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間計
「獄卒大哥，麻煩您幫我把李紹找來。」
估摸著朱勇走遠之後，鄧堯便朝著看守的獄卒高聲喊道。
李紹每次到牢里和鄧堯見面總會帶上一份心意，獄卒們早就被李紹的好處餵飽了，聽到鄧堯的話，都爭著搶著到牢外找李紹，想著撈上一點外快。
得到獄卒的傳話，李紹很快便來到了牢房。
「什麼？」
聽了鄧堯說的話，李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大哥，你小聲點。」
鄧堯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到了攤牌的時候了，鄧堯自然是將姜抿江貪污稅銀火耗並陷害自己之事和李紹說了。
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人偷聽，鄧堯這才繼續說道：「現在我謊稱與鋪子裡的夥計合謀盜竊稅銀，朱勇肯定會將他們抓起來審問。」
「這是一招打草驚蛇，鄧掌柜得知夥計們是因為我招供盜竊稅銀被抓，一定會忐忑不安。」
「因為他知道稅銀被盜案的真相，我和夥計們合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這樣招供毫無道理可言。」
「雖然鄧維和縣令他們合謀貪污稅銀火耗，但只由利益相連的幾人之間肯定互相不信任。而且在他們之中，鄧掌柜的地位最低，若是貪污稅銀火耗被曝出來，他肯定會被推出來頂罪，但他又是具體的執行人，所有的證據又都繞不開他，所以，我想他一定會留好證據作為防身之用。」
「這時候大哥再主動找上他，和他這樣說······，到時候不由得他不信。」
李紹聽後不住的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計策，我馬上按你說的做。」
······
「冤枉呀，縣尉大人，小人冤枉呀。」
自牢房裡出來，朱勇馬不停蹄的帶著衙役們將銀匠鋪子裡其他的夥計們全都抓了起來。
夥計們自然是大喊冤枉，作為掌柜的鄧維雖然面色如常，但他心裡有鬼，內心早已是驚懼不已。
等朱勇帶著夥計們離開，立刻找到了陳漢江和童千斤二人打探消息。
「我的鄧掌柜，你怎麼變得如此膽小如鼠了，縣尉抓你手下的那些夥計只是為了調查稅銀被盜案，況且咱們還有縣令大人撐腰，你怕什麼。」
陳漢江和童千斤也對朱勇的行為一頭霧水，只能先讓鄧維放心。
但他們越是讓鄧維放心，鄧維內心更加懷疑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有個先後順序，你們都在前面當然無所謂了，到時候，一腳將我踢下去，還不是讓我自己一個人頂罪。
疑神疑鬼的鄧維回到鋪子裡，發現有人正坐在鋪子門口等著他，他立馬換了一副臉孔，迎了上去，笑著問道：「客官有什麼需要？」
等他的人正是李紹，李紹見狀，也笑著迎了上去，「鄧掌柜，聽聞整個縣裡，就您的技藝精湛，我這有些碎銀子，想要熔成些銀錠，不知火耗有多少？」
「至多一厘。」鄧維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我怎麼聽說是三厘。」
隨著鄧維來到鋪子裡，李紹慢慢移動到門口處，開口說道。
「三厘？」
鄧維心中一動，隨即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
李紹早有準備，快他一步，提前反手將大門關上，笑嘻嘻的說道：「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李名紹。」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鄧維還能不知道他是誰，他眼神警惕的盯著李紹，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鄧掌柜不必驚慌，我是來救你的。」
李紹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句話讓氣氛有所緩和。
「救我？」
鄧維語氣中充滿了不信。
「鋪子裡的其他夥計在哪？」李紹明知故問。
鄧維沒有說話，他的懷疑更深了，陳漢江和童千斤知道夥計們被抓，李紹也知道夥計們被抓，也就是說鄧堯知道夥計們被抓，這樣看來姜抿江也肯定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他們這樣做要對付誰也就不用猜了。
「你知道縣令為什麼要將夥計們全都抓起來呀。」李紹故意將下令抓捕夥計們的人說成了姜抿江。
「貪污稅銀火耗的案子已經包不住了，姜縣令打算找人頂罪，鄧堯怎麼也和貪污稅銀火耗的案子扯不上關係，你說，他們會找誰來頂罪？」
「而且他們先把夥計們這些人證控制起來，就是為了到時候就算你拿著物證出來，他們也可以說是你偽造的。」
鄧維還是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姜抿江打算以稅銀被盜案為把柄，要挾鄧堯繼續幫他貪墨稅銀火耗，但既然他能出賣你，就能出賣我們，我們不想受制於他。」
李紹給出了一個完美的解釋，處理掉一個握著證據不可控的老員工，換上一個有把柄容易控制的新人，同時將貪墨稅銀火耗全部推到鄧維身上，堵上漏洞，這一招一石二鳥，邏輯上閉環，簡直無懈可擊，不由得鄧維不信。
「現在我應該怎麼辦呀？」鄧維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古民不與官斗，他之所以留下證據，無非是想讓姜抿江有所顧忌，但姜抿江真要是不管不顧的對付自己，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鄧維失魂落魄的樣子，李紹知道他已經完全落入圈套了。
困境已經渲染的十分到位了，現在是到了要給他希望的時候了。
「鄧掌柜也不必擔心，姜抿江既然從夥計們下手，顯然是對你有所顧忌，咱們只要利用好這個時間差便能夠脫困。」
「你是說······」
「金蟬脫殼。」李紹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姜抿江想讓你消失，那你何不主動消失。」
······
是夜，鄧維所在的鋪子起火，李紹和鄧維看著沖天的火光心情大不一樣，縣內的其餘人看見火光也都是各有所思。
由於地位不對等，信息不對等，占據絕對優勢的姜抿江看似掌握著整個貪污稅銀火耗團隊，但在其他人眼裡，其實他才是這個團隊裡最大的威脅，只要讓團隊受到威脅，成員之間感到不信任，再稍微對其他人加以拉攏，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將姜抿江視為敵人。
所有的戰前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攻敵之薄弱，挑撥敵之關係，這就是鄧堯以弱勝強的精髓。
估摸著朱勇走遠之後，鄧堯便朝著看守的獄卒高聲喊道。
李紹每次到牢里和鄧堯見面總會帶上一份心意，獄卒們早就被李紹的好處餵飽了，聽到鄧堯的話，都爭著搶著到牢外找李紹，想著撈上一點外快。
得到獄卒的傳話，李紹很快便來到了牢房。
「什麼？」
聽了鄧堯說的話，李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大哥，你小聲點。」
鄧堯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到了攤牌的時候了，鄧堯自然是將姜抿江貪污稅銀火耗並陷害自己之事和李紹說了。
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人偷聽，鄧堯這才繼續說道：「現在我謊稱與鋪子裡的夥計合謀盜竊稅銀，朱勇肯定會將他們抓起來審問。」
「這是一招打草驚蛇，鄧掌柜得知夥計們是因為我招供盜竊稅銀被抓，一定會忐忑不安。」
「因為他知道稅銀被盜案的真相，我和夥計們合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這樣招供毫無道理可言。」
「雖然鄧維和縣令他們合謀貪污稅銀火耗，但只由利益相連的幾人之間肯定互相不信任。而且在他們之中，鄧掌柜的地位最低，若是貪污稅銀火耗被曝出來，他肯定會被推出來頂罪，但他又是具體的執行人，所有的證據又都繞不開他，所以，我想他一定會留好證據作為防身之用。」
「這時候大哥再主動找上他，和他這樣說······，到時候不由得他不信。」
李紹聽後不住的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計策，我馬上按你說的做。」
······
「冤枉呀，縣尉大人，小人冤枉呀。」
自牢房裡出來，朱勇馬不停蹄的帶著衙役們將銀匠鋪子裡其他的夥計們全都抓了起來。
夥計們自然是大喊冤枉，作為掌柜的鄧維雖然面色如常，但他心裡有鬼，內心早已是驚懼不已。
等朱勇帶著夥計們離開，立刻找到了陳漢江和童千斤二人打探消息。
「我的鄧掌柜，你怎麼變得如此膽小如鼠了，縣尉抓你手下的那些夥計只是為了調查稅銀被盜案，況且咱們還有縣令大人撐腰，你怕什麼。」
陳漢江和童千斤也對朱勇的行為一頭霧水，只能先讓鄧維放心。
但他們越是讓鄧維放心，鄧維內心更加懷疑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有個先後順序，你們都在前面當然無所謂了，到時候，一腳將我踢下去，還不是讓我自己一個人頂罪。
疑神疑鬼的鄧維回到鋪子裡，發現有人正坐在鋪子門口等著他，他立馬換了一副臉孔，迎了上去，笑著問道：「客官有什麼需要？」
等他的人正是李紹，李紹見狀，也笑著迎了上去，「鄧掌柜，聽聞整個縣裡，就您的技藝精湛，我這有些碎銀子，想要熔成些銀錠，不知火耗有多少？」
「至多一厘。」鄧維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我怎麼聽說是三厘。」
隨著鄧維來到鋪子裡，李紹慢慢移動到門口處，開口說道。
「三厘？」
鄧維心中一動，隨即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
李紹早有準備，快他一步，提前反手將大門關上，笑嘻嘻的說道：「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李名紹。」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鄧維還能不知道他是誰，他眼神警惕的盯著李紹，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鄧掌柜不必驚慌，我是來救你的。」
李紹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句話讓氣氛有所緩和。
「救我？」
鄧維語氣中充滿了不信。
「鋪子裡的其他夥計在哪？」李紹明知故問。
鄧維沒有說話，他的懷疑更深了，陳漢江和童千斤知道夥計們被抓，李紹也知道夥計們被抓，也就是說鄧堯知道夥計們被抓，這樣看來姜抿江也肯定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他們這樣做要對付誰也就不用猜了。
「你知道縣令為什麼要將夥計們全都抓起來呀。」李紹故意將下令抓捕夥計們的人說成了姜抿江。
「貪污稅銀火耗的案子已經包不住了，姜縣令打算找人頂罪，鄧堯怎麼也和貪污稅銀火耗的案子扯不上關係，你說，他們會找誰來頂罪？」
「而且他們先把夥計們這些人證控制起來，就是為了到時候就算你拿著物證出來，他們也可以說是你偽造的。」
鄧維還是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姜抿江打算以稅銀被盜案為把柄，要挾鄧堯繼續幫他貪墨稅銀火耗，但既然他能出賣你，就能出賣我們，我們不想受制於他。」
李紹給出了一個完美的解釋，處理掉一個握著證據不可控的老員工，換上一個有把柄容易控制的新人，同時將貪墨稅銀火耗全部推到鄧維身上，堵上漏洞，這一招一石二鳥，邏輯上閉環，簡直無懈可擊，不由得鄧維不信。
「現在我應該怎麼辦呀？」鄧維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古民不與官斗，他之所以留下證據，無非是想讓姜抿江有所顧忌，但姜抿江真要是不管不顧的對付自己，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鄧維失魂落魄的樣子，李紹知道他已經完全落入圈套了。
困境已經渲染的十分到位了，現在是到了要給他希望的時候了。
「鄧掌柜也不必擔心，姜抿江既然從夥計們下手，顯然是對你有所顧忌，咱們只要利用好這個時間差便能夠脫困。」
「你是說······」
「金蟬脫殼。」李紹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姜抿江想讓你消失，那你何不主動消失。」
······
是夜，鄧維所在的鋪子起火，李紹和鄧維看著沖天的火光心情大不一樣，縣內的其餘人看見火光也都是各有所思。
由於地位不對等，信息不對等，占據絕對優勢的姜抿江看似掌握著整個貪污稅銀火耗團隊，但在其他人眼裡，其實他才是這個團隊裡最大的威脅，只要讓團隊受到威脅，成員之間感到不信任，再稍微對其他人加以拉攏，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將姜抿江視為敵人。
所有的戰前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攻敵之薄弱，挑撥敵之關係，這就是鄧堯以弱勝強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