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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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四天資聰穎骨骼驚奇,不過數年光景,竟已將怪人一身所學,盡數吸納於心。

  歲月匆匆,恍如隔世,又是一個九載春秋悄然流逝。

  當李三四將村中最後一位年邁老者,擇一寶穴埋下,整個山村,便只余他與那神秘莫測怪人相依為命。

  藤蔓纏繞牆壁,綠草侵占廢棄屋檐,人類居住的痕跡,在這片自然侵襲下悄然無跡。

  寒風帶著冬日凜冽肆意呼嘯,宣告嚴冬的降臨。

  峰頂之上,怪人靜坐如雕塑,已與日月星辰共度一整個白晝。

  月光如洗,傾瀉而下,怪人如同林間幽魅,悄無聲息穿梭於夜色之中。

  院中,十八歲的李三四,正熟練處理著一頭剛捕獲公鹿,手法之嫻熟,猶如九年前初見怪人時的模仿,先細緻為鹿放血,再以火炙烤,卻聞肉香四溢。

  正當李三四滿心歡喜與怪人共享時,怪人卻突然開口,道:「我是時候要離開了」

  李三四輕聲探問:「您這是打算往何處去?是歸心似箭,要回那溫馨的家了嗎?」

  此言一出,引得那怪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我本無根浮萍,何來歸家之說,羽化非是飛升仙界,不過是如你九年前所言那般,將一身道行反哺於這浩瀚天地罷了」

  九載春秋,李三四心中對這怪人深不可測道行,早已瞭然於胸。

  從怪人那波瀾不驚語氣中,李三四察覺到,怪人已感知到自己命不久矣,壽元如風中殘燭搖曳欲滅。

  怪人語氣平和道:「這九年時光,你所修秘法雖有小成,卻終究只觸及皮毛,但以你十八歲之青春年華,能習得如此眾多秘法,道行更是一舉邁入大師之境,已是難能可貴實屬不易,然我即將羽化而去,失去我的庇護,你這無魂無魄特殊體質,定會引來天道之劫,今我向你提出一個請求,望你能傾盡全力,使之圓滿!」

  李三四急忙拱手道:「但憑前輩差遣,凡所託之事,我李三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怪人緩緩而言:「我仰望蒼穹,細觀星辰運轉,忽見紫氣並未東來,烏雲卻籠罩西方,中部霞光如血,北邊寒氣逼人,唯南方稍顯安寧,因此,我命你即刻下山,去尋找道祖昔日所創真經,相傳此經有引導人心向善之力,如今這世道難得安寧,如此盛世更不可輕易失去」

  李三四眉頭微蹙,一臉困惑道:「真經?此言何意?」

  怪人道:「昔日,太上老君騎青牛悠然西行,穿越函谷雄關之時,遺落一部至真寶典,若你能有緣覓得這部真經,便能引領世間眾生,步入永恆昌盛繁榮,此等境界堪稱無上道之碩果,一旦悟得此道,成就聖人之位亦非難事!」

  李三四心中疑惑涌動,問道:「九載光陰匆匆而過,您既不許我以師父相稱,又拒絕了我叔父敬語,箇中緣由,您始終秘而不宣,我亦不再強求知曉,念及您當年救命之恩,您所託之事,我自當傾盡全力去完成,然而我心中尚有一絲不明之處,此番欲斗膽請教!」

  怪人緩緩開口道:「我已預知你心中疑惑,人族雖貴為萬物之靈,卻難逃貪婪本性枷鎖,邪念如同暗流涌動戾氣,若無老君智慧之道作為指引,照亮人心向善之路,這世間生靈,便會在貪慾迷霧中漸行漸遠,一旦戾氣肆虐人心沉淪,人類恐將重蹈覆轍,再次點燃熊熊烈焰戰火,讓死亡與絕望籠罩大地,須知數千載文明的積累與輝煌,在一場春秋大戰肆虐下,亦不過瞬間化為烏有」

  「我所期盼於你的,是希望你能踏上尋覓老君道經征途,在紅塵俗世中磨礪心性修行真我,唯有如此,方能改寫你命中注定劫數,以成聖之道,對抗那冥冥中既定命運,更需在這條路上尋找機會,凝聚那至關重要三魂七魄」

  「在你這般青春年華,已修得如此深厚道行,縱覽古往今來道、佛、聖三大流派,亦是鳳毛麟角罕見至極。

  「我深信你必能覓得那傳說中的道經,揭開天地之秘!趁著這晨曦微露殘月掛天,你便沿著那熟悉村道,即刻啟程下山,待到日光灑滿大地之前,你定能安然抵達山腳」

  「須知山中雖有猛虎猛獸,還有那巨蟒潛藏,但它們皆隱匿於山後深處,你此行下山,大可放心前行,無需憂慮」

  「紅塵俗世之中,亦藏有大道真諦,你在其中尋覓,或許能尋得壓制自身劫數之法,改寫既定命勢,而我不過是從白日黃昏中緩緩步入,又將在黑夜掩護下悄然離去,你無需為我的羽化而過分悲傷,這不過是生命輪迴中的一環罷了」

  「南國之外,遙隔千里之地,有一座道觀,名曰太虛,觀內隱居一位真人,修為頗深道行不淺,往昔曾受我莫大恩惠,欠下一份人情,我特書函一封贈予你手,望你持此書信,前往太虛觀求見真人,他必會給予你庇護之所,並為你指點迷津照亮前路」


  言罷那怪人轉身步入黑暗林中,步伐堅定不復回頭。

  李三四深知勸阻無用,只能默默目送,直至那背影完全融入夜色消失不見。

  望著怪人離去方向,李三四心懷感激,恭敬跪下身來,連著磕了三個響頭,以表謝意與敬意。

  「尋道而至聖境?」

  對於那怪人臨別前寄語,李三四心中疑惑如影隨形。

  怪人囑託李三四尋老君遺世之經,欲以那至高無上道經,化解塵寰中無盡戾氣。

  這份遺志,李三四自是銘記於心誓要遵從。

  但那怪人,其道行之深已屬非凡,卻仍未能觸及那傳說中的道經,李三四心中暗自思量,若欲超越這怪人,只怕前路漫漫艱難險阻,猶如攀登九天之上雲端遙不可及。

  至於那成聖之境,更是如夢似幻遙不可及。

  據那怪人所述,李三四是汲取曾嶺山脈天地靈氣,與風水精粹而生,待到道行圓滿之時,世間妖鬼魔怪皆要為之戰慄。

  李三四這無魂無魄之軀,卻成天道眼中異類。在道行未至聖境之前,李三四所要面對的劫數,正是那天道無情天罰。

  若要逆天改命重聚魂魄,唯有踏上尋道之路,以道教之義,弘揚天地正道,方能有望破去這命中注定劫數。

  至於這劫數何時降臨,威力又將如何,以李三四目前的道行,實在是難以窺測。但既然那怪人已讓李三四連夜下山,只怕是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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