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脫險
「不是這樣的，大家得知你不幸的消息都很悲痛，紅軍首長還去安慰我，後來首長還在辛安專門為你開了追悼會。」我安慰道。
「我聽說了」，韓唯悽然一笑，說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恨誰，是恨紅軍首長還是恨韓敬之。」
韓唯搖搖頭苦笑，又說，
「韓敬之肯定要恨的了，他殺害了楊二妮他們。只可惜我做了那麼久的統戰工作白費了。」
「韓敬之殺害了楊二妮，你是被他抓起來了嗎？」我說出了心中隱藏許久的擔憂。
「不是，是楊二妮掩護了我，她替我犧牲的。那天我們和韓少雲一起出的新坳，韓敬之還到大門口送我們。走了四五里地，我們和韓少雲在岔路口半道分手，分手沒多久，韓少雲那邊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我們都喊不好，當時也不知道是誰襲擊了韓少雲。我們爬上一座山頭，遠遠地望去，紅軍已經從半山坡衝下來，是紅軍襲擊了韓少雲。我們想去救，但已經來不及了，沒多大一會兒，戰鬥就結束了。看樣子，韓少雲兩口子應該是被紅軍打死了。韓少雲死的可惜了，她是傾向革命、傾向紅軍的。」韓唯說道。
「那你們應該趕快離開那裡啊，形勢已經很危險了。」我說道。
「當時我們都沒意識到危險，還往回走了一段路，想去看看能不能救救韓少雲，但不等我們走到岔路口，新坳那邊韓敬之的人馬就出動了，我們意識到不好，恐怕已經解釋不清楚了，又趕快掉頭想離開那裡。但很快，韓敬之的人就追上來了。韓敬之的人大部分去追紅軍了，只有一二十個人騎著馬來追我們。我們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們遠遠地就開始沖我們打槍。我們沒有馬，跑不過他們，就往山上爬，他們趕到近處，也下馬爬山追我們，還喊著打死一個賞大洋50塊。」韓唯道。
「他們這是直接想要你們的命啊。」我插話道。
「是啊，兩個警衛戰士掩護我們，很快都犧牲了。最後，就剩我和楊二妮了，而韓敬之的人越追越近，眼看就要攆上我們了。而越往山上爬越陡，也越沒有路，眼看我們逃不出去了，子彈也是『嗖嗖』地直朝我們飛。」韓唯道。
「真的太危險了，那怎麼辦啊？」雖然已是過去發生的事，但韓唯講到此處我也同樣擔心。
「是啊，當時是萬分危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腦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還是楊二妮冷靜，她說韓唯姐，咱們再跑下去肯定要被打死的，不能倆都死，要活一個，你藏起來，我把他們引開。我肯定不同意啊，說還是我引開他們，我目標大。楊二妮當然不同意我這樣做，倆人邊逃命邊爭著把危險留給自己。轉過一道山彎的時候，楊二妮往前一指，喊了聲張新民。」韓唯繼續說道。
「喊我？」我驚訝地問道。
「是啊，楊二妮喊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在前面出現了呢，但朝前看什麼也沒有，這時後腦突然就挨了一下，一下子失去知覺了。」韓唯說道。
「是楊二妮把你打昏了？」我試探著問道。
「是她，她為了救我把我打昏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是被凍醒的。我被楊二妮藏在兩個大石頭的縫隙中，身上蓋著樹枝和雜草，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當時周圍很安靜，楊二妮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我很害怕，頭很疼，也不敢喊叫，憑記憶的路一點一點兒地往山下去。」韓唯說道。
「唉，楊二妮應該是被他們當場打死了。」我嘆口氣說道，腦海中浮現起辛安見楊二妮的場景，那麼好的女孩子，可惜了。
「應該是的吧。」韓唯說著低聲抽泣起來。我知道，韓唯此時的哭泣是為了楊二妮。
「他們是把楊二妮當成你了，是不是？」我問道，同時想起楊二妮的面容確實和韓唯很相似，楊二妮還被叫成「小韓唯」。
「估計是這樣，他們把楊二妮當成我了，二妮是替我死的。」韓唯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但是不對啊，聽尚敬廷他們傳來的消息，殷城城門上掛著四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楊二妮，還有兩個警衛戰士，其中已經有楊二妮了啊。」我不解地問道。
「其實，跟著我們走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韓唯說道。
哦，這倒是從沒聽人說起過的。為什麼還有另外一個人？
只聽韓唯繼續說道，
「這個女孩子是韓少雲身邊的丫頭，是伺候韓少雲的。我們半道告別的時候，韓少雲說，你送我幾本書，我送你一個人，就把這丫頭推給我。韓少雲說這丫頭也是苦命出身，一提起紅軍可興奮了，就送給你們教育教育，多教教大道理，將來這丫頭再回來教我。就這樣，我們去時是四個人，實際上回去的時候是五個人。我們看到紅軍襲擊了韓少雲，之所以要半道折回去，和這丫頭也有很大關係，她哭著非要回去，我們就又往回走。」韓唯說道。
「那這丫頭可以說是韓敬之他們那一邊的人了，為什麼連這丫頭也殺呢？」我感到不可理解。
「這丫頭是韓敬之女婿家的人，追我們的是韓敬之的民團，應該是民團不認識這丫頭吧。」韓唯嘆了一口氣說道。
韓唯又說，「在半山腰這丫頭就累得不往上跑了，她向追我們的民團揮手，說是自己人，可民團根本不聽她喊話，遠遠地幾槍就把她打死了。可惜這丫頭了，什麼也沒做，白白陪我們丟了性命。」
唉！我也不禁感嘆戰爭年代生命的脆弱與無常。韓少雲和這丫頭都是傾向紅軍、傾向革命的人，本來都不該犧牲的。不過這丫頭的犧牲倒是間接挽救了韓唯的性命。楊二妮替了韓唯，這丫頭替了楊二妮。
可是韓唯幾次統戰韓敬之，韓狗子應該能分辨得清韓唯和楊二妮吧。也許那時韓狗子正忙於喪女之痛，無暇顧及這些吧；也許是韓狗子他們將錯就錯，故意把楊二妮當作韓唯，把他們四人的屍體獻到了殷城請賞。
「後來呢？你怎麼沒有回明山或辛安？」我繼續問道。
「我聽說了」，韓唯悽然一笑，說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恨誰，是恨紅軍首長還是恨韓敬之。」
韓唯搖搖頭苦笑，又說，
「韓敬之肯定要恨的了，他殺害了楊二妮他們。只可惜我做了那麼久的統戰工作白費了。」
「韓敬之殺害了楊二妮，你是被他抓起來了嗎？」我說出了心中隱藏許久的擔憂。
「不是，是楊二妮掩護了我，她替我犧牲的。那天我們和韓少雲一起出的新坳，韓敬之還到大門口送我們。走了四五里地，我們和韓少雲在岔路口半道分手，分手沒多久，韓少雲那邊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我們都喊不好，當時也不知道是誰襲擊了韓少雲。我們爬上一座山頭，遠遠地望去，紅軍已經從半山坡衝下來，是紅軍襲擊了韓少雲。我們想去救，但已經來不及了，沒多大一會兒，戰鬥就結束了。看樣子，韓少雲兩口子應該是被紅軍打死了。韓少雲死的可惜了，她是傾向革命、傾向紅軍的。」韓唯說道。
「那你們應該趕快離開那裡啊，形勢已經很危險了。」我說道。
「當時我們都沒意識到危險，還往回走了一段路，想去看看能不能救救韓少雲，但不等我們走到岔路口，新坳那邊韓敬之的人馬就出動了，我們意識到不好，恐怕已經解釋不清楚了，又趕快掉頭想離開那裡。但很快，韓敬之的人就追上來了。韓敬之的人大部分去追紅軍了，只有一二十個人騎著馬來追我們。我們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們遠遠地就開始沖我們打槍。我們沒有馬，跑不過他們，就往山上爬，他們趕到近處，也下馬爬山追我們，還喊著打死一個賞大洋50塊。」韓唯道。
「他們這是直接想要你們的命啊。」我插話道。
「是啊，兩個警衛戰士掩護我們，很快都犧牲了。最後，就剩我和楊二妮了，而韓敬之的人越追越近，眼看就要攆上我們了。而越往山上爬越陡，也越沒有路，眼看我們逃不出去了，子彈也是『嗖嗖』地直朝我們飛。」韓唯道。
「真的太危險了，那怎麼辦啊？」雖然已是過去發生的事，但韓唯講到此處我也同樣擔心。
「是啊，當時是萬分危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腦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還是楊二妮冷靜，她說韓唯姐，咱們再跑下去肯定要被打死的，不能倆都死，要活一個，你藏起來，我把他們引開。我肯定不同意啊，說還是我引開他們，我目標大。楊二妮當然不同意我這樣做，倆人邊逃命邊爭著把危險留給自己。轉過一道山彎的時候，楊二妮往前一指，喊了聲張新民。」韓唯繼續說道。
「喊我？」我驚訝地問道。
「是啊，楊二妮喊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在前面出現了呢，但朝前看什麼也沒有，這時後腦突然就挨了一下，一下子失去知覺了。」韓唯說道。
「是楊二妮把你打昏了？」我試探著問道。
「是她，她為了救我把我打昏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是被凍醒的。我被楊二妮藏在兩個大石頭的縫隙中，身上蓋著樹枝和雜草，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當時周圍很安靜，楊二妮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我很害怕，頭很疼，也不敢喊叫，憑記憶的路一點一點兒地往山下去。」韓唯說道。
「唉，楊二妮應該是被他們當場打死了。」我嘆口氣說道，腦海中浮現起辛安見楊二妮的場景，那麼好的女孩子，可惜了。
「應該是的吧。」韓唯說著低聲抽泣起來。我知道，韓唯此時的哭泣是為了楊二妮。
「他們是把楊二妮當成你了，是不是？」我問道，同時想起楊二妮的面容確實和韓唯很相似，楊二妮還被叫成「小韓唯」。
「估計是這樣，他們把楊二妮當成我了，二妮是替我死的。」韓唯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但是不對啊，聽尚敬廷他們傳來的消息，殷城城門上掛著四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楊二妮，還有兩個警衛戰士，其中已經有楊二妮了啊。」我不解地問道。
「其實，跟著我們走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韓唯說道。
哦，這倒是從沒聽人說起過的。為什麼還有另外一個人？
只聽韓唯繼續說道，
「這個女孩子是韓少雲身邊的丫頭，是伺候韓少雲的。我們半道告別的時候，韓少雲說，你送我幾本書，我送你一個人，就把這丫頭推給我。韓少雲說這丫頭也是苦命出身，一提起紅軍可興奮了，就送給你們教育教育，多教教大道理，將來這丫頭再回來教我。就這樣，我們去時是四個人，實際上回去的時候是五個人。我們看到紅軍襲擊了韓少雲，之所以要半道折回去，和這丫頭也有很大關係，她哭著非要回去，我們就又往回走。」韓唯說道。
「那這丫頭可以說是韓敬之他們那一邊的人了，為什麼連這丫頭也殺呢？」我感到不可理解。
「這丫頭是韓敬之女婿家的人，追我們的是韓敬之的民團，應該是民團不認識這丫頭吧。」韓唯嘆了一口氣說道。
韓唯又說，「在半山腰這丫頭就累得不往上跑了，她向追我們的民團揮手，說是自己人，可民團根本不聽她喊話，遠遠地幾槍就把她打死了。可惜這丫頭了，什麼也沒做，白白陪我們丟了性命。」
唉！我也不禁感嘆戰爭年代生命的脆弱與無常。韓少雲和這丫頭都是傾向紅軍、傾向革命的人，本來都不該犧牲的。不過這丫頭的犧牲倒是間接挽救了韓唯的性命。楊二妮替了韓唯，這丫頭替了楊二妮。
可是韓唯幾次統戰韓敬之，韓狗子應該能分辨得清韓唯和楊二妮吧。也許那時韓狗子正忙於喪女之痛，無暇顧及這些吧；也許是韓狗子他們將錯就錯，故意把楊二妮當作韓唯，把他們四人的屍體獻到了殷城請賞。
「後來呢？你怎麼沒有回明山或辛安？」我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