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多重人格
「人格分裂也常常稱之為多重人格，這類型病症常常發生在童年時期遭受過虐待或者有過巨大心理創傷的人身上。」
「就以林一的遭遇來說，他的症狀可能很早就出現了，當林一的母親在車禍中去世後，我推測年幼的林一無法接受這一事實，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從而創造出了另外一個人格去幫他承受，後續家庭對他的偏見和自我的封閉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他的主人格始終在沉睡中。」
「當然，從林一大學時期的資料來看，他在大學裡有過一段很開心的時間，這段時間很可能是主人格被喚醒。」
「在最後文明城屠城案發生後，林一很可能再一次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隨後暗無天日的審訊拷打迫使林一的第二人格長期占據了他的身體。」
秦落一口氣講完了這一個多月來自己得出的診斷結論。
「有沒有可能是林一設計的一場精巧騙局，他可是一個物理博士，腦子很夠用。」坐在遠處的一個審訊員提問道。
「我並能不排除這一可能，但我也有能支撐林一患有多重人格的證據。」
「首先，從遺傳學的角度，諸如人格分裂在內的心理障礙很大比例是有遺傳性質的，而林一的父親從日記中可以看到是一個酗酒成癮的人，如果有吸毒的表現，那就很容易對林一造成負面的生理遺傳。」
「其次，林一如果是精神錯亂，並不能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是一個律師，多重人格間大都是彼此獨立的，有不同的記憶，主人格林一的身份和故事在第二人格的記憶里完全不存在。林一的表現也符合。」
「最後就是在整個觀察期間，我發現林一不止一次地展露了和平時不同的精神狀態，甚至不像同一個人，例如血跡出現的時候。至於小王曾看到林一做噩夢之後異常的神情，可能也是主人格在覺醒的交鋒。」
「但為什麼我們很難看到林一主人格出現在身上，這幾年總共沒有幾次，每次持續的時間似乎也很短。」有人繼續問道。
「我覺得是林一的主人格仍然在逃避外界的現實，某些場景只能刺激他短暫的喚醒，但是根深蒂固的悲慘遭遇讓主人格抗拒喚醒。」
審訊室內眾人再次陷入了思考。秦落髮現一向有主意的梁輝這幾次都反常地沉默著。於是打算開口詢問。
「梁………」
「秦醫生，我比較關心如果你說的是對的，我們該怎麼做？例如我們能不能持續刺激林一的人格。」梁輝在秦落開口的瞬間就搶先說道。
「我不同意，現在已有的一些線索都是指向林一遭遇的黑暗面。過多的刺激反而可能加重他的症狀，甚至是極度崩潰下主人格的永遠封閉。」
「我建議記憶重現。即通過重現林一以前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待過的地方等等，喚醒林一主人格的記憶，並讓他重新掌握林一的身體。」
「當然這時候，我們就可以問林一第二人格所不知道的記憶。」
「所以…？」
「所以首先，我們可以去調查林一父親的醫院記錄，我想過了，即使林一的很多資料被人為銷毀了，但是正常情況是很難注意到林一父親的就醫記錄的，當然如果有的話。」
「其次我們需要對林一的童年有個完整的認知，填補這一恐怖才能解釋他新人格出現的真正原因。」
「然最後就是我希望能夠帶林一離開基地，去他所就讀的大學走走，這是林一主人格最重要的記憶中心。」
「第一個我可以立馬安排人去做，但是關於帶林一離開基地……秦醫生，你要知道就算現在的法律有允許精神病患者犯罪赦免的條例，但是針對一整個城市，數十萬全部人口罪行，這是駭人聽聞的案件。他甚至是戰爭犯。」梁輝淡淡說道。
「梁處，帶林一去審訊室外的環境這點很關鍵。我相信，只要計劃足夠嚴密，安全情報局是有足夠力量確保林一的安全的。」
「我可以試著申請，順帶把這幾天的成果附上，我們現在已經在林一的審訊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或許上層會考慮這一計劃的可行性。」
「在千萬量級人口的消失面前，必要的風險是需要承擔的。」
梁輝最終同意了秦落的心理方案。
林一父親林舍的調查最先有了眉目，調查結果證實了秦落的觀點。林舍從21歲開始就陸續在各個醫院有過重度抑鬱和幻聽幻視的就診記錄。
部分醫院的留存信息給出了精神疾病的診斷。但記錄里沒有關於是先天遺傳性精神問題還是後天過量飲酒或者持續攝入成癮性物質導致的精神疾病。
至於林一少年時期的記錄，秦落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人為抹去的痕跡應該大多是紙質材料的留存，但跟林一有過交際的人，二十年過去，也應該有人還在世，就算被滅口，總也有蛛絲馬跡可以追查。為什麼空空如也的檔案里只有一封手寫的日記。
但自己能想到的關隘，那麼作為調查處經驗最豐富的梁輝，一定也可以想到，但為什麼沒有動靜。
秦落帶著問題來到了梁輝的辦公室，門口的警衛說梁輝正在開一個聽證會，讓她在辦公室稍事等待。
梁輝的辦公室很雜亂，牆邊的柜子上密密麻麻地擺著各式各樣的卷宗。上面有些已經布滿了灰塵。另一側有個內間，透過門上的小窗，秦落看到裡面擺著一張床和一些健身設施。
在梁輝的辦公桌上，秦落再次看到了代表閃滅符號的擺件。不同的是這裡的用了很厚實的底座，且精緻的保存在四方的玻璃框裡。看樣子應該是紫檀木做的，上下散發著沉穩大氣的蘊調。
「這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送給我的。」梁輝不知何時已經在秦落的身後。
「梁處，你開完會了。手藝很精巧。保護的也很好」剛才一直觀察著擺件的秦落回過神來，誇讚道。
「嗯，我的朋友很愛乾淨，所以我裝起來，不希望它落上灰塵。」梁輝說話時眼睛平視，思緒像是飄到了遠方。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幹練，快步坐到了辦公椅上，邊翻記錄本，邊問道。
「秦醫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對，先和你說個好消息，目前關於帶林一外出的提案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但總體是正向的。」
「那就好，我想說的是關於林一少年時期有關聯的人，例如林一的繼母，父親，還有他提到的保姆等等，從他們口中或許可以知道……」
「我們查過，林一的繼母和父親在林一被捕前已經相繼去世。保姆在第二次閃滅中消失，這也是在文明城事件之前了。」
「那林一母親這邊的家人呢？」
「林一母親在結婚後和父母這邊少有往來，林一的父親再後來因為經濟問題入獄了。在第四次閃滅前後林一的姥姥姥爺都去世了。」
「和林一有交集或者有間接聯繫的人不多，二十年過去，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
梁輝停頓了一下，再次說道：「不過最近有個人重新出現在我們調查的視野里。」
「推薦林一進入大學的律師：陳光」
「就以林一的遭遇來說，他的症狀可能很早就出現了，當林一的母親在車禍中去世後，我推測年幼的林一無法接受這一事實，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從而創造出了另外一個人格去幫他承受，後續家庭對他的偏見和自我的封閉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他的主人格始終在沉睡中。」
「當然，從林一大學時期的資料來看，他在大學裡有過一段很開心的時間，這段時間很可能是主人格被喚醒。」
「在最後文明城屠城案發生後，林一很可能再一次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隨後暗無天日的審訊拷打迫使林一的第二人格長期占據了他的身體。」
秦落一口氣講完了這一個多月來自己得出的診斷結論。
「有沒有可能是林一設計的一場精巧騙局，他可是一個物理博士，腦子很夠用。」坐在遠處的一個審訊員提問道。
「我並能不排除這一可能，但我也有能支撐林一患有多重人格的證據。」
「首先，從遺傳學的角度，諸如人格分裂在內的心理障礙很大比例是有遺傳性質的，而林一的父親從日記中可以看到是一個酗酒成癮的人，如果有吸毒的表現，那就很容易對林一造成負面的生理遺傳。」
「其次，林一如果是精神錯亂，並不能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是一個律師，多重人格間大都是彼此獨立的，有不同的記憶，主人格林一的身份和故事在第二人格的記憶里完全不存在。林一的表現也符合。」
「最後就是在整個觀察期間，我發現林一不止一次地展露了和平時不同的精神狀態，甚至不像同一個人，例如血跡出現的時候。至於小王曾看到林一做噩夢之後異常的神情，可能也是主人格在覺醒的交鋒。」
「但為什麼我們很難看到林一主人格出現在身上，這幾年總共沒有幾次，每次持續的時間似乎也很短。」有人繼續問道。
「我覺得是林一的主人格仍然在逃避外界的現實，某些場景只能刺激他短暫的喚醒，但是根深蒂固的悲慘遭遇讓主人格抗拒喚醒。」
審訊室內眾人再次陷入了思考。秦落髮現一向有主意的梁輝這幾次都反常地沉默著。於是打算開口詢問。
「梁………」
「秦醫生，我比較關心如果你說的是對的，我們該怎麼做？例如我們能不能持續刺激林一的人格。」梁輝在秦落開口的瞬間就搶先說道。
「我不同意，現在已有的一些線索都是指向林一遭遇的黑暗面。過多的刺激反而可能加重他的症狀，甚至是極度崩潰下主人格的永遠封閉。」
「我建議記憶重現。即通過重現林一以前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待過的地方等等，喚醒林一主人格的記憶，並讓他重新掌握林一的身體。」
「當然這時候，我們就可以問林一第二人格所不知道的記憶。」
「所以…？」
「所以首先，我們可以去調查林一父親的醫院記錄，我想過了，即使林一的很多資料被人為銷毀了，但是正常情況是很難注意到林一父親的就醫記錄的，當然如果有的話。」
「其次我們需要對林一的童年有個完整的認知，填補這一恐怖才能解釋他新人格出現的真正原因。」
「然最後就是我希望能夠帶林一離開基地，去他所就讀的大學走走，這是林一主人格最重要的記憶中心。」
「第一個我可以立馬安排人去做，但是關於帶林一離開基地……秦醫生，你要知道就算現在的法律有允許精神病患者犯罪赦免的條例，但是針對一整個城市，數十萬全部人口罪行，這是駭人聽聞的案件。他甚至是戰爭犯。」梁輝淡淡說道。
「梁處，帶林一去審訊室外的環境這點很關鍵。我相信，只要計劃足夠嚴密，安全情報局是有足夠力量確保林一的安全的。」
「我可以試著申請，順帶把這幾天的成果附上，我們現在已經在林一的審訊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或許上層會考慮這一計劃的可行性。」
「在千萬量級人口的消失面前，必要的風險是需要承擔的。」
梁輝最終同意了秦落的心理方案。
林一父親林舍的調查最先有了眉目，調查結果證實了秦落的觀點。林舍從21歲開始就陸續在各個醫院有過重度抑鬱和幻聽幻視的就診記錄。
部分醫院的留存信息給出了精神疾病的診斷。但記錄里沒有關於是先天遺傳性精神問題還是後天過量飲酒或者持續攝入成癮性物質導致的精神疾病。
至於林一少年時期的記錄，秦落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人為抹去的痕跡應該大多是紙質材料的留存，但跟林一有過交際的人，二十年過去，也應該有人還在世，就算被滅口，總也有蛛絲馬跡可以追查。為什麼空空如也的檔案里只有一封手寫的日記。
但自己能想到的關隘，那麼作為調查處經驗最豐富的梁輝，一定也可以想到，但為什麼沒有動靜。
秦落帶著問題來到了梁輝的辦公室，門口的警衛說梁輝正在開一個聽證會，讓她在辦公室稍事等待。
梁輝的辦公室很雜亂，牆邊的柜子上密密麻麻地擺著各式各樣的卷宗。上面有些已經布滿了灰塵。另一側有個內間，透過門上的小窗，秦落看到裡面擺著一張床和一些健身設施。
在梁輝的辦公桌上，秦落再次看到了代表閃滅符號的擺件。不同的是這裡的用了很厚實的底座，且精緻的保存在四方的玻璃框裡。看樣子應該是紫檀木做的，上下散發著沉穩大氣的蘊調。
「這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送給我的。」梁輝不知何時已經在秦落的身後。
「梁處，你開完會了。手藝很精巧。保護的也很好」剛才一直觀察著擺件的秦落回過神來，誇讚道。
「嗯，我的朋友很愛乾淨，所以我裝起來，不希望它落上灰塵。」梁輝說話時眼睛平視，思緒像是飄到了遠方。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幹練，快步坐到了辦公椅上，邊翻記錄本，邊問道。
「秦醫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對，先和你說個好消息，目前關於帶林一外出的提案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但總體是正向的。」
「那就好，我想說的是關於林一少年時期有關聯的人，例如林一的繼母，父親，還有他提到的保姆等等，從他們口中或許可以知道……」
「我們查過，林一的繼母和父親在林一被捕前已經相繼去世。保姆在第二次閃滅中消失，這也是在文明城事件之前了。」
「那林一母親這邊的家人呢？」
「林一母親在結婚後和父母這邊少有往來，林一的父親再後來因為經濟問題入獄了。在第四次閃滅前後林一的姥姥姥爺都去世了。」
「和林一有交集或者有間接聯繫的人不多，二十年過去，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
梁輝停頓了一下，再次說道：「不過最近有個人重新出現在我們調查的視野里。」
「推薦林一進入大學的律師：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