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世界瘋了
當他終於來到大路上時，周圍明亮的燈光、擺攤的小販和路邊行人讓顧塵鬆了一口氣。同時他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那些詭異是真實還是幻覺，自己都不能先自亂陣腳。
畢竟如果真的是鬼魅之類的東西，在真正傷害一個人之前，首先是自己心理防線的徹底崩潰。所以越是詭異，他越要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穿過地下通道時，又迎面走來一個聽著瘋瘋癲癲的男人，嘴裡不斷念念有詞。
「已經過去七天了，只要我們圍著一起跳舞，她就能重新活過來。」
「不不不，她已經死了，如果你真的想念她，可以去陪她啊。」
「你們不是喜歡找她喝酒嗎，時間到了，她就要回來了，快去找她喝酒啊。」男人瘋瘋癲癲的邊走邊笑，詭異的笑聲在通道里迴蕩著，讓人不寒而慄。
顧塵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小時候目睹的那一幕血腥場景：當時老家有一個瘋子，在河邊用刀瘋狂地捅向一個人，那人腸子都流了出來，如同幾條血腸一般掛在肚子前面。
而那瘋子卻只是被關了幾天就又被放了出來，繼續在老家村寨山間遊蕩。
想到這裡，顧塵的心中對即將擦肩而過的瘋子充滿了警惕。
他小心翼翼地從男人身邊走過，用眼睛餘光盯著他，準備在他有任何不軌舉動時，用握著的手機敲向他的腦袋。手機的堅硬程度，絕對比赤手空拳更有威脅。
在兩人並肩之時，這個男人的腦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僵硬姿勢緩緩轉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塵道：「只有站上山巔，你才能讓世界聽到你的聲音。」
顧塵愣了一下，滿臉疑惑地呢喃道：「什麼？」
然而當顧塵從恍惚中醒來，男人已經自顧自離去，嘴裡依舊念念有詞：「已經過去七天了，只要我們圍著一起跳舞，她就能重新活過來。不不不……」
顧塵好似又聞到了一股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世界似乎正發生著什麼劇烈的變化，或者自己仍然處於夢魘之中。
當顧塵來到明亮的地鐵站里，那股縈繞著他的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才消失不見。地鐵站里溫暖了不少，而且行人很多，這種人氣旺盛的感覺讓他安心了很多。
「呀，你也在這裡啊。」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好像是樓梯間遇到的那個女生的聲音。
一陣冰涼刺骨的風侵襲而來，寒冷的雨不斷打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冰寒徹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一個手掌忽然搭在他的肩上，讓他身體下意識顫抖，寒風和冰雨都在頃刻間消失，隨後他有些緊張地扭過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他臉上帶著關切和疑惑看著顧塵。
「小兄弟，你沒事吧？」
「什麼？」顧塵愣愣的說。
周圍的人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顧塵，男人則回答道：「剛才你站在這裡全身顫抖，臉色慘白，你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打120？」
顧塵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不用了。」
當顧塵過安檢之後，那道安檢門立刻發瘋一般不斷「滴滴滴」報警，這時候工作人員應該先暫停這邊的安檢工作，迅速檢查設備。
「滴滴滴……」
可是顧塵回頭看去，不知為什麼突然出現很多人正在通過那道安檢門。而且安檢人員視若無睹，還一邊做著安撫工作。
「各位乘客請從另一邊的安檢門通過，設備故障問題正在緊急檢查中。」
「滴滴滴……」
顧塵還來不及思索，便看到那個老太太正在通過安檢門，而她的懷中正抱著那個詭異的布娃娃。
布娃娃此刻似乎也發現了他，瞬間機械般的近乎180度扭頭，用一雙灰白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顧塵，嘴裡似乎在說：「你為什麼不理我？」
顧塵迅速扭過頭去，當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他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乘車碼，迅速通過了地鐵閘門，奔跑著下到站台。
等車的時候他時不時悄悄關注著周圍的行人，並沒有再次看到那個佝僂的老太太。列車門開啟之後，他迅速上了車，找了個位置坐下之後，一直仔細觀察著上車的人。
還好直到列車開始行駛，他都沒再看到那個老太太和她懷中的布娃娃。
「小伙子，你能幫我找找我的眼睛嗎，好像掉你座位下去了。」
一根拐杖忽然杵到顧塵的身前，聽聲音是男人。顧塵以為對方是眼鏡掉到他座位下去了，於是下意識彎腰看向自己座位下面。
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映入眼帘，在座位下方的陰影中，兩隻人的眼球正靜靜地躺在那裡。而且眼球上粘連著一些血絲。
這時顧塵反而突然發出一絲冷笑，伸手將兩隻眼球握在手中。肉乎乎的，觸感極為真實，看來不是做夢，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瘋了。但是既然恐懼已然避無可避，他只能選擇直面它。
他抬起頭將手上的眼球遞了出去，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模樣。這是一個長相怪異的年輕男人，留著長長的頭髮，明明有著一張大臉盤子，五官卻極為緊湊，小嘴巴、細眉毛和沒有眼珠的小眼睛都拼命向他的鼻子單向奔赴。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旁邊站著的佝僂老太太，以及站在她旁邊的布娃娃。
車廂里明亮的燈光變得昏暗，暖氣似乎在這瞬間失去了作用，如墜冰窖一般的寒冷侵襲著顧塵的每一寸骨頭。
一股腐臭味瀰漫在空氣中，但不是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而是一股屍體的腐臭味。
聞到這股味道，身體會不自覺地顫抖，心跳加速，仿佛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這種氣味。它能讓人的頭皮發麻，汗毛豎起，就像有無數隻冰冷的蟲子在皮膚上爬行。
「謝謝，你人還怪好的嘞。」
五官緊湊的男人接過顧塵遞過來的眼球，腐爛的手臂上落下一隻白色的蛆蟲掉到顧塵的掌心。
顧塵感到觸感滑膩、黏糊且帶著微微涼意。若是換做平時，他會立刻下意識噁心地甩掉這玩意。可是與此刻車廂中的變化相比，這玩意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噁心了。
「贈人眼球，手有蛆蟲。」顧塵露出有些瘋癲的笑容說，並用一種冷冷的眼神看著車廂的變化。
車廂的金屬表面迅速生鏽、剝落，如古老的樹皮般層層剝落。
車廂的牆壁上，浮現出一幅幅詭異的畫面，像是被血與黑暗浸染的壁畫。壁畫上鼓起的人物扭曲變形，仿佛在痛苦地掙扎。
地面上不知從何處湧出汩汩鮮血，血河般流淌，在車廂內蜿蜒。鮮血和腐爛的味道湧入顧塵的鼻腔和肺中，讓他感到一陣噁心。
車廂里，原本滿滿一車的乘客變成了一個個詭異的身影。在這血與腐肉的交織中，這些幽靈的面容扭曲，眼睛帶著沉沉的死氣。
猶如百鬼夜行，全部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扭頭靜靜盯著坐在座位上的顧塵。
顧塵忍不住罵了一聲，壓抑住體內潮水般涌動的恐懼，將手上的蛆蟲甩到布娃娃的臉上，然後盯著佝僂的老太太寒聲問道：「你們是想嚇死我嗎？」
「嘻嘻嘻。」布娃娃咧嘴笑了起來，她的嘴巴似乎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裂縫。隨後她將臉上的蛆蟲拿了起來放到嘴中嚼了起來，細碎的白色汁液從她嘴中流出。
「你好香啊。」布娃娃臉上帶著一臉天真的笑容，看向身旁的老太太說：「奶奶，我餓了，我要啃爪爪。」
顧塵卻在這時猛地站起身來，順手想要一把將布娃娃捏在手上，然後直接用盡力氣砸向這個老太太，再趁這些幽靈不注意擠出去，跑到旁邊那節看著正常的車廂。
可是當他站到一半卻無法將那布娃娃提起來，她就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布娃娃反而仰頭疑惑地看著顧塵，聲音幽幽地道：「你想幹嘛呢？」
她的面容瞬間變得扭曲和猙獰，怒氣沖沖的大吼道：「欺負小孩子嘛。」
顧塵果斷放棄了自己最初的計劃，直接不管不顧一路擠過去，朝著旁邊明亮溫暖正常的車廂跑去。
「他在幹嘛呢？」五官緊湊的男鬼疑惑道。
岣嶁的老太太聲音陰沉而沙啞的說：「年輕人嘛，總免不了天真，不到最後一刻不認命。」
顧塵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阻攔，很快便來到兩節車廂交界的地方。前方那節車廂里有著形形色色的人，離他最近的是兩個有說有笑的年輕人，而後方是形狀各異的百鬼夜行，恍若地獄緊緊跟隨著他。
可是當他毫無猶豫地跨過去之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前。
那身影仿佛沒有了骨骼般，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呈現。雙腿硬生生地向兩側劈開，形成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卻又透著一股不自然的僵直，仿佛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開。
雙臂無力地耷拉在滿是鮮血的地上，手指微微蜷曲，似是在掙扎又似在抓取著什麼。長長的黑髮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整個頭部，讓人無法看清面容，只覺一股陰森的氣息從那黑髮間瀰漫開來。
顧塵回頭看去，後方是正常的車廂，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年輕人仍然在說笑著。
畢竟如果真的是鬼魅之類的東西，在真正傷害一個人之前，首先是自己心理防線的徹底崩潰。所以越是詭異，他越要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穿過地下通道時，又迎面走來一個聽著瘋瘋癲癲的男人，嘴裡不斷念念有詞。
「已經過去七天了，只要我們圍著一起跳舞，她就能重新活過來。」
「不不不，她已經死了，如果你真的想念她，可以去陪她啊。」
「你們不是喜歡找她喝酒嗎，時間到了，她就要回來了，快去找她喝酒啊。」男人瘋瘋癲癲的邊走邊笑，詭異的笑聲在通道里迴蕩著，讓人不寒而慄。
顧塵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小時候目睹的那一幕血腥場景：當時老家有一個瘋子，在河邊用刀瘋狂地捅向一個人，那人腸子都流了出來，如同幾條血腸一般掛在肚子前面。
而那瘋子卻只是被關了幾天就又被放了出來，繼續在老家村寨山間遊蕩。
想到這裡，顧塵的心中對即將擦肩而過的瘋子充滿了警惕。
他小心翼翼地從男人身邊走過，用眼睛餘光盯著他，準備在他有任何不軌舉動時，用握著的手機敲向他的腦袋。手機的堅硬程度，絕對比赤手空拳更有威脅。
在兩人並肩之時，這個男人的腦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僵硬姿勢緩緩轉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塵道：「只有站上山巔，你才能讓世界聽到你的聲音。」
顧塵愣了一下，滿臉疑惑地呢喃道：「什麼？」
然而當顧塵從恍惚中醒來，男人已經自顧自離去，嘴裡依舊念念有詞：「已經過去七天了，只要我們圍著一起跳舞，她就能重新活過來。不不不……」
顧塵好似又聞到了一股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世界似乎正發生著什麼劇烈的變化，或者自己仍然處於夢魘之中。
當顧塵來到明亮的地鐵站里，那股縈繞著他的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才消失不見。地鐵站里溫暖了不少，而且行人很多，這種人氣旺盛的感覺讓他安心了很多。
「呀，你也在這裡啊。」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好像是樓梯間遇到的那個女生的聲音。
一陣冰涼刺骨的風侵襲而來，寒冷的雨不斷打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冰寒徹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一個手掌忽然搭在他的肩上，讓他身體下意識顫抖，寒風和冰雨都在頃刻間消失，隨後他有些緊張地扭過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他臉上帶著關切和疑惑看著顧塵。
「小兄弟，你沒事吧？」
「什麼？」顧塵愣愣的說。
周圍的人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顧塵，男人則回答道：「剛才你站在這裡全身顫抖，臉色慘白，你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打120？」
顧塵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不用了。」
當顧塵過安檢之後，那道安檢門立刻發瘋一般不斷「滴滴滴」報警，這時候工作人員應該先暫停這邊的安檢工作，迅速檢查設備。
「滴滴滴……」
可是顧塵回頭看去，不知為什麼突然出現很多人正在通過那道安檢門。而且安檢人員視若無睹，還一邊做著安撫工作。
「各位乘客請從另一邊的安檢門通過，設備故障問題正在緊急檢查中。」
「滴滴滴……」
顧塵還來不及思索，便看到那個老太太正在通過安檢門，而她的懷中正抱著那個詭異的布娃娃。
布娃娃此刻似乎也發現了他，瞬間機械般的近乎180度扭頭，用一雙灰白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顧塵，嘴裡似乎在說：「你為什麼不理我？」
顧塵迅速扭過頭去，當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他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乘車碼，迅速通過了地鐵閘門，奔跑著下到站台。
等車的時候他時不時悄悄關注著周圍的行人，並沒有再次看到那個佝僂的老太太。列車門開啟之後，他迅速上了車，找了個位置坐下之後，一直仔細觀察著上車的人。
還好直到列車開始行駛，他都沒再看到那個老太太和她懷中的布娃娃。
「小伙子，你能幫我找找我的眼睛嗎，好像掉你座位下去了。」
一根拐杖忽然杵到顧塵的身前，聽聲音是男人。顧塵以為對方是眼鏡掉到他座位下去了，於是下意識彎腰看向自己座位下面。
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映入眼帘，在座位下方的陰影中，兩隻人的眼球正靜靜地躺在那裡。而且眼球上粘連著一些血絲。
這時顧塵反而突然發出一絲冷笑，伸手將兩隻眼球握在手中。肉乎乎的，觸感極為真實，看來不是做夢，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瘋了。但是既然恐懼已然避無可避，他只能選擇直面它。
他抬起頭將手上的眼球遞了出去，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模樣。這是一個長相怪異的年輕男人，留著長長的頭髮，明明有著一張大臉盤子，五官卻極為緊湊，小嘴巴、細眉毛和沒有眼珠的小眼睛都拼命向他的鼻子單向奔赴。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旁邊站著的佝僂老太太，以及站在她旁邊的布娃娃。
車廂里明亮的燈光變得昏暗，暖氣似乎在這瞬間失去了作用，如墜冰窖一般的寒冷侵襲著顧塵的每一寸骨頭。
一股腐臭味瀰漫在空氣中，但不是樹葉堆積腐爛的味道，而是一股屍體的腐臭味。
聞到這股味道，身體會不自覺地顫抖，心跳加速，仿佛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這種氣味。它能讓人的頭皮發麻，汗毛豎起，就像有無數隻冰冷的蟲子在皮膚上爬行。
「謝謝，你人還怪好的嘞。」
五官緊湊的男人接過顧塵遞過來的眼球，腐爛的手臂上落下一隻白色的蛆蟲掉到顧塵的掌心。
顧塵感到觸感滑膩、黏糊且帶著微微涼意。若是換做平時，他會立刻下意識噁心地甩掉這玩意。可是與此刻車廂中的變化相比，這玩意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噁心了。
「贈人眼球，手有蛆蟲。」顧塵露出有些瘋癲的笑容說，並用一種冷冷的眼神看著車廂的變化。
車廂的金屬表面迅速生鏽、剝落，如古老的樹皮般層層剝落。
車廂的牆壁上，浮現出一幅幅詭異的畫面，像是被血與黑暗浸染的壁畫。壁畫上鼓起的人物扭曲變形，仿佛在痛苦地掙扎。
地面上不知從何處湧出汩汩鮮血，血河般流淌，在車廂內蜿蜒。鮮血和腐爛的味道湧入顧塵的鼻腔和肺中，讓他感到一陣噁心。
車廂里，原本滿滿一車的乘客變成了一個個詭異的身影。在這血與腐肉的交織中，這些幽靈的面容扭曲，眼睛帶著沉沉的死氣。
猶如百鬼夜行，全部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扭頭靜靜盯著坐在座位上的顧塵。
顧塵忍不住罵了一聲，壓抑住體內潮水般涌動的恐懼，將手上的蛆蟲甩到布娃娃的臉上，然後盯著佝僂的老太太寒聲問道：「你們是想嚇死我嗎？」
「嘻嘻嘻。」布娃娃咧嘴笑了起來，她的嘴巴似乎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裂縫。隨後她將臉上的蛆蟲拿了起來放到嘴中嚼了起來，細碎的白色汁液從她嘴中流出。
「你好香啊。」布娃娃臉上帶著一臉天真的笑容，看向身旁的老太太說：「奶奶，我餓了，我要啃爪爪。」
顧塵卻在這時猛地站起身來，順手想要一把將布娃娃捏在手上，然後直接用盡力氣砸向這個老太太，再趁這些幽靈不注意擠出去，跑到旁邊那節看著正常的車廂。
可是當他站到一半卻無法將那布娃娃提起來，她就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布娃娃反而仰頭疑惑地看著顧塵，聲音幽幽地道：「你想幹嘛呢？」
她的面容瞬間變得扭曲和猙獰，怒氣沖沖的大吼道：「欺負小孩子嘛。」
顧塵果斷放棄了自己最初的計劃，直接不管不顧一路擠過去，朝著旁邊明亮溫暖正常的車廂跑去。
「他在幹嘛呢？」五官緊湊的男鬼疑惑道。
岣嶁的老太太聲音陰沉而沙啞的說：「年輕人嘛，總免不了天真，不到最後一刻不認命。」
顧塵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阻攔，很快便來到兩節車廂交界的地方。前方那節車廂里有著形形色色的人，離他最近的是兩個有說有笑的年輕人，而後方是形狀各異的百鬼夜行，恍若地獄緊緊跟隨著他。
可是當他毫無猶豫地跨過去之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前。
那身影仿佛沒有了骨骼般，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呈現。雙腿硬生生地向兩側劈開，形成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卻又透著一股不自然的僵直，仿佛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開。
雙臂無力地耷拉在滿是鮮血的地上，手指微微蜷曲，似是在掙扎又似在抓取著什麼。長長的黑髮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整個頭部，讓人無法看清面容，只覺一股陰森的氣息從那黑髮間瀰漫開來。
顧塵回頭看去，後方是正常的車廂，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年輕人仍然在說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