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循環
好像
過去了很久,很久。
沈旭,噢,改名叫沈旭。
開著他的小破車,回來了。
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許敘雯和許敘妍。
車子的聲音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許敘雯,或許他們覺得給了台階,是她許敘雯清高不接受,想要所有人捧著,哄著,真當自己是皇帝。
至於許敘妍,不喜歡沈旭,甚至是討厭。
在所有人的劇烈歡迎中,沈旭從車子裡出來了,他長得尤其高挑,天生自帶的微微捲毛,白皙的肌膚,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帶著黑框眼鏡。
黑色大衣,身姿優越。
薄唇微抬,他的美貌簡直是女媧用心。
在許敘妍,這樣儒雅溫和的形象是沒有的,她只知道這種人一貫會演戲,表露出來溫和紳士占盡情理道義,骨子裡就是爛透的,是冷漠的看客,是助紂為虐的爛人。
他,不該叫沈旭,就應該叫張三。
說實話,他格格不入。
這種爛人,爛心爛肺。
許敘妍居高臨下,窗玻璃很冷,藍漸層的窗簾。
沈旭抬頭,笑得眼裡全是惡意:「中午好!敘妍」
大家隨著他動作看過去,許敘妍還是那挑染的白毛,在玻璃窗面前,目光冰冷平淡,像是居高臨下看一灘死水。
轉眼又是人家甜甜的笑,眾人下意識覺得錯覺。
言歸正傳,沈旭這個節點出現的很噁心。
這會的事已經過了一天,許敘雯還油鹽不進把門鎖死,母親父親乾脆鎖了門,等人餓的筋疲力盡、肚子冒火滾燙得老老實,出來賣乖才原諒。
拉鋸戰白熱化階段,回來了。
父母親一掃陰霾,面色紅潤。這是他們最得意的孩子,高學歷有工作,每月都給兩千回家裡,是不是整點小驚喜。
他們熱情招待,樓下一片歡聲笑語。
「媽,敘妍怎麼不下來?」
「哎喲,她就是那個性子,像我,就我行我素的!啊哈哈哈你爸爸和我都不敢多管她嘞!」
相視一笑,又談了一會。沈旭看了一眼牆上的合照,這才想到平時最怕自己還諂媚討好,說著哥哥長哥哥短的許敘雯不在,順帶問個一嘴。
「媽,敘雯怎麼不在?」
談到許敘雯,母親明顯臉耷拉下來,有點不高興,撇撇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敘雯的性子,矯情多事,不知道哪裡又不順她心意了!」
「別提她,整天裝瘋賣傻!旭龍啊,最近過得怎麼樣,看你都瘦了好多」父親冷哼一聲,前半段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然後轉變為擔憂。
「哎呀,真的是,瘦了好多,哎呀今晚媽給你燉你愛喝的羊肉湯!!!好好補補才行!」母親眼睛一亮,說著就去廚房忙活起來。
…………
……
許敘妍下樓剛好碰見上來的沈旭,他們彼此沉默,都嫌對方噁心。
沈旭本來想著回自己二樓的房間,卻看見某個傻貨往最裡頭的那個房間走去,開口嘲諷:「怎麼?偷東西還是裝聖母啊?爸媽都不理她,這樣的皇帝還敢惹啊?你打人的時候沒這樣好心。」
男人厭棄嘲笑聲音傳來,許敘妍停下來,眼神銳利不屑:「你這種人,看東西都是髒的。怎麼自己偷東西就覺得所有人的是小偷啊?最近偷來的贓款花的怎麼樣?」
沈旭臉色沉下去,不理會離開。
許敘妍才不理會這種爛人,敲了門,裡面的人開了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看著許敘妍手裡的的烤雞,餓得兩眼冒精光。許敘雯完全瘦脫相,她胃痙攣得厲害,地上又是涼的刺骨,疼得眼底全是淚,害怕的看了看,心底的委屈怨恨再以懲罰包住,封進骨髓,一動就痛。
最後許敘雯吃了雞,然後想著和父母和好。
……
飯桌上,一派其樂融融。
許敘妍無聊扒米飯,美滋滋喝著羊肉湯。
左邊的沈旭也在樂滋滋喝著羊肉湯,奶白清甜的羊肉湯掃乾淨了心裡煩躁,可這沙姜的味道……看到那一盤沙姜炒雞,忍不住開口:「媽,下次別放沙姜炒雞肉了,這也不好吃啊!」
母親嗔怪:「這沙姜好著呢,就你挑食,你吃麵前那盤,這個裡頭沒放沒沙姜。」
父親也一笑。
但許敘雯的到來完全打破歡聲笑語。
後面是期期艾艾道歉,然後吃飯。
……
…………
「為什麼要回來?」
閨蜜喋喋不休的問。
許敘妍喝一口水,想不明白。
「不知道,腦子生鏽了吧」
還有不到幾天,許敘妍就該回去了,去公司做牛馬。想到這裡她很惆悵,總感覺假期不該回這樣的家,太無聊,討人厭了,或許應該出去玩,去瀟灑的city walk。
她照了照鏡子,面前人身形瘦弱,蒼白肌膚,眼睛格外平靜銳利,捏捏臉頰只感覺好不容易養的肉又少了一點。
樓下動靜挺大,不出意料,是沈旭。
沈旭正是在包餃子,這是父母最開心的,昨日冥思苦想好一會也不知道幹什麼,便提了一嘴去包餃子,母親聽到的時候兩眼放光,父親更是滿滿實的欣慰。
由著前幾天的不愉快,父母沒怎麼搭理妹妹。
許敘雯尷尬著,扣著手指,空蕩蕩的衣服裡頭瘦的一把骨頭,試圖堆笑,但笑得很僵硬。
在先前父母也曾是捧著她的,會耐心哄,會將年幼的她舉高高然後一起去散步,那時還窮著,只能是在陰森森的「握手樓」走到外面髒兮兮又熱鬧的夜市。
什麼都不敢買,只敢看,不斷掂量著手上的錢和未來的支出。還是會買來一點好吃的,像是3塊的餅子,一張又薄又脆大餅子,你一口我一口咬著。
……
風吹來的時候,覺得眼一熱,感覺心口很酸澀,哽咽著委屈,掉眼淚在旁邊。然後對著輪流換的紅人點頭哈腰,諂笑著僵硬著。
沈旭挽起袖子,風吹起他回憶,那雙桃花眼帶著笑,就像是溫柔貼心學長:「那我來和面吧」
「哪裡用的到你?敘雯最會和面了」
母親笑出聲來,指指一邊的許敘雯,大哭笑不得:「她最喜歡和面了,之前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就是敘雯和的面!這丫頭包餃子的功夫確實爛出泥,但她力氣出奇的大,和面還算是可以」
「你可不能搶,等會她惱你鬧你!」
許敘雯只覺得後脊背一陣寒涼,有什麼東西從腳底一路爬上心口,冷得不知所措。她就像是光在籠子裡的鸚鵡,見到人了,主人想炫耀的心就出來,就拉出來叫兩聲,不願出來就會是白眼和恐嚇。
不想回應,難堪,抬不起頭來。
她咬著嘴唇,僵硬笑了笑,勉強的應下。
可是啊,媽媽
我手用不上什麼力氣,和不出什麼好面。
之前是因為……因為你和面總是氣喘吁吁,每次包完餃子都像打仗一樣幸虧,自己心疼,想著替你分擔些,再分擔些,就和傻子一樣自告奮勇來和面。
面對比自己腦袋還大兩倍的盆,也有點害怕猶豫,但後來又覺得沒事,能行。看到這樣你欣慰地笑,夸著我是個好女孩,很有孝心。
沒人知道從一開始筋疲力盡也揉不出好面,到後來累死累活豁出來的好面,背地裡下了多少功夫。
那時候就喜歡討巧,讓母親繼續誇誇,夸完了,擦擦滿身的汗,感覺一下子滿血復活,繼續擀皮,剁餡,哄人開心,包餃子。
過去了很久,很久。
沈旭,噢,改名叫沈旭。
開著他的小破車,回來了。
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許敘雯和許敘妍。
車子的聲音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許敘雯,或許他們覺得給了台階,是她許敘雯清高不接受,想要所有人捧著,哄著,真當自己是皇帝。
至於許敘妍,不喜歡沈旭,甚至是討厭。
在所有人的劇烈歡迎中,沈旭從車子裡出來了,他長得尤其高挑,天生自帶的微微捲毛,白皙的肌膚,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帶著黑框眼鏡。
黑色大衣,身姿優越。
薄唇微抬,他的美貌簡直是女媧用心。
在許敘妍,這樣儒雅溫和的形象是沒有的,她只知道這種人一貫會演戲,表露出來溫和紳士占盡情理道義,骨子裡就是爛透的,是冷漠的看客,是助紂為虐的爛人。
他,不該叫沈旭,就應該叫張三。
說實話,他格格不入。
這種爛人,爛心爛肺。
許敘妍居高臨下,窗玻璃很冷,藍漸層的窗簾。
沈旭抬頭,笑得眼裡全是惡意:「中午好!敘妍」
大家隨著他動作看過去,許敘妍還是那挑染的白毛,在玻璃窗面前,目光冰冷平淡,像是居高臨下看一灘死水。
轉眼又是人家甜甜的笑,眾人下意識覺得錯覺。
言歸正傳,沈旭這個節點出現的很噁心。
這會的事已經過了一天,許敘雯還油鹽不進把門鎖死,母親父親乾脆鎖了門,等人餓的筋疲力盡、肚子冒火滾燙得老老實,出來賣乖才原諒。
拉鋸戰白熱化階段,回來了。
父母親一掃陰霾,面色紅潤。這是他們最得意的孩子,高學歷有工作,每月都給兩千回家裡,是不是整點小驚喜。
他們熱情招待,樓下一片歡聲笑語。
「媽,敘妍怎麼不下來?」
「哎喲,她就是那個性子,像我,就我行我素的!啊哈哈哈你爸爸和我都不敢多管她嘞!」
相視一笑,又談了一會。沈旭看了一眼牆上的合照,這才想到平時最怕自己還諂媚討好,說著哥哥長哥哥短的許敘雯不在,順帶問個一嘴。
「媽,敘雯怎麼不在?」
談到許敘雯,母親明顯臉耷拉下來,有點不高興,撇撇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敘雯的性子,矯情多事,不知道哪裡又不順她心意了!」
「別提她,整天裝瘋賣傻!旭龍啊,最近過得怎麼樣,看你都瘦了好多」父親冷哼一聲,前半段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然後轉變為擔憂。
「哎呀,真的是,瘦了好多,哎呀今晚媽給你燉你愛喝的羊肉湯!!!好好補補才行!」母親眼睛一亮,說著就去廚房忙活起來。
…………
……
許敘妍下樓剛好碰見上來的沈旭,他們彼此沉默,都嫌對方噁心。
沈旭本來想著回自己二樓的房間,卻看見某個傻貨往最裡頭的那個房間走去,開口嘲諷:「怎麼?偷東西還是裝聖母啊?爸媽都不理她,這樣的皇帝還敢惹啊?你打人的時候沒這樣好心。」
男人厭棄嘲笑聲音傳來,許敘妍停下來,眼神銳利不屑:「你這種人,看東西都是髒的。怎麼自己偷東西就覺得所有人的是小偷啊?最近偷來的贓款花的怎麼樣?」
沈旭臉色沉下去,不理會離開。
許敘妍才不理會這種爛人,敲了門,裡面的人開了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看著許敘妍手裡的的烤雞,餓得兩眼冒精光。許敘雯完全瘦脫相,她胃痙攣得厲害,地上又是涼的刺骨,疼得眼底全是淚,害怕的看了看,心底的委屈怨恨再以懲罰包住,封進骨髓,一動就痛。
最後許敘雯吃了雞,然後想著和父母和好。
……
飯桌上,一派其樂融融。
許敘妍無聊扒米飯,美滋滋喝著羊肉湯。
左邊的沈旭也在樂滋滋喝著羊肉湯,奶白清甜的羊肉湯掃乾淨了心裡煩躁,可這沙姜的味道……看到那一盤沙姜炒雞,忍不住開口:「媽,下次別放沙姜炒雞肉了,這也不好吃啊!」
母親嗔怪:「這沙姜好著呢,就你挑食,你吃麵前那盤,這個裡頭沒放沒沙姜。」
父親也一笑。
但許敘雯的到來完全打破歡聲笑語。
後面是期期艾艾道歉,然後吃飯。
……
…………
「為什麼要回來?」
閨蜜喋喋不休的問。
許敘妍喝一口水,想不明白。
「不知道,腦子生鏽了吧」
還有不到幾天,許敘妍就該回去了,去公司做牛馬。想到這裡她很惆悵,總感覺假期不該回這樣的家,太無聊,討人厭了,或許應該出去玩,去瀟灑的city walk。
她照了照鏡子,面前人身形瘦弱,蒼白肌膚,眼睛格外平靜銳利,捏捏臉頰只感覺好不容易養的肉又少了一點。
樓下動靜挺大,不出意料,是沈旭。
沈旭正是在包餃子,這是父母最開心的,昨日冥思苦想好一會也不知道幹什麼,便提了一嘴去包餃子,母親聽到的時候兩眼放光,父親更是滿滿實的欣慰。
由著前幾天的不愉快,父母沒怎麼搭理妹妹。
許敘雯尷尬著,扣著手指,空蕩蕩的衣服裡頭瘦的一把骨頭,試圖堆笑,但笑得很僵硬。
在先前父母也曾是捧著她的,會耐心哄,會將年幼的她舉高高然後一起去散步,那時還窮著,只能是在陰森森的「握手樓」走到外面髒兮兮又熱鬧的夜市。
什麼都不敢買,只敢看,不斷掂量著手上的錢和未來的支出。還是會買來一點好吃的,像是3塊的餅子,一張又薄又脆大餅子,你一口我一口咬著。
……
風吹來的時候,覺得眼一熱,感覺心口很酸澀,哽咽著委屈,掉眼淚在旁邊。然後對著輪流換的紅人點頭哈腰,諂笑著僵硬著。
沈旭挽起袖子,風吹起他回憶,那雙桃花眼帶著笑,就像是溫柔貼心學長:「那我來和面吧」
「哪裡用的到你?敘雯最會和面了」
母親笑出聲來,指指一邊的許敘雯,大哭笑不得:「她最喜歡和面了,之前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就是敘雯和的面!這丫頭包餃子的功夫確實爛出泥,但她力氣出奇的大,和面還算是可以」
「你可不能搶,等會她惱你鬧你!」
許敘雯只覺得後脊背一陣寒涼,有什麼東西從腳底一路爬上心口,冷得不知所措。她就像是光在籠子裡的鸚鵡,見到人了,主人想炫耀的心就出來,就拉出來叫兩聲,不願出來就會是白眼和恐嚇。
不想回應,難堪,抬不起頭來。
她咬著嘴唇,僵硬笑了笑,勉強的應下。
可是啊,媽媽
我手用不上什麼力氣,和不出什麼好面。
之前是因為……因為你和面總是氣喘吁吁,每次包完餃子都像打仗一樣幸虧,自己心疼,想著替你分擔些,再分擔些,就和傻子一樣自告奮勇來和面。
面對比自己腦袋還大兩倍的盆,也有點害怕猶豫,但後來又覺得沒事,能行。看到這樣你欣慰地笑,夸著我是個好女孩,很有孝心。
沒人知道從一開始筋疲力盡也揉不出好面,到後來累死累活豁出來的好面,背地裡下了多少功夫。
那時候就喜歡討巧,讓母親繼續誇誇,夸完了,擦擦滿身的汗,感覺一下子滿血復活,繼續擀皮,剁餡,哄人開心,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