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撲朔迷離
秦落沒想到，第一次和林一的交流是通過聾啞人的手語進行的。但資料顯示，林一之前並沒有聽說的病症。這幾年林一的沉默也始終被大家人為是心理問題。
讓秦落意料之外的還有梁輝，她發現梁輝真的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多面體，秦落確實想不出他學習手語的理由。然後就是林一的兩句話，準確來說是兩句表達。不知道什麼？以及是什麼在威脅他。
林一的故事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讓秦落看不透，摸不著。
但為了和林一的正常溝通，她決定先把學會手語作為第一要務。但現實是骨感的，在網際網路上一晚上的學習只讓秦落熟悉了幾個基本的手勢，在新一天和林一的心理治療里幾乎起不到實質性幫助。
這讓秦落很苦惱，她自詡在語言表達和溝通上很有天賦，沒想到在最需要的時候掉了鏈子，可能語言和表達本就是兩個分離的學習塊，秦落自我安慰道。
在進入審訊室前，秦落向梁輝請教了兩句話的手語表達：
「對不起，我還不會手語，但我正在學習，這裡很安全，我想幫助你。」
林一在看到後，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還是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搖頭晃腦的年年狗。但從眼神中秦落覺得林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落則是著了迷似地學著手語，梁輝給她帶來了一本講手語的書，比網際網路上零碎的知識面要好很多。
秦落想反正白天也是和林一漫無目的地坐在這裡，不如就在這裡學。於是讓調查組眾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在眾人眼裡是死神化身的林一在輪椅上看著撓頭苦學的秦醫生，還有一條狗在房間裡上躥下跳。
但大家很認可秦醫生的干預方式案，因為曾經情緒波動很大的林一最近明顯好了很多，有時候還會試探著讓年年舔舐自己的手，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還是一言不發的坐著，像尊石刻的雕像。
然而不出意外地是，意外還是如期而至了。這天秦落還是和往常一樣學習著手語書里的內容，突然聽到一陣沉悶的低吟聲。
秦落很熟悉，年年在家裡來外人或者感受到威脅時常常會發出這種聲音，尤其現在年年還帶著嘴套，發聲就像在持續的嗚咽。
秦落轉身就看到了眼神異常兇狠的林一，正盯著地上多出來的一片血跡，長時間蜷縮的背也挺直起來。
秦落馬上意識到，是年年來月經了。
林一這樣的眼神在秦落印象里是第一次出現，即使是之前林一做噩夢時，眼神也沒有像這樣的嚴肅，那時更多地是一種驚慌。
秦落暗暗心驚，在有精神問題的病人里經常有這樣的案例，特定的某種東西或者情景會引發病人特定的回憶或者長久的習慣。鮮血更是殺過人的病患最常見的誘因。
秦落用自己還不成熟的手語，表達著「對不起，它不舒服」的意思，但林一視若無睹。
屋外的眾人也很快發現了不對，梁輝當機立斷，和小王迅速進屋，打破了屋裡跌破零點的氣氛。秦落連同年年，被帶出審訊屋。
透過屋外的單向窗，秦落看到，眼睛變得通紅的林一也向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很陌生。
秦落心想，也許林一記起了文明城裡發生的故事。
事後，屋內的血跡被小王很快清理乾淨，秦落很自責，向梁輝承認了錯誤，梁輝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不是你的錯，愛因斯坦來了也預測不到小狗的心情是吧。」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秦落還是主動要求繼續心理治療，年年這次沒有被帶進來。林一似乎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秦落笨拙地比劃著名手勢，發出了詢問。
「你還好嗎？」
林一併沒有用手語回答，而是推著輪椅來到了秦落身旁，秦落的心隨著輪椅咯吱咯吱的聲音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林一隻是示意，伸手指了指秦落的筆記本和筆。在秦落錯愕的間隙，寫了一行字。
「我還好，它怎麼樣？」
秦落哭笑不得，覺得自己這兩周像個傻子，她早該想到，林一會手語但不代表只能用手語代替聲音交流，還有紙上的文字。自己也不用痛苦地學這麼多天。
秦落接過筆，迅速寫下，
「它還好，只是來月經了，需要休息。」
「那就好。」
紙上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秦落髮現林一的字體很有古典行楷的味道，現在的人們長時間用電腦打字，已經不願意再去花時間耗精力去練字形。
秦落再次提筆問道：
「你昨天似乎很敏感」
「我記不清昨天了，我的記憶很混亂，昨天看到血跡，好像出現一個很痛苦的畫面。」
林一寫字很用力，筆鋒深入紙面，秦落也注意到林一在落筆時會停頓，思考筆畫的順序。林一應該已經許久沒有寫字了。
「我們的對話，請你別告訴那些人。」
林一所指的那些人應該是指包括小王和梁輝在內審訊室內的所有人。
「他們也想幫助你。」
「我不信任，他們和黑暗屋子裡的人都問我一樣的問題。」林一在寫這一段文字時胳膊明顯在發抖，黑暗屋子，應該是之前關押林一的監獄，按小王的描述，那裡的審訊人應該用了嚴酷的手段。
「我沒有殺那一城的人。」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律師。」
秦落心中疑竇叢生，林一為什麼會說自己是一個律師，資料里很明確地顯示，他絕對是一個物理學家。
至於文明城發生的真相，在沒有記錄資料的情況下，更是撲朔迷離。秦落覺得應該首要穩住林一的情緒。於是提筆寫道，
「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儘可能幫助你。」
林一看後，做了一個謝謝的手語動作。秦落的林一的目光中離開了房間。
屋外審訊的所有人早已屏住了呼吸，林一在過去幾年內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形式的交流溝通。情報安全處在場的人都在滿心等秦落的答案。
秦落一五一十地將林一的對話告訴眾人，小王覺得林一記不清自己的身份應該還是精神錯亂的緣故。而審訊室的其他人大多覺得這是林一的詭計，通過裝瘋賣傻來瞞天過海。
在大家討論著諸多不合理之處時，梁輝則是看著林一寫在筆記本上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梁處，我有一個初步的猜想。」
梁輝顯然在想著什麼，沒有聽到秦落的話。
「梁處，梁處」
秦落再次提醒，將梁輝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哦哦，不好意思秦醫生，剛剛在想其他事情，你請說。」
「我認為林一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讓秦落意料之外的還有梁輝，她發現梁輝真的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多面體，秦落確實想不出他學習手語的理由。然後就是林一的兩句話，準確來說是兩句表達。不知道什麼？以及是什麼在威脅他。
林一的故事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讓秦落看不透，摸不著。
但為了和林一的正常溝通，她決定先把學會手語作為第一要務。但現實是骨感的，在網際網路上一晚上的學習只讓秦落熟悉了幾個基本的手勢，在新一天和林一的心理治療里幾乎起不到實質性幫助。
這讓秦落很苦惱，她自詡在語言表達和溝通上很有天賦，沒想到在最需要的時候掉了鏈子，可能語言和表達本就是兩個分離的學習塊，秦落自我安慰道。
在進入審訊室前，秦落向梁輝請教了兩句話的手語表達：
「對不起，我還不會手語，但我正在學習，這裡很安全，我想幫助你。」
林一在看到後，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還是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搖頭晃腦的年年狗。但從眼神中秦落覺得林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落則是著了迷似地學著手語，梁輝給她帶來了一本講手語的書，比網際網路上零碎的知識面要好很多。
秦落想反正白天也是和林一漫無目的地坐在這裡，不如就在這裡學。於是讓調查組眾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在眾人眼裡是死神化身的林一在輪椅上看著撓頭苦學的秦醫生，還有一條狗在房間裡上躥下跳。
但大家很認可秦醫生的干預方式案，因為曾經情緒波動很大的林一最近明顯好了很多，有時候還會試探著讓年年舔舐自己的手，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還是一言不發的坐著，像尊石刻的雕像。
然而不出意外地是，意外還是如期而至了。這天秦落還是和往常一樣學習著手語書里的內容，突然聽到一陣沉悶的低吟聲。
秦落很熟悉，年年在家裡來外人或者感受到威脅時常常會發出這種聲音，尤其現在年年還帶著嘴套，發聲就像在持續的嗚咽。
秦落轉身就看到了眼神異常兇狠的林一，正盯著地上多出來的一片血跡，長時間蜷縮的背也挺直起來。
秦落馬上意識到，是年年來月經了。
林一這樣的眼神在秦落印象里是第一次出現，即使是之前林一做噩夢時，眼神也沒有像這樣的嚴肅，那時更多地是一種驚慌。
秦落暗暗心驚，在有精神問題的病人里經常有這樣的案例，特定的某種東西或者情景會引發病人特定的回憶或者長久的習慣。鮮血更是殺過人的病患最常見的誘因。
秦落用自己還不成熟的手語，表達著「對不起，它不舒服」的意思，但林一視若無睹。
屋外的眾人也很快發現了不對，梁輝當機立斷，和小王迅速進屋，打破了屋裡跌破零點的氣氛。秦落連同年年，被帶出審訊屋。
透過屋外的單向窗，秦落看到，眼睛變得通紅的林一也向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很陌生。
秦落心想，也許林一記起了文明城裡發生的故事。
事後，屋內的血跡被小王很快清理乾淨，秦落很自責，向梁輝承認了錯誤，梁輝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不是你的錯，愛因斯坦來了也預測不到小狗的心情是吧。」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秦落還是主動要求繼續心理治療，年年這次沒有被帶進來。林一似乎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秦落笨拙地比劃著名手勢，發出了詢問。
「你還好嗎？」
林一併沒有用手語回答，而是推著輪椅來到了秦落身旁，秦落的心隨著輪椅咯吱咯吱的聲音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林一隻是示意，伸手指了指秦落的筆記本和筆。在秦落錯愕的間隙，寫了一行字。
「我還好，它怎麼樣？」
秦落哭笑不得，覺得自己這兩周像個傻子，她早該想到，林一會手語但不代表只能用手語代替聲音交流，還有紙上的文字。自己也不用痛苦地學這麼多天。
秦落接過筆，迅速寫下，
「它還好，只是來月經了，需要休息。」
「那就好。」
紙上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秦落髮現林一的字體很有古典行楷的味道，現在的人們長時間用電腦打字，已經不願意再去花時間耗精力去練字形。
秦落再次提筆問道：
「你昨天似乎很敏感」
「我記不清昨天了，我的記憶很混亂，昨天看到血跡，好像出現一個很痛苦的畫面。」
林一寫字很用力，筆鋒深入紙面，秦落也注意到林一在落筆時會停頓，思考筆畫的順序。林一應該已經許久沒有寫字了。
「我們的對話，請你別告訴那些人。」
林一所指的那些人應該是指包括小王和梁輝在內審訊室內的所有人。
「他們也想幫助你。」
「我不信任，他們和黑暗屋子裡的人都問我一樣的問題。」林一在寫這一段文字時胳膊明顯在發抖，黑暗屋子，應該是之前關押林一的監獄，按小王的描述，那裡的審訊人應該用了嚴酷的手段。
「我沒有殺那一城的人。」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律師。」
秦落心中疑竇叢生，林一為什麼會說自己是一個律師，資料里很明確地顯示，他絕對是一個物理學家。
至於文明城發生的真相，在沒有記錄資料的情況下，更是撲朔迷離。秦落覺得應該首要穩住林一的情緒。於是提筆寫道，
「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儘可能幫助你。」
林一看後，做了一個謝謝的手語動作。秦落的林一的目光中離開了房間。
屋外審訊的所有人早已屏住了呼吸，林一在過去幾年內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形式的交流溝通。情報安全處在場的人都在滿心等秦落的答案。
秦落一五一十地將林一的對話告訴眾人，小王覺得林一記不清自己的身份應該還是精神錯亂的緣故。而審訊室的其他人大多覺得這是林一的詭計，通過裝瘋賣傻來瞞天過海。
在大家討論著諸多不合理之處時，梁輝則是看著林一寫在筆記本上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梁處，我有一個初步的猜想。」
梁輝顯然在想著什麼，沒有聽到秦落的話。
「梁處，梁處」
秦落再次提醒，將梁輝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哦哦，不好意思秦醫生，剛剛在想其他事情，你請說。」
「我認為林一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