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給軍閥做了義兒
「你小子，不錯！真不錯！」
楊行密打量著面前的少年郎，打心眼裡感到喜歡。
容貌清秀，膚色白淨，看人的一雙眸子非常澄澈，折射著心靈的單純卻不乏聰慧，肢體勻稱，個頭超過常人。
「讀過書嗎？小子。」
「練過拳腳，就讀過半年的書。」黃轍以為是在問他，有些畏怯地作答。
「我問的是你的夥伴。」楊行密捻著鬍鬚，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李正倫的眼底。
李正倫沒有眸光閃避官案後正坐的淮南大帥，也沒有當即作答，默默咽了口吐沫下肚。
「來人，給這倆孩子弄些熱乎吃的來。」
「是，大帥。」
堂下一名親兵轉身出外，楊行密繼續端詳李正倫，興致勃勃，若有所思。
一旁的黃轍，這才看出他自己沒能得到節度使大人的青眼相加。
「這少年郎那天在南城外的戰鬥中就見過，頗有膽色。而且，才十四歲就身高近七尺了。」楊行密越看心裡越喜歡。
「你是孤兒？」
正倫點頭，有些不自在。
因為自己實際上是穿越者，父母都在世呢。
不過，是在另一個沒法對人說的安定世界，縱然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楊行密的手輕托在下巴上，眼神中泛起絲絲光彩。
「原先家在哪裡的？」
李正倫在猶豫。
「大帥問你話呢~，小子。」一旁的另一個精悍親兵侍衛出聲提醒。
「長安城。」
李正倫說的是實話，家裡戶籍就是西安市雁塔區小寨西路的。
「哦，京師長安呢！流落到淮泗地方，可是夠遠的。」
楊行密想到了遠在兩千多里外的大唐都城長安，心下又一時感慨於眼下的紛亂局面。
李正倫、黃轍和擾民鬥毆的那幾個當兵的都被帶回了州衙門，還有彭記老闆娘和若干作證人的食客。
新官上任的代理刺史裘燦幾很認真地打算審理這個案子，好讓自己的州官生涯有個好的開端。
但是才起了個頭，節度使楊行密就帶人來衙門裡，正好趕上了審案現場。
楊行密當下就認出涉案當事人的李正倫，是自己前些日在戰場上順手救了的那個娃娃兵。
於是，楊行密化繁就簡。
他讓親兵如數給店家老闆娘補足欠帳，又當眾訓斥了自己手下的肇事軍漢，然後就打發走了眾人，包括部將裘燦幾。
但是，李正倫和黃轍被留了下來。
這讓兩個孩子難免惴惴不安，面對的可是堂堂節度使大人，淮南英豪楊行密。
親兵端著食案上來，飯菜和餅子在冒熱氣。
「李正倫，還有你，都吃東西吧。」楊行密笑眯眯地吩咐。
兩人是有些餓了，也不敢靠前來，從案上拿起餅子就往嘴裡塞。
「讓他倆坐一旁，好好地吃。」大帥又出言了，和氣吩咐他的親兵。
兩個少年這才到了一盤的席案，有菜和米飯可以果腹了。
「李正倫，讀過書嗎？」楊行密實在是忍不住，違背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李正倫轉過臉來，嘴裡還有正嚼著的飯菜，略遲疑了下老實作答：「讀過八年的書，大帥。」
「哦~，那可算得上喝飽了墨水的！」
楊行密喜出望外，眸光更盛：「你先吃，孩子。吃好了，我再和你說事。」
少年又拿起一塊餅子，蘸著菜汁子吃得很香。
古人油水少，自己又還沒習慣做大胃王，所以吃了一頓過後往往不抗餓。
一炷香的功夫後，兩個少年將所有的吃喝掃的乾乾淨淨，看樣子是吃飽喝足了。
「少年，你給本帥做義兒吧，以後便事我為父。」
李正倫當即傻眼了，沒想到大帥留下自己是要唱這一出。
「怎麼，莫非你還不樂意嗎？少年。」
「沒、沒有……」李正倫像是痴呆呆的直勾勾看著官案後的威武中年。
此刻，他的腦海里像是突然亮起了一束光，不，應該是浮來了一盞燈。
在這個亂鬨鬨的世界四處都是艱難危險，得有靠山，自己就不至於如此孤苦恓惶了。
眼前的可是大人物，淮南節度使，整個這一大片天地的土皇帝！
現如今都說就算是龍子鳳孫的唐朝宗王，地位都要比實權在握的節度使差遠了。
別人想求著他做義父抱大腿，怕是都不容易的。
而現在，是這位大帥看上了無依無靠的自己，好多人還都稱讚他是一方英雄。
關鍵是，身在的這個世界是特麼瘋狂的，好多的變態和瘋子！
逃出生天之前，看來自己也得跟著一起瘋，只有瘋子才有活路和出路。
都瘋狂地做了乞兒，還被瘋狂地上了趟戰場，瘋狂地砍了人……
孟三是個瘋子，那裘姓刺史也是瘋子，連「彭記」的老闆娘都是瘋子……
那就索性更瘋狂些好了，給這大帥做他的便宜兒子，不差這一樁瘋狂的事。
在這個世界裡，自己是真正的舉目無親，能在濠州遇到淮南大帥，也算是天可憐見自己的苦楚。
「少年，你在想什麼？做本帥的義兒虧不了你的。」
李正倫不再猶豫，站起身來走到楊行密的案前，猶豫中還是感覺跪不下身軀來，畢竟沒習慣那種禮儀。
楊行密期待地盯著對面的少年，相貌清俊，身高過人，而且一雙眸子裡有光。
李正倫最後選擇了對楊行密鞠躬，近九十度的那種，一連行了三個。
這個新奇的禮儀，讓楊行密和旁人也都能看出少年郎的鄭重其事，以及對楊行密的恭敬無比。
「義父大人在上，從現在起我就是您的乾兒子，保證忠誠追隨乾爹。」
楊行密大喜：「好義兒！乾爹打心眼裡喜歡你小子的。有種！將來跟著乾爹，一定大有出息。」
淮南大帥其實也多少有自己的小九九。
有權勢的大人物從來都喜歡收養乾兒子，好以為羽翼，張大勢力。
如今更是逢亂世年代，人命微賤。
那朱全忠和李克用，哪個不是乾兒子一大堆的？
自己號令一方，自然也可以收些義子為爪牙。若不是……
面前的此子，要不了幾年就會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
帶兵來給濠州解圍，遇見了他，也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豈容瞻前顧後錯過了。
想到這裡，楊行密起身離案，快步來到李正倫身前。
「這孩子幾乎和我齊頭高，俊朗有型，稜角分明，就是身子骨還偏瘦弱。也不礙事，跟著自己後好好吃喝，能更為高大和壯實。」
楊行密抱住了少年郎，看著李正倫的臉，一臉欣慰說道：「好兒子，跟著義父，為父決不負我兒。」
兩行熱淚流淌，絲毫不是逢場作戲。
因為從面前這個大軍閥又是樸實中年男人身上感到的暖意，更因為已有一年多沒見過面的親爹老爸。
楊行密以為李正倫的熱淚是完全因自己對他的青眼有加而流。
這孩子是個可憐的孤兒，流落飄零於塵埃，小小年紀竟得拿起刀槍在疆場搏命，懂得自食其力，有正義感，被人欺負了不服。
憐惜橫生，楊行密替李正倫抹去淚花，說道：「走，我兒，為父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義父，他是我的夥伴，也是孤兒。」
李正倫不忘一旁的黃轍，雖然認識還不到二十天，但畢竟算是所謂的患難之交，古人不都很在意這個的。
「好義兒，有情有義！就讓他做我兒的伴當。」楊行密對新認的義子更為欣賞，「你，帶這個孩子下去另外安排。」
「遵命，大帥。」侍衛趕忙應承。
……
楊行密打量著面前的少年郎，打心眼裡感到喜歡。
容貌清秀，膚色白淨，看人的一雙眸子非常澄澈，折射著心靈的單純卻不乏聰慧，肢體勻稱，個頭超過常人。
「讀過書嗎？小子。」
「練過拳腳，就讀過半年的書。」黃轍以為是在問他，有些畏怯地作答。
「我問的是你的夥伴。」楊行密捻著鬍鬚，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李正倫的眼底。
李正倫沒有眸光閃避官案後正坐的淮南大帥，也沒有當即作答，默默咽了口吐沫下肚。
「來人，給這倆孩子弄些熱乎吃的來。」
「是，大帥。」
堂下一名親兵轉身出外，楊行密繼續端詳李正倫，興致勃勃，若有所思。
一旁的黃轍，這才看出他自己沒能得到節度使大人的青眼相加。
「這少年郎那天在南城外的戰鬥中就見過，頗有膽色。而且，才十四歲就身高近七尺了。」楊行密越看心裡越喜歡。
「你是孤兒？」
正倫點頭，有些不自在。
因為自己實際上是穿越者，父母都在世呢。
不過，是在另一個沒法對人說的安定世界，縱然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楊行密的手輕托在下巴上，眼神中泛起絲絲光彩。
「原先家在哪裡的？」
李正倫在猶豫。
「大帥問你話呢~，小子。」一旁的另一個精悍親兵侍衛出聲提醒。
「長安城。」
李正倫說的是實話，家裡戶籍就是西安市雁塔區小寨西路的。
「哦，京師長安呢！流落到淮泗地方，可是夠遠的。」
楊行密想到了遠在兩千多里外的大唐都城長安，心下又一時感慨於眼下的紛亂局面。
李正倫、黃轍和擾民鬥毆的那幾個當兵的都被帶回了州衙門，還有彭記老闆娘和若干作證人的食客。
新官上任的代理刺史裘燦幾很認真地打算審理這個案子，好讓自己的州官生涯有個好的開端。
但是才起了個頭，節度使楊行密就帶人來衙門裡，正好趕上了審案現場。
楊行密當下就認出涉案當事人的李正倫，是自己前些日在戰場上順手救了的那個娃娃兵。
於是，楊行密化繁就簡。
他讓親兵如數給店家老闆娘補足欠帳，又當眾訓斥了自己手下的肇事軍漢，然後就打發走了眾人，包括部將裘燦幾。
但是，李正倫和黃轍被留了下來。
這讓兩個孩子難免惴惴不安，面對的可是堂堂節度使大人，淮南英豪楊行密。
親兵端著食案上來，飯菜和餅子在冒熱氣。
「李正倫，還有你，都吃東西吧。」楊行密笑眯眯地吩咐。
兩人是有些餓了，也不敢靠前來，從案上拿起餅子就往嘴裡塞。
「讓他倆坐一旁，好好地吃。」大帥又出言了，和氣吩咐他的親兵。
兩個少年這才到了一盤的席案，有菜和米飯可以果腹了。
「李正倫，讀過書嗎？」楊行密實在是忍不住，違背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李正倫轉過臉來，嘴裡還有正嚼著的飯菜，略遲疑了下老實作答：「讀過八年的書，大帥。」
「哦~，那可算得上喝飽了墨水的！」
楊行密喜出望外，眸光更盛：「你先吃，孩子。吃好了，我再和你說事。」
少年又拿起一塊餅子，蘸著菜汁子吃得很香。
古人油水少，自己又還沒習慣做大胃王，所以吃了一頓過後往往不抗餓。
一炷香的功夫後，兩個少年將所有的吃喝掃的乾乾淨淨，看樣子是吃飽喝足了。
「少年，你給本帥做義兒吧，以後便事我為父。」
李正倫當即傻眼了，沒想到大帥留下自己是要唱這一出。
「怎麼，莫非你還不樂意嗎？少年。」
「沒、沒有……」李正倫像是痴呆呆的直勾勾看著官案後的威武中年。
此刻，他的腦海里像是突然亮起了一束光，不，應該是浮來了一盞燈。
在這個亂鬨鬨的世界四處都是艱難危險，得有靠山，自己就不至於如此孤苦恓惶了。
眼前的可是大人物，淮南節度使，整個這一大片天地的土皇帝！
現如今都說就算是龍子鳳孫的唐朝宗王，地位都要比實權在握的節度使差遠了。
別人想求著他做義父抱大腿，怕是都不容易的。
而現在，是這位大帥看上了無依無靠的自己，好多人還都稱讚他是一方英雄。
關鍵是，身在的這個世界是特麼瘋狂的，好多的變態和瘋子！
逃出生天之前，看來自己也得跟著一起瘋，只有瘋子才有活路和出路。
都瘋狂地做了乞兒，還被瘋狂地上了趟戰場，瘋狂地砍了人……
孟三是個瘋子，那裘姓刺史也是瘋子，連「彭記」的老闆娘都是瘋子……
那就索性更瘋狂些好了，給這大帥做他的便宜兒子，不差這一樁瘋狂的事。
在這個世界裡，自己是真正的舉目無親，能在濠州遇到淮南大帥，也算是天可憐見自己的苦楚。
「少年，你在想什麼？做本帥的義兒虧不了你的。」
李正倫不再猶豫，站起身來走到楊行密的案前，猶豫中還是感覺跪不下身軀來，畢竟沒習慣那種禮儀。
楊行密期待地盯著對面的少年，相貌清俊，身高過人，而且一雙眸子裡有光。
李正倫最後選擇了對楊行密鞠躬，近九十度的那種，一連行了三個。
這個新奇的禮儀，讓楊行密和旁人也都能看出少年郎的鄭重其事，以及對楊行密的恭敬無比。
「義父大人在上，從現在起我就是您的乾兒子，保證忠誠追隨乾爹。」
楊行密大喜：「好義兒！乾爹打心眼裡喜歡你小子的。有種！將來跟著乾爹，一定大有出息。」
淮南大帥其實也多少有自己的小九九。
有權勢的大人物從來都喜歡收養乾兒子，好以為羽翼，張大勢力。
如今更是逢亂世年代，人命微賤。
那朱全忠和李克用，哪個不是乾兒子一大堆的？
自己號令一方，自然也可以收些義子為爪牙。若不是……
面前的此子，要不了幾年就會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
帶兵來給濠州解圍，遇見了他，也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豈容瞻前顧後錯過了。
想到這裡，楊行密起身離案，快步來到李正倫身前。
「這孩子幾乎和我齊頭高，俊朗有型，稜角分明，就是身子骨還偏瘦弱。也不礙事，跟著自己後好好吃喝，能更為高大和壯實。」
楊行密抱住了少年郎，看著李正倫的臉，一臉欣慰說道：「好兒子，跟著義父，為父決不負我兒。」
兩行熱淚流淌，絲毫不是逢場作戲。
因為從面前這個大軍閥又是樸實中年男人身上感到的暖意，更因為已有一年多沒見過面的親爹老爸。
楊行密以為李正倫的熱淚是完全因自己對他的青眼有加而流。
這孩子是個可憐的孤兒，流落飄零於塵埃，小小年紀竟得拿起刀槍在疆場搏命，懂得自食其力，有正義感，被人欺負了不服。
憐惜橫生，楊行密替李正倫抹去淚花，說道：「走，我兒，為父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義父，他是我的夥伴，也是孤兒。」
李正倫不忘一旁的黃轍，雖然認識還不到二十天，但畢竟算是所謂的患難之交，古人不都很在意這個的。
「好義兒，有情有義！就讓他做我兒的伴當。」楊行密對新認的義子更為欣賞，「你，帶這個孩子下去另外安排。」
「遵命，大帥。」侍衛趕忙應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