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玉波揚止
今日的天氣不錯，微風輕吹，日光晴暖。
可有些時候，天氣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心情，該煩惱的還是在煩惱，該著急的還是在著急。
皇宮內，噪雜的聲音不時響起，有花瓶破碎的聲音，有門窗劇烈碰撞的聲音，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嘯聲。
夢華殿前，一群宮女垂首站立，嬌弱的肩膀戰慄不止，像是初生的雛雞，在面對一隻兇猛的野獸。
她們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從門前破碎的瓷器來看，已經有了一段時間。
房間裡的尖嘯聲還在持續，每叫一聲，宮女的肩膀便顫抖的更加厲害。
她們沒有一個人敢走進房間勸阻，顯然，正在發怒的人，是她們惹不起的主。
她們就這樣站著，只盼望房間裡的人早些消停，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房間裡的動靜反而越來越大，這讓她們不禁心驚膽戰，發這麼大的火，還是第一次遇到。
尖嘯聲逐漸平息，緊接著是密集的咒罵聲，像是一陣急雨，打在窗台上。
誰也聽不清房間裡的人在咒罵什麼，只知道這人很生氣，在發火。宮女們即便早已習慣，還是難以經受這次的動靜。
她們只能在心裡祈禱，讓這可怕的動靜趕快過去，快些安靜下來。這樣她們才能去收拾殘破的房間，和地上七零八碎的雜物。
不管怎麼樣，房間裡的人還算理智，只是對著東西發泄，並沒有對這些可憐的宮女撒潑。
要是怒火轉移到這些宮女身上，她們肯定會更加害怕。
「你們站在外面幹什麼？都給我進來！」
房間裡響起憤怒的喊叫，雖然聲音很大，但聽起來還不失溫潤，像是珠玉落在銀盤中，清越動聽。
宮女們的肩膀顫抖的更加厲害，慌亂邁動腳步，快速向房間走去。
待宮女們都站在房間，才看清發怒的人，她是個桃李年華的女子，長波妒盼，遠山羞黛，媚而不妖，柔而不弱。身穿蟬翼薄紗金裙，體態修長，柔順亮麗的長髮有些垂散在香肩，有些滑到盈盈一握的腰際。頭綰風流別致如意高寰髻，水汪汪的鳳眼溢動著萬種風情，面若傅粉，膚如凝脂，艷色絕世，瓊姿花貌。
她此時鳳眼含怒，一雙縴手叉在腰間，掃視著這群宮女，道：「你們說，我的狗去了哪裡，為什麼還沒有找到？」
宮女中一位年齡稍大的女子開口道：「三公主，奴婢們一直在宮中伺候你，可不敢碰那狗。它要是走丟，應該會知道回來。」
這位發怒的女子，就是乾元王朝的三公主——南宮煥玉。
南宮煥玉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們趕快去找，要是找不到，就全都不准吃飯！」
宮女們顫顫巍巍應聲，垂著頭，一個緊跟著一個，碎步走出房間。
「是誰惹我們家玉兒生氣了，發這麼大的火。」
門外，響起柔弱溫雅的聲音，一位女子緩步走來，臉上很是蒼白，像是有些病態，身形消瘦，穿著一身淡綠長裙。
南宮煥玉看到來人，嘟起紅潤的嘴唇，道：「二姐，還不是玄機門的人太過無能，連條狗都找不到。」
來人正是乾元王朝的二公主——南宮凌兒。
南宮凌兒溫雅一笑，道：「城中接連發生兇案，玄機門的人都在忙著追捕兇手，哪有空找你的狗。」
南宮煥玉道：「二姐，你居然在幫他們說話！」
南宮凌兒道：「玉兒，你已經年紀不小，也該學會通情達理了。你讓堂堂玄機門去找一隻狗，也不怕人笑話。」
南宮煥玉道：「玄機門直屬我們皇室掌管，我丟了狗不讓他們找讓誰找？」
南宮凌兒細眉微豎，道：「休要強詞奪理，總之讓玄機門找狗，就是你的不對。」
南宮煥玉的嘴唇嘟得更高，道：「二姐，我只是想快些找到我的狗。」
她說這話時，眼睛中泛動著淚光，顯得楚楚可憐。
南宮凌兒見狀，頓時心軟下來，道：「玉兒，狗要是找不到，再養一條就是，何必興師動眾，大發脾氣。」
南宮煥玉道：「那狗我養了好幾年，這突然一丟，我心裡難受。」
南宮凌兒道：「別擔心，慢慢找，這宮裡到處都有侍衛把守，它一條狗，還能跑到哪去。」
南宮煥玉聽到這話，心安不少，眼睛中的淚光也已經消退，道：「二姐，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南宮凌兒道：「實不相瞞，我來是有事想要問你。」
南宮煥玉露出明艷的笑容，道：「難得二姐過來，小妹招待不周，快快請坐。」
她說著，上前拉起南宮凌兒的手，牽到桌子旁坐下。
還好她沒有摔桌子和座椅，否則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南宮凌兒道：「你還記得小時候，父皇為你定下的婚約麼？」
南宮煥玉道：「當然記得，不過現在已經沒人提起，二姐問這個做什麼？」
南宮凌兒道：「你知道他的名字麼？」
南宮煥玉道：「他的名字很奇怪，本是皇甫家的人，卻姓姜。」
南宮凌兒道：「他的母親出生微賤，皇甫家的人本來不許這樣的女子過門。但皇甫將軍堅持己見，據理力爭，才得已迎娶到家，不過卻不讓他們的兒子繼承皇甫家的姓氏，所以只能跟隨他的母親姓姜。」
南宮煥玉道：「原來是這樣。」
南宮凌兒道：「你們可曾見過面？」
南宮煥玉垂下紅眉，似乎在思量什麼，過了一會，才道：「幾乎沒有。」
南宮凌兒道：「他現在就在城中，你想不想見見他？」
南宮煥玉轉動眼睛，道：「二姐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我們的婚約已經無人提及，即便見到他，又有什麼用？」
南宮凌兒道：「你的婚約可是父皇親口賜下，只要有人記得，你就得嫁給他。」
南宮煥玉道：「我聽說，他已經拜入天劍宗修行，怎麼會在城中？」
南宮凌兒道：「城門上貼著告示通緝他，說是因為殺害師傅後逃離門派。」
南宮煥玉驚呼一聲，道：「殺害師傅後逃離門派？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南宮凌兒道：「我聽如煙說，他前幾天在鏡花坊喝酒。」
南宮煥玉道：「天劍宗正在通緝他，他還敢去喝酒？」
南宮凌兒道：「鏡花坊很安全，他為什麼不敢？」
南宮煥玉道：「這倒也是。」
南宮凌兒道：「你最好去見一下他，如果不滿意，就趁早死心，趕快找父皇退掉婚約。」
南宮煥玉垂下眼波，像是在回想姜非的模樣，不知覺中，紅潤的嘴唇上已經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南宮凌兒看在眼中，沉下眉頭，顯得憂心忡忡，她似乎已經看透南宮煥玉的心思。
這樣的笑容，明明只有懷春的少女才會有。
南宮凌兒道：「看樣子，你已經見過他。」
「沒……沒有。」
南宮煥玉眼波蕩漾，慌亂收拾臉上的笑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生怕被人發現。
可惜，南宮凌兒已經發現。
南宮凌兒道：「皇甫家族已經不同往日，因為前些年找不到他，皇甫將軍的爵位也已經被皇甫昭繼承。你最好跟他說明白，不要再讓他心存幻想，早些了結這荒唐的婚約。」
南宮煥玉道：「二姐，皇甫昭只是暫時接替皇甫將軍的爵位，如果姜非回來，就會還給他。」
南宮凌兒豎起眉頭，道：「吃下去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再吐出來？」
南宮煥玉道：「你的意思是，皇甫昭不打算還給他爵位？」
南宮凌兒道：「在絕對的利益面前，親情也會顯得微不足道。何況，他現在還被天劍宗通緝，哪能說回來就回來。」
南宮煥玉眼波蕩漾，道：「他怎麼可能會殺害師傅，肯定是受冤枉了！」
南宮凌兒道：「天劍宗可是名門正派，怎麼會冤枉人？」
南宮煥玉嘟起紅潤的嘴唇，道：「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會殺害師傅。」
南宮凌兒沉下眉頭，她看得出，南宮煥玉並沒有退掉婚約的意思，似乎已經對姜非暗許芳心。
以南宮凌兒對南宮煥玉的了解，她不可能對一個還沒見過面的人如此看重。
難道，他們已經私下有過來往？
可有些時候，天氣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心情，該煩惱的還是在煩惱，該著急的還是在著急。
皇宮內，噪雜的聲音不時響起，有花瓶破碎的聲音，有門窗劇烈碰撞的聲音，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嘯聲。
夢華殿前，一群宮女垂首站立，嬌弱的肩膀戰慄不止，像是初生的雛雞，在面對一隻兇猛的野獸。
她們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從門前破碎的瓷器來看，已經有了一段時間。
房間裡的尖嘯聲還在持續，每叫一聲，宮女的肩膀便顫抖的更加厲害。
她們沒有一個人敢走進房間勸阻，顯然，正在發怒的人，是她們惹不起的主。
她們就這樣站著，只盼望房間裡的人早些消停，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房間裡的動靜反而越來越大，這讓她們不禁心驚膽戰，發這麼大的火，還是第一次遇到。
尖嘯聲逐漸平息，緊接著是密集的咒罵聲，像是一陣急雨，打在窗台上。
誰也聽不清房間裡的人在咒罵什麼，只知道這人很生氣，在發火。宮女們即便早已習慣，還是難以經受這次的動靜。
她們只能在心裡祈禱，讓這可怕的動靜趕快過去，快些安靜下來。這樣她們才能去收拾殘破的房間，和地上七零八碎的雜物。
不管怎麼樣，房間裡的人還算理智，只是對著東西發泄，並沒有對這些可憐的宮女撒潑。
要是怒火轉移到這些宮女身上，她們肯定會更加害怕。
「你們站在外面幹什麼？都給我進來！」
房間裡響起憤怒的喊叫，雖然聲音很大，但聽起來還不失溫潤，像是珠玉落在銀盤中，清越動聽。
宮女們的肩膀顫抖的更加厲害，慌亂邁動腳步，快速向房間走去。
待宮女們都站在房間，才看清發怒的人，她是個桃李年華的女子，長波妒盼，遠山羞黛，媚而不妖，柔而不弱。身穿蟬翼薄紗金裙，體態修長，柔順亮麗的長髮有些垂散在香肩，有些滑到盈盈一握的腰際。頭綰風流別致如意高寰髻，水汪汪的鳳眼溢動著萬種風情，面若傅粉，膚如凝脂，艷色絕世，瓊姿花貌。
她此時鳳眼含怒，一雙縴手叉在腰間，掃視著這群宮女，道：「你們說，我的狗去了哪裡，為什麼還沒有找到？」
宮女中一位年齡稍大的女子開口道：「三公主，奴婢們一直在宮中伺候你，可不敢碰那狗。它要是走丟，應該會知道回來。」
這位發怒的女子，就是乾元王朝的三公主——南宮煥玉。
南宮煥玉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們趕快去找，要是找不到，就全都不准吃飯！」
宮女們顫顫巍巍應聲，垂著頭，一個緊跟著一個，碎步走出房間。
「是誰惹我們家玉兒生氣了，發這麼大的火。」
門外，響起柔弱溫雅的聲音，一位女子緩步走來，臉上很是蒼白，像是有些病態，身形消瘦，穿著一身淡綠長裙。
南宮煥玉看到來人，嘟起紅潤的嘴唇，道：「二姐，還不是玄機門的人太過無能，連條狗都找不到。」
來人正是乾元王朝的二公主——南宮凌兒。
南宮凌兒溫雅一笑，道：「城中接連發生兇案，玄機門的人都在忙著追捕兇手，哪有空找你的狗。」
南宮煥玉道：「二姐，你居然在幫他們說話！」
南宮凌兒道：「玉兒，你已經年紀不小，也該學會通情達理了。你讓堂堂玄機門去找一隻狗，也不怕人笑話。」
南宮煥玉道：「玄機門直屬我們皇室掌管，我丟了狗不讓他們找讓誰找？」
南宮凌兒細眉微豎，道：「休要強詞奪理，總之讓玄機門找狗，就是你的不對。」
南宮煥玉的嘴唇嘟得更高，道：「二姐，我只是想快些找到我的狗。」
她說這話時，眼睛中泛動著淚光，顯得楚楚可憐。
南宮凌兒見狀，頓時心軟下來，道：「玉兒，狗要是找不到，再養一條就是，何必興師動眾，大發脾氣。」
南宮煥玉道：「那狗我養了好幾年，這突然一丟，我心裡難受。」
南宮凌兒道：「別擔心，慢慢找，這宮裡到處都有侍衛把守，它一條狗，還能跑到哪去。」
南宮煥玉聽到這話，心安不少，眼睛中的淚光也已經消退，道：「二姐，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南宮凌兒道：「實不相瞞，我來是有事想要問你。」
南宮煥玉露出明艷的笑容，道：「難得二姐過來，小妹招待不周，快快請坐。」
她說著，上前拉起南宮凌兒的手，牽到桌子旁坐下。
還好她沒有摔桌子和座椅，否則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南宮凌兒道：「你還記得小時候，父皇為你定下的婚約麼？」
南宮煥玉道：「當然記得，不過現在已經沒人提起，二姐問這個做什麼？」
南宮凌兒道：「你知道他的名字麼？」
南宮煥玉道：「他的名字很奇怪，本是皇甫家的人，卻姓姜。」
南宮凌兒道：「他的母親出生微賤，皇甫家的人本來不許這樣的女子過門。但皇甫將軍堅持己見，據理力爭，才得已迎娶到家，不過卻不讓他們的兒子繼承皇甫家的姓氏，所以只能跟隨他的母親姓姜。」
南宮煥玉道：「原來是這樣。」
南宮凌兒道：「你們可曾見過面？」
南宮煥玉垂下紅眉，似乎在思量什麼，過了一會，才道：「幾乎沒有。」
南宮凌兒道：「他現在就在城中，你想不想見見他？」
南宮煥玉轉動眼睛，道：「二姐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我們的婚約已經無人提及，即便見到他，又有什麼用？」
南宮凌兒道：「你的婚約可是父皇親口賜下，只要有人記得，你就得嫁給他。」
南宮煥玉道：「我聽說，他已經拜入天劍宗修行，怎麼會在城中？」
南宮凌兒道：「城門上貼著告示通緝他，說是因為殺害師傅後逃離門派。」
南宮煥玉驚呼一聲，道：「殺害師傅後逃離門派？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南宮凌兒道：「我聽如煙說，他前幾天在鏡花坊喝酒。」
南宮煥玉道：「天劍宗正在通緝他，他還敢去喝酒？」
南宮凌兒道：「鏡花坊很安全，他為什麼不敢？」
南宮煥玉道：「這倒也是。」
南宮凌兒道：「你最好去見一下他，如果不滿意，就趁早死心，趕快找父皇退掉婚約。」
南宮煥玉垂下眼波，像是在回想姜非的模樣，不知覺中，紅潤的嘴唇上已經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南宮凌兒看在眼中，沉下眉頭，顯得憂心忡忡，她似乎已經看透南宮煥玉的心思。
這樣的笑容，明明只有懷春的少女才會有。
南宮凌兒道：「看樣子，你已經見過他。」
「沒……沒有。」
南宮煥玉眼波蕩漾，慌亂收拾臉上的笑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生怕被人發現。
可惜，南宮凌兒已經發現。
南宮凌兒道：「皇甫家族已經不同往日，因為前些年找不到他，皇甫將軍的爵位也已經被皇甫昭繼承。你最好跟他說明白，不要再讓他心存幻想，早些了結這荒唐的婚約。」
南宮煥玉道：「二姐，皇甫昭只是暫時接替皇甫將軍的爵位，如果姜非回來，就會還給他。」
南宮凌兒豎起眉頭，道：「吃下去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再吐出來？」
南宮煥玉道：「你的意思是，皇甫昭不打算還給他爵位？」
南宮凌兒道：「在絕對的利益面前，親情也會顯得微不足道。何況，他現在還被天劍宗通緝，哪能說回來就回來。」
南宮煥玉眼波蕩漾，道：「他怎麼可能會殺害師傅，肯定是受冤枉了！」
南宮凌兒道：「天劍宗可是名門正派，怎麼會冤枉人？」
南宮煥玉嘟起紅潤的嘴唇，道：「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會殺害師傅。」
南宮凌兒沉下眉頭，她看得出，南宮煥玉並沒有退掉婚約的意思，似乎已經對姜非暗許芳心。
以南宮凌兒對南宮煥玉的了解，她不可能對一個還沒見過面的人如此看重。
難道，他們已經私下有過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