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觸
「我一定是瘋了。」趙強心裡想著，跟小王一起坐電梯來到了醫院頂層，接著從走廊盡頭雜物間的窗戶翻出，來到了天台上。
烈日當空，熱浪像是要把樓頂烤化，地上兩個人的影子很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不敢露頭，四周沒有一絲風，幾件衣服和被單毫無生氣地掛在繩子上，顯得很重，像是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靈魂。
「你不會真要那麼干吧？網上說的那也只是說說啊。」小王緊張地說道，話音剛落全市的防空警報同時拉響。
遠方的「天梯」像是一條童話故事裡從天國垂下的藤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似乎觸手可及。跟隨「天梯」的無人機群調整編隊，其中一架無人機發現了樓頂的目標，迅速飛到了兩人的面前，開始進行面部掃描。
「危險！迅速離開樓頂！」從無人機中傳出刺耳的警告。
「是軍隊的無人機，大哥，走吧！」小王說完拉了趙強一把，見趙強無動於衷便自己從天台跑回到了頂層的雜物間。
「我不是在做夢吧。」趙強看到「天梯」徑直朝自己飛來，並且明顯降低了速度，好像命中注定是來接自己的。
趙強輕輕踮起腳尖，伸手觸碰到了「天梯」，一瞬間，徹骨的寒意從他的指尖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下意識地想鬆開手，但他的手已經被一種看似是矽膠狀的東西包裹住，無法鬆開。大概兩秒鐘過後，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能穿透遙遠記憶的、如同童年某個無憂無慮的午後般的、久違的溫暖。在趙強接觸的瞬間，「天梯」不再移動，開始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勻速回收。
「趙強！戴上通訊器！戴上通訊器！你還能抽出手嗎？」
趙強聽到身邊一架無人機對自己喊道，同時伸出一條章魚觸手狀的機械臂，遞給趙強一個金屬環。
「剛接觸時好像抽不出來，但是現在好像可以。」
「戴上通訊器！」
「好，這個金屬環嗎？戴在哪兒？」趙強一隻手接過金屬環。
「戴在脖子上！」
「怎麼戴？」趙強剛把金屬環貼在脖子上，金屬環便迅速張開並在一瞬間合上。
「趙強，這裡是總指揮部。」金屬環亮起紅燈，同時傳出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周遠航，我直接與你通話。你現在正在升高，你的處境很危險，我們正在組織救援力量。你還抓得住『天梯』嗎？」
「如果我想抓住，『天梯』上的這些』膠』就能幫我牢牢粘住，如果我主動鬆手也能鬆開，好像和我的主觀意願有關，剛剛我就鬆開了。太好了，這『天梯』沒有毒也沒有電……」
趙強和「天梯」的實時畫面通過無人機的鏡頭傳送到BJ總指揮部的大屏幕上，軍方和科學家組成的指揮小組正在激烈地商討著對策，此時趙強金屬環上顯示通訊的紅燈暫時熄滅，通訊單方面切斷。
「一個剛剛被物流公司裁員的中年無業游民，中專學歷，三年前離異，同年母親去世，現在父親病重，住在扶南市腫瘤醫院，就是他和』天梯』接觸的醫院。有個女兒6歲，跟他前妻一起生活，前妻已經改嫁。」馮星中將將趙強的個人資料遞給總指揮周遠航。
「嗯，軍方制定的所有方案全部作廢。」周遠航說。
「梁院士，你的通訊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馮星問身邊戴眼鏡的中年人，後者名叫梁崢，是人工智慧領域的權威，正在為軍方研發一款名為「灰質級」的AI量子計算機。
「對象的各項指標還算在正常範圍內，有一些異常但大概率與壓力和疲勞有關，有一些慢性疾病，但沒有服用過精神類藥物。」梁崢看著手裡的平板電腦回答道。
金屬環上的紅燈再次亮起，「趙強，你與』天梯』接觸的目的是什麼？」周遠航問道。
「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趙強閉上眼睛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什麼？」
「我說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我才會回答問題！」趙強大聲喊道。
金屬環的紅燈再次熄滅，通訊再次單方面切斷，BJ總指揮部里眾人面面相覷。
「與外星文明的第一次接觸，也許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卻變成了一場荒唐的鬧劇。」馮星強壓住怒火說道。
「一個市井無賴！」站在馮星身後，由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名叫林森的年輕軍官激動地說道，他是主戰派的代表，「外星文明很有可能已經通過他獲取了人類的基本信息，也就是說在外星人眼裡這個叫趙強的人就代表了人類，可他根本不配！與』天梯』接觸的應該是我們！」
「的確，他的智力和認知水平還有思想境界與道德觀念在人類中都不是最優秀的，但我認為與我們相比，他更能代表人類這一群體。」梁崢說。
「沒錯，從年齡、閱歷、智力和身體的各項指標來看，這個叫趙強的人更能代表人類的平均水平。」坐在周遠航身邊頭髮花白的楊帆院士說道。
「楊老？」林森表現出不解，但轉念一想，楊帆院士說的是對的。
「不知道他的知識儲備能否幫助我們獲取到有用的信息。」楊帆接著說道。
「你們還要給我父親轉院，去最好的醫院！還有，給我的女兒轉學，讓她去最好的學校，小學、初中、高中都要最好的！嘿！有沒有人在聽！」趙強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的聲音衝進所有人的耳朵里，令人莫名地煩躁。
這時外交部的一名官員走到指揮小組面前，「周將軍，歐盟和美國要求共享通訊訊息。」
「『天梯』飛過歐盟和美國領空時，對方也沒有和我們共享任何信息。」周遠航說道，「共享訊息有可能被一些地區的武裝力量截獲，如果之後的通訊中包含外星武器的訊息，就有可能被那些武裝力量利用，對各地區的和平造成傷害。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共享訊息，我們擔心會引起各國民眾的恐慌。」
「明白。」
「報告！」緊急救援小組的負責人跑到指揮小組面前，「NPF空中救援小組已經趕到，120架無人機在目標正下方待命，現在已經撐起一張大網，一旦目標落下，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下他。」
「很好，繼續待命。」
「是！」
「『天梯』在加速回收，已經升高到400米了。」梁崢指著大屏幕右側的數字說道，「如果繼續以這個速度升高，五分鐘後他有有可能缺氧。」
「抓緊時間。」周遠航說完朝馮星使了個眼色並再次打開通訊，馮星開始與趙強對話，「趙強，你的要求我們都已經收到，你的情況我們也已經基本了解，可你憑什麼認為你提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你的邏輯是什麼？你覺得你是第一個接觸外星文明的人，所以你提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是嗎？這兩者根本毫無關聯。」
「不，有關聯！」趙強喊道，「只要你們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告訴你們關於外星人的事！我賭對了，我現在能通過意識從『天梯』里獲取信息！」
烈日當空，熱浪像是要把樓頂烤化，地上兩個人的影子很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不敢露頭，四周沒有一絲風，幾件衣服和被單毫無生氣地掛在繩子上，顯得很重，像是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靈魂。
「你不會真要那麼干吧？網上說的那也只是說說啊。」小王緊張地說道，話音剛落全市的防空警報同時拉響。
遠方的「天梯」像是一條童話故事裡從天國垂下的藤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似乎觸手可及。跟隨「天梯」的無人機群調整編隊，其中一架無人機發現了樓頂的目標，迅速飛到了兩人的面前，開始進行面部掃描。
「危險！迅速離開樓頂！」從無人機中傳出刺耳的警告。
「是軍隊的無人機，大哥，走吧！」小王說完拉了趙強一把，見趙強無動於衷便自己從天台跑回到了頂層的雜物間。
「我不是在做夢吧。」趙強看到「天梯」徑直朝自己飛來，並且明顯降低了速度，好像命中注定是來接自己的。
趙強輕輕踮起腳尖，伸手觸碰到了「天梯」，一瞬間，徹骨的寒意從他的指尖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下意識地想鬆開手，但他的手已經被一種看似是矽膠狀的東西包裹住，無法鬆開。大概兩秒鐘過後，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能穿透遙遠記憶的、如同童年某個無憂無慮的午後般的、久違的溫暖。在趙強接觸的瞬間，「天梯」不再移動，開始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勻速回收。
「趙強！戴上通訊器！戴上通訊器！你還能抽出手嗎？」
趙強聽到身邊一架無人機對自己喊道，同時伸出一條章魚觸手狀的機械臂，遞給趙強一個金屬環。
「剛接觸時好像抽不出來，但是現在好像可以。」
「戴上通訊器！」
「好，這個金屬環嗎？戴在哪兒？」趙強一隻手接過金屬環。
「戴在脖子上！」
「怎麼戴？」趙強剛把金屬環貼在脖子上，金屬環便迅速張開並在一瞬間合上。
「趙強，這裡是總指揮部。」金屬環亮起紅燈，同時傳出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周遠航，我直接與你通話。你現在正在升高，你的處境很危險，我們正在組織救援力量。你還抓得住『天梯』嗎？」
「如果我想抓住，『天梯』上的這些』膠』就能幫我牢牢粘住，如果我主動鬆手也能鬆開，好像和我的主觀意願有關，剛剛我就鬆開了。太好了，這『天梯』沒有毒也沒有電……」
趙強和「天梯」的實時畫面通過無人機的鏡頭傳送到BJ總指揮部的大屏幕上，軍方和科學家組成的指揮小組正在激烈地商討著對策，此時趙強金屬環上顯示通訊的紅燈暫時熄滅，通訊單方面切斷。
「一個剛剛被物流公司裁員的中年無業游民，中專學歷，三年前離異，同年母親去世，現在父親病重，住在扶南市腫瘤醫院，就是他和』天梯』接觸的醫院。有個女兒6歲，跟他前妻一起生活，前妻已經改嫁。」馮星中將將趙強的個人資料遞給總指揮周遠航。
「嗯，軍方制定的所有方案全部作廢。」周遠航說。
「梁院士，你的通訊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馮星問身邊戴眼鏡的中年人，後者名叫梁崢，是人工智慧領域的權威，正在為軍方研發一款名為「灰質級」的AI量子計算機。
「對象的各項指標還算在正常範圍內，有一些異常但大概率與壓力和疲勞有關，有一些慢性疾病，但沒有服用過精神類藥物。」梁崢看著手裡的平板電腦回答道。
金屬環上的紅燈再次亮起，「趙強，你與』天梯』接觸的目的是什麼？」周遠航問道。
「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趙強閉上眼睛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什麼？」
「我說你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我才會回答問題！」趙強大聲喊道。
金屬環的紅燈再次熄滅，通訊再次單方面切斷，BJ總指揮部里眾人面面相覷。
「與外星文明的第一次接觸，也許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卻變成了一場荒唐的鬧劇。」馮星強壓住怒火說道。
「一個市井無賴！」站在馮星身後，由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名叫林森的年輕軍官激動地說道，他是主戰派的代表，「外星文明很有可能已經通過他獲取了人類的基本信息，也就是說在外星人眼裡這個叫趙強的人就代表了人類，可他根本不配！與』天梯』接觸的應該是我們！」
「的確，他的智力和認知水平還有思想境界與道德觀念在人類中都不是最優秀的，但我認為與我們相比，他更能代表人類這一群體。」梁崢說。
「沒錯，從年齡、閱歷、智力和身體的各項指標來看，這個叫趙強的人更能代表人類的平均水平。」坐在周遠航身邊頭髮花白的楊帆院士說道。
「楊老？」林森表現出不解，但轉念一想，楊帆院士說的是對的。
「不知道他的知識儲備能否幫助我們獲取到有用的信息。」楊帆接著說道。
「你們還要給我父親轉院，去最好的醫院！還有，給我的女兒轉學，讓她去最好的學校，小學、初中、高中都要最好的！嘿！有沒有人在聽！」趙強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的聲音衝進所有人的耳朵里，令人莫名地煩躁。
這時外交部的一名官員走到指揮小組面前，「周將軍，歐盟和美國要求共享通訊訊息。」
「『天梯』飛過歐盟和美國領空時，對方也沒有和我們共享任何信息。」周遠航說道，「共享訊息有可能被一些地區的武裝力量截獲，如果之後的通訊中包含外星武器的訊息，就有可能被那些武裝力量利用，對各地區的和平造成傷害。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共享訊息，我們擔心會引起各國民眾的恐慌。」
「明白。」
「報告！」緊急救援小組的負責人跑到指揮小組面前，「NPF空中救援小組已經趕到，120架無人機在目標正下方待命，現在已經撐起一張大網，一旦目標落下，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下他。」
「很好，繼續待命。」
「是！」
「『天梯』在加速回收，已經升高到400米了。」梁崢指著大屏幕右側的數字說道，「如果繼續以這個速度升高，五分鐘後他有有可能缺氧。」
「抓緊時間。」周遠航說完朝馮星使了個眼色並再次打開通訊，馮星開始與趙強對話，「趙強，你的要求我們都已經收到，你的情況我們也已經基本了解，可你憑什麼認為你提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你的邏輯是什麼？你覺得你是第一個接觸外星文明的人，所以你提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是嗎？這兩者根本毫無關聯。」
「不，有關聯！」趙強喊道，「只要你們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告訴你們關於外星人的事！我賭對了，我現在能通過意識從『天梯』里獲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