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計劃
「是去禁閉室的……」
「什麼——」
隨著林空城話音落下，薛明心猛地轉頭，似乎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比眼前發生的事情更加可怕。旋即他意識到這個話題過於危險，急剎住口。
林空城也沒有回答，他環顧四周，嚴光華急匆匆地離開教室，同學們有序地打掃班裡的衛生，喧譁聲漸漸減弱，最後歸於平靜。
從始至終，隔壁班裡都沒有任何老師或是同學過來看一下，林空城不相信他們沒有聽到，看來在淮覃學院，壓抑的學風比他想像的還要厚重。
思緒流轉間，大部分同學都開始深深埋著頭刷題，回歸常態。不時傳來的翻書聲，仿佛是對剛才的事情的心有餘悸。
只有地上殘存的血跡，和那張在第一排座位上殷紅的試卷，還在訴說著發生的詭異事件。
這張第一名的試卷，到底也沒人清理出去。
……
林空城拿出草紙圈圈畫畫，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夢境的確是根據自己的記憶架構的，無論是淮覃學院這所高中，還是薛明心、嚴光華等同學老師，都是自己記憶中熟悉的一切。可是這個夢境世界也是誇張極端，出現了自己很多認知以外的事情，比如嚴光華怪物般的力氣，那些優秀生失真的面孔，還有令學生們聞風喪膽的禁閉室。
而最為特殊的還是，那個憑空出現，沒有任何印象的尚夢儀。
這個人實在太可疑了，林空城筆鋒一轉，在「禁閉室」和「尚夢儀」之間打了一個圈。
尚夢儀應該是這個夢境中的關鍵人物，甚至，他不排除，她就是「它」在這方夢境世界的化身。
鈴鈴鈴——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鈴聲終於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這是放學的鈴聲。
「趁放學前，我再說一點。」
嚴光華如同午夜的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門口，他眼神犀利，生生按住了那些想站起來的同學，鈴聲帶來的輕鬆感還沒有瀰漫開來，瞬間被他強大的壓迫感全部肅清。
「門窗全都給我關緊，靠窗同學把窗簾拉上。」
嚴光華不緊不慢地走上講台，他先是掃視了一圈，而後緩緩開口道：
「明天繼續考試，上午物理，下午英語，晚上自習。」
「另外，」嚴光華斜睨一眼，那張滿是血漬的試卷平放在胡天豪的書桌上，血跡漸漸乾涸凝固，暈染成紫黑色，在燈光下是那般刺眼。
嚴光華隨手拿起那張試卷，微不可見地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咱們班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就別想在這個班待了。你們的家長含辛茹苦，把你們送到最好的高中，可不是讓你們被遣送回家的。」
「行了，放學吧。」
嚴光華說完也不多作逗留，轉身離開。
林空城抬頭，時鐘指向了十點三十五分。他深呼一口氣，假裝整理書籍，實則打量著放學的同學。
「林空城，我先回宿舍了。」
薛明心揉揉眉心，其實他覺得林空城現在沉默寡言，好像換了一個人，自習的時候也不在狀態，還總是喃喃自語，總覺得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算了，今天太累了，有機會再問吧，薛明心在心底嘆口氣，收拾書包一個人回宿舍。
「好的，我也馬上回去。」林空城點點頭，隨便應了一聲。
等人群漸漸離去，林空城慢慢走上講台，再次翻出之前的成績單。
最新的一頁是嚴光華今晚謄寫的數學成績，胡天豪牢牢占據著第一行，林空城掃視一眼，他87分，排在了第六名。
這是一個安全的名次。
上午的時候，班裡沒有面孔的只有胡天豪，他是第一名。現在他死了，那麼從林空城的視角來看，下一個失去臉的人就是第二個獵殺目標，當然，按照規則，班裡還會繼續補進一名新同學。
林空城對這一點在心底打個疑問，在尚夢儀進禁閉室之前，班裡的第一名是沒有死亡記錄的。胡天豪常年霸榜首位，如果要死的話，他墳頭草都兩米高了，再者同學們今天面對胡天豪的詭異死亡後，也不會如此驚訝恐慌。
尚夢儀是時間轉折點，這件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僅憑一個按照規則要進禁閉室的人，恐怕沒有機會殺人。
嚴光華不是菩薩，卡點進班都被他狠狠教訓一頓，看到第一名在自己面前水靈靈地掉腦袋也面不改色。如果真的是拿假條讓尚夢儀回家的話，那麼可憐的張同怎麼沒有假條。
當然，不排除嚴光華也給了張同假條，但一次考試給兩位同學假條這種「免死金牌」的情況，未免概率太小了。
這也說明，尚夢儀和嚴光華之間存在某種關係。
林空城有了一定的猜測，轉學生尚夢儀第一次考試就向嚴光華展示了自己的能力，留給他很深的印象。接下來兩人之間有某種利益交換，所以尚夢儀進了禁閉室，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嚴光華給了她一張假條。
林空城腦海里浮現出嚴光華那張戴著窄邊眼睛的臉，眼底永遠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水，卻又仿佛隨時都能掀起波濤大海，將人撕碎。
有這樣的轉折，接下來會不會轉來新同學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班裡面會不會繼續出現無臉人，也是一個未知數。不知為何，林空城覺得一定會出現，說不定就是下次考試的第一名了。
想到這裡，林空城不由得慶幸，當時留個心眼塗錯兩個選擇題真是伏筆。
「天豪哥，對不住了。」林空城雙手合掌虔誠祈禱，一臉痛心疾首，嘴角卻難壓下一抹難掩的弧度。
那麼下次考試成績出來後，接踵而至的就是第二次獵殺。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林空城突然有了一絲期待，他只要保持名次，只要不碰名類前茅和不及格這兩條紅線，就算是安全的。
一言以蔽之，曰：「苟！」
「林空城，你在做什麼？」
正當林空城內心暗爽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寧靜，把林空城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早自習被嚴光華支配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林空城拿著成績冊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轉頭看去，薛明心正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
「薛明心，我——」
「別說了，」薛明心一步一步走過來，他眼神凌厲，全然不像平時狀態，仿佛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都被怒火燃盡：
「你根本就不是林空城！」
「什麼——」
隨著林空城話音落下，薛明心猛地轉頭，似乎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比眼前發生的事情更加可怕。旋即他意識到這個話題過於危險，急剎住口。
林空城也沒有回答，他環顧四周，嚴光華急匆匆地離開教室，同學們有序地打掃班裡的衛生，喧譁聲漸漸減弱，最後歸於平靜。
從始至終，隔壁班裡都沒有任何老師或是同學過來看一下，林空城不相信他們沒有聽到，看來在淮覃學院，壓抑的學風比他想像的還要厚重。
思緒流轉間，大部分同學都開始深深埋著頭刷題，回歸常態。不時傳來的翻書聲，仿佛是對剛才的事情的心有餘悸。
只有地上殘存的血跡，和那張在第一排座位上殷紅的試卷，還在訴說著發生的詭異事件。
這張第一名的試卷，到底也沒人清理出去。
……
林空城拿出草紙圈圈畫畫，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夢境的確是根據自己的記憶架構的，無論是淮覃學院這所高中，還是薛明心、嚴光華等同學老師，都是自己記憶中熟悉的一切。可是這個夢境世界也是誇張極端，出現了自己很多認知以外的事情，比如嚴光華怪物般的力氣，那些優秀生失真的面孔，還有令學生們聞風喪膽的禁閉室。
而最為特殊的還是，那個憑空出現，沒有任何印象的尚夢儀。
這個人實在太可疑了，林空城筆鋒一轉，在「禁閉室」和「尚夢儀」之間打了一個圈。
尚夢儀應該是這個夢境中的關鍵人物，甚至，他不排除，她就是「它」在這方夢境世界的化身。
鈴鈴鈴——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鈴聲終於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這是放學的鈴聲。
「趁放學前，我再說一點。」
嚴光華如同午夜的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門口，他眼神犀利，生生按住了那些想站起來的同學，鈴聲帶來的輕鬆感還沒有瀰漫開來，瞬間被他強大的壓迫感全部肅清。
「門窗全都給我關緊，靠窗同學把窗簾拉上。」
嚴光華不緊不慢地走上講台，他先是掃視了一圈，而後緩緩開口道：
「明天繼續考試，上午物理，下午英語，晚上自習。」
「另外，」嚴光華斜睨一眼，那張滿是血漬的試卷平放在胡天豪的書桌上，血跡漸漸乾涸凝固，暈染成紫黑色，在燈光下是那般刺眼。
嚴光華隨手拿起那張試卷，微不可見地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咱們班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就別想在這個班待了。你們的家長含辛茹苦，把你們送到最好的高中，可不是讓你們被遣送回家的。」
「行了，放學吧。」
嚴光華說完也不多作逗留，轉身離開。
林空城抬頭，時鐘指向了十點三十五分。他深呼一口氣，假裝整理書籍，實則打量著放學的同學。
「林空城，我先回宿舍了。」
薛明心揉揉眉心，其實他覺得林空城現在沉默寡言，好像換了一個人，自習的時候也不在狀態，還總是喃喃自語，總覺得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算了，今天太累了，有機會再問吧，薛明心在心底嘆口氣，收拾書包一個人回宿舍。
「好的，我也馬上回去。」林空城點點頭，隨便應了一聲。
等人群漸漸離去，林空城慢慢走上講台，再次翻出之前的成績單。
最新的一頁是嚴光華今晚謄寫的數學成績，胡天豪牢牢占據著第一行，林空城掃視一眼，他87分，排在了第六名。
這是一個安全的名次。
上午的時候，班裡沒有面孔的只有胡天豪，他是第一名。現在他死了，那麼從林空城的視角來看，下一個失去臉的人就是第二個獵殺目標，當然，按照規則，班裡還會繼續補進一名新同學。
林空城對這一點在心底打個疑問，在尚夢儀進禁閉室之前，班裡的第一名是沒有死亡記錄的。胡天豪常年霸榜首位，如果要死的話，他墳頭草都兩米高了，再者同學們今天面對胡天豪的詭異死亡後，也不會如此驚訝恐慌。
尚夢儀是時間轉折點，這件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僅憑一個按照規則要進禁閉室的人，恐怕沒有機會殺人。
嚴光華不是菩薩，卡點進班都被他狠狠教訓一頓，看到第一名在自己面前水靈靈地掉腦袋也面不改色。如果真的是拿假條讓尚夢儀回家的話，那麼可憐的張同怎麼沒有假條。
當然，不排除嚴光華也給了張同假條，但一次考試給兩位同學假條這種「免死金牌」的情況，未免概率太小了。
這也說明，尚夢儀和嚴光華之間存在某種關係。
林空城有了一定的猜測，轉學生尚夢儀第一次考試就向嚴光華展示了自己的能力，留給他很深的印象。接下來兩人之間有某種利益交換，所以尚夢儀進了禁閉室，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嚴光華給了她一張假條。
林空城腦海里浮現出嚴光華那張戴著窄邊眼睛的臉，眼底永遠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水，卻又仿佛隨時都能掀起波濤大海，將人撕碎。
有這樣的轉折，接下來會不會轉來新同學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班裡面會不會繼續出現無臉人，也是一個未知數。不知為何，林空城覺得一定會出現，說不定就是下次考試的第一名了。
想到這裡，林空城不由得慶幸，當時留個心眼塗錯兩個選擇題真是伏筆。
「天豪哥，對不住了。」林空城雙手合掌虔誠祈禱，一臉痛心疾首，嘴角卻難壓下一抹難掩的弧度。
那麼下次考試成績出來後，接踵而至的就是第二次獵殺。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林空城突然有了一絲期待，他只要保持名次，只要不碰名類前茅和不及格這兩條紅線，就算是安全的。
一言以蔽之，曰：「苟！」
「林空城，你在做什麼？」
正當林空城內心暗爽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寧靜，把林空城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早自習被嚴光華支配的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林空城拿著成績冊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轉頭看去，薛明心正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
「薛明心，我——」
「別說了，」薛明心一步一步走過來，他眼神凌厲，全然不像平時狀態，仿佛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都被怒火燃盡：
「你根本就不是林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