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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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閣。

  琴瑟聲清亮迴蕩,像是山谷間流動的飛泉,叮咚悅耳。

  姜非坐在公孫后土和皇甫昭對面,手中握著茶杯,卻遲遲沒有喝上一口。

  和他料想的一樣,黃久即便受到嚴刑逼供,也沒有說出是誰指使,仍然咬定他自己殺了李開泰。

  不是兇手的人承認自己是兇手,真正的兇手卻躲在暗處快活自在。

  姜非覺得,黃久會這樣做,肯定和漱月少不了關係。只要找到漱月,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可漱月已經不知所蹤,皇甫昭說她會在鏡花坊,姜非覺得未必。以他對漱月的了解,漱月既然已經指使黃久認罪,就會肆無忌憚的繼續留在醉夢樓。

  姜非去見過黃久,勸他說出為什麼要代替兇手頂罪,可黃久軟硬不吃,怎麼都不妥協。

  要是這樣下去,玄機門只能認定黃久是兇手,這個連環兇殺案就會草草了事。除非黃久會說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否則沒有一點辦法。

  可看黃久現在的樣子,根本不會說出什麼消息,只承認是他殺了李開泰,想替兇手認罪。

  姜非知道,漱月這個時候肯定在幸災樂禍,她逼迫黃久前來頂罪,自己落得清閒,不必再擔心玄機門會找她的麻煩。

  她究竟用的什麼辦法,可以讓黃久這般賣命?

  姜非想不明白,所以他不再去想,只有找到漱月,才能解開這些疑惑。

  漱月想必還在城中,醉夢樓的監視不能鬆懈,這一點,姜非已經和公孫后土講過。至於要不要去鏡花坊,暫時還沒有決定,不過,公孫后土早已派人在那盯著,只要漱月一出現,他就會知道。

  琴瑟聲停止。

  公孫后土沉下眉頭,放下示意彈琴侍女退下的手,看向姜非,道:「黃久最後肯定會說出是誰指使,你覺得呢?」

  姜非笑了笑,他明白,公孫后土會這樣認為,是因為對玄機門的手段充滿信心,但是碰到黃久這樣的人,只怕是白費功夫。

  「他已經做好去死的準備,你再怎麼逼問,恐怕都不會有結果。」他道。

  公孫后土道:「他想死,哪有那麼容易。」

  皇甫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他既然不怕受刑,不如換種辦法。」

  公孫后土道:「什麼辦法?」

  皇甫昭道:「是人都有軟肋,只要找到他的軟肋,就能讓他就範。」

  公孫后土道:「這個我知道,可他的軟肋是什麼?」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我想,指使他承認是兇手的人肯定知道。」

  公孫后土道:「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皇甫昭道:「當然有區別。我不說,你就聽不到。」

  姜非道:「你下次還是忍住不要說,因為我們不想聽。」

  對於皇甫昭這種行為,姜非覺得有些惱火,他明知道說的是廢話,還要說出來讓人聽,好像不說出來就會難受一樣。

  他還沒意識這樣做有多無趣,好像還自鳴得意,認為做了一件很出色的事。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堂弟,不說就不說,你生什麼氣啊?」

  姜非沉下眉頭,道:「我沒有生氣。」

  皇甫昭看向公孫后土,道:「還好,二公主已經安撫好三公主,找狗的事可以暫時放下。」

  公孫后土道:「找狗本來就不該讓我們出手。」

  皇甫昭道:「不管怎樣,你們已經不用再去找狗,可以安心搜捕兇手。」

  公孫后土道:「玄機門的人已經全部出動,各個城門都已封鎖,只要兇手還在城中,就插翅難逃。」

  姜非清眸閃爍,道:「兇手還有人要殺,所以根本不會出城。」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你是說,那張皮卷上的名單?」

  姜非道:「不錯,兇手下一個要殺的人,就在那張名單里。」

  公孫后土道:「名單要是沒有燒毀,我們還能推測出下一個是誰。可現在名單只有一半,難道要靠猜麼?」

  姜非道:「名單既然沒有用,我們就當它不存在。黃久會承認自己殺了李開泰,多半是受兇手指使。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漱月。」

  公孫后土道:「你能確定是漱月指使的黃久?」

  姜非道:「不錯。」

  公孫后土道:「你怎麼會知道?」

  姜非心中一沉,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要是說自己也受到漱月的指使去殺李開泰,那就跟幫凶一樣,肯定不行。

  如果不說的話,公孫后土和皇甫昭必然會起疑心,皇甫昭起疑心倒沒有什麼,公孫后土要是起疑心,恐怕很難再讓他繼續追捕漱月。

  「我跟黃久認識是通過漱月,他是受到漱月指使,潛伏在李府,接應刺殺李開泰的兇手。」他道。

  公孫后土沉下眉頭,道:「這件事情應該很隱秘,漱月會告訴你?」

  姜非道:「她也想讓我去刺殺李開泰,我剛開始沒有同意。」

  公孫后土道:「後來呢?」

  姜非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公孫后土全部說出來?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是潛入李府刺殺李開泰的人,肯定會多加防範,不會再這麼輕易相信自己說出的話。

  可話已經說到這裡,恐怕隱瞞不住。

  姜非沉下眉頭,道:「後來她威脅我,我沒有辦法,才假裝答應她。」

  公孫后土道:「她怎麼威脅的你?」

  姜非道:「她說,我要是不去,就把我交給天劍宗的人。」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果然好手段。」

  皇甫昭道:「沒想到,堂弟也會受到女人的擺布。」

  姜非道:「我當時重傷初愈,完全沒有辦法,再說,李開泰的名字也在慕容叔父留下的皮卷上。」

  公孫后土道:「這麼說,如果兇手是漱月,你就是幫凶。」

  姜非有些無奈,公孫后土果然還是會這樣想,只要和兇手沾上互通的關係,就要認定是幫凶。可他現在已經在幫助玄機門追捕兇手,還不能得到認可?

  「你知道,我不會幫她殺人。」他道。

  公孫后土道:「所以,你潛入李府,只是想弄明白,李開泰的名字為什麼在那張皮卷上?」

  姜非道:「還有一點。」

  公孫后土道:「哪一點?」

  姜非道:「漱月說,李開泰是在五年前騰龍軍團失落後發跡,殺了他就能得到五十萬靈幣。我覺得,漱月要殺李開泰,應該不止是為了錢。」

  皇甫昭道:「照你所說,那張名單上記著的官員,都是在五年前開始升遷?」

  姜非道:「應該是這樣。」

  公孫后土道:「如此說來,兇手要殺的人,都和五年前的騰龍軍團有關。」

  皇甫昭道:「這還不明顯?兇手已經畫上龍形圖案。」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照龍形圖案來看,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姜非無奈一笑,道:「我要是兇手,肯定不會在這裡幫你們找兇手。」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這一點我相信。」

  皇甫昭道:「兇手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懷疑到堂弟身上。」

  公孫后土道:「不錯,只是兇手沒有想到,你的堂弟已經跟我來到玄機門,並且手上還有張名單。」

  姜非清眸閃爍,道:「我來到玄機門,肯定瞞不過漱月,否則黃久不會冒充兇手。」

  他覺得,漱月肯定已經想到,他會利用玄機門來擺脫她的控制,從而逃離她的視線。

  不然的話,黃久沒有理由出來替兇手認罪。

  公孫后土道:「不管怎樣,你現在已經安全,只要找到那個叫漱月的女人,就能知道兇手是誰。」

  姜非道:「我想也是這樣。」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我們現在連兇手的影子都找不到,只能審問一個什麼都不說的傀儡。」

  公孫后土道:「他不說也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他是受到漱月的指使。」

  姜非道:「漱月既然這樣做,就不怕我們知道。」

  漱月這個女人,心思縝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她知道姜非已經來到玄機門,幫助公孫后土去抓她,就威脅黃久前來頂罪,使自己脫身事外。

  公孫后土道:「她不怕我們知道,卻怕我們找她。」

  皇甫昭道:「這個女人可不好找,你們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傳來消息。」

  公孫后土道:「只是難找,又不是找不到。」

  姜非道:「不錯,找到她是早晚的事。」

  皇甫昭道:「那就要祝賀你們早日找到,也讓我見識一下,這個叫漱月的女人有多厲害。」

  公孫后土側首看向窗外,這個時候已經快要中午,陽光和煦,青石板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他們身穿形色各異的衣服,卻沒有一個人身穿黑衣。

  因為,身穿黑衣的人都已被玄機門抓了起來,等待公孫后土的審問。

  這些抓到的人中,會有漱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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