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友不在多
醉夢樓。
午時的陽光很是強烈，揚灑在酒樓中，交織出熾盛的光輝，照得喝酒的人滿臉通紅。
姜非和公孫后土以及皇甫昭，坐在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上，酒菜飄香，他們的目光卻不在酒菜上，而是盯著樓梯口。
就連嗜酒如命的皇甫昭，也只是淺酌一口，沒有開懷暢飲，姜非和公孫后土更是沒有動筷和舉杯，像是狩獵的雄獅，目光炯炯。
姜非知道，要想擺脫漱月的控制，就要指控她是兇手，讓玄機門來對付她。
何況，漱月指使姜非去殺李開泰，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只要把她抓起來，嚴刑逼供，必能問出個水落石出。
可憐漱月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很快就會羊入虎口，受到姜非的擺布。
不過，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姜非不準備出面，萬一玄機門對付不了漱月，他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
公孫后土也很謹慎，並沒有一口答應姜非去對付漱月，而是說要前來觀察一番，再做決定。
姜非並沒有和他們談及漱月要挾他去刺殺李開泰的事，畢竟不想節外生枝，只是說知道有個人和兇手很像。
對於遲遲沒有找到兇手的公孫后土來說，這個消息很及時，他肯定很想看看這個和兇手很像的人，皇甫昭也不例外。
不過，漱月的出入沒有規律，姜非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公孫后土已經派人在十七樓監視，只要看到有身穿黑衣的人出現，就向他稟報。
皇甫昭看著姜非和公孫后土期待的眼神，露出風趣的笑容，道：「你倆可真是認真，像是在等自己的情人。」
公孫后土道：「這可比情人重要。」
姜非道：「我覺得也是。」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難道是夫人？」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是少開玩笑。」
皇甫昭道：「這樣無聊的等著，不開玩笑怎麼受得了？」
姜非笑了笑，道：「你可以多喝點酒，反正這個人對你來說也不重要。」
皇甫昭道：「堂弟說的也是。」
他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伸手提起酒壺，傾瀉出琥珀色的美酒。
酒杯很快盈滿，皇甫昭將酒壺放下，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姜非道：「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公孫后土道：「你也不確定她什麼時候回來？」
姜非搖頭，道：「不確定，但她一定會回來。」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她要是兩天不回來，我們就在這等上兩天？」
姜非笑了笑，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公孫后土道：「暫時沒有。」
姜非道：「那只有在這等著。」
公孫后土舉起酒杯，輕酌一口，微微皺起眉頭，像是在回味酒的勁道。
姜非看到，笑了笑，道：「這酒怎麼樣？」
公孫后土放下酒杯，道：「不錯，很醇厚。」
姜非道：「你要是著急，可以一直喝，我幫你看著。」
公孫后土道：「這怎麼行，你一個人看不過來。」
姜非道：「這裡的樓梯口只有一個，只要她回來，就必定在那裡上去。」
公孫后土道：「我知道。」
姜非道：「只有一個樓梯口，你還擔心我看不過來？」
公孫后土道：「一個人看得太久，難免會累。」
姜非道：「你放心，只是看個人而已，不會累到我。」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我不太喜歡喝酒。」
姜非看得出，公孫后土和皇甫昭不一樣，他要想抓到兇手，就得時刻保持清醒，哪能說喝酒就喝酒。
皇甫昭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一杯接著一杯喝，好不痛快，直到喝得目光迷離，才輕呼一聲，道：「這醉夢樓的酒，喝起來還算過癮。」
公孫后土看向皇甫昭，道：「你喝什麼酒不過癮？」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有些酒，喝著可是難以下咽。」
公孫后土道：「你也喝過劣酒？」
皇甫昭道：「當然，好酒不是天天都有。」
公孫后土道：「確實，以你的酒量，好酒當然不夠喝。」
皇甫昭道：「我喝劣酒，並不是因為好酒不夠喝。」
公孫后土道：「還能因為什麼？」
皇甫昭道：「因為那是朋友的酒。」
公孫后土道：「朋友會讓你喝劣酒？」
皇甫昭道：「因為他沒有好酒。」
公孫后土道：「那你還和他交朋友？」
皇甫昭道：「我交朋友並不是看他有沒有好酒。」
公孫后土道：「那要看什麼？」
皇甫昭道：「看他是否真心。」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真心？能值幾個錢？」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真心，可是無價之寶。」
公孫后土道：「你這無價之寶，能換來什麼？」
皇甫昭道：「必要的時候，可以換一條命。」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你認為，只喝幾頓酒的朋友，就能讓他賣命？」
皇甫昭道：「如果他真心和你喝酒，就會。」
公孫后土道：「怎麼樣才算真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只要他高興和你喝酒，就算真心。」
公孫后土道：「這麼說，你的真心朋友很多。」
皇甫昭搖頭，道：「不多，只有那麼幾個。」
公孫后土道：「你天天喝酒，只有幾個真心朋友？」
皇甫昭道：「你呢，有幾個？」
公孫后土沒有說話，沉下眉頭，像是在回想，他雖然是玄機門的捕頭，卻很少與外界人士來往，當然交不到朋友，更別說真心不真心。
姜非見狀，笑了笑，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真心朋友不必太多，有幾個就行。」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還是堂弟說的對，真心朋友就像情人，多了反而應付不過來。」
公孫后土突然想起他的小姑，公孫淑瑤不正是皇甫昭的情人？雖然他經常和皇甫昭在一起，卻始終沒有名分。
皇甫昭還沒有成婚，覬覦皇甫家族和澹臺家族勢力的女人巴不得嫁給他，他當然不著急給公孫淑瑤一個身份。
無奈公孫家族自五年前公孫后土的父親公孫連城離奇失蹤後，就開始日漸式微，慢慢開始衰退，只能讓公孫淑瑤接近皇甫昭，來鞏固家族的實力。
這些事，當然瞞不過皇甫昭，他雖然天天喝酒，卻不是愚昧，所以他肆無忌憚的跟公孫淑瑤在一起，一點也不著急定下婚事。
如此一來，公孫后土和皇甫昭即便從小一起長大，也難免產生一些隔閡。
公孫后土並不想讓公孫淑瑤委身於皇甫昭，可他沒有辦法，這是家族的決定，改變不了，就只有順應。
姜非看向皇甫昭，道：「真心朋友可不比情人。」
皇甫昭挑起眉頭，道：「哦？堂弟有何高見？」
姜非笑了笑，道：「高見談不上，只是些鄙陋之言。」
皇甫昭道：「你跟我謙虛什麼？有話就說。」
姜非道：「情人就像鮮花，要經常照料，才能保持芳艷；朋友就像大樹，只要站在旁邊，就能遮風擋雨。」
皇甫昭道：「如此說來，堂弟的朋友也不少。」
姜非清眸閃爍，道：「不多，只有幾個。」
他想起曾經和百里鴻升、顧長安、百里映秋一起在蒼牙山的經歷，不由一陣熱血沸騰。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卻心有靈犀，互相關照。
在姜非看來，他的朋友只有這幾個。
不知道皇甫昭口中所說的朋友，是個什麼模樣，會不會是因為酒喝的太多，認為只要能一起喝酒的人就是朋友。
姜非不經常喝酒，但他看得出，靠喝酒結交的朋友，跟喝醉酒的人一樣，不靠譜。
就像胡不為，前些天一起喝酒稱兄道弟，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想見他一面都難。
而且，看胡不為的樣子，只要跟他喝酒的人，就能惺惺相惜，並且不論出身，不談利益。
不知覺，已經到了下午，陽光暗淡許多，溫柔的透過窗戶傾瀉下來，像是情人的手，撫摸著酒樓里的人。客人已經走去多半，只剩下寥寥幾桌，並且喝得東倒西歪，隨時可能倒下。
姜非沒有喝酒，他清楚的看到這些人的醉態，不由一陣感慨，想起胡不為說過的話。
「酒是個好東西，雖然不能解愁，卻可以忘憂。」
這些喝醉酒的人，真的可以忘憂麼？
午時的陽光很是強烈，揚灑在酒樓中，交織出熾盛的光輝，照得喝酒的人滿臉通紅。
姜非和公孫后土以及皇甫昭，坐在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上，酒菜飄香，他們的目光卻不在酒菜上，而是盯著樓梯口。
就連嗜酒如命的皇甫昭，也只是淺酌一口，沒有開懷暢飲，姜非和公孫后土更是沒有動筷和舉杯，像是狩獵的雄獅，目光炯炯。
姜非知道，要想擺脫漱月的控制，就要指控她是兇手，讓玄機門來對付她。
何況，漱月指使姜非去殺李開泰，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只要把她抓起來，嚴刑逼供，必能問出個水落石出。
可憐漱月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很快就會羊入虎口，受到姜非的擺布。
不過，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姜非不準備出面，萬一玄機門對付不了漱月，他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
公孫后土也很謹慎，並沒有一口答應姜非去對付漱月，而是說要前來觀察一番，再做決定。
姜非並沒有和他們談及漱月要挾他去刺殺李開泰的事，畢竟不想節外生枝，只是說知道有個人和兇手很像。
對於遲遲沒有找到兇手的公孫后土來說，這個消息很及時，他肯定很想看看這個和兇手很像的人，皇甫昭也不例外。
不過，漱月的出入沒有規律，姜非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公孫后土已經派人在十七樓監視，只要看到有身穿黑衣的人出現，就向他稟報。
皇甫昭看著姜非和公孫后土期待的眼神，露出風趣的笑容，道：「你倆可真是認真，像是在等自己的情人。」
公孫后土道：「這可比情人重要。」
姜非道：「我覺得也是。」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難道是夫人？」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是少開玩笑。」
皇甫昭道：「這樣無聊的等著，不開玩笑怎麼受得了？」
姜非笑了笑，道：「你可以多喝點酒，反正這個人對你來說也不重要。」
皇甫昭道：「堂弟說的也是。」
他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伸手提起酒壺，傾瀉出琥珀色的美酒。
酒杯很快盈滿，皇甫昭將酒壺放下，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
公孫后土看向姜非，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姜非道：「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公孫后土道：「你也不確定她什麼時候回來？」
姜非搖頭，道：「不確定，但她一定會回來。」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她要是兩天不回來，我們就在這等上兩天？」
姜非笑了笑，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公孫后土道：「暫時沒有。」
姜非道：「那只有在這等著。」
公孫后土舉起酒杯，輕酌一口，微微皺起眉頭，像是在回味酒的勁道。
姜非看到，笑了笑，道：「這酒怎麼樣？」
公孫后土放下酒杯，道：「不錯，很醇厚。」
姜非道：「你要是著急，可以一直喝，我幫你看著。」
公孫后土道：「這怎麼行，你一個人看不過來。」
姜非道：「這裡的樓梯口只有一個，只要她回來，就必定在那裡上去。」
公孫后土道：「我知道。」
姜非道：「只有一個樓梯口，你還擔心我看不過來？」
公孫后土道：「一個人看得太久，難免會累。」
姜非道：「你放心，只是看個人而已，不會累到我。」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我不太喜歡喝酒。」
姜非看得出，公孫后土和皇甫昭不一樣，他要想抓到兇手，就得時刻保持清醒，哪能說喝酒就喝酒。
皇甫昭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一杯接著一杯喝，好不痛快，直到喝得目光迷離，才輕呼一聲，道：「這醉夢樓的酒，喝起來還算過癮。」
公孫后土看向皇甫昭，道：「你喝什麼酒不過癮？」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有些酒，喝著可是難以下咽。」
公孫后土道：「你也喝過劣酒？」
皇甫昭道：「當然，好酒不是天天都有。」
公孫后土道：「確實，以你的酒量，好酒當然不夠喝。」
皇甫昭道：「我喝劣酒，並不是因為好酒不夠喝。」
公孫后土道：「還能因為什麼？」
皇甫昭道：「因為那是朋友的酒。」
公孫后土道：「朋友會讓你喝劣酒？」
皇甫昭道：「因為他沒有好酒。」
公孫后土道：「那你還和他交朋友？」
皇甫昭道：「我交朋友並不是看他有沒有好酒。」
公孫后土道：「那要看什麼？」
皇甫昭道：「看他是否真心。」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真心？能值幾個錢？」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真心，可是無價之寶。」
公孫后土道：「你這無價之寶，能換來什麼？」
皇甫昭道：「必要的時候，可以換一條命。」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你認為，只喝幾頓酒的朋友，就能讓他賣命？」
皇甫昭道：「如果他真心和你喝酒，就會。」
公孫后土道：「怎麼樣才算真心？」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只要他高興和你喝酒，就算真心。」
公孫后土道：「這麼說，你的真心朋友很多。」
皇甫昭搖頭，道：「不多，只有那麼幾個。」
公孫后土道：「你天天喝酒，只有幾個真心朋友？」
皇甫昭道：「你呢，有幾個？」
公孫后土沒有說話，沉下眉頭，像是在回想，他雖然是玄機門的捕頭，卻很少與外界人士來往，當然交不到朋友，更別說真心不真心。
姜非見狀，笑了笑，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真心朋友不必太多，有幾個就行。」
皇甫昭輕笑一聲，道：「還是堂弟說的對，真心朋友就像情人，多了反而應付不過來。」
公孫后土突然想起他的小姑，公孫淑瑤不正是皇甫昭的情人？雖然他經常和皇甫昭在一起，卻始終沒有名分。
皇甫昭還沒有成婚，覬覦皇甫家族和澹臺家族勢力的女人巴不得嫁給他，他當然不著急給公孫淑瑤一個身份。
無奈公孫家族自五年前公孫后土的父親公孫連城離奇失蹤後，就開始日漸式微，慢慢開始衰退，只能讓公孫淑瑤接近皇甫昭，來鞏固家族的實力。
這些事，當然瞞不過皇甫昭，他雖然天天喝酒，卻不是愚昧，所以他肆無忌憚的跟公孫淑瑤在一起，一點也不著急定下婚事。
如此一來，公孫后土和皇甫昭即便從小一起長大，也難免產生一些隔閡。
公孫后土並不想讓公孫淑瑤委身於皇甫昭，可他沒有辦法，這是家族的決定，改變不了，就只有順應。
姜非看向皇甫昭，道：「真心朋友可不比情人。」
皇甫昭挑起眉頭，道：「哦？堂弟有何高見？」
姜非笑了笑，道：「高見談不上，只是些鄙陋之言。」
皇甫昭道：「你跟我謙虛什麼？有話就說。」
姜非道：「情人就像鮮花，要經常照料，才能保持芳艷；朋友就像大樹，只要站在旁邊，就能遮風擋雨。」
皇甫昭道：「如此說來，堂弟的朋友也不少。」
姜非清眸閃爍，道：「不多，只有幾個。」
他想起曾經和百里鴻升、顧長安、百里映秋一起在蒼牙山的經歷，不由一陣熱血沸騰。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卻心有靈犀，互相關照。
在姜非看來，他的朋友只有這幾個。
不知道皇甫昭口中所說的朋友，是個什麼模樣，會不會是因為酒喝的太多，認為只要能一起喝酒的人就是朋友。
姜非不經常喝酒，但他看得出，靠喝酒結交的朋友，跟喝醉酒的人一樣，不靠譜。
就像胡不為，前些天一起喝酒稱兄道弟，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想見他一面都難。
而且，看胡不為的樣子，只要跟他喝酒的人，就能惺惺相惜，並且不論出身，不談利益。
不知覺，已經到了下午，陽光暗淡許多，溫柔的透過窗戶傾瀉下來，像是情人的手，撫摸著酒樓里的人。客人已經走去多半，只剩下寥寥幾桌，並且喝得東倒西歪，隨時可能倒下。
姜非沒有喝酒，他清楚的看到這些人的醉態，不由一陣感慨，想起胡不為說過的話。
「酒是個好東西，雖然不能解愁，卻可以忘憂。」
這些喝醉酒的人，真的可以忘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