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淑貴妃殉情
慶帝的遺體被安置在寶華殿中，除了淑貴妃，李承儒不准後宮任何妃嬪靠近。
「貴人，陛下您是見不著了，可是長春宮裡還有您的心腹，為了柳氏一族的未來，有些事也是必須要做的，不是嗎？」
柳貴人從得知李承平的死訊後，便一直一言不發，她恨毒了李承儒，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柳氏上百口人的性命都握在李承儒的手裡，自然得低頭屈服，可是李承澤回來了，她知道李承儒鬥不過這位二皇子的。
「他直接殺了我不好嗎？」柳貴人憤怒的拍案而起道：「他殺了我兒子，還讓我去幫他作孽，他不覺著這是在做夢，不現實嗎？」
小內侍躬身笑道：「大殿下說了，您不要覺得二殿下回來了就有了靠山，如果讓二殿下知道，去年淑貴妃壽宴上的投毒您也有份的話，二殿下一定會比他更狠！」
「你……」柳貴人心虛的退了一步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們休要栽贓陷害！」
小內侍依舊是鞠著身子，偷偷遞出一塊金剛石道：「這可是貴人您的東西，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是內廷的記檔上有痕跡，稍微用點心還是查得出來的，若不是太后當時已中了阿芙蓉的毒，她老人家只要往深里想一想，您早就暴露了，是當時統御大內的大殿下幫了您一把，才保住了整個柳氏。」
柳貴人癱坐在了椅子上，小內侍繼續道：「二殿下早些年與先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您也算安分，因為您也知道，以吳王殿下的資質根本就入不了陛下的眼，是因為武昭陽死了，二殿下瘋了，陛下才有意抬舉吳王與先太子對抗，您和柳氏一族才就此生了野心。大姓家族嘛，往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吳王殿下雖然是死了，可是為了柳氏，您必須考慮與大殿下合作！」
柳貴人眼中閃過一絲悸動，小內侍又道：「您是知道的，大殿下身體裡流著一半東夷血統，是極重情義的，若不是吳王殿下處處苦苦相逼，大殿下是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的，更何況吳王殿下也不是大殿下殺死的，是先太子身邊的如意所為！大殿下已經沒有了母親，若您願意，將孤苦無依的大殿下收入膝下，您就是將來的太后，這不是極好的事嗎？」
柳貴人短暫的凝滯，不過片刻就從錯愕中確定了關鍵，忐忑問道：「這是大殿下自己的意思？」
小內侍道：「奴才的一字一句，都出自大殿下之口，否則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向您說這話呀！」
柳貴人四肢都虛浮了起來，靜默地靠著椅子，腦海里無法平息的激盪著李承平的一言一笑，可柳氏割不斷的親情血脈，也是她心頭彷徨的巨石，失子之痛她無法釋然，使得五臟六腑都難以安靜，可氏家大族的重任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內侍見她已有動容，便恭謹行禮道：「二皇子與武昭陽正被群臣阻在立政殿裡議事，淑貴妃在寶華殿裡陪著陛下，當下長春宮裡只有一個李言之，奴才就先告退了，希望貴人能明白大殿下的期望。」
立政殿內，喧譁一片，工部尚書吳仕曰出列道：「眾臣工，自先太子去後，陛下未再立太子，也無明召傳位給誰，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吏部與戶部尚書之位空缺，兵部、禮部、刑部和我工部，應當立即與六寺承擔起擇賢而立的重任。」
禮部官員反駁道：「立嫡立長，何來擇賢一說？吳仕曰，你想造反嗎？」
刑部道：「禮部無禮！朝堂之上還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再不濟還有武太傅，你動不動就說造反，是不是有損禮部威嚴？」
鴻臚寺卿道：「唉~你等都是一品官員，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
大理寺卿道：「正當如是，此乃國本之諫，大家應該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好好談，不要動不動就發火，微臣以為大殿下平亂勞苦功高，又是長子，當以大殿下為尊，再起草商議大寶之事。」
胡舒低垂著眸子，靜靜閉目的聆聽著殿內的動靜，賀宗緯也靜得可怕，終於，他忍不住的推了御史台另一官員出列道：「微臣以為，二殿下封地最廣，又有宜都王甚得陛下喜愛，二皇子妃又是當朝太傅，咱們當以二殿下為尊，先替陛下起靈下葬，再議大寶之事。」
武昭陽無視眾人的言語，才將李承澤擦傷的地方包紮好，洪竹便前來回稟道：「二殿下節哀，貴妃娘娘……隨陛下去了！」
李承澤大驚失色，急忙奔出了立政殿，長春宮的宮人又匆匆來報導：「王妃不好了，宜都王從鞦韆上摔下來了！」
接連的兩件事，讓泰然自若的胡舒噌地站了起來，冷笑道：「你們倒是會議事，誰能有你們這群匹夫會議事呢？是明天的太陽不升了嗎？陛下屍骨未寒，貴妃娘娘突然薨了，緊跟著宜都王又摔了，你們就在這好好議吧！」
眾官員眼見胡大學士甩袖離去，吳仕曰隨後也帶著工部也退出了朝堂，緊接著兵部與戶部也紛紛離去。
自覺鎮靜的李承儒，看著餘下稀疏的幾個官員不成氣候，便也起身離開了。
長春宮裡跪倒了一片，李言之卻是安然無恙的站在了眼前，武昭陽慌道：「葡萄，快給阿娘看看，摔到了哪裡沒有？」
李言之從衣襟里摸出長命鎖道：「阿娘，我沒有摔著，是這個鎖鎖壞了，慈航老爺爺知道了會生氣嗎？」
武昭陽見那變形的長命鎖失了光輝，這才安心的舒了口氣，將李言之抱進了懷裡道：「不會，回頭阿娘把它修好再還給你，好不好？」
「好。」李言之靠著武昭陽的臉頰，感受到母親的擔憂，安撫的親了親道：「阿娘，爹爹和弟弟呢？」
武昭陽驀地驚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把李行之遺留在了立政殿，霎時魂不附體的跌在了地上。
「王妃莫急，二公子在老奴這裡。」
一抬眼，侯公公正抱著李行之走了過來，武昭陽幾乎要哭出了聲，疾步向前接過，心中已是懊惱萬分，即便孩子現在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懷裡睡著，心中仍有餘悸，無比感激的跪下道：「多謝侯公公！」
侯公公緊忙跪下道：「王妃這可怎使得，就連陛下您都未曾行過禮，奴才怎麼受得住？您快快起來吧！」
武昭陽緊緊抱著李行之俯首道：「是，我武昭陽的這雙膝蓋，這一生只跪過我師父，可今日如果不是公公照看，我一定會顧此失彼，您對我行兒有救命之恩，又豈能是一跪了之？您放心，我武昭陽必定是知恩圖報的！」
侯公公忙忙磕頭道：「王妃，您對老奴也有活命之恩，老奴是個殘人，沒有後代，也不受什麼尊重，當年您捨身救奴才性命，又日夜照拂，說句不敬的話，老奴早把王妃當自己的孩子看了，您的孩子若有事，老奴又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武昭陽喜極而泣道：「既是如此，公公也應知我上下無親，若是公公不棄，我與行之、言之必要為您養老送終的，請阿翁務必接納！」
一聲阿翁激動得侯公公一時說不出話來，又連磕了兩個頭，扶起武昭陽道：「王妃此言老奴不敢當，只是奴才私心裡有句話就不得不說了，您心善似佛，可後宮裡自古就是人心隔肚皮，不管曾經的情義如何，請王妃從此往後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前朝後宮，今日宜都王之禍是老奴的一時疏忽，但是再厲害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您對任何人都要有防備之心呀！」
「當然！」武昭陽心中不寒而慄，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撫著李言之的腦袋道：「還請阿翁多多幫我。」
「貴人，陛下您是見不著了，可是長春宮裡還有您的心腹，為了柳氏一族的未來，有些事也是必須要做的，不是嗎？」
柳貴人從得知李承平的死訊後，便一直一言不發，她恨毒了李承儒，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柳氏上百口人的性命都握在李承儒的手裡，自然得低頭屈服，可是李承澤回來了，她知道李承儒鬥不過這位二皇子的。
「他直接殺了我不好嗎？」柳貴人憤怒的拍案而起道：「他殺了我兒子，還讓我去幫他作孽，他不覺著這是在做夢，不現實嗎？」
小內侍躬身笑道：「大殿下說了，您不要覺得二殿下回來了就有了靠山，如果讓二殿下知道，去年淑貴妃壽宴上的投毒您也有份的話，二殿下一定會比他更狠！」
「你……」柳貴人心虛的退了一步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們休要栽贓陷害！」
小內侍依舊是鞠著身子，偷偷遞出一塊金剛石道：「這可是貴人您的東西，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是內廷的記檔上有痕跡，稍微用點心還是查得出來的，若不是太后當時已中了阿芙蓉的毒，她老人家只要往深里想一想，您早就暴露了，是當時統御大內的大殿下幫了您一把，才保住了整個柳氏。」
柳貴人癱坐在了椅子上，小內侍繼續道：「二殿下早些年與先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您也算安分，因為您也知道，以吳王殿下的資質根本就入不了陛下的眼，是因為武昭陽死了，二殿下瘋了，陛下才有意抬舉吳王與先太子對抗，您和柳氏一族才就此生了野心。大姓家族嘛，往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吳王殿下雖然是死了，可是為了柳氏，您必須考慮與大殿下合作！」
柳貴人眼中閃過一絲悸動，小內侍又道：「您是知道的，大殿下身體裡流著一半東夷血統，是極重情義的，若不是吳王殿下處處苦苦相逼，大殿下是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的，更何況吳王殿下也不是大殿下殺死的，是先太子身邊的如意所為！大殿下已經沒有了母親，若您願意，將孤苦無依的大殿下收入膝下，您就是將來的太后，這不是極好的事嗎？」
柳貴人短暫的凝滯，不過片刻就從錯愕中確定了關鍵，忐忑問道：「這是大殿下自己的意思？」
小內侍道：「奴才的一字一句，都出自大殿下之口，否則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向您說這話呀！」
柳貴人四肢都虛浮了起來，靜默地靠著椅子，腦海里無法平息的激盪著李承平的一言一笑，可柳氏割不斷的親情血脈，也是她心頭彷徨的巨石，失子之痛她無法釋然，使得五臟六腑都難以安靜，可氏家大族的重任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內侍見她已有動容，便恭謹行禮道：「二皇子與武昭陽正被群臣阻在立政殿裡議事，淑貴妃在寶華殿裡陪著陛下，當下長春宮裡只有一個李言之，奴才就先告退了，希望貴人能明白大殿下的期望。」
立政殿內，喧譁一片，工部尚書吳仕曰出列道：「眾臣工，自先太子去後，陛下未再立太子，也無明召傳位給誰，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吏部與戶部尚書之位空缺，兵部、禮部、刑部和我工部，應當立即與六寺承擔起擇賢而立的重任。」
禮部官員反駁道：「立嫡立長，何來擇賢一說？吳仕曰，你想造反嗎？」
刑部道：「禮部無禮！朝堂之上還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再不濟還有武太傅，你動不動就說造反，是不是有損禮部威嚴？」
鴻臚寺卿道：「唉~你等都是一品官員，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
大理寺卿道：「正當如是，此乃國本之諫，大家應該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好好談，不要動不動就發火，微臣以為大殿下平亂勞苦功高，又是長子，當以大殿下為尊，再起草商議大寶之事。」
胡舒低垂著眸子，靜靜閉目的聆聽著殿內的動靜，賀宗緯也靜得可怕，終於，他忍不住的推了御史台另一官員出列道：「微臣以為，二殿下封地最廣，又有宜都王甚得陛下喜愛，二皇子妃又是當朝太傅，咱們當以二殿下為尊，先替陛下起靈下葬，再議大寶之事。」
武昭陽無視眾人的言語，才將李承澤擦傷的地方包紮好，洪竹便前來回稟道：「二殿下節哀，貴妃娘娘……隨陛下去了！」
李承澤大驚失色，急忙奔出了立政殿，長春宮的宮人又匆匆來報導：「王妃不好了，宜都王從鞦韆上摔下來了！」
接連的兩件事，讓泰然自若的胡舒噌地站了起來，冷笑道：「你們倒是會議事，誰能有你們這群匹夫會議事呢？是明天的太陽不升了嗎？陛下屍骨未寒，貴妃娘娘突然薨了，緊跟著宜都王又摔了，你們就在這好好議吧！」
眾官員眼見胡大學士甩袖離去，吳仕曰隨後也帶著工部也退出了朝堂，緊接著兵部與戶部也紛紛離去。
自覺鎮靜的李承儒，看著餘下稀疏的幾個官員不成氣候，便也起身離開了。
長春宮裡跪倒了一片，李言之卻是安然無恙的站在了眼前，武昭陽慌道：「葡萄，快給阿娘看看，摔到了哪裡沒有？」
李言之從衣襟里摸出長命鎖道：「阿娘，我沒有摔著，是這個鎖鎖壞了，慈航老爺爺知道了會生氣嗎？」
武昭陽見那變形的長命鎖失了光輝，這才安心的舒了口氣，將李言之抱進了懷裡道：「不會，回頭阿娘把它修好再還給你，好不好？」
「好。」李言之靠著武昭陽的臉頰，感受到母親的擔憂，安撫的親了親道：「阿娘，爹爹和弟弟呢？」
武昭陽驀地驚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把李行之遺留在了立政殿，霎時魂不附體的跌在了地上。
「王妃莫急，二公子在老奴這裡。」
一抬眼，侯公公正抱著李行之走了過來，武昭陽幾乎要哭出了聲，疾步向前接過，心中已是懊惱萬分，即便孩子現在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懷裡睡著，心中仍有餘悸，無比感激的跪下道：「多謝侯公公！」
侯公公緊忙跪下道：「王妃這可怎使得，就連陛下您都未曾行過禮，奴才怎麼受得住？您快快起來吧！」
武昭陽緊緊抱著李行之俯首道：「是，我武昭陽的這雙膝蓋，這一生只跪過我師父，可今日如果不是公公照看，我一定會顧此失彼，您對我行兒有救命之恩，又豈能是一跪了之？您放心，我武昭陽必定是知恩圖報的！」
侯公公忙忙磕頭道：「王妃，您對老奴也有活命之恩，老奴是個殘人，沒有後代，也不受什麼尊重，當年您捨身救奴才性命，又日夜照拂，說句不敬的話，老奴早把王妃當自己的孩子看了，您的孩子若有事，老奴又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武昭陽喜極而泣道：「既是如此，公公也應知我上下無親，若是公公不棄，我與行之、言之必要為您養老送終的，請阿翁務必接納！」
一聲阿翁激動得侯公公一時說不出話來，又連磕了兩個頭，扶起武昭陽道：「王妃此言老奴不敢當，只是奴才私心裡有句話就不得不說了，您心善似佛，可後宮裡自古就是人心隔肚皮，不管曾經的情義如何，請王妃從此往後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前朝後宮，今日宜都王之禍是老奴的一時疏忽，但是再厲害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您對任何人都要有防備之心呀！」
「當然！」武昭陽心中不寒而慄，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撫著李言之的腦袋道：「還請阿翁多多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