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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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審到這裡,在後堂的三位官員坐不住了,幾人聯袂而來。

  「三位大人何不在後堂稍坐,堯定會竭盡全力,將真兇繩之於法。」

  「鄧堯,不要說這些虛的,我就問你,現在怎麼辦?」魏遠黑著臉問道。

  「縣丞大人請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堯還有一計未用。」

  「若是三位大人有興趣,可以在廊下稍歇,看鄧堯如何審案。」

  鄧堯依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江長志和魏遠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徑直走向廊下,姜抿江一臉不屑的看了看鄧堯,也一屁股坐在了衙役早就搬過來的椅子上。

  江長志坐在椅子上,饒有興味的打量著鄧堯:「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妙計能讓他們認罪。」

  「謹遵長史大人吩咐。」

  鄧堯朝著江長志行了一禮,轉過頭對那替陳漢江傳話的衙役大聲說道:「你回去將陳漢江帶到遠處,不要讓他聽到這裡審訊的過程。」

  「我也給他帶句話,你就和他說,人心隔肚皮,說不定你視其為手足兄弟,但別人只將你當做一件可有可無的衣服。」

  那傳話的衙役得令之後就急急忙忙的向堂內跑去,鄧堯又小聲吩咐另一個衙役道:「我有一件法寶,放在了門房那裡,你幫我將它拿來。」

  一切分派妥當之後,趁著董千斤不注意,鄧堯再偷偷安排了第三個衙役將陳漢江再帶回堂內聽審。

  不一會兒,手腳麻利的衙役就將鄧堯所謂的法寶拿了過來,陳漢江也被帶回了堂內。

  究竟是什麼法寶,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眾人自然好奇,就連來看熱鬧的百姓們也都伸長了脖子看向衙役拿來的包袱。

  鄧堯緩緩打開包袱,人們定睛一看,發現那所謂的法寶就是普通的筆和墨而已。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鄧堯拿著沾滿了墨汁的毛筆,來到董千斤面前。

  「董千斤,還不快快將雙手伸出來。」

  董千斤頓覺莫名其妙,平白無故的為何要讓自己伸出雙手呀,這和審案又有什麼關係呀。

  雖然不明白鄧堯為何要這樣做,但在四周衙役的壓力下,董千斤也只好不情不願的伸出雙手來。

  見董千斤伸出手來,鄧堯便在他伸開的手掌上用毛筆寫下一個銀子的銀字,並對其說道:

  「我這墨汁是高人相贈,是專門用來辨別說話真偽的。」

  「若說的是真話,手上的字便不會變,若說的是假話,半個時辰之內,手上的字就會自動消失。」

  「咱們就等上半個時辰,看看你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天底下哪有這麼神奇的筆墨。

  這無稽之談董千斤自然是不信的,但看到三位官員在側觀看,鄧堯又是如此自信,心裡也不由得發毛。

  心裡一發毛,手心就不由自主的出汗,手汗一出,手掌上的字就自然變得模糊了。

  盯著手掌上的字,董千斤是越看越心急,但越心急手汗就出的越多,手汗越多手上的字就越模糊。

  難道這筆墨真有辨別真偽的奇效,董千斤心裡對鄧堯的話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其實這只不過就是人們緊張時的正常生理反應而已,鄧堯看在眼裡,臉上的表情更加自信了。

  坐在廊上仔細觀察的江長志心裡嘀咕:「難道鄧堯就是要靠這來讓案犯認罪,這看起來也不甚高明,案犯要多傻才能上當呀。」

  姜抿江快要壓不住嘴角的笑意了,心中對鄧堯更是鄙夷,如此計策不知是在哪個說書先生那裡聽來的,拿來糊弄糊弄鄉野村夫還勉強說得過去,竟然敢拿到縣衙大堂上來審案,果然是商人之子,目光短小!

  魏遠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有江長志在側,說不定他早就叫停這場滑稽的鬧劇了,他心裡正在後悔,為什麼要相信鄧堯,為什麼要讓他來主導這件案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很快半個時辰就到了。

  董千斤興奮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字,字跡雖然顯得有些模糊了,但那個銀字依然在自己的手上可以認得出來。

  「銀字(子)在你的手上嗎?」見時間已到,鄧堯開口問道。

  「在,銀字在我手上。」董千斤激動的說道。


  「董稅吏,你不要害怕,有什麼就儘管說,有我和江長史在這裡就絕不會冤枉你。」

  姜抿江見局勢已經完全倒向自己這邊,瞥了一眼旁邊的魏遠,推波助瀾道。

  「銀字(子)真的在你手上嗎?」

  鄧堯似乎並未受到劣勢環境的影響,語調又提高了幾分,再次開口問道。

  董千斤見有姜抿江給自己撐腰,心裡底氣更足了,心想,不管這辨別真偽的墨汁是真是假,反正我的謊話它是沒有分辨出來,鄧堯,你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我怎麼讓你怎麼出醜。

  「真的,銀字真的在我手上。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拿給您看。」董千斤臉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也是提高了聲音,高舉雙手,力求讓在場的眾人全都看得見,讓堂內堂外的人都能聽得到。

  「好,暫且將其收押。」

  鄧堯微微一笑,到現在,他所布的囚徒困境才算真正完成了。

  「三位大人,還請移步堂內,我想裡面的案犯已經招供了。」

  鄧堯轉身向著坐在廊下聽審的幾人躬身行禮說道。

  江長志、姜抿江、魏遠都聽愣了,他們不明白陳漢江怎麼就招了。

  三位官員和一眾衙役捕快不知鄧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能跟著鄧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再次返回堂內。

  此時,站在堂內的陳漢江已是身如篩糠,見到鄧堯進來,只聽撲通一聲,他立刻跪在了地上。

  「鄧公子,我招,我全都招,您可千萬不要聽信董千斤的一面之言。」

  陳漢江自詡精明,殊不知現在的他才真正陷入了囚徒困境的陷阱,成為了那個互相攀咬的囚徒。

  江長志、姜抿江、魏遠這時也回過味兒來了,文字只有在特定的語境中才能準確的表達它的意思,他們在堂外的那種語境下自然不會將銀字的意思搞錯。

  但陳漢江不同,隔著一道牆壁,他只能聽見堂外的審訊,看不見堂外的具體情況,而且又被灌輸了一天的稅銀的概念,堂外的銀字聽到陳漢江的耳中就變成了銀子,董千斤只是單純的說的毛筆寫的銀字在自己手中,在陳漢江的耳中就變成了他承認了被盜的稅銀在他的手上,而半個時辰也正好是鄧堯給他們坦白從寬的期限,這就更加深了他對董千斤出賣他的猜測。

  「陳漢江,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鄧堯來到陳漢江面前,冷冷的說道。

  陳漢江心中不知暗罵了多少次董千斤不夠兄弟了,心說,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了。

  「小人承認,是和董千斤合謀盜竊了稅銀,但小人只是受了別人的蠱惑,主犯不是小人。」

  「你現在就把你們的犯罪過程給我一五一十的寫出來。」

  陳漢江哪敢不從,連連點頭,趴在地上,用著衙役捕快拿來的筆墨紙硯,一字不落的將他們如何陷害鄧堯之事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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