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人朝鹿
官兵走後，並鹽回到房內，處理完傷，又灌了熱湯，便在房內睡下。
「你醒了！」吳和尚站在門口，問他。
房內一片黑暗，吳和尚站在門口，背對著光，看不到臉。
並鹽有些莫名的害怕。「剛醒。」
吳和尚手上一亮。他點著一根蠟燭，說道：「天已經黑了，我過來看看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並鹽答道，「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吳和尚答話。
吳和尚突然低頭貼著他的臉。
「怎麼了？」並鹽問道，他心裡一咯噔。
「讓祝福之力流動。」吳和尚說道。
「差點忘了！」並鹽一拍腦門，立即反應過來。
體內祝力在他體內流動開來，便覺神清氣爽，胸中盪起汩汩暖意。不一會，並鹽便能坐起來，下床行動。他先去看了並雪，並雪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閉著眼叫不醒來。
晚上只剩下一些湯，吳和尚給了半個脆皮鴨，他拿起來就啃。
待美食下肚，他才覺全身充滿活力。又想到這些天的遭遇，他不免長吁短嘆。
並鹽原想先替並雪治病，再為母報仇，只是現在，兩個目標都遙遙無期。不免一陣低落，又想到白天那些士兵，更覺前路黑暗。不覺心下悲傷。
苦苦思索，並鹽還是覺得，先離開為好。那些士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些和尚雖然有些本事，但也無濟於事。他躲在這裡，能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並鹽陷入思考。
並鹽感到身體已經恢復十之八九，這當然要歸功於，體內祝力。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讓用自己體內的祝力。那個婆子也說過，可以中和。雖然，他體內祝力不多，不能完全治癒，但若能緩解也是好的。
他把想法告訴吳和尚。
吳和尚笑笑，說道：「對祝力我不太懂，但你的祝力太弱，反倒會傷到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並鹽急道，「現在顧不得那麼多。」
吳和尚想了想也覺可以一試，反正不會壞到那裡去。
他跟並鹽過去，囑咐他說道：「你按我說的做，我在一旁護著你，如果感覺有異就停手。」
兩人扶並雪起來，用枕頭墊著腰，讓她靠牆坐著。
並鹽站立，手掌貼著她的頭頂，手心對準百會穴。催動體內祝力遊走，等祝力在體內快速流轉，再聚於掌心中。一感覺手掌發熱，他便把祝力從掌心推出來，讓其慢慢滲進去。
猛然間，並鹽掌下發空，差點跌倒在地。
他眼前漆黑一片，手往下卻摸不到並雪，不覺驚慌。
「吳和尚，你在哪裡？怎麼把蠟燭滅了？」他連連大叫，伸手摸手邊牆壁，又撲了個空。
怎麼回事？
他雙臂抬起，往前摸索。慢慢向前踱步，卻只看到一片黑暗。
「好黑。」
「好冷。」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哥哥，救我。」
「別怕，我來了。」並鹽心急，「你醒過來了？」
他手忙腳亂，卻感到身體在往下掉。
腳下的黑暗一瞬間轉為細沙，將他包裹在其中，兩條腿都抬不起來。他感到體內祝力慢慢減弱。忽然，一股厚重的力量試圖衝進他體內，他大吃一驚，卻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跌落下去。
忽然，一道白光托住了他。
並鹽猛然驚醒，滿身大汗，嘴裡乾嘔，嗓子撕裂。
年老的和尚，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臉擔憂。
吳和尚低頭站在一邊，只用眼瞄了瞄他，見他醒來長舒口氣。
「你感覺怎麼樣？」老和尚說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你和這咒力力量這麼懸殊，竟敢想要中和，簡直不要命了。」
「要不是無僧在這裡，你只怕要命喪於此。」
老和尚說的無僧，正是之前救下並鹽的青年和尚。
「我只想用祝力緩解下妹妹情況，沒想到會這樣。」他不覺悲嘆，「她這樣下去，就算詛咒能解，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你救人心切，我也能理解，但還是太過魯莽。」
並鹽擦臉上的汗：「我想著只是輸些祝力，就算無用也不會有害。」
「可這麼強的咒力，就……」他忽然閉嘴不說了。
「你不會是看不到祝力吧？」老和尚問道。
「祝力，我當然看得到，像我刀上的水。」並鹽理所當然。
「其它的呢？還能看到什麼？」
「還有什麼？」並鹽沒明白。
「你能看到，你妹妹身上的咒力嗎？」
「你是說那些身上的藍色？」
老和尚啞然失笑，突然撫掌相拍，「你們兄妹，真有意思！」
「哥哥看不見祝力，又會使用祝力。妹妹身受這麼重詛咒，竟然能活到現在。」
「我看不到祝力？」並鹽心驚。
「你看到的水，任誰都能看到。那是介質，不是祝力本身。同樣，你也看不到你妹妹身上的詛咒。」
並鹽默然。
「祝福之力是白色，詛咒之力是黑色。祝力和咒力都是作用於介質上，祝力是本，水為外形。我能看到你身上的祝力流動。」
「我是看不到，只是憑感覺而已。」
「這倒奇怪，小和尚也看不到，所以他不會用任何祝力或咒力。」老和尚笑笑。「別人都是先看到祝力才會使用，你是會使用卻看不到。只是如果沒有天賦，只憑感覺操作，無法更精確使用，畢竟人體能存儲的祝力有限。
「原來是這樣，可我也沒辦法。」對於這些，並鹽倒沒什麼奢求。他現在只關心如何救下並雪。
「你妹妹中的咒，不是黑色，是黑軍藍咒師的藍心咒。按理說，一個普通人中了藍心咒，藍氣不散，又瘋又癲，藍氣一散，立馬斃命。就算五段祝師，最長也挨不過一刻鐘。你妹妹到現在卻只是昏迷不醒，實在詭譎。還曾經短暫醒來傷過兩人？」
「這大概是天祝。」老和尚嘆道。
「就像老鼠生來怕貓，這是天性。你妹妹可能正好有藍咒抗性。不過說回來這咒，還是兇險，你得提防。」
這如何是好？並鹽屈膝跪拜。「求求大師，救救我妹妹。」
老和尚趕緊扶起他來，說道：「你不必這樣，就算是我也解不了這咒。」
「如果沒有解咒之法，只用祝力強逼出去，不說損耗多少祝力，只怕還沒逼出來，你妹妹的身體就受不了。」
「我只能說，距離這裡最近又可解咒之人，除非是金光城的大祝師。」
「那個婆子也曾說過，可是，我也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也正常，大唐也只有十個大祝師。能不能行，那只能看你倆的命了。但有一點，你不可說認識我們。」
並鹽不解，任然答應下來。「我明白。」
老和尚苦笑。「如果知道是我讓你過去，只怕他不會幫你，反會殺你。」
「你們有仇？」
「我們是離人朝鹿。」門外無僧聲音響起。
離人一詞，並鹽聽說過。那是一個既不願在唐國，也不願加入黑軍的游離一族。
「你醒了！」吳和尚站在門口，問他。
房內一片黑暗，吳和尚站在門口，背對著光，看不到臉。
並鹽有些莫名的害怕。「剛醒。」
吳和尚手上一亮。他點著一根蠟燭，說道：「天已經黑了，我過來看看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並鹽答道，「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吳和尚答話。
吳和尚突然低頭貼著他的臉。
「怎麼了？」並鹽問道，他心裡一咯噔。
「讓祝福之力流動。」吳和尚說道。
「差點忘了！」並鹽一拍腦門，立即反應過來。
體內祝力在他體內流動開來，便覺神清氣爽，胸中盪起汩汩暖意。不一會，並鹽便能坐起來，下床行動。他先去看了並雪，並雪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閉著眼叫不醒來。
晚上只剩下一些湯，吳和尚給了半個脆皮鴨，他拿起來就啃。
待美食下肚，他才覺全身充滿活力。又想到這些天的遭遇，他不免長吁短嘆。
並鹽原想先替並雪治病，再為母報仇，只是現在，兩個目標都遙遙無期。不免一陣低落，又想到白天那些士兵，更覺前路黑暗。不覺心下悲傷。
苦苦思索，並鹽還是覺得，先離開為好。那些士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些和尚雖然有些本事，但也無濟於事。他躲在這裡，能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並鹽陷入思考。
並鹽感到身體已經恢復十之八九，這當然要歸功於，體內祝力。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讓用自己體內的祝力。那個婆子也說過，可以中和。雖然，他體內祝力不多，不能完全治癒，但若能緩解也是好的。
他把想法告訴吳和尚。
吳和尚笑笑，說道：「對祝力我不太懂，但你的祝力太弱，反倒會傷到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並鹽急道，「現在顧不得那麼多。」
吳和尚想了想也覺可以一試，反正不會壞到那裡去。
他跟並鹽過去，囑咐他說道：「你按我說的做，我在一旁護著你，如果感覺有異就停手。」
兩人扶並雪起來，用枕頭墊著腰，讓她靠牆坐著。
並鹽站立，手掌貼著她的頭頂，手心對準百會穴。催動體內祝力遊走，等祝力在體內快速流轉，再聚於掌心中。一感覺手掌發熱，他便把祝力從掌心推出來，讓其慢慢滲進去。
猛然間，並鹽掌下發空，差點跌倒在地。
他眼前漆黑一片，手往下卻摸不到並雪，不覺驚慌。
「吳和尚，你在哪裡？怎麼把蠟燭滅了？」他連連大叫，伸手摸手邊牆壁，又撲了個空。
怎麼回事？
他雙臂抬起，往前摸索。慢慢向前踱步，卻只看到一片黑暗。
「好黑。」
「好冷。」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哥哥，救我。」
「別怕，我來了。」並鹽心急，「你醒過來了？」
他手忙腳亂，卻感到身體在往下掉。
腳下的黑暗一瞬間轉為細沙，將他包裹在其中，兩條腿都抬不起來。他感到體內祝力慢慢減弱。忽然，一股厚重的力量試圖衝進他體內，他大吃一驚，卻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跌落下去。
忽然，一道白光托住了他。
並鹽猛然驚醒，滿身大汗，嘴裡乾嘔，嗓子撕裂。
年老的和尚，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臉擔憂。
吳和尚低頭站在一邊，只用眼瞄了瞄他，見他醒來長舒口氣。
「你感覺怎麼樣？」老和尚說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你和這咒力力量這麼懸殊，竟敢想要中和，簡直不要命了。」
「要不是無僧在這裡，你只怕要命喪於此。」
老和尚說的無僧，正是之前救下並鹽的青年和尚。
「我只想用祝力緩解下妹妹情況，沒想到會這樣。」他不覺悲嘆，「她這樣下去，就算詛咒能解，也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你救人心切，我也能理解，但還是太過魯莽。」
並鹽擦臉上的汗：「我想著只是輸些祝力，就算無用也不會有害。」
「可這麼強的咒力，就……」他忽然閉嘴不說了。
「你不會是看不到祝力吧？」老和尚問道。
「祝力，我當然看得到，像我刀上的水。」並鹽理所當然。
「其它的呢？還能看到什麼？」
「還有什麼？」並鹽沒明白。
「你能看到，你妹妹身上的咒力嗎？」
「你是說那些身上的藍色？」
老和尚啞然失笑，突然撫掌相拍，「你們兄妹，真有意思！」
「哥哥看不見祝力，又會使用祝力。妹妹身受這麼重詛咒，竟然能活到現在。」
「我看不到祝力？」並鹽心驚。
「你看到的水，任誰都能看到。那是介質，不是祝力本身。同樣，你也看不到你妹妹身上的詛咒。」
並鹽默然。
「祝福之力是白色，詛咒之力是黑色。祝力和咒力都是作用於介質上，祝力是本，水為外形。我能看到你身上的祝力流動。」
「我是看不到，只是憑感覺而已。」
「這倒奇怪，小和尚也看不到，所以他不會用任何祝力或咒力。」老和尚笑笑。「別人都是先看到祝力才會使用，你是會使用卻看不到。只是如果沒有天賦，只憑感覺操作，無法更精確使用，畢竟人體能存儲的祝力有限。
「原來是這樣，可我也沒辦法。」對於這些，並鹽倒沒什麼奢求。他現在只關心如何救下並雪。
「你妹妹中的咒，不是黑色，是黑軍藍咒師的藍心咒。按理說，一個普通人中了藍心咒，藍氣不散，又瘋又癲，藍氣一散，立馬斃命。就算五段祝師，最長也挨不過一刻鐘。你妹妹到現在卻只是昏迷不醒，實在詭譎。還曾經短暫醒來傷過兩人？」
「這大概是天祝。」老和尚嘆道。
「就像老鼠生來怕貓，這是天性。你妹妹可能正好有藍咒抗性。不過說回來這咒，還是兇險，你得提防。」
這如何是好？並鹽屈膝跪拜。「求求大師，救救我妹妹。」
老和尚趕緊扶起他來，說道：「你不必這樣，就算是我也解不了這咒。」
「如果沒有解咒之法，只用祝力強逼出去，不說損耗多少祝力，只怕還沒逼出來，你妹妹的身體就受不了。」
「我只能說，距離這裡最近又可解咒之人，除非是金光城的大祝師。」
「那個婆子也曾說過，可是，我也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也正常，大唐也只有十個大祝師。能不能行，那只能看你倆的命了。但有一點，你不可說認識我們。」
並鹽不解，任然答應下來。「我明白。」
老和尚苦笑。「如果知道是我讓你過去，只怕他不會幫你，反會殺你。」
「你們有仇？」
「我們是離人朝鹿。」門外無僧聲音響起。
離人一詞，並鹽聽說過。那是一個既不願在唐國，也不願加入黑軍的游離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