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年輕姑娘抽噎了一會，隨後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從兜里掏出了一包東西，猶豫了一下，頗為心疼的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邱仲義。「這個給你。。。」邱仲義疑惑的接過，隔著紙包聞了聞，一股羊膻味，奶香味，還有動物油脂味道傳來，這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的他來說胃口大開，打開紙包，裡面是一塊白中帶些許黃色的塊狀物。邱仲義抬頭剛想詢問，卻對上了那姑娘殷切而期待的眼神，仿佛在熠熠發光，示意著他吃下這塊東西。邱仲義掰下來一小塊，放在嘴中含著，那塊狀物在口腔的溫度和口水的分泌下逐漸化開，一股蜂蜜混合著羊奶，還有動物油脂的味道在嘴中迅速瀰漫開來。邱仲義驚訝的瞪大眼睛，這種味覺上的爆破感讓他呆愣住，回過神來時，旁邊的姑娘以為他嫌棄不好吃，臉上略顯出羞澀和尷尬的神色。「好吃！太好吃了，這是你做的？」邱仲義回過頭，微笑的看著姑娘，激動的說到。姑娘臉嗖一下紅透了，一顆顆雀斑好像熟了的芝麻粒，低著頭害羞道「這是我阿媽教我做的，我還是第一次做給別人吃。。。他們都嫌我有味道，不敢要我的東西。。。」說到這裡，邱仲義冷不防的抓住她纖細的手指，湊到鼻尖聞了聞，隨後將她拽過來，在她的衣領處聞了聞「並沒有什麼異味呀，相反是很迷人的香氣呢。」姑娘臉紅的更甚，想說什麼舌頭卻像打了結，嘴裡只能發出啊啊嗚嗚的聲音，甚至因為太著急咬到舌尖，捂著嘴忍耐著疼痛。邱仲義愣愣的看著姑娘的反應，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姑娘似乎有些羞澀和不快，又猶豫要不要開口，於是眼神躲躲閃閃，輕輕咬著嘴唇，一副委屈神情。邱仲義注意到自己失禮的行為，於是輕咳了兩聲，收起笑容「抱歉失禮了，不該笑你的，不笑了。」那姑娘似乎有些感謝的看了看邱仲義，隨後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捧著陶罐要出帳。「等等，姑娘是否方便留下姓名？」姑娘的腳步頓了一下，背對著邱仲義似乎在調整狀態，隨後轉身嫣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貝齒「我叫南宮雨燕，你叫什麼名字？」邱仲義拱了拱手道「鄙人邱仲義，承蒙姑娘救命之恩，雖然接下來可能立場敵對，但若有機會，定將回報姑娘。」南宮雨燕擺了擺手「我也是被人逼來這裡參與戰爭的，我其實並不想與你們敵對，反倒對你們的文化很感興趣，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的話，下次我來的時候給我講講中原事吧。」隨後掀開帳簾走出帳外。待帳外腳步聲漸行漸遠，邱仲義站起身來，艱難的在地上嘗試行走。剛開始肢體比較麻木，當蠱蟲的口水失效後，傳來劇烈的撕裂痛，邱仲義強忍著疼痛，咬著牙，艱難的挪動腳步，他知道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正常行動能力，才有機會回逃到龍目縣。
帳外，淳于呼馬不耐煩的用手指有節奏的扣動桌面，聲音中蘊含著怒意「那個大秦人還沒醒嗎？」南宮雨燕在帳下跪著，渾身顫抖「稟大人，那個大秦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還需要修養一陣子才能審問。」淳于呼馬站起身，拍了一下桌案「戰事吃緊，怎麼能容他慢慢恢復的活蹦亂跳？南蠻的蟲子蠱師，你只要把他吊著剩一口氣，能說話就行，我親自去審。」南宮雨燕驚的面色蒼白，雙手發戰，本身已經被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但是當淳于呼馬向帳外走去時，竟然破天荒的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聲音顫抖，但是卻第一次儘自己最大的聲音呼喊「使不得啊，那個大秦人剛剛恢復過來，如果強行拷問，只怕挺不過一輪啊。」淳于呼馬本就等的煩躁，這南蠻女人又死死纏住他的腿，讓他聯想到這女人平時捧著那陶罐里噁心的爬蟲，他不禁厭惡的甩著腿，將她向驅趕臭蟲一般踢到一邊，南宮雨燕的身形重重摔到帳外，頭被石頭磕破，血流不止，染紅了她趴著的那塊潔白的雪地。「真是和她養的臭蟲一樣骯髒。。。來人，把她拖下去，讓她拿她那條臭蟲治一下腦袋就好了。」南宮雨燕因為驚恐已經沒了知覺，只覺得頭上溫熱溫熱的，自己像是冬獵中被獵取的獵物一樣扯著腿拖走了，又被一頭扯著胳膊，一頭扯著腿，像丟一具屍體一般丟回帳里。「切，死了嗎，真晦氣，早就覺得這個女人噁心了，竟然玩那種蟲子，身上味道還大。」一名士兵嫌棄的向帳內望了一眼，隨後徑直走開了。此時裝睡的邱仲義察覺到帳外的士兵已經走遠，感覺爬起來，顧不上身上傷口撕裂的疼痛，上前抱住南宮雨燕，發現她頭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趕緊找了身上一塊乾淨的布料撕成長條，包裹在她頭上，按壓止住了血，又發現她雙眼無神，呼吸停止，仿佛死屍一般沒有一點生機，覺得她應該是假死，於是按壓她的穴位，漸漸南宮雨燕的眼神恢復光澤，看向邱仲義關切的眼神，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突然她恢復驚恐神色，拼命的搖晃著邱仲義的肩膀「快回去裝睡，你如果還是昏迷狀態的話，他們就不能審問你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帳簾被掀開，外面刺骨的寒風立刻肆無忌憚的在帳內衝撞。「喲，恢復的不錯啊大秦人，都能下地救人了。。。不過接下來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好，畢竟接下來你要是不好好配合的話，可能這輩子就很難下地了。。。所以你最好識相一點，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淳于呼馬語氣低沉，緩緩的邁步走向邱仲義。邱仲義試圖反抗，可渾身是傷的他又怎能敵得了比他還要高大的狄國將軍了？一記鞭腿甩過來，邱仲義被踢飛，剛剛結痂的傷口立刻皮肉綻開，開始流淌出鮮血，邱仲義捂著開裂的傷口和被踢打的側腰，強忍著不叫出聲，僅僅發出兩聲悶哼。「是條漢子，傷成這樣也不喊叫，我敬重你，這樣，只要你交代龍目縣具體布防和軍力多少，我就放了你。」邱仲義勉強撐起身子，向他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你做夢！我是不會背叛大秦的！」淳于呼馬嘆息著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幾名狄國士兵上前將邱仲義綁起來，像架一隻燒鴨一樣，淳于呼馬向養馬的副官要了條專門驅馬，用麻繩編制的鞭子，表面非常粗糙，還有些泥沙參雜在上面。「看來你不打算好好配合了，那我只能使一點手段逼你開口了。」緊接著鞭子有節奏的一鞭一鞭抽過去，專挑未癒合的傷口抽打，剛結好痂的地方被打的皮肉綻開，未結好痂的地方傷口又裂開幾寸，甚至摻雜著骯髒的泥沙，邱仲義一直強忍，即使疼昏過去，終究沒有吭一聲。期間一直用堅毅的眼神死死盯著淳于呼馬，盯得他直發毛。最後一鞭落下，鞭子早就被血水浸透，變得猩紅。淳于呼馬氣喘吁吁的看著即使疼昏過去也沒有吭一聲的邱仲義。「是條漢子，蟲子蠱師，給我治他，吊住一口氣就行。」隨後轉身離開。
帳外腳步聲遠去，南宮雨燕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忙忙將束縛解開，放他下來，邱仲義無力的癱倒在南宮雨燕懷裡，不斷滲出的鮮血浸濕了南宮雨燕的前胸，看著懷中血肉模糊的邱仲義，南宮雨燕惶恐又焦急，她從沒看過這麼嚴重的傷勢，一時間慌了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怎麼辦，傷口擴大了。。。出血量好大。。。傷口裡還參雜著泥沙，不能直接用蠱蟲。。。」這時一直血淋淋的手抓住南宮雨燕顫抖冰涼的手，鮮血的溫潤使她的手逐漸回溫。她驚訝的看著懷中的邱仲義，只見他原來因痛苦而抽搐的表情漸漸舒緩，手也緊緊的握住自己，逐漸南宮雨燕似乎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勇氣，手停止了顫抖，她將腰間別著的水袋取出，用喝的水一點點沖洗著邱仲義傷口上的泥沙，用光水袋裡的水後泥沙還是沒有沖洗乾淨，可每個人一天分配的水有限，南宮雨燕猶豫了一會，站起身跑到帳外，在水袋裡裝了些乾淨的雪，跑回帳里，將裝滿雪的冰涼水袋塞到自己懷裡緊緊抱住，試圖用體溫化開冰雪，一開始胸口傳來刺骨涼意，肌膚與水袋相貼，逐漸從刺痛變為麻木，當肌膚徹底麻木後，水袋裡的冰雪也化成水，南宮雨燕將帶著身體餘溫的水袋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點點沖洗著邱仲義傷口上剩餘的泥沙，沖洗乾淨後，她將蠱蟲放在傷口上，一點點治癒著邱仲義。當所有傷口都處理好後，她搖晃著身形站起來，突然疲倦與困意席捲而來，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再次睜開眼，她已經躺在床上，旁邊邱仲義焦急的看著她，而她從那焦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感，那種目光讓她覺得溫暖，於是她蒼白的嘴唇微微張了張，邱仲義急忙附耳上前。「邱大哥。。。你沒事，太好了。。。」邱仲義握住她的手道「姑娘又一次救了我呢，這份恩情我實在無法回報，先不要說話了，節省一下體力吧，剛才士兵送來飯食了。」隨後邱仲義轉身去端飯盤，非常簡陋的一餐，只有一個餅子，幾塊肉乾，和一碗熱水，邱仲義將南宮雨燕扶起來，將餅往她嘴裡塞，可南宮雨燕已經沒力氣去撕咬這些餅子了，看著邱仲義焦急的表情，她流下一滴淚水，費力的說到「邱大哥你自己吃吧。。。我不餓」邱仲義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始大力撕咬餅子。「這餅怎麼這麼硬。。。」費力的將餅子撕咬成一塊一塊後，邱仲義將這些餅放進熱水碗裡攪拌成糊糊，隨後將肉乾泡了進去，隨後將混合的糊糊端到南宮雨燕嘴邊。南宮雨燕聞到麵食和肉香的味道胃口大動，開始不自覺的吮吸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流，留到嘴裡和飯食混在一起，味道又增添了一分苦澀。邱仲義只是看著她一點點將碗裡的飯食吮光，鬆了口氣，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南宮雨燕躺在床上開始哽咽，邱仲義是個粗人，不懂得怎麼安慰她，只好站在旁邊呆愣愣的看著。過了一會，南宮雨燕停止了哽咽，轉過臉來，一臉平靜的說到「邱大哥，我們逃走吧，我帶著你。」邱仲義一臉驚愕，南宮雨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眨了眨眼，示意邱仲義附耳來聽。邱仲義俯下身，南宮雨燕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得清的音調向邱仲義耳語，邱仲義點了點頭，南宮雨燕輕撫邱仲義那張落滿疤痕的臉「邱大哥，苦了你了，只要忍這最後一次，我們就逃出去，隱居起來過平靜的日子如何？不要再參與這種不道義的戰爭了，拼死拼活，只有大人物得利，而代價則需要我們這些小人物承擔。」邱仲義點了點頭，南宮雨燕起身，讓邱仲義躺在床上，自己走出帳外，望著她的背影，邱仲義內心再次陷入掙扎。。。
邱仲義剛剛閉上眼睛想保存一下體力，淳于呼馬提著鞭子就走進來「聽說你想開了，想和我交代什麼東西了？」邱仲義轉過臉，不屑的瞥了一眼淳于呼馬，隨後淡然一笑道「沒錯，我想說你們北狄人的拷問技術確實和你們民族的文化素養以及民族品味一樣，野蠻而單調。」淳于呼馬大怒，將邱仲義吊起來用鞭子瘋狂抽打，邱仲義被打的皮綻肉開，但仍然咬著牙，即使表情扭曲，也始終不吭聲，輕蔑的看著他，終於淳于呼馬被這種眼神徹底激怒，胡亂揮舞鞭子，而這次，邱仲義卻垂下了頭，任如何抽打也沒有反應。
「怎麼了？又昏過去了？」淳于呼馬納悶道，「沒有氣息。。。死。。。死了」旁邊的士兵試探了一下鼻息，戰戰兢兢的說到。
帳外，淳于呼馬不耐煩的用手指有節奏的扣動桌面，聲音中蘊含著怒意「那個大秦人還沒醒嗎？」南宮雨燕在帳下跪著，渾身顫抖「稟大人，那個大秦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還需要修養一陣子才能審問。」淳于呼馬站起身，拍了一下桌案「戰事吃緊，怎麼能容他慢慢恢復的活蹦亂跳？南蠻的蟲子蠱師，你只要把他吊著剩一口氣，能說話就行，我親自去審。」南宮雨燕驚的面色蒼白，雙手發戰，本身已經被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但是當淳于呼馬向帳外走去時，竟然破天荒的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聲音顫抖，但是卻第一次儘自己最大的聲音呼喊「使不得啊，那個大秦人剛剛恢復過來，如果強行拷問，只怕挺不過一輪啊。」淳于呼馬本就等的煩躁，這南蠻女人又死死纏住他的腿，讓他聯想到這女人平時捧著那陶罐里噁心的爬蟲，他不禁厭惡的甩著腿，將她向驅趕臭蟲一般踢到一邊，南宮雨燕的身形重重摔到帳外，頭被石頭磕破，血流不止，染紅了她趴著的那塊潔白的雪地。「真是和她養的臭蟲一樣骯髒。。。來人，把她拖下去，讓她拿她那條臭蟲治一下腦袋就好了。」南宮雨燕因為驚恐已經沒了知覺，只覺得頭上溫熱溫熱的，自己像是冬獵中被獵取的獵物一樣扯著腿拖走了，又被一頭扯著胳膊，一頭扯著腿，像丟一具屍體一般丟回帳里。「切，死了嗎，真晦氣，早就覺得這個女人噁心了，竟然玩那種蟲子，身上味道還大。」一名士兵嫌棄的向帳內望了一眼，隨後徑直走開了。此時裝睡的邱仲義察覺到帳外的士兵已經走遠，感覺爬起來，顧不上身上傷口撕裂的疼痛，上前抱住南宮雨燕，發現她頭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趕緊找了身上一塊乾淨的布料撕成長條，包裹在她頭上，按壓止住了血，又發現她雙眼無神，呼吸停止，仿佛死屍一般沒有一點生機，覺得她應該是假死，於是按壓她的穴位，漸漸南宮雨燕的眼神恢復光澤，看向邱仲義關切的眼神，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突然她恢復驚恐神色，拼命的搖晃著邱仲義的肩膀「快回去裝睡，你如果還是昏迷狀態的話，他們就不能審問你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帳簾被掀開，外面刺骨的寒風立刻肆無忌憚的在帳內衝撞。「喲，恢復的不錯啊大秦人，都能下地救人了。。。不過接下來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好，畢竟接下來你要是不好好配合的話，可能這輩子就很難下地了。。。所以你最好識相一點，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淳于呼馬語氣低沉，緩緩的邁步走向邱仲義。邱仲義試圖反抗，可渾身是傷的他又怎能敵得了比他還要高大的狄國將軍了？一記鞭腿甩過來，邱仲義被踢飛，剛剛結痂的傷口立刻皮肉綻開，開始流淌出鮮血，邱仲義捂著開裂的傷口和被踢打的側腰，強忍著不叫出聲，僅僅發出兩聲悶哼。「是條漢子，傷成這樣也不喊叫，我敬重你，這樣，只要你交代龍目縣具體布防和軍力多少，我就放了你。」邱仲義勉強撐起身子，向他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你做夢！我是不會背叛大秦的！」淳于呼馬嘆息著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幾名狄國士兵上前將邱仲義綁起來，像架一隻燒鴨一樣，淳于呼馬向養馬的副官要了條專門驅馬，用麻繩編制的鞭子，表面非常粗糙，還有些泥沙參雜在上面。「看來你不打算好好配合了，那我只能使一點手段逼你開口了。」緊接著鞭子有節奏的一鞭一鞭抽過去，專挑未癒合的傷口抽打，剛結好痂的地方被打的皮肉綻開，未結好痂的地方傷口又裂開幾寸，甚至摻雜著骯髒的泥沙，邱仲義一直強忍，即使疼昏過去，終究沒有吭一聲。期間一直用堅毅的眼神死死盯著淳于呼馬，盯得他直發毛。最後一鞭落下，鞭子早就被血水浸透，變得猩紅。淳于呼馬氣喘吁吁的看著即使疼昏過去也沒有吭一聲的邱仲義。「是條漢子，蟲子蠱師，給我治他，吊住一口氣就行。」隨後轉身離開。
帳外腳步聲遠去，南宮雨燕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忙忙將束縛解開，放他下來，邱仲義無力的癱倒在南宮雨燕懷裡，不斷滲出的鮮血浸濕了南宮雨燕的前胸，看著懷中血肉模糊的邱仲義，南宮雨燕惶恐又焦急，她從沒看過這麼嚴重的傷勢，一時間慌了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怎麼辦，傷口擴大了。。。出血量好大。。。傷口裡還參雜著泥沙，不能直接用蠱蟲。。。」這時一直血淋淋的手抓住南宮雨燕顫抖冰涼的手，鮮血的溫潤使她的手逐漸回溫。她驚訝的看著懷中的邱仲義，只見他原來因痛苦而抽搐的表情漸漸舒緩，手也緊緊的握住自己，逐漸南宮雨燕似乎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勇氣，手停止了顫抖，她將腰間別著的水袋取出，用喝的水一點點沖洗著邱仲義傷口上的泥沙，用光水袋裡的水後泥沙還是沒有沖洗乾淨，可每個人一天分配的水有限，南宮雨燕猶豫了一會，站起身跑到帳外，在水袋裡裝了些乾淨的雪，跑回帳里，將裝滿雪的冰涼水袋塞到自己懷裡緊緊抱住，試圖用體溫化開冰雪，一開始胸口傳來刺骨涼意，肌膚與水袋相貼，逐漸從刺痛變為麻木，當肌膚徹底麻木後，水袋裡的冰雪也化成水，南宮雨燕將帶著身體餘溫的水袋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點點沖洗著邱仲義傷口上剩餘的泥沙，沖洗乾淨後，她將蠱蟲放在傷口上，一點點治癒著邱仲義。當所有傷口都處理好後，她搖晃著身形站起來，突然疲倦與困意席捲而來，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再次睜開眼，她已經躺在床上，旁邊邱仲義焦急的看著她，而她從那焦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感，那種目光讓她覺得溫暖，於是她蒼白的嘴唇微微張了張，邱仲義急忙附耳上前。「邱大哥。。。你沒事，太好了。。。」邱仲義握住她的手道「姑娘又一次救了我呢，這份恩情我實在無法回報，先不要說話了，節省一下體力吧，剛才士兵送來飯食了。」隨後邱仲義轉身去端飯盤，非常簡陋的一餐，只有一個餅子，幾塊肉乾，和一碗熱水，邱仲義將南宮雨燕扶起來，將餅往她嘴裡塞，可南宮雨燕已經沒力氣去撕咬這些餅子了，看著邱仲義焦急的表情，她流下一滴淚水，費力的說到「邱大哥你自己吃吧。。。我不餓」邱仲義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始大力撕咬餅子。「這餅怎麼這麼硬。。。」費力的將餅子撕咬成一塊一塊後，邱仲義將這些餅放進熱水碗裡攪拌成糊糊，隨後將肉乾泡了進去，隨後將混合的糊糊端到南宮雨燕嘴邊。南宮雨燕聞到麵食和肉香的味道胃口大動，開始不自覺的吮吸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流，留到嘴裡和飯食混在一起，味道又增添了一分苦澀。邱仲義只是看著她一點點將碗裡的飯食吮光，鬆了口氣，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南宮雨燕躺在床上開始哽咽，邱仲義是個粗人，不懂得怎麼安慰她，只好站在旁邊呆愣愣的看著。過了一會，南宮雨燕停止了哽咽，轉過臉來，一臉平靜的說到「邱大哥，我們逃走吧，我帶著你。」邱仲義一臉驚愕，南宮雨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眨了眨眼，示意邱仲義附耳來聽。邱仲義俯下身，南宮雨燕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得清的音調向邱仲義耳語，邱仲義點了點頭，南宮雨燕輕撫邱仲義那張落滿疤痕的臉「邱大哥，苦了你了，只要忍這最後一次，我們就逃出去，隱居起來過平靜的日子如何？不要再參與這種不道義的戰爭了，拼死拼活，只有大人物得利，而代價則需要我們這些小人物承擔。」邱仲義點了點頭，南宮雨燕起身，讓邱仲義躺在床上，自己走出帳外，望著她的背影，邱仲義內心再次陷入掙扎。。。
邱仲義剛剛閉上眼睛想保存一下體力，淳于呼馬提著鞭子就走進來「聽說你想開了，想和我交代什麼東西了？」邱仲義轉過臉，不屑的瞥了一眼淳于呼馬，隨後淡然一笑道「沒錯，我想說你們北狄人的拷問技術確實和你們民族的文化素養以及民族品味一樣，野蠻而單調。」淳于呼馬大怒，將邱仲義吊起來用鞭子瘋狂抽打，邱仲義被打的皮綻肉開，但仍然咬著牙，即使表情扭曲，也始終不吭聲，輕蔑的看著他，終於淳于呼馬被這種眼神徹底激怒，胡亂揮舞鞭子，而這次，邱仲義卻垂下了頭，任如何抽打也沒有反應。
「怎麼了？又昏過去了？」淳于呼馬納悶道，「沒有氣息。。。死。。。死了」旁邊的士兵試探了一下鼻息，戰戰兢兢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