我道，為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