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傻子捆大象賺的
武德殿，位於兩儀殿和太子東宮之間。
兩儀殿又稱內朝，是北朝皇帝日常辦公的地方，比太極殿隨意、私密，因此只有少數國朝重臣和皇帝特召的人才能到此和皇帝商談國事，所以說武德殿其實是處在禁內的範圍里。
而且武德殿還曾是北朝太子李奉賢居住過的地方，正常情況下，就雲青的身份而言別說是住，連進都進不來。所以李繼業讓雲青暫居武德殿的做法，在有心人看來那是用意頗深的。
武德殿雖然空著但卻收拾得一塵不染，家具陳設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氣度與奢華。
雖然是皇帝的意思，但武德殿內的大部分器物，雲青都不能用，用了就是僭越，所以雲青被臨時安置在武德殿偏殿的隔間裡。
王汴：「小雲大人，地鋪搭好了，雜家也讓小豆子把你的行李從國子監拿來了，你看少了沒有？」
「不少，有勞少監和這位小公公了。」
又是兩張銀票塞了過去，王汴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從見到小雲大人開始，雜家就說你定會前途無量。看，果不其然吧。小雲大人，今後有用得著雜家的地方，就讓小豆子傳個信兒，雜家必定鼎力相助。」
「多謝少監。」
「時候不早，陛下還等著雜家回話呢，小雲大人也該早些休息。明天的壽誕慶典，小雲大人也是要參加的。陛下愛聽吉慶話，這對小雲大人來說，應該不難吧？」
「多謝少監指點，雲青記下了。」
又是一張銀票塞了過去，把個王汴都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您這也太客氣啦。」
「少監，你我相見恨晚。與你我之間的情誼相比，這錢財如同糞土一般，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雜家就不跟雲大人客氣了。小豆子，好好伺候雲大人，若有差池，雜家剝了你的皮。」
小豆子：「師父放心，小豆子心裡有數。」
「雲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小豆子。雜家告退，明早再來接您。」
「少監慢走。」
送走王汴，雲青暗自感嘆這皇宮真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別的不說，就沖這甭管幹點啥事先得給太監塞錢就受不了。照剛才這架勢，家裡有多少礦也不夠塞的。
「小豆子。」
「奴在。」
「十幾了？」
「十四了，大人。」
「這個，雲某餓了。」
「大人稍等，奴這就去御膳房看看。」
「這裡沒有廚房嗎？」
「沒有。」
「我寫個單子，你照著單子去御膳房拿。這些錢你拿著打點御膳房的人。」
小豆子真聽話，拿著雲青寫的單子和錢袋跑著去了御膳房。關好殿門，雲青進了隔間，從懷裡掏出銀票攤在地鋪上。
「花家給的共計兩萬兩，坑了趙吉五萬七千六百兩，合計七萬七千六百兩，收成可觀啊。」
「在城裡買套宅子，在城外買個莊子，再買上幾千畝地，就算不當官也能過上舒坦日子了。不過官還要當的，既然認了皇帝當師傅，自然不能給師傅丟臉。再說那一萬兩黃金也不能白扔啊，那不得連人帶金一起弄回來才行嘛。」
「師傅是皇帝，我是師傅的愛徒，那宮女就相當於是師傅家的丫鬟。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爹，我跟師傅爹要個丫鬟不過分吧。不過分，肯定不過分。師傅爹肯定會答應的，說不定還會送一堆嫁妝嘞。愛徒嘛，自然要跟別人有所區別嘛。嗯，打定主意了，就這麼幹。」
此時，金烏西墜，玉兔東升，皇宮內苑紛紛點亮燈火。從高處俯瞰，猶如天上繁星落入人間。
坤寧宮，灩妍殿鳳陽閣內。
「美人浴，碧沼蓮開芬馥。雙髻綰雲顏似玉，素蛾輝淡綠。
雅態芳姿閒淑，雪映鈿裝金斛。水濺青絲珠斷續，酥融香透肉。」
兩個侍女為永安公主李妍擦乾頭髮換上浴袍，扶著她坐在梳妝檯前。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金銀平脫鸞鳳花鳥紋八瓣葵花鏡中的永安公主，美得不似人間顏色，就連為她梳頭的貼身侍女蘭果兒都忍不住讚嘆：「公主，您真美。」
這樣的讚美李妍都聽膩了，心裡早就沒了自得和欣喜。
「都歇著吧，我先看會兒書。」
「是。」
李妍看的是一本很厚的書，書名叫做《北朝大帝傳》，記載的是北朝開國太祖武皇帝的豐功偉業。李妍翻開書本，從中取出一張四邊燙金的紙，小心地鋪在妝檯上。她輕輕咬著嬌艷欲滴的紅唇，痴迷地盯著這張紙。
「金子呀，一萬兩呦，憑自己本事賺地，嘻嘻。」
蘭果兒說：「公主，明日果兒就把這金票換成金錠子，果兒覺得存金錠子比存金票踏實。」
「嗯，就這麼辦。切記，不要讓彘仔知道。」
「放心，果兒絕對不會讓晉王殿下知道的。若是萬一被他捉住，果兒就扯開衣襟大喊非禮。」
「彘仔才十歲，你說他非禮，誰信？萬一被他捉住也不怕，大不了本宮拿出長姐的威風揍他一頓就是了。總之這一萬兩金子就算父皇母后要，嗯，也不給。對，你把金錠子打上我的封號，這下就算父皇母后都不好意思要啦。」
「這主意好，公主您太聰明啦。公主，這一萬兩金子您是怎麼賺到的呀？」
「告訴你哈，是我幫一個傻子捆大象賺到的。」
「啊！這太危險了，以後可不敢這麼幹了呀。」
「好好，不幹了，睡覺。」
李妍把金票放進書里夾好，再將書壓在枕頭下面。躺下後還不放心，一隻手伸到枕頭下面攥著那本書。
「果兒，我睡不著。」
「公主，果兒給您講個故事吧。從前呀，有座山。」
「不聽不聽。果兒，還是我給你講講雲青是怎麼給九曲珠穿線的吧。」
「好呀好呀。」
主僕二人越講越興奮。
「哼，雲青貌似文質彬彬，其實心思齷齪。他那麼恭維我其實就是為了看看我的臉，他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呢。我偏不如他願，金子我拿，臉不讓看，搶了金票轉身就跑。你知道嗎，那雲青都傻啦，嘻嘻嘻。」
「公主，你不是說，這一萬兩金子是幫一個傻子捆大象賺的嗎？傻子呢，大象呢？」
「那，那隻螞蟻的名字叫大象，本宮給起的。至於傻子嘛，嘻嘻嘻。」
阿嚏，阿嚏。
武德殿偏殿內，雲青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說：「這是誰在念叨我呀。」
小豆子：「肯定是大人的娘子呀。」
雲青笑道：「我還沒成親呢。」
「那就是大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嘍。」
「我是家中獨子，父母早已故去，家裡沒什麼親人了，只剩我一人留在這世間受苦。」
「小豆子說錯話了，請大人責罰。」
「不知者不怪，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誒，肉片涮三涮就可以拿出來吃了。這涮火鍋呀，不能涮太久，否則那肉片又老又柴不好吃。現在正好，快吃，撈肉吃。」
「大人，這涮火鍋真是人間至味，御膳房的郭總管還說咱們這是北蠻的吃法，粗陋不堪上不得正席。要我說呀，我寧肯頓頓吃火鍋，也不想吃郭總管做的御膳。」
「你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著。郭總管說的也沒錯，這其實是在北蠻人的吃法上加以改進的。今日匆忙，食材調料和餐具都不湊手，改日有了閒暇，我請你嘗嘗真正的銅鍋涮肉。」
「好。大人把小豆子當人看，小豆子就在心裡把大人當成天。」
「這話僭越了啊，千萬不要再提。人活著本就艱難，互相拉一把，日子好過些。」
「大人說的是，小豆子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前程似錦，直上青雲。」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說著容易，做著很難啊。」
「不難。大人還不知道吧，大人的名字已經在京城各家傳開了。不出三天，大人肯定會名滿京師的。」
「好，那就借小豆子的吉言了。來，吃肉，喝酒。」
小豆子說的沒錯，雲青解開千古難題，又拜皇帝陛下為師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各大世家豪門府中傳開，那些昔日父母眼中的嬌子，世人口中的英才，頓時就不香了。
兩儀殿又稱內朝，是北朝皇帝日常辦公的地方，比太極殿隨意、私密，因此只有少數國朝重臣和皇帝特召的人才能到此和皇帝商談國事，所以說武德殿其實是處在禁內的範圍里。
而且武德殿還曾是北朝太子李奉賢居住過的地方，正常情況下，就雲青的身份而言別說是住，連進都進不來。所以李繼業讓雲青暫居武德殿的做法，在有心人看來那是用意頗深的。
武德殿雖然空著但卻收拾得一塵不染，家具陳設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氣度與奢華。
雖然是皇帝的意思，但武德殿內的大部分器物，雲青都不能用，用了就是僭越，所以雲青被臨時安置在武德殿偏殿的隔間裡。
王汴：「小雲大人，地鋪搭好了，雜家也讓小豆子把你的行李從國子監拿來了，你看少了沒有？」
「不少，有勞少監和這位小公公了。」
又是兩張銀票塞了過去，王汴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從見到小雲大人開始，雜家就說你定會前途無量。看，果不其然吧。小雲大人，今後有用得著雜家的地方，就讓小豆子傳個信兒，雜家必定鼎力相助。」
「多謝少監。」
「時候不早，陛下還等著雜家回話呢，小雲大人也該早些休息。明天的壽誕慶典，小雲大人也是要參加的。陛下愛聽吉慶話，這對小雲大人來說，應該不難吧？」
「多謝少監指點，雲青記下了。」
又是一張銀票塞了過去，把個王汴都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您這也太客氣啦。」
「少監，你我相見恨晚。與你我之間的情誼相比，這錢財如同糞土一般，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雜家就不跟雲大人客氣了。小豆子，好好伺候雲大人，若有差池，雜家剝了你的皮。」
小豆子：「師父放心，小豆子心裡有數。」
「雲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小豆子。雜家告退，明早再來接您。」
「少監慢走。」
送走王汴，雲青暗自感嘆這皇宮真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別的不說，就沖這甭管幹點啥事先得給太監塞錢就受不了。照剛才這架勢，家裡有多少礦也不夠塞的。
「小豆子。」
「奴在。」
「十幾了？」
「十四了，大人。」
「這個，雲某餓了。」
「大人稍等，奴這就去御膳房看看。」
「這裡沒有廚房嗎？」
「沒有。」
「我寫個單子，你照著單子去御膳房拿。這些錢你拿著打點御膳房的人。」
小豆子真聽話，拿著雲青寫的單子和錢袋跑著去了御膳房。關好殿門，雲青進了隔間，從懷裡掏出銀票攤在地鋪上。
「花家給的共計兩萬兩，坑了趙吉五萬七千六百兩，合計七萬七千六百兩，收成可觀啊。」
「在城裡買套宅子，在城外買個莊子，再買上幾千畝地，就算不當官也能過上舒坦日子了。不過官還要當的，既然認了皇帝當師傅，自然不能給師傅丟臉。再說那一萬兩黃金也不能白扔啊，那不得連人帶金一起弄回來才行嘛。」
「師傅是皇帝，我是師傅的愛徒，那宮女就相當於是師傅家的丫鬟。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爹，我跟師傅爹要個丫鬟不過分吧。不過分，肯定不過分。師傅爹肯定會答應的，說不定還會送一堆嫁妝嘞。愛徒嘛，自然要跟別人有所區別嘛。嗯，打定主意了，就這麼幹。」
此時，金烏西墜，玉兔東升，皇宮內苑紛紛點亮燈火。從高處俯瞰，猶如天上繁星落入人間。
坤寧宮，灩妍殿鳳陽閣內。
「美人浴，碧沼蓮開芬馥。雙髻綰雲顏似玉，素蛾輝淡綠。
雅態芳姿閒淑，雪映鈿裝金斛。水濺青絲珠斷續，酥融香透肉。」
兩個侍女為永安公主李妍擦乾頭髮換上浴袍，扶著她坐在梳妝檯前。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金銀平脫鸞鳳花鳥紋八瓣葵花鏡中的永安公主，美得不似人間顏色，就連為她梳頭的貼身侍女蘭果兒都忍不住讚嘆：「公主，您真美。」
這樣的讚美李妍都聽膩了，心裡早就沒了自得和欣喜。
「都歇著吧，我先看會兒書。」
「是。」
李妍看的是一本很厚的書，書名叫做《北朝大帝傳》，記載的是北朝開國太祖武皇帝的豐功偉業。李妍翻開書本，從中取出一張四邊燙金的紙，小心地鋪在妝檯上。她輕輕咬著嬌艷欲滴的紅唇，痴迷地盯著這張紙。
「金子呀，一萬兩呦，憑自己本事賺地，嘻嘻。」
蘭果兒說：「公主，明日果兒就把這金票換成金錠子，果兒覺得存金錠子比存金票踏實。」
「嗯，就這麼辦。切記，不要讓彘仔知道。」
「放心，果兒絕對不會讓晉王殿下知道的。若是萬一被他捉住，果兒就扯開衣襟大喊非禮。」
「彘仔才十歲，你說他非禮，誰信？萬一被他捉住也不怕，大不了本宮拿出長姐的威風揍他一頓就是了。總之這一萬兩金子就算父皇母后要，嗯，也不給。對，你把金錠子打上我的封號，這下就算父皇母后都不好意思要啦。」
「這主意好，公主您太聰明啦。公主，這一萬兩金子您是怎麼賺到的呀？」
「告訴你哈，是我幫一個傻子捆大象賺到的。」
「啊！這太危險了，以後可不敢這麼幹了呀。」
「好好，不幹了，睡覺。」
李妍把金票放進書里夾好，再將書壓在枕頭下面。躺下後還不放心，一隻手伸到枕頭下面攥著那本書。
「果兒，我睡不著。」
「公主，果兒給您講個故事吧。從前呀，有座山。」
「不聽不聽。果兒，還是我給你講講雲青是怎麼給九曲珠穿線的吧。」
「好呀好呀。」
主僕二人越講越興奮。
「哼，雲青貌似文質彬彬，其實心思齷齪。他那麼恭維我其實就是為了看看我的臉，他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呢。我偏不如他願，金子我拿，臉不讓看，搶了金票轉身就跑。你知道嗎，那雲青都傻啦，嘻嘻嘻。」
「公主，你不是說，這一萬兩金子是幫一個傻子捆大象賺的嗎？傻子呢，大象呢？」
「那，那隻螞蟻的名字叫大象，本宮給起的。至於傻子嘛，嘻嘻嘻。」
阿嚏，阿嚏。
武德殿偏殿內，雲青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說：「這是誰在念叨我呀。」
小豆子：「肯定是大人的娘子呀。」
雲青笑道：「我還沒成親呢。」
「那就是大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嘍。」
「我是家中獨子，父母早已故去，家裡沒什麼親人了，只剩我一人留在這世間受苦。」
「小豆子說錯話了，請大人責罰。」
「不知者不怪，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誒，肉片涮三涮就可以拿出來吃了。這涮火鍋呀，不能涮太久，否則那肉片又老又柴不好吃。現在正好，快吃，撈肉吃。」
「大人，這涮火鍋真是人間至味，御膳房的郭總管還說咱們這是北蠻的吃法，粗陋不堪上不得正席。要我說呀，我寧肯頓頓吃火鍋，也不想吃郭總管做的御膳。」
「你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著。郭總管說的也沒錯，這其實是在北蠻人的吃法上加以改進的。今日匆忙，食材調料和餐具都不湊手，改日有了閒暇，我請你嘗嘗真正的銅鍋涮肉。」
「好。大人把小豆子當人看，小豆子就在心裡把大人當成天。」
「這話僭越了啊，千萬不要再提。人活著本就艱難，互相拉一把，日子好過些。」
「大人說的是，小豆子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前程似錦，直上青雲。」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說著容易，做著很難啊。」
「不難。大人還不知道吧，大人的名字已經在京城各家傳開了。不出三天，大人肯定會名滿京師的。」
「好，那就借小豆子的吉言了。來，吃肉，喝酒。」
小豆子說的沒錯，雲青解開千古難題，又拜皇帝陛下為師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各大世家豪門府中傳開，那些昔日父母眼中的嬌子，世人口中的英才，頓時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