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又是個正常人呢
「咯咯咯——」
黑影那覆蓋著整個上半身的長髮之下，傳來銀鈴般清脆、卻又極為滲人的笑聲。
緊接著只見這黑影的雙臂並未有任何動作，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從濃密的黑髮中間伸了出來，然後緩緩將它的頭髮朝兩邊撥開。
長發覆蓋之下露出來的，是一個被挖空了的人腦，乍一看像一盞中空的怪物南瓜燈。不過那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模樣，跟萬聖節的氛圍可能會更搭一些。
那個布娃娃此刻將那頭顱做成的蓋子頂了起來，一雙小手將濃密的頭髮撥開，看見顧塵的瞬間露出自認為可愛的笑容道：「你找到我啦，現在換我來抓你啦。」
而它的身後，站著那個佝僂老太太和五官緊湊的男鬼，以及一眾正以饑渴難耐的表情幽幽盯著顧塵的幽靈們。顧塵此刻覺得自己很像一塊餐桌上的蛋糕，而它們都已經圍上餐巾，手上拿起了刀叉，就等有人說一聲「分蛋糕啦」，然後他就會被分而食之。
不過蛋糕應該是比自己幸運的，畢竟蛋糕沒有自己的意識，應該不會慘叫。
不對，自己又不是蛋糕，怎麼會知道它不會痛。萬一它慘叫了，只是自己聽不到而已呢？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這時候是想蛋糕會不會痛的時候嗎？
顧塵此刻感覺自己已經瘋了，不過這個世界都瘋了，那麼自己瘋了那才是正常的吧。
「他又怎麼了？」緊湊男又問道。
佝僂老太太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嚇傻了吧，開飯吧。」
「嗬忒。」
一口口水從遠處飛來，準確落到了佝僂老太太的臉上。
接著顧塵突然猛地沖了過去，一巴掌扇在那個緊湊男鬼臉上，只見他剛按上去的眼珠又飛了出去滾落到地上。
顧塵則發瘋般的怒吼道：「我勤勤懇懇上班工作，就渴望有一天能像個人一樣的活著。縱然我知道，當牛馬時間長了，並不能讓我成為一個人，倒是有可能讓我成為一條狗。」
「可是憑什麼啊，我招你們惹你們了，就要剝奪我苟且活著的權利。」
一邊罵著一邊又是兩巴掌甩了過去，顧塵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痛，不過他的手上倒是沾了不少蛆蟲的屍體。
他忍不住露出噁心的表情，將手上那些噁心玩意全部擦在了佝僂老太太的衣服上。
一車廂的幽靈都愣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緊湊男鬼露出陰邪的笑容道：「嘿嘿，我也沒想到，活著的時候被人扇過大嘴巴子，死了竟然還會被人扇嘴巴子。不過你等等，我找下我的眼睛。」
「各位讓一讓，哎，這位腳收一下，注意別踩到我的眼睛。」
佝僂老太太則心疼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滿眼怨恨地道：「小雅，綁住他。」
滿頭的黑髮，其中五根瞬間飄飛起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瘋長，並迅速分別纏繞住顧塵的四肢和脖子，讓顧塵整個人都橫躺著懸在半空。
顧塵只是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抵抗之力，而且明明只是一根頭髮纏住自己的脖子，可是他不僅無法掙脫，而且隨著髮絲的不斷收緊，他也逐漸開始感到窒息。
一開始他還能發出一些喘息聲，到了後面卻是因為沒有氣流的流通再難發出一絲聲音。他的眼珠則逐漸充血和突出。他只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怨恨地瞪著那個老鬼，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是變成鬼，也要找到他們，讓他們灰飛煙滅。
「呵呵，敢瞪我。」佝僂老鬼陰狠地說：「蔡雲，鬼遮眼。」
緊湊男鬼剛撿回自己的眼珠，聽到這話用手掌摸了一下眼珠。緊接著顧塵的眼珠瞬間只剩下不斷充血的眼白，再也看不到一絲瞳孔。
與此同時，顧塵也失去了所有的視力，只能在無邊的黑暗中咀嚼著死亡不斷靠近的無盡恐懼。
然而迷離之間，在無邊的黑暗中顧塵似乎走了很久的路，突然見到了一道光亮從遠處出現，當他穿過那一道白光之後，來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院子中種著一小片玉米，玉米杆已經長到比人還高的長度，一個年輕人正在那裡給玉米施肥。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他放下了手中的鋤頭，然後轉身看去。
「呃。」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都愣了一下。因為無論是站在院門口的人，還是院中勞作的人，都是顧塵。
「這裡是哪裡？」顧塵率先問道。
院中勞作的顧塵看了一眼院門口的顧塵道：「這不重要，我的意識似乎因為那個邪靈的入侵出了問題，所以被鎖在了這裡。之前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麼，此刻我知道了。」
在他的眼中，眼前顧塵的背後，正背著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孩子。很明顯，這就是昨晚森林中的那個邪靈。不過因為它已經沒有了樹妖寄生，所以此刻也處於逐漸消散的狀態。
而且，站在院門口的顧塵身上的肉仿若被一些東西不斷啃食著，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露出森然的白骨。
「不過你的問題似乎比我還要嚴重，如果你不抓緊回到你所在的世界，你就要死了，而且是死狀極慘的那種。」院中的顧塵覺得自己幽默了一下下。
不過緊接著他直接說：「用最快的速度告訴我你正在經歷什麼，我幫你想想辦法吧，誰讓你就是我呢。而且按照那個叫夢溪的女人的說法，我們得一起努力才能站上山巔啊。」
顧塵覺得有些話莫名其妙，但是看著自己身上逐漸露出的白骨，他還是用最簡潔的話告訴了另一個自己：「我此刻大概正在被一大群幽靈啃食。」
院中顧塵讚賞地點了一下頭道：「簡潔明了，不愧是我。」
緊接著他來到顧塵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後者的額頭，一縷光輝湧進他的腦海。
「這是星靈之力，我目前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你藉助這一絲星靈之力，和你背後的邪靈簽訂共生契約，成為它新的宿主。再以你的精血餵養它。雖然它現在很虛弱，但是一般的鬼都只能成為它的補品。」
「我該怎麼和它簽訂契約，咒語是什麼？」
院中顧塵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道：「哪需要什麼咒語，此刻你就可以引動那一縷星靈之力，然後問它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你想活下去嗎，我願意成為你的宿主，並以我之精血餵養你？第二個問題是，你餓了吧，開飯吧。」
顧塵本來還想問怎麼引動那一縷什麼星靈之力，但他只是心念一動，那縷星靈之力的光輝已經在他眉間涌動。接著他照著問出那兩個問題之後，他聽到了背後再次傳來一道小女孩欣喜的笑聲。
「我願意。」
他想起來了，當時在小巷之中就聽到過這個笑聲。
寧靜美好的小院在此刻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遠去，最後化作一絲光亮消散於無邊黑暗之中。
院中的顧塵在他離開之後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帶著一絲愧疚的語氣喃喃道：「這樣我就解脫了，不過你的噩夢就開始啦，那個邪靈將徹底去到你的世界，一直糾纏著你。」
片刻後他又釋懷地笑了起來，畢竟雖然自己很大的原因是為了擺脫這個邪靈，但另一個自己若不簽訂這份契約，那麼面臨的是死亡。
「待得兩個世界相遇之時，若你還能活著，記得到時候還我的救命之恩啊。」
靈川市3號線地鐵某節車廂之中。
顧塵此刻躺在地上，一群幽靈正在啃食著他的身體。
那個佝僂的老太太正在抱著顧塵的一隻手在啃，臉上露出一臉的滿足，然後像在唆雞爪一樣將他的五根手指上的肉吸吮下去，留下五根白骨架子。
布娃娃則用幾根頭髮鑽進了顧塵的大腦，此刻正以那幾根頭髮當做吸管一樣吸食著他的腦髓，嘴角流出些許灰白色的腦髓。
場面極其殘忍血腥，但進食的氛圍又極為和諧，直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
「請問。」小女孩站在顧塵身旁，禮貌地笑道：「你們吃飽了嗎，我也餓啦。」
也就在這一刻，原本已經死去的顧塵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起初全是迷茫之色，隨後卻是看到了身旁的小女孩。
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在「夢」中森林裡遇到的邪靈。
小女孩見顧塵醒了過來，露出自認為友善的笑容道：「你醒啦。」
詭異的一幕讓幽靈們進食的動作全部停頓下來，尤其這個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更是讓它們感到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比那個命令它們的低語者還要讓它們恐懼。
「看來你們吃好啦，那該輪到我啦。」小女孩看向幽靈們，露出純真而人畜無害的笑容。
那個佝僂的老太太第一次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卻也是立即喊道：「鬼遮眼，牽絲線，不想魂飛魄散就拼命吧。」
五官緊湊的男鬼立刻摳出了自己的眼珠，然後迅速用手掌覆蓋著，小女孩原本猩紅的眼睛瞬間翻得只剩下眼白。
布娃娃寄身的那個幽靈身上數十萬髮絲都開始瘋長，並猶如藤蔓一般延伸襲擊向小女孩。
至於佝僂老太太，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枚黃銅色頂針和一根穿了紅色絲線的長針，將布娃娃從南瓜燈一般的頭顱中拿出來。
「小孩子一定要乖啊，不然奶奶用針扎你。」
她先將頂針快速帶在大拇指上，然後開始在布娃娃的身上穿針引線。每一個動作，都是直接將針從布娃娃的身上穿過，先是心臟，緊接著是其他五臟六腑，最後則是布娃娃的五官。
她的動作極快，頃刻之間便完成了所有穿針引線的動作。隨著布娃娃發出痛苦的哀嚎之聲，布娃娃身上已經七竅流血全身流淌著暗紅色的鮮血。
而那個小女孩身上則被一道道紅色光線穿過，五臟六腑和五官都出現了一道道孔洞。可是她沒有流血，甚至沒有哼一聲。
「嘻嘻。」小女孩笑出聲來，那笑聲在此刻顯得格外詭異。
黑影那覆蓋著整個上半身的長髮之下，傳來銀鈴般清脆、卻又極為滲人的笑聲。
緊接著只見這黑影的雙臂並未有任何動作，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從濃密的黑髮中間伸了出來，然後緩緩將它的頭髮朝兩邊撥開。
長發覆蓋之下露出來的，是一個被挖空了的人腦，乍一看像一盞中空的怪物南瓜燈。不過那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模樣，跟萬聖節的氛圍可能會更搭一些。
那個布娃娃此刻將那頭顱做成的蓋子頂了起來，一雙小手將濃密的頭髮撥開，看見顧塵的瞬間露出自認為可愛的笑容道：「你找到我啦，現在換我來抓你啦。」
而它的身後，站著那個佝僂老太太和五官緊湊的男鬼，以及一眾正以饑渴難耐的表情幽幽盯著顧塵的幽靈們。顧塵此刻覺得自己很像一塊餐桌上的蛋糕，而它們都已經圍上餐巾，手上拿起了刀叉，就等有人說一聲「分蛋糕啦」，然後他就會被分而食之。
不過蛋糕應該是比自己幸運的，畢竟蛋糕沒有自己的意識，應該不會慘叫。
不對，自己又不是蛋糕，怎麼會知道它不會痛。萬一它慘叫了，只是自己聽不到而已呢？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這時候是想蛋糕會不會痛的時候嗎？
顧塵此刻感覺自己已經瘋了，不過這個世界都瘋了，那麼自己瘋了那才是正常的吧。
「他又怎麼了？」緊湊男又問道。
佝僂老太太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嚇傻了吧，開飯吧。」
「嗬忒。」
一口口水從遠處飛來，準確落到了佝僂老太太的臉上。
接著顧塵突然猛地沖了過去，一巴掌扇在那個緊湊男鬼臉上，只見他剛按上去的眼珠又飛了出去滾落到地上。
顧塵則發瘋般的怒吼道：「我勤勤懇懇上班工作，就渴望有一天能像個人一樣的活著。縱然我知道，當牛馬時間長了，並不能讓我成為一個人，倒是有可能讓我成為一條狗。」
「可是憑什麼啊，我招你們惹你們了，就要剝奪我苟且活著的權利。」
一邊罵著一邊又是兩巴掌甩了過去，顧塵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痛，不過他的手上倒是沾了不少蛆蟲的屍體。
他忍不住露出噁心的表情，將手上那些噁心玩意全部擦在了佝僂老太太的衣服上。
一車廂的幽靈都愣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緊湊男鬼露出陰邪的笑容道：「嘿嘿，我也沒想到，活著的時候被人扇過大嘴巴子，死了竟然還會被人扇嘴巴子。不過你等等，我找下我的眼睛。」
「各位讓一讓，哎，這位腳收一下，注意別踩到我的眼睛。」
佝僂老太太則心疼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滿眼怨恨地道：「小雅，綁住他。」
滿頭的黑髮，其中五根瞬間飄飛起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瘋長，並迅速分別纏繞住顧塵的四肢和脖子，讓顧塵整個人都橫躺著懸在半空。
顧塵只是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抵抗之力，而且明明只是一根頭髮纏住自己的脖子，可是他不僅無法掙脫，而且隨著髮絲的不斷收緊，他也逐漸開始感到窒息。
一開始他還能發出一些喘息聲，到了後面卻是因為沒有氣流的流通再難發出一絲聲音。他的眼珠則逐漸充血和突出。他只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怨恨地瞪著那個老鬼，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是變成鬼，也要找到他們，讓他們灰飛煙滅。
「呵呵，敢瞪我。」佝僂老鬼陰狠地說：「蔡雲，鬼遮眼。」
緊湊男鬼剛撿回自己的眼珠，聽到這話用手掌摸了一下眼珠。緊接著顧塵的眼珠瞬間只剩下不斷充血的眼白，再也看不到一絲瞳孔。
與此同時，顧塵也失去了所有的視力，只能在無邊的黑暗中咀嚼著死亡不斷靠近的無盡恐懼。
然而迷離之間，在無邊的黑暗中顧塵似乎走了很久的路，突然見到了一道光亮從遠處出現，當他穿過那一道白光之後，來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院子中種著一小片玉米，玉米杆已經長到比人還高的長度，一個年輕人正在那裡給玉米施肥。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他放下了手中的鋤頭，然後轉身看去。
「呃。」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都愣了一下。因為無論是站在院門口的人，還是院中勞作的人，都是顧塵。
「這裡是哪裡？」顧塵率先問道。
院中勞作的顧塵看了一眼院門口的顧塵道：「這不重要，我的意識似乎因為那個邪靈的入侵出了問題，所以被鎖在了這裡。之前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麼，此刻我知道了。」
在他的眼中，眼前顧塵的背後，正背著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孩子。很明顯，這就是昨晚森林中的那個邪靈。不過因為它已經沒有了樹妖寄生，所以此刻也處於逐漸消散的狀態。
而且，站在院門口的顧塵身上的肉仿若被一些東西不斷啃食著，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露出森然的白骨。
「不過你的問題似乎比我還要嚴重，如果你不抓緊回到你所在的世界，你就要死了，而且是死狀極慘的那種。」院中的顧塵覺得自己幽默了一下下。
不過緊接著他直接說：「用最快的速度告訴我你正在經歷什麼，我幫你想想辦法吧，誰讓你就是我呢。而且按照那個叫夢溪的女人的說法，我們得一起努力才能站上山巔啊。」
顧塵覺得有些話莫名其妙，但是看著自己身上逐漸露出的白骨，他還是用最簡潔的話告訴了另一個自己：「我此刻大概正在被一大群幽靈啃食。」
院中顧塵讚賞地點了一下頭道：「簡潔明了，不愧是我。」
緊接著他來到顧塵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後者的額頭，一縷光輝湧進他的腦海。
「這是星靈之力，我目前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你藉助這一絲星靈之力，和你背後的邪靈簽訂共生契約，成為它新的宿主。再以你的精血餵養它。雖然它現在很虛弱，但是一般的鬼都只能成為它的補品。」
「我該怎麼和它簽訂契約，咒語是什麼？」
院中顧塵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道：「哪需要什麼咒語，此刻你就可以引動那一縷星靈之力，然後問它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你想活下去嗎，我願意成為你的宿主，並以我之精血餵養你？第二個問題是，你餓了吧，開飯吧。」
顧塵本來還想問怎麼引動那一縷什麼星靈之力，但他只是心念一動，那縷星靈之力的光輝已經在他眉間涌動。接著他照著問出那兩個問題之後，他聽到了背後再次傳來一道小女孩欣喜的笑聲。
「我願意。」
他想起來了，當時在小巷之中就聽到過這個笑聲。
寧靜美好的小院在此刻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遠去，最後化作一絲光亮消散於無邊黑暗之中。
院中的顧塵在他離開之後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帶著一絲愧疚的語氣喃喃道：「這樣我就解脫了，不過你的噩夢就開始啦，那個邪靈將徹底去到你的世界，一直糾纏著你。」
片刻後他又釋懷地笑了起來，畢竟雖然自己很大的原因是為了擺脫這個邪靈，但另一個自己若不簽訂這份契約，那麼面臨的是死亡。
「待得兩個世界相遇之時，若你還能活著，記得到時候還我的救命之恩啊。」
靈川市3號線地鐵某節車廂之中。
顧塵此刻躺在地上，一群幽靈正在啃食著他的身體。
那個佝僂的老太太正在抱著顧塵的一隻手在啃，臉上露出一臉的滿足，然後像在唆雞爪一樣將他的五根手指上的肉吸吮下去，留下五根白骨架子。
布娃娃則用幾根頭髮鑽進了顧塵的大腦，此刻正以那幾根頭髮當做吸管一樣吸食著他的腦髓，嘴角流出些許灰白色的腦髓。
場面極其殘忍血腥，但進食的氛圍又極為和諧，直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
「請問。」小女孩站在顧塵身旁，禮貌地笑道：「你們吃飽了嗎，我也餓啦。」
也就在這一刻，原本已經死去的顧塵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起初全是迷茫之色，隨後卻是看到了身旁的小女孩。
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在「夢」中森林裡遇到的邪靈。
小女孩見顧塵醒了過來，露出自認為友善的笑容道：「你醒啦。」
詭異的一幕讓幽靈們進食的動作全部停頓下來，尤其這個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更是讓它們感到深深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比那個命令它們的低語者還要讓它們恐懼。
「看來你們吃好啦，那該輪到我啦。」小女孩看向幽靈們，露出純真而人畜無害的笑容。
那個佝僂的老太太第一次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卻也是立即喊道：「鬼遮眼，牽絲線，不想魂飛魄散就拼命吧。」
五官緊湊的男鬼立刻摳出了自己的眼珠，然後迅速用手掌覆蓋著，小女孩原本猩紅的眼睛瞬間翻得只剩下眼白。
布娃娃寄身的那個幽靈身上數十萬髮絲都開始瘋長，並猶如藤蔓一般延伸襲擊向小女孩。
至於佝僂老太太，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枚黃銅色頂針和一根穿了紅色絲線的長針，將布娃娃從南瓜燈一般的頭顱中拿出來。
「小孩子一定要乖啊，不然奶奶用針扎你。」
她先將頂針快速帶在大拇指上，然後開始在布娃娃的身上穿針引線。每一個動作，都是直接將針從布娃娃的身上穿過，先是心臟，緊接著是其他五臟六腑，最後則是布娃娃的五官。
她的動作極快，頃刻之間便完成了所有穿針引線的動作。隨著布娃娃發出痛苦的哀嚎之聲，布娃娃身上已經七竅流血全身流淌著暗紅色的鮮血。
而那個小女孩身上則被一道道紅色光線穿過，五臟六腑和五官都出現了一道道孔洞。可是她沒有流血，甚至沒有哼一聲。
「嘻嘻。」小女孩笑出聲來，那笑聲在此刻顯得格外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