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第十七章,姓氏之糾,婚姻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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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輩戲說玩笑話,

  不曾大後成預言。

  可憐刀口那抹紅,

  此生作孽苦又甜。

  小時候在大姑家玩,七月七七夕節,表哥告訴我能在葡萄架下聽到牛郎織女說話,我硬是搬了二把凳子坐在葡萄架下足足幾個小時,直到撲在凳子上睡著。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笑我在葡萄架下趴睡了一晚,真是太傻了。

  五歲時小表哥在洗澡,大表哥逗我:「剛在家裡飛來一隻小麻雀,小表哥抓住了。」

  我相信大表哥的話,傻傻的揭開門帘,小表哥拿起瓢潑向我,看著滿臉都是洗澡水的我,眾人笑得直拍大腿。

  兩個表哥和明明常常捉弄我,大姑與表姐看到我被他們欺負的很過火時,就會責罵他們:「你們不要老欺負她了要的不,經常逗的她叫逗的她哭,你們會點啊!」

  也是這一年,大姑父與外公總是三番二次的預言到了我未來夫君所處的行業。

  寫到此處、想到自己此生的種種經歷,嘴角不免牽扯起一絲苦澀的笑……

  汝子之爭好糾結,

  常惹小女淚沾顏。

  雙雙孤立皆難認,

  如何相顧兩姓恩。

  因為是汝子雙姓,兩邊同修譜書,所以一直從小學到初中有時和村裡的小夥伴們一起放學。

  有人喊我汝繁花名字的時候,總是有那麼幾個男孩會時不時的指著我說:「她不姓汝,她爺爺是汝家屋裡的野種!」

  我就會反駁他:「我怎麼就不姓汝呢?,我住在汝家、生在汝家,戶口上名字都是叫汝繁花!到底是誰告訴你我不姓汝的?」

  他就會說:「我爺爺告訴我們的,你爺爺是姓子的懷的,你爺爺是汝家屋裡的野種,你也是汝家屋裡的野種。」

  另一個男孩隨即附和道:「好像是!這件事我好像也聽大人們說過!」

  我就會想起鄰居家和自己家吵架時罵爺爺的情景,也會恨極了的回罵那些男孩子:「你才是野種、你爸也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你祖宗都是野種生的、野種養的……」

  牙尖嘴利的我懟罵完後,背著書包迅速奔跑、一邊跑一邊抹淚一邊哭………

  多年後才知道,那個男孩的外公原來也是和我爺爺一樣的,都是螟蛉之子。

  最讓人難過的,不是在這邊被人有意無意提及,而是在子氏那邊,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夥伴也總會諷刺我、否認我。

  小學初中那些年,

  那些言語記心間。

  至今時常會憶起,

  依然還會淚漣漣。

  九歲那年,爺爺子氏那邊90歲高齡的叔父去世,爺爺帶我和表弟明明、還有大姑以及表哥、表姐一起去參加姥爺的葬禮。

  那邊其中一個叫軍表舅的兒子比我大一二歲,還有表叔的女兒們和其他幾個堂叔叔的孩子們。

  都是爺爺叔父的後輩,每次去玉龍村長輩們都很親熱,依稀記得這個姥爺在世的時候,那年我六歲跟著家人來玉龍村拜年,姥爺眼睛看不到了,姥爺將我拉到身邊,伸手撫摸我的頭、我的臉、我的眉毛、姥爺的表情充滿喜悅、充滿慈愛、一邊撫摸一邊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家的姑娘都有這麼高了。」

  那時感受著姥爺的和藹可親、我覺得老人家真的好可愛、好可愛……

  在汝氏這邊,撫養爺爺長大的姥爺在我父親三歲時就去世了,汝氏這邊姥爺有一個弟弟也搬到五峰鋪、很少和這個侄兒家聯繫,但是我也有幸見過那個汝氏堂姥爺,一樣很慈愛,很慈愛。

  所以子氏這邊就是除了祖母和母親祁姓家親戚外的唯一親屬了。

  那時我覺得這邊親人非常友愛熱情,姥爺的兒媳婦二奶奶和蠻爺爺每次看到我們都很關心,兩個老姑也非常可親。

  姥爺的葬禮上,爺爺因為要處理很多事,就讓我和表弟去和堂叔堂舅的兒女們玩,畢竟都是六七八九十多歲左右的孩子嘛!我高興的以為他們也會像長輩一樣歡迎我、接納我。

  當我滿懷期待的想跟他們玩時,他們不卻理我,那個大我一二歲軍表舅的兒子對其他的兄弟姐妹們說:「我們和他玩!」

  他指著的是表弟明明,接著又指著我說道:「不要和她玩,她和我們不是一家的,她姓汝不姓子!」


  我驚訝的懵在原地、堂哥說完,堂妹也立馬接話:「對!我哥哥說的對,以前我爺爺問過她,她說她姓汝,大家不要跟她玩又不認識她,跟她又不熟。」

  未等我開口、也未等我反應過來、堂妹說完他們牽起表弟的手,一起走到一邊玩了起來。

  好吧!再一次被孤立了,看著玩的開心的她們,我一個人在旁邊發呆,為什麼我在那裡都惹人排擠、惹人討厭?

  問你姓汝還是子,

  天真女孩說姓汝。

  長輩一句玩笑語,

  晚輩卻是聽心間。

  (是因每次來這邊,老姑爺,也就是去世姥爺的女婿每次看到我總會逗我)

  老姑父總是彎著腰逗我:「你姓汝還是姓子啊?」

  一開始天真的我總是老實又認真的望著老姑父回答說:「我姓汝、」

  老姑爺就會有些不高興的看著我糾正:「你不姓汝,我們這裡不歡迎姓汝的,你要說你姓子,我們就准你來這裡……」

  我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哦,可是我的名字就叫汝某某呀……」

  老姑爺就會說:「你在那邊叫汝某某沒錯,在這裡就要說自己叫子某某,因為你身上流的是子氏一族的血……」

  有一次老姑爺逗我的時候,軍表舅的兒子女兒們都在,可是從那以後老姑爺問我時,我總是想都不想的馬上回答我姓子,

  (我害怕他說這裡不歡迎姓汝某某隻歡迎子某某……)

  可是幼年的我,那個時候是想不通的。貌似讀書我就姓汝呀,我是在欺騙自己的內心,可當村裡的男孩子說我不姓汝時,我卻跟著他們的思路把自己繞了進去,不管在這邊、還是在那邊、我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這一天圍繞著姓氏的這個話題,事情還沒結束,很快到了吃飯的時候。

  笑問是否子家親,

  吃飯也會風波生。

  雙眼通紅是為何,

  怎說明來怎道清。

  堂二爺安排我和那個大哥哥們和這子氏這邊村裡的一些人坐一桌,二爺爺親切的吩咐我先坐著,告訴我爺爺待會就過來。

  我乖乖的坐在一個婦人的身邊,那個老婦人看著我七嘴八舌的跟身旁人議論道:「這怕是邦順的玄孫女乃,她爺爺那個時候隨娘胎出嫁,現在就孫女都這麼大了!」

  說完還不忘馬上就問表舅的兒子和女兒:「芊寶,這是你們家的那個你喊大外公的孫女對嗎?」

  表舅的兒子立馬就答:「我不曉得她是那個,她不是我們這邊的,她姓汝又不姓子也不姓李,跟我們家沒關係……」

  聽到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否認自己子姓,我想起來村裡的男孩子同樣的否認汝姓的情景,心裡好不是滋味,當他說過沒多久,我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流下了眼淚。

  爺爺和二爺爺這個時候也來了,就問我怎麼哭了?

  我不敢說,也說不清,不知道怎麼去說自己哭的理由,只能騙爺爺:「我眼睛可能進灰了。」

  回答同時一邊用手用力擦抹著,二爺讓爺爺給我吹下眼睛,並讓二奶奶送來了濕毛巾……

  這段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像烙印一樣永遠揮之不去,時不時的冒出來讓我心裡五味雜陳。

  感覺自己到那裡都是不會講話、到那裡都不受歡迎、到那裡都是那麼遭人嫌棄,燦爛的笑容下骨子裡卻透著陰暗的秘密,有時這種陰暗的力量讓人深感的自卑自棄,尤其是一個被眾人孤立的時候,陷入的那種無助、那種悲怯、那種寂寞,表面看上去越是平靜、內心越是激動、越是波濤洶湧、越是搖擺不定……

  姥爺的出殯路上,小孩子們都早早丟了拖頭去玩,我卻傻傻的拿著稻草跟著大姑姑一直跪著,退著走著,走著,大姑姑突然看著我說道:「繁花婆也繁花婆,你和嘎古嘎傻乃,明明和泉泉哥哥早就跟著姐姐丟了紅拖頭一邊耍去了,你一個做堂玄孫的,要古嘎曬太陽,跟著跪么子乃,快去一邊耍去……

  子幫齊姥爺就埋在二爺爺的房子後面,卻要轉很遠很遠的路,一開始忘記了扔米,導致路上越抬越沉,走到半路最後竟然抬不動了,最後發現是黃紙丟了,米卻忘記拿了,大家說肯定是老爺子怪起來了!

  只好立馬停棺上祭,趕緊吩咐人折回家拿米,二爺爺氣的直接怒罵人娘。

  聽到二爺爺罵了二句,祖父立馬上前勸說:「興弟啊,這叔叔和我父都是跟著瞎子奶奶逃荒討米,才落根在這村里,玉寶妹妹又嫁在這村里,這村里人看得起才來抬下!

  這你要是罵娘把他們罵跑了,他們不抬了,難不成你、我、華弟,三弟兄自己去抬啊?」

  二爺爺低頭一想,堂哥說的有道理,這才收了口。

  說來也怪,半個小時後米拿來了,上了家祭、點了香、燒了紙、孝子們跪在老爺子棺材前說個清楚。

  黃紙飛、糯米扔、一會兒輕輕鬆鬆就又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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