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第一十八章,所謂母愛,無盡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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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菜沖的姑姥姥,

  帶著繁繁撿柴燒。

  樅樹山里罵一架,

  未曾以後成凌郎。

  爺爺帶我的那年,油菜沖的姑姥姥接我去了油菜沖住了一段時間,每天姑姥姥將家裡收拾的特別整潔。

  姑姥是一個堅強能幹且信佛的婦人,每逢初一十五,姑姥姥常帶著我去峨眉山小庵堂燒香。

  有一次油菜沖有一個老婦人去世,當晚姑姥姥帶我在那裡弔唁,第二天一大早,姑姥姥在堂屋燒了火紙,拿出了口袋裡的卦,嘴裡念念有詞,喊著自己丈夫的名字:「她現在去世了,我比你們倆個都活得久,她下來陪你來了,我現在不吃醋了,也不會因為她跟你吵架了,你們倆個在底下,現在有沒有在一起,有的話你就打一個寶卦……」

  姑姥姥叨叨念說著,握卦的手一松,卦應聲而落,看著地上打的寶卦,姑姥姥半眯著眼睛繼續說道:「我單身了幾十年,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倆個現在在一起了,再也沒人會拆開你倆了,我也不會怪你了,你倆多保佑我身體好、保佑兒子女兒都發財、保佑你孫子考大學坐中央、我也給你們多燒點火紙……」

  姑姥姥說著念著盼著接著又是一卦,打完卦,我在一旁問姑姥姥為何說這些?

  姑姥姥告訴我:「村里去世的這個女人妖的很,是姑姥爺年輕時的情人,年輕高大的姑姥爺是個軍人,嫌隙包辦婚姻的姑姥姥是個大舌頭,總是為了那個女人常和自己吵架。」

  姑姥一邊訴說著一邊沉陷入了回憶、她的目光瞬間變得的堅定,我聽著在心裡感悟著,你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原來、對於男人出軌最好的報復,是你身心健康的活著。

  那段時間,吃了中飯姑姥姥就帶我和鄰居莉莉去山裡撈樅須,在山裡撈柴的時候,我和楊莉與同學鈴吵了幾句,鈴很快喊來了和自己一起的凌凌和我們對罵了起來。

  從對罵發展成扔小石子,後來姑姥姥制止了我們,第二天姑姥姥並將我帶到凌外婆家聊起來了我們在山鬥嘴打架的事。

  從未曾想,多年後,那個與我在樅樹林曾罵架扔石子的凌,比我還小一歲的男孩,竟成了自己一生難以忘懷的初戀。

  三年二期排座位,

  按績也按高和矮。

  妍妍屈膝我踮腳,

  排到一起被揭穿。

  這一年,三年級二期,班主任按考試成績的結果,重新排座位,我想和妍妍坐一桌,妍妍比我高很多,她牽我到身前,她屈膝蹲下一點,我踮起腳尖,就這樣按身高,我倆排到了一起。

  老師看到人群中的我倆,點名讓我倆去坐一桌的時候,被另一個男同學揭穿,告訴老師我倆是一個蹲了起來,一個踮起腳尖。

  班主任揮了揮手,讓我們重新排,重排結果妍妍和海飛一桌,我和一個名汝君的男同學分到了一桌。

  本不喜歡男生我,

  掏出小刀桌上刻。

  一會桌現三八線,

  為爭地盤扯撕臉。

  班霸成秀下課來,

  自視全班最高個。

  為給汝君把腰撐,

  與妍還我對罵起。

  上課的時候,從不和男同學玩的我,拿出小刀刻好三八線,因為彼此的手超過了三八線,我和汝君爭罵了幾句,又大打了起來,撕扯在一塊,彼此抓傷了彼此的臉。

  下課後,被稱為班霸的成秀過來看自己村裡的君所受的傷,妍妍也立馬過來查看我的的傷。

  成秀自視自己是班上最高的一個女生,為了給同村的汝君撐腰,又和妍妍還有我對罵了起來。

  對罵發哮到對打,

  成繡與妍撕一塊。

  一路打到講台邊,

  衣服撕破擦掉鞋。

  妍妍按踩秀在地,

  成繡咬了妍妍腳。

  二人打到老師來,

  滾打在地意難堪。

  從此以後妍為首,

  沒人再敢惹妍妍。

  從對罵再發酵到對打,很快我和汝君再次撕打,我抓他的臉,他扯我的發、

  成秀也對著妍妍發起來了撕打,妍妍一點也不怕,她倆從座位邊打到講台,秀高出妍妍一個頭,卻還是被妍妍按在了地上,兩人打得衣服破了、鞋子掉了、妍妍狠狠的按著她,向她踩去。


  妍妍踩了成秀的臉,成秀咬了妍妍的腳,這一場打架直到老師來了才被分開,成秀站起來那一刻蓬頭散發、衣服與臉又髒又亂、哭紅腫著的雙眼、她輸的狼狽不堪,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惹妍妍。

  無盡謾罵無盡責,

  如此母愛有還無。

  句句惡語如毒蠱,

  深深伴到嫁人後。

  第二年過完年,三年級二期,父親將祖母與大弟弟又送回來了,原來接自己祖母去廣東不止是上去散心,是母親又懷孕要生了,祖母上去廣東是照顧母親的。

  那年冬天九月底,母親又生下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取名中山。

  也許是因為慢慢的長大些了、也許是因為感覺到了母親的不容易,慢慢的對母親的怨少了幾分、慢慢的越來越是思念她、這年我十歲了,這一年母親二十八歲。

  可是從祖母回來後,一直訴說起在上面的日子並不好過,說母親老是和她老是吵架,她說起母親所有的不是、看著活波開朗的弟弟,在廣東中山半年,回來後總是悶悶不樂,變得自閉起來,我不知道弟弟到底經歷了什麼?

  只是在奶奶的描述下,得知母親跟她吵架時總是責罵父親送一個屋漏鬼回去,接了一摞屋漏鬼來。

  祖母告訴我,母親總是氣她,將她氣到小姑姑家裡去,我聽著,心裡對媽媽的怨又多了幾分……

  二零零二那年過年,祖母是在小姑姑家過得年,可是多年後,母親常說祖母當年丟下還在月子裡的她,背起包,丟下弟弟妹妹就去了小姑姑家,留下弟弟妹妹在床上踩踏還在月子裡的她。

  只在奶奶的描述里得知,過年大年初一的那一天,大家在小姑姑家拜年,媽媽抱著小弟弟在看電視,祖母並沒有教唆弟弟,大弟弟跑過去就狠狠的給媽媽打了二巴掌,然後轉身跑向了奶奶的懷裡。

  我深知奶奶除了脾氣古怪敏感外,本是一個內心非常善良的人,小時候遇到流浪的或者外來做生意的人需要幫助時,她總是會免費提供人家在這吃飯住宿。

  村里遇到有困難的,她總是儘自己的力量去幫人家,她是勤勞的、人緣也是好的,回來後家裡會收拾的乾乾淨淨,會種好多好多菜,吃不完的蔬菜常常接濟村里比自己困難的鄉親……

  只是那時的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和媽媽總是有那麼多的爭吵,祖母在廣東因為第一次用高壓鍋煲粥時操作不當,用力去開浮子還沒落下的蓋子,結果蓋是開了,她的臉也被熱氣沖傷了,還脫了兩層皮。

  那個時候她在住院,身為兒媳婦的母親別說去看了,問都沒有問上一句。

  好在奶奶回來後臉上一點疤痕也沒有,她總是說因為算命的說她心好,所以總是可以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奶奶的性格是逢善不欺,逢惡不怕的那種,而我多少在奶奶的影響下也有點嫉惡如仇,可能敏感多疑的性子也是有點隨祖母。

  以至長大後,母親經常指著不聽話的我說道:「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你奶奶,脾氣是一模一樣!」

  她看到我就想起來了婆媳之間吵架的日子,她就心煩,她把所有對老公的恨、對婆婆的恨,都歸之與我。

  她總是一次次的說著我是個禍害,如果不是因為捨不得當初年幼的我,她早就另嫁他人過好日子去了。

  她常狠狠的盯著我:「早知道你這麼不懂事,早就一屁股把你坐死了,當初懷孕懷上你時,聽我娘的話去流產該多好。」

  「沒有你,我不會過得這麼受折磨。」

  母親在罵我的時候,不止是罵我一個,記得最常聽的一句就是:「你奶奶是個老黑貨,你姑姑是個大黑貨,你是一個小黑貨……」

  除了這些指責還有無盡的詛咒,她會咒罵十幾歲的我,以後會扯崽腸而死。

  小時候不知道這句話到底含義著什麼,多年後、當我長大了、嫁人了,才知道母親罵的這句話無疑是最惡毒。

  夫家,村裡有一個斜對面的鄰居,據說鄰居有一個女兒,以前不聽話、叛逆。

  這個鄰居經常罵這句話,導致女孩長大嫁人懷孕生子時,生不出孩子,真的就難產而死。

  記憶里母親無盡的謾罵、一句句就好像一根根深深的毒刺、扎進了我的心裡,一直伴隨著我嫁人、懷孕、生子仍然心有餘悸。

  母親覺得一家人都不好,她的言語中自己永遠沒融合進這個家,她覺得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

  母親所反饋的三觀不正、使我深深的受之影響、小時候有多麼怨恨母親、長大後遇到某些方面,自己就會有多麼像自己的母親。

  只是一開始自己沒發現、只是有時自己在極力壓制的、當理性高過感性時,知道它是錯的,自制力是可以控制住的。

  可當在婆家遇到一些應激事件時,我的感性衝刺到了前面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身體裡被壓制的部分記憶,就像冬天被冰塊鎮壓的魚,在遇到春天消融時,一股腦的往那個方向沖,然後所有的思路隨著這小時候不良的記憶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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