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若霧非霧
酒樓里很亮，可以看清每個人的臉龐，有的在笑，有的沉默，有的滿是愁容。
他們像是無家可歸，要在酒樓里留宿，和前幾天的姜非一樣，似乎失去了應有的一切，只能在這裡流浪。
姜非還在看著樓梯口，他相信，只要等下去，漱月一定會出現。
記憶中，她總是很晚才回來，並且一回來就開始換衣服，還是一樣的黑衣，只不過更加整潔。
只要漱月一回來，公孫后土就會把她控制，當做嫌犯來對待，畢竟，她確實和兇手很像。
姜非見到過兇手，雖然一身黑袍把整個人遮住，但身形大致和漱月相似，可以說只要見到漱月，就能判定她是兇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姜非不想受到漱月的控制，再去幫她殺人。只想快些解決這個麻煩，早點找出殺害青嫵的兇手，證明自己的清白，重新回到門派。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由於一直盯著樓梯口，姜非的眼睛已經有些酸脹，但他沒有想著休息。因為一旦休息，就有可能會錯過。
有些事要是錯過，可就後悔莫及。姜非不想錯過，所以他一直在等。
不管漱月什麼時候回來，他一定要等，因為這是他翻身的機會，如果放棄，就會一直受到漱月的驅使，像個提線木偶。
夜越來越深，酒樓里的人已經全部離去，只剩下姜非他們這一桌，還好醉夢樓不會驅逐客人。
客人什麼時候走完，他們什麼時候打烊。
一陣風吹過，燈籠搖晃。
公孫后土和姜非的目光同時縮緊，樓梯口處，一道黑衣身影緩步走過，踏上木質台階。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是她麼？」
姜非目光清炯，道：「這個時候回來，應該不會錯。」
公孫后土道：「你在這等，我去跟著。」
姜非點頭，道：「好。」
皇甫昭突然道：「那我呢？」
公孫冷淡一笑，道：「你最好也在這等著。」
皇甫昭道：「我可以跟你一起……」
公孫后土打斷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他說著，已經站起身，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皇甫昭輕嘆一聲，道：「可惜這良辰美景，好不容易等到美人回來，還不能相見。」
姜非笑了笑，道：「你急什麼，有機會讓你看個夠。」
皇甫昭道：「我不相信這個美人會是兇手。」
姜非道：「我也不相信，但她和兇手很像。」
皇甫昭道：「只是像而已，這世上相似的人有很多。」
姜非道：「不錯，所以我們要把她帶走，好好盤問一番。」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公孫后土落得個美差，可以天天盤問美人。」
姜非道：「怎麼，你羨慕他？」
皇甫昭道：「談不上羨慕，只是覺得有些不公平。」
姜非道：「怎麼個不公平？」
皇甫昭道：「我們一起等到的美人，憑什麼他一個人占有？」
「因為這是他的職責。」
姜非笑了笑，都說喜歡喝酒的人好色，看來一點也不假。皇甫昭等這麼久，就是為了一睹漱月的芳容，可惜卻被公孫后土搶在前面，無計可施。
皇甫昭還惦記著能和漱月親密接觸，可惜他不是玄機門的人，這個想法恐怕難以實現。
皇甫昭道：「他的職責，就不能和朋友分享？」
姜非道：「可以，你不正在分享？」
皇甫昭道：「這算哪門子分享，好不容易等到人，他一個人跟去了。」
姜非道：「沒事，他很快就會回來。」
皇甫昭道：「你怎麼知道？」
姜非道：「因為她只是一個女人，公孫捕頭對付她，豈不是很容易？」
皇甫昭道：「這可不好說，有些女人，可是很難對付。」
姜非道：「你說的很難，是哪裡難？」
皇甫昭道：「女人的心思，可是很難琢磨，她要想耍手段，就能層出不窮。」
看來，皇甫昭對於女人頗有見解，可能是因為他見識的女人比較多，自然對她們有了一定的認知。
說起女人的手段，姜非深有體會，就像漱月威脅他去殺李開泰，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漱月的心思很是縝密，為了殺李開泰，已經在李府安插進眼線，還摸清了他手下的情況，可以用程風這個身份滲透進去，確保萬無一失。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公孫后土還沒有回來，想必是遇到了些麻煩。畢竟，漱月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
姜非很想上去看一下，生怕漱月跑掉。但一想，時機還未成熟，自己還不能出面，否則漱月發現是他帶著玄機門的人過來，肯定會告訴天劍宗的人。
那時候，他可就麻煩了。
姜非看向垂掛的燈籠，目光不覺一陣朦朧。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有父母在上，什麼事也不用擔心。可自從父親率領騰龍軍團一去不返，母親又因病離世，他覺得一切都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如今更是身陷囹圄，不僅被漱月控制，還要防備天劍宗的追捕，每日提心弔膽，不能安寧。
姜非不由輕嘆一聲，看向皇甫昭，道：「這個女人，確實如你所說，很有手段。」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我就說，公孫后土對付女人可沒有什麼好辦法，還不如讓我過去。」
姜非笑了笑，道：「你過去就有辦法？」
皇甫昭道：「當然，我見識的女人比你想的要多。」
姜非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皇甫昭道：「辦法要在心中運籌，隨機應變，說出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
姜非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明白？」
皇甫昭道：「你覺得，女人要是哭起來，你會不會心軟？」
姜非目光一怔，哭起來的女人？他想像著漱月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會哭出來。
「應該不會。」他道。
皇甫昭道：「你肯定會。說不會，那是沒有見到會哭的女人。」
姜非道：「哭也分會不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不會哭的女人只會抽抽嗒嗒，會哭的女人無聲流淚，欲語先噎。讓你覺得淒切悲涼，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憫。」
姜非道：「這麼說，你見識的女人還真不少。」
皇甫昭道：「我以前認識一個歌女，她叫翠兒，跳起舞來曼妙多姿，很是好看。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我的酒杯，我很生氣，她就是那種會哭的女人。」
姜非道：「所以，你沒有怪她？」
皇甫昭道：「堂弟，等你面對那樣的女人時，你就會明白，根本狠不下心來。」
姜非道：「還好，我恐怕不會面對那樣的女人。」
他很清楚，皇甫昭說的那種女人，很會賣弄風情，輕易不會遇到。至少在他見過的女人中，還沒有這樣的。
要遇到這樣的女人，恐怕要歷經風月，還要在特別的時間。
皇甫昭道：「你怎麼知道不會？」
姜非笑了笑，道：「因為我沒有機會。」
皇甫昭道：「什麼機會？」
姜非道：「一個女人哭，是不是要看時機？」
皇甫昭道：「是這樣。」
姜非道：「我若不會讓她哭，是不是就沒有機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看來堂弟很會憐香惜玉。」
樓梯口響起腳步聲，公孫后土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群玄機門的侍衛，他們抓住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挾持著下來。
黑袍人垂著頭，走在侍衛中間，看樣子已經完全放棄抵抗，做好了任憑處置的準備。
姜非不由一陣激動，漱月已經抓到，很快就要押送到玄機門，他終於可以擺脫控制，重獲自由之身。
不過，隨著黑袍人走近，姜非隱約覺得有些不安，這人怎麼越看越奇怪，具體哪裡奇怪，他也說不清楚。
公孫后土沉著眉頭，臉上沒有表情，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隨時有可能電閃雷鳴。按說抓到漱月，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這個模樣？
公孫后土來到近前，側眼看向黑袍人，道：「人已經抓到，不過，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
不一樣？
姜非看著黑袍人，這人一直垂著臉，從頭到腳罩在寬大的黑袍里，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像是戰敗的野獸，沒有一點精神。
確實，這走近一看，還真的不像漱月。
「抬起頭來。」姜非道。
黑袍人全身開始顫抖，整個黑袍像是被風吹動，窸窸窣窣，如同一團烏雲。
「李開泰是我殺的。」黑袍人道。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好幾天沒有喝水，聽起來比較刺耳。
姜非可以聽出來，這不是漱月的聲音。
這黑袍人不是漱月，那會是誰？
他們像是無家可歸，要在酒樓里留宿，和前幾天的姜非一樣，似乎失去了應有的一切，只能在這裡流浪。
姜非還在看著樓梯口，他相信，只要等下去，漱月一定會出現。
記憶中，她總是很晚才回來，並且一回來就開始換衣服，還是一樣的黑衣，只不過更加整潔。
只要漱月一回來，公孫后土就會把她控制，當做嫌犯來對待，畢竟，她確實和兇手很像。
姜非見到過兇手，雖然一身黑袍把整個人遮住，但身形大致和漱月相似，可以說只要見到漱月，就能判定她是兇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姜非不想受到漱月的控制，再去幫她殺人。只想快些解決這個麻煩，早點找出殺害青嫵的兇手，證明自己的清白，重新回到門派。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由於一直盯著樓梯口，姜非的眼睛已經有些酸脹，但他沒有想著休息。因為一旦休息，就有可能會錯過。
有些事要是錯過，可就後悔莫及。姜非不想錯過，所以他一直在等。
不管漱月什麼時候回來，他一定要等，因為這是他翻身的機會，如果放棄，就會一直受到漱月的驅使，像個提線木偶。
夜越來越深，酒樓里的人已經全部離去，只剩下姜非他們這一桌，還好醉夢樓不會驅逐客人。
客人什麼時候走完，他們什麼時候打烊。
一陣風吹過，燈籠搖晃。
公孫后土和姜非的目光同時縮緊，樓梯口處，一道黑衣身影緩步走過，踏上木質台階。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是她麼？」
姜非目光清炯，道：「這個時候回來，應該不會錯。」
公孫后土道：「你在這等，我去跟著。」
姜非點頭，道：「好。」
皇甫昭突然道：「那我呢？」
公孫冷淡一笑，道：「你最好也在這等著。」
皇甫昭道：「我可以跟你一起……」
公孫后土打斷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他說著，已經站起身，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皇甫昭輕嘆一聲，道：「可惜這良辰美景，好不容易等到美人回來，還不能相見。」
姜非笑了笑，道：「你急什麼，有機會讓你看個夠。」
皇甫昭道：「我不相信這個美人會是兇手。」
姜非道：「我也不相信，但她和兇手很像。」
皇甫昭道：「只是像而已，這世上相似的人有很多。」
姜非道：「不錯，所以我們要把她帶走，好好盤問一番。」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公孫后土落得個美差，可以天天盤問美人。」
姜非道：「怎麼，你羨慕他？」
皇甫昭道：「談不上羨慕，只是覺得有些不公平。」
姜非道：「怎麼個不公平？」
皇甫昭道：「我們一起等到的美人，憑什麼他一個人占有？」
「因為這是他的職責。」
姜非笑了笑，都說喜歡喝酒的人好色，看來一點也不假。皇甫昭等這麼久，就是為了一睹漱月的芳容，可惜卻被公孫后土搶在前面，無計可施。
皇甫昭還惦記著能和漱月親密接觸，可惜他不是玄機門的人，這個想法恐怕難以實現。
皇甫昭道：「他的職責，就不能和朋友分享？」
姜非道：「可以，你不正在分享？」
皇甫昭道：「這算哪門子分享，好不容易等到人，他一個人跟去了。」
姜非道：「沒事，他很快就會回來。」
皇甫昭道：「你怎麼知道？」
姜非道：「因為她只是一個女人，公孫捕頭對付她，豈不是很容易？」
皇甫昭道：「這可不好說，有些女人，可是很難對付。」
姜非道：「你說的很難，是哪裡難？」
皇甫昭道：「女人的心思，可是很難琢磨，她要想耍手段，就能層出不窮。」
看來，皇甫昭對於女人頗有見解，可能是因為他見識的女人比較多，自然對她們有了一定的認知。
說起女人的手段，姜非深有體會，就像漱月威脅他去殺李開泰，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漱月的心思很是縝密，為了殺李開泰，已經在李府安插進眼線，還摸清了他手下的情況，可以用程風這個身份滲透進去，確保萬無一失。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公孫后土還沒有回來，想必是遇到了些麻煩。畢竟，漱月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
姜非很想上去看一下，生怕漱月跑掉。但一想，時機還未成熟，自己還不能出面，否則漱月發現是他帶著玄機門的人過來，肯定會告訴天劍宗的人。
那時候，他可就麻煩了。
姜非看向垂掛的燈籠，目光不覺一陣朦朧。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有父母在上，什麼事也不用擔心。可自從父親率領騰龍軍團一去不返，母親又因病離世，他覺得一切都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如今更是身陷囹圄，不僅被漱月控制，還要防備天劍宗的追捕，每日提心弔膽，不能安寧。
姜非不由輕嘆一聲，看向皇甫昭，道：「這個女人，確實如你所說，很有手段。」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我就說，公孫后土對付女人可沒有什麼好辦法，還不如讓我過去。」
姜非笑了笑，道：「你過去就有辦法？」
皇甫昭道：「當然，我見識的女人比你想的要多。」
姜非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皇甫昭道：「辦法要在心中運籌，隨機應變，說出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
姜非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明白？」
皇甫昭道：「你覺得，女人要是哭起來，你會不會心軟？」
姜非目光一怔，哭起來的女人？他想像著漱月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會哭出來。
「應該不會。」他道。
皇甫昭道：「你肯定會。說不會，那是沒有見到會哭的女人。」
姜非道：「哭也分會不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不會哭的女人只會抽抽嗒嗒，會哭的女人無聲流淚，欲語先噎。讓你覺得淒切悲涼，忍不住對她心生憐憫。」
姜非道：「這麼說，你見識的女人還真不少。」
皇甫昭道：「我以前認識一個歌女，她叫翠兒，跳起舞來曼妙多姿，很是好看。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我的酒杯，我很生氣，她就是那種會哭的女人。」
姜非道：「所以，你沒有怪她？」
皇甫昭道：「堂弟，等你面對那樣的女人時，你就會明白，根本狠不下心來。」
姜非道：「還好，我恐怕不會面對那樣的女人。」
他很清楚，皇甫昭說的那種女人，很會賣弄風情，輕易不會遇到。至少在他見過的女人中，還沒有這樣的。
要遇到這樣的女人，恐怕要歷經風月，還要在特別的時間。
皇甫昭道：「你怎麼知道不會？」
姜非笑了笑，道：「因為我沒有機會。」
皇甫昭道：「什麼機會？」
姜非道：「一個女人哭，是不是要看時機？」
皇甫昭道：「是這樣。」
姜非道：「我若不會讓她哭，是不是就沒有機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看來堂弟很會憐香惜玉。」
樓梯口響起腳步聲，公孫后土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群玄機門的侍衛，他們抓住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挾持著下來。
黑袍人垂著頭，走在侍衛中間，看樣子已經完全放棄抵抗，做好了任憑處置的準備。
姜非不由一陣激動，漱月已經抓到，很快就要押送到玄機門，他終於可以擺脫控制，重獲自由之身。
不過，隨著黑袍人走近，姜非隱約覺得有些不安，這人怎麼越看越奇怪，具體哪裡奇怪，他也說不清楚。
公孫后土沉著眉頭，臉上沒有表情，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隨時有可能電閃雷鳴。按說抓到漱月，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這個模樣？
公孫后土來到近前，側眼看向黑袍人，道：「人已經抓到，不過，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
不一樣？
姜非看著黑袍人，這人一直垂著臉，從頭到腳罩在寬大的黑袍里，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像是戰敗的野獸，沒有一點精神。
確實，這走近一看，還真的不像漱月。
「抬起頭來。」姜非道。
黑袍人全身開始顫抖，整個黑袍像是被風吹動，窸窸窣窣，如同一團烏雲。
「李開泰是我殺的。」黑袍人道。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好幾天沒有喝水，聽起來比較刺耳。
姜非可以聽出來，這不是漱月的聲音。
這黑袍人不是漱月，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