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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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有云事不過三,故而李三四之名,乃其祖父刻意取其三之數,而那個「四」,則寓意突破三的束縛。

  李三四眉頭緊鎖,滿臉困惑道:「無魂無魄?這話從何說起?」

  那怪人緩緩開口道:「人族作為萬物之靈,天生便擁有三魂七魄,而你卻無魂無魄,本應如行屍走肉,無壽、無識、無情、無緒,你雙親將你遺棄,想必是與家中長輩起了激烈爭執,至於其中詳情,我亦不得而知,不過是胡亂揣測罷了」

  若無魂或失魄,便如同死屍一般,新生兒如此便是死嬰無疑。

  然而,像李三四這般,既無魂又無魄的存在,連那最初始的生命萌芽胚胎,都無法出現才對。

  怪人斷定是李三四的祖父祖母,憑藉著深不可測道行,借天地之偉力,讓李三四平安降世。

  更以日月之精華鑄就其魂魄,以山川之靈蘊塑造其身軀。

  可自古以來,極數便定為九,加之二老那等高深道行,已為李三四傾盡所有,隨著二老仙逝,李三四的壽命,竟也冥冥中註定了為九載春秋。

  對於怪人這番言辭,李三四沒有絲毫懷疑,語氣中滿是信服,道:「你所言種種,我皆深信不疑!」

  怪人聞言,眉頭微蹙,滿臉困惑道:「只是我著實不解,二老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這般驚天動地的手筆,煉化千里山川,簡直是前所未聞,其背後究竟藏著何種深意?」

  李三四面容異常平靜,道:「我命不久矣,二老先前盤算,於我而言,已是過眼雲煙,無足輕重」

  這番話讓那怪人愈發困惑不解,畢竟,李三四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竟能如此超然物外,對生死之事看得這般淡然。

  那怪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問道:「你既已清楚自己壽元將盡,何不趁著這最後幾日時光,去尋找一處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就地掘坑將自己安然安葬?要知道人死之後,唯有入土方能得安,或許藉助那山川大地風水之氣,能助你凝聚魂魄,順利前往幽冥世界,以求投胎轉世,我觀你亦非大惡之人,若能尋得一處吉祥寶地,或許還能在輪迴之中占得先機,來世再為人!」

  李三四緩緩言道:「人生於世,終難逃那一縷青煙,於我而言,死亡不過是通往另一世界門戶,能在臨終之際,親耳聆聽前輩教誨,更兼得品嘗這世間少有珍饈虎肉,暢飲那鹿血甘醇,吾心已足別無所求,只是,還望前輩念及同村九載,待我辭世之後,能將我這副身軀拋入山林之間,任其歸於自然」

  「哦?」

  怪人聞言,眉頭微挑,好奇問道:「為何偏要我將你遺骸置於山野之中?」

  李三四凝視著那氣息已絕倒地不起靈鹿,緩緩言道:「我現在以山中野獸為食,如今,也該輪到山中野獸以我為食了,再者,你也曾說過,我這肉身乃是由整片山脈精華凝聚而成,倘若我死後,能將這副身軀歸還於天地之間,也算是我此生作為人類,能為萬物蒼生所做最後一樁善事,況且人間世事多舛諸多磨難,我著實不願再輪迴轉世重入紅塵」

  怪人聞言,陷入深深沉思之中。

  李三四本是一個無魂無魄存在,卻因兩位老人的高深道行,被強行續命至今,這其中所承受的痛苦與煎熬,即便是怪人自己,也不敢去細細思量。

  李三四悠然言道:「我自明月皎潔時來,亦當歸於月華如練之夜,天地既賦予人靈,人辭世後復歸於萬物之懷,亦是自然界一場圓滿輪迴,前輩,我先行一步了」

  得知自身原是山川靈氣與風水精粹所化,李三四竟萌生了以己身滋養山中生靈,讓自己骨肉重歸千峰萬壑念頭。

  時下,這偏遠山村已不復往昔熱鬧,青壯多已攜家帶口,遷往那繁華小鎮,唯余幾位膝下無子老者,在這故土上默默守候,勉強延續歲月痕跡。

  李三四年紀雖輕,胸懷與見識卻超乎常人,這份超然物外捨我其誰的心志,令怪人默然良久,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應。

  言盡於此,李三四踉蹌起身,不知那鹿血與虎肉神效已隨風而逝,每一步都搖搖欲墜,只能緊緊裹那件破敗不堪衣裳。

  見狀怪人心中暗自思量:「世間萬物,極數皆歸於九,我於此地已逗留九載,而這孩童恰好九歲,看來,是兩位老人家以死相逼,定要讓我插手此事,唉,也罷也罷,就讓我瞧一瞧,你們究竟欲圖何等驚天之舉!」

  李三四的身影漸行漸遠,幾乎要融入夜色之中。

  就在這時,怪人突然喊道:「且慢!我手中尚有一法,或可救你一命,助你渡過此番劫難!」

  李三四聞言,滿心疑惑轉過頭來:「前輩為何要出手相助?家中二老已駕鶴西去,留下我一人在這貧寒之地,又有何值得閣下相救之處?且家中清貧如洗,實無半點銀錢以作酬謝」

  「哈哈」

  怪人朗聲大笑,道:「談錢何其俗氣!你這小傢伙年紀尚幼,卻已懂得以身許天地之大義,我這一把老骨頭,豈能落於你後?我會傳你汲取日月精華之法,授你陰陽五行之術,雖不敢說能讓你從此避災躲難,但至少能保你未來幾年性命無虞!」

  但怪人語氣忽然一轉,變得嚴肅道,「但有一點,你必須牢牢記住!我所傳授於你的,乃是道、佛、聖三派之秘術,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你切不可在人前輕易展露,否則必將引來無窮後患,到那時你的性命,亦是岌岌可危!」

  李三四聞言,心中感激之情如泉涌般迸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哽咽問道:「敢問恩人大名?」

  怪人輕輕擺手,道:「我已知你名為李三四,既然你行事這般不拘一格,略帶幾分不羈,那我自是一分為二,至於我姓甚名誰,不過浮雲一片無關緊要,正如你昔日所言,天地造化孕育生靈,而人之消逝,又反哺萬物輪迴不息!」

  此怪人之能耐,遠非李三四所能揣測,不過短短數日,便將他一身傷痕奇蹟治癒。

  但對無魂無魄之傷,怪人卻也束手無策,只能搖頭嘆息。

  後李三四隨怪人登峰頂,每日汲取日月精華,於密林深處學習那搏鬥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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