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撲
汴京，樞密使曹利用的曹府
樞密使相當於後世參謀總長，是大宋軍事指揮的最高負責人，大宋禁軍的軍權三分，兵部負責養兵，樞密使負責指揮作戰和軍隊調動，執掌兵符。而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三個軍司負責練兵，直接指揮軍隊。
宮城炮聲曹利用自然是聽到了，趕忙派手下去打探發生了何事，大約半個時辰，手下來報，周王的赤翼營攻擊西華門，已經接管大內，曹利用聽聞大驚失色，癱坐在椅子上，沒過多久，一個小黃門在官家的帶領下匆匆進門，跪倒哭喊：「曹相，官家與周王反了，挾持太后，控制了大內！」
「皇帝造反了？」曹利用終於掌握了現時情況，這是小皇帝不想再聽太后擺布，要奪權接班了啊，此時，自己該如何辦呢？首先該是去找首輔呂夷簡啊。
「備馬，與我前去呂相府。」曹利用對護衛親兵說道。
首輔呂夷簡的相府門外已經有許多官員在等待，這一看就明顯都是劉太后的心腹官員，此時相府卻大門緊閉，曹利用走到門前，對門房說：「有勞通稟，樞密使曹利用拜訪呂相。」
門房自然是識得曹利用的，曹利用也算是內閣第二人了，自然和各部官員不同，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客氣答道：「曹相稍候，小的前去通稟。」
兵部尚書王欽若跑過來：「曹相，你也來了。」
「喲，王相，你也來了。」曹利用打了個招呼：「今晚這事，你怎麼看？」
「官家是迫不及待要親政了啊，只是這方式也太過粗糙了，這困母奪權，無論如何史書上寫著也不好看那。」王欽若苦笑道：「大宋仁孝治天下，不該發生此等鬧劇。」
「曹相，老爺有請。「管家迎了出來，對曹利用作揖道。
「哎，哎。曹相，帶上我，帶上我。」看著曹利用跟隨管家進門，王欽若急忙跟上。
管家看了一眼王欽若，也沒再說什麼，引著兩人奔書房。
呂夷簡居然在書房挑燈夜讀，這把曹利用給氣得：「呂相，這宮城如此大的變動，你怎還坐得住？」
呂夷簡放下手中書卷，抬眼看向曹利用笑道：「曹相何故如此急迫？」
「這官家挾持太后，封鎖大內。你內閣首輔不該有個態度嗎？」曹利用問道。
「什麼態度？」呂夷簡問道。
「我等是否派禁軍奪回大內？」曹利用直說了。
「奪回大內？這大內本是你的？」呂夷簡笑道，看了看王欽若，「抑或是你的？」王欽若被這麼一問只能哂笑。
「這大內本是趙家的大內，這周王，官家在自己家裡鬧騰，我們這些輔臣有啥好說的。「
「這……」曹利用倒是啞口無言。
「呂相，這話倒是對，只是去年我們勸進太后稱帝，官家親政後恐怕是容不得咱們幾個啊。」王若欣說道。
「對對。」曹利用應聲附和。
「容不下咱們，咱們就回家養老，不是也落個清閒。」呂夷簡笑道。
這老呂看來是要跳船自顧自了，曹利用可是真心著急了，這殿中丞上書，開封府上表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呂夷簡只是暗示和敲邊，官家親政後追究起來，呂夷簡這老狐狸能從容退去，自己怕是難有善終啊。
「呂相你……，我可是全按照你的意思籌謀勸進的啊。」曹利用快急哭了。
呂夷簡看著曹利用，想想老曹確實也是對自己言聽計從，落井下石不免有點不好意思，勸道：「這周王和官家此次兵變，你可有聽得些許風聲風雨？」
「倒是未曾有絲毫消息，我們也是小看周王了。」曹利用嘆道。
「周王？」呂夷簡輕蔑道：「周王若是有此等心機，這當年上位的就未必是先帝了。」
「呂相的意思是？」曹利用不解。
「我細細想來，周王開設技術學院，此事怕是已然悄悄進行了，這坊間的流言怕也是同時開始的。如此就是太后穿上龍袍那刻，就有人開始籌謀。」呂夷簡嘆口氣道，「太后也多次提及周王恐有高人相助，直到聽得赤翼營在大慶殿前高呼萬歲，官家所下之令，赤翼營積極響應。我也才是恍然大悟。」
「呂相的意思是，此事是官家謀略，周王只是聽令行事？」曹利用說道。
「這天下本就是官家的，既然官家有此等謀略，親政自是理所當然，我等也不可螳臂當車了。」呂夷簡緩緩說道，「曹相若自覺不能從容身退，不如自行離開，尋一僻靜之處去吧。」
「送客吧。」呂夷簡覺得該說的也都說了，喚管家逐客。
出了呂相府大門，曹利用不由長嘆一聲，原指望勸進太后能換得回報，現在看是害了自己一身騷。
「曹相。」門口晚到的程琳也湊了上來。
這程琳本是曹利用推薦當的權知開封府事，為了報恩，也是幫曹利用上表勸進太后，這時候看見他，曹利用也感覺無話可說，只能又嘆了口氣。
「曹相何故如此。」王欽若笑道：「這首相不想處理，你這副相不是也可以處理嗎？再說你一個樞密使，兵符在手，何必依賴他人。」
「王相有何高見？」曹利用問道。
「這大家到你府上細談吧。」王欽若說道。
回到曹府，幾人在書房開始商議。
「我等皆是勸進太后之人，如今官家若是親政，必然沒有好結果，若不想被官家報復，怕是要捨棄這榮華富貴，逃離汴京，去當一閒散之人。」王欽若說道，「這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我是不甘心的。」
「王相有何高見？」眾人皆問。
「富貴險中求，我等只有救出太后，助太后重新掌權，那時，曹相必居首功，首相一定是曹相的，說不定封個王爵。」王欽若說道。
「如何相救？」曹利用來了興致。
「程大人，你是權知開封府事，今晚的事情可有更多細節？」王欽若先問向程琳。
程琳掌管開封府，手下衙役自然有包打聽之類的消息人士，到呂府晚了也是想把消息搜集多些，在開封府衙多呆了片刻。
「此次官家控制大內，靠的是周王前年練的600騎兵，這些人怕是早有圖謀，行動迅速，從西郊萬勝門開始，一個時辰不到便拿下外城萬勝門，內城梁門，宮城西華門進入大內，確實迅速。」程琳說道。
「他們裝備如何？」王欽若接著問。
「裝備應該很好，據說有人一刀便將西華門值班校尉砍了個人馬俱碎，更聽說有軍械威力甚大，如巨大的爆竹，兩聲就炸開西華門，我等聽到的巨響便是此物發出。」程琳接著說。
「600精騎，曹相，你我手中可是80萬禁軍啊。」王欽若看向曹利用笑笑。
「這80萬也是個虛數。」曹利用想到動兵心裡也沒底。
「就算40萬，這吐口唾沫都淹死那600個騎兵了。」王欽若有些不滿了，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瞻前顧後。
「王相你看如何安排？」曹利用想想也是。
「這汴京內城房屋眾多，大軍未見得施展得開啊。」程琳說道，這內城多是達官顯赫的府邸，街頭店面也是他們的產業，要是大軍開進，房毀屋塌的，自己這開封府還不給他們踩踏了。
「讓步軍司派步人甲從御道進攻正陽門，這步人甲專克騎兵，只要衝進大內，救出太后，就算是成功了，這呂相和百官自是會支持我們。」王欽若自信說道。
「何人領軍？」曹利用覺得很有希望，來了興致。
「我親自領軍，請程大人配合。」王欽若也想拿個頭功。
半個時辰後，步軍司衙門口，一騎持令而來：「班值何在？」
「俱在正堂。」門口小兵忙回道。這一晚沒睡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在為未知的前途傷神。
小騎沖入院內宣道：「兵符在此！周王謀反，挾持太后官家欲行不義，樞密院同兵部著步軍司調步人甲五軍，奪回大內，營救太后與官家。」
步軍司都指揮使盧天佑看完公文，即刻取出兵符驗證，果然是真，便下令道：「傳內城各門，步人甲朱雀門御道集結，聽從兵部王尚書節制，奪回大內，營救太后官家。」
樞密使相當於後世參謀總長，是大宋軍事指揮的最高負責人，大宋禁軍的軍權三分，兵部負責養兵，樞密使負責指揮作戰和軍隊調動，執掌兵符。而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三個軍司負責練兵，直接指揮軍隊。
宮城炮聲曹利用自然是聽到了，趕忙派手下去打探發生了何事，大約半個時辰，手下來報，周王的赤翼營攻擊西華門，已經接管大內，曹利用聽聞大驚失色，癱坐在椅子上，沒過多久，一個小黃門在官家的帶領下匆匆進門，跪倒哭喊：「曹相，官家與周王反了，挾持太后，控制了大內！」
「皇帝造反了？」曹利用終於掌握了現時情況，這是小皇帝不想再聽太后擺布，要奪權接班了啊，此時，自己該如何辦呢？首先該是去找首輔呂夷簡啊。
「備馬，與我前去呂相府。」曹利用對護衛親兵說道。
首輔呂夷簡的相府門外已經有許多官員在等待，這一看就明顯都是劉太后的心腹官員，此時相府卻大門緊閉，曹利用走到門前，對門房說：「有勞通稟，樞密使曹利用拜訪呂相。」
門房自然是識得曹利用的，曹利用也算是內閣第二人了，自然和各部官員不同，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客氣答道：「曹相稍候，小的前去通稟。」
兵部尚書王欽若跑過來：「曹相，你也來了。」
「喲，王相，你也來了。」曹利用打了個招呼：「今晚這事，你怎麼看？」
「官家是迫不及待要親政了啊，只是這方式也太過粗糙了，這困母奪權，無論如何史書上寫著也不好看那。」王欽若苦笑道：「大宋仁孝治天下，不該發生此等鬧劇。」
「曹相，老爺有請。「管家迎了出來，對曹利用作揖道。
「哎，哎。曹相，帶上我，帶上我。」看著曹利用跟隨管家進門，王欽若急忙跟上。
管家看了一眼王欽若，也沒再說什麼，引著兩人奔書房。
呂夷簡居然在書房挑燈夜讀，這把曹利用給氣得：「呂相，這宮城如此大的變動，你怎還坐得住？」
呂夷簡放下手中書卷，抬眼看向曹利用笑道：「曹相何故如此急迫？」
「這官家挾持太后，封鎖大內。你內閣首輔不該有個態度嗎？」曹利用問道。
「什麼態度？」呂夷簡問道。
「我等是否派禁軍奪回大內？」曹利用直說了。
「奪回大內？這大內本是你的？」呂夷簡笑道，看了看王欽若，「抑或是你的？」王欽若被這麼一問只能哂笑。
「這大內本是趙家的大內，這周王，官家在自己家裡鬧騰，我們這些輔臣有啥好說的。「
「這……」曹利用倒是啞口無言。
「呂相，這話倒是對，只是去年我們勸進太后稱帝，官家親政後恐怕是容不得咱們幾個啊。」王若欣說道。
「對對。」曹利用應聲附和。
「容不下咱們，咱們就回家養老，不是也落個清閒。」呂夷簡笑道。
這老呂看來是要跳船自顧自了，曹利用可是真心著急了，這殿中丞上書，開封府上表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呂夷簡只是暗示和敲邊，官家親政後追究起來，呂夷簡這老狐狸能從容退去，自己怕是難有善終啊。
「呂相你……，我可是全按照你的意思籌謀勸進的啊。」曹利用快急哭了。
呂夷簡看著曹利用，想想老曹確實也是對自己言聽計從，落井下石不免有點不好意思，勸道：「這周王和官家此次兵變，你可有聽得些許風聲風雨？」
「倒是未曾有絲毫消息，我們也是小看周王了。」曹利用嘆道。
「周王？」呂夷簡輕蔑道：「周王若是有此等心機，這當年上位的就未必是先帝了。」
「呂相的意思是？」曹利用不解。
「我細細想來，周王開設技術學院，此事怕是已然悄悄進行了，這坊間的流言怕也是同時開始的。如此就是太后穿上龍袍那刻，就有人開始籌謀。」呂夷簡嘆口氣道，「太后也多次提及周王恐有高人相助，直到聽得赤翼營在大慶殿前高呼萬歲，官家所下之令，赤翼營積極響應。我也才是恍然大悟。」
「呂相的意思是，此事是官家謀略，周王只是聽令行事？」曹利用說道。
「這天下本就是官家的，既然官家有此等謀略，親政自是理所當然，我等也不可螳臂當車了。」呂夷簡緩緩說道，「曹相若自覺不能從容身退，不如自行離開，尋一僻靜之處去吧。」
「送客吧。」呂夷簡覺得該說的也都說了，喚管家逐客。
出了呂相府大門，曹利用不由長嘆一聲，原指望勸進太后能換得回報，現在看是害了自己一身騷。
「曹相。」門口晚到的程琳也湊了上來。
這程琳本是曹利用推薦當的權知開封府事，為了報恩，也是幫曹利用上表勸進太后，這時候看見他，曹利用也感覺無話可說，只能又嘆了口氣。
「曹相何故如此。」王欽若笑道：「這首相不想處理，你這副相不是也可以處理嗎？再說你一個樞密使，兵符在手，何必依賴他人。」
「王相有何高見？」曹利用問道。
「這大家到你府上細談吧。」王欽若說道。
回到曹府，幾人在書房開始商議。
「我等皆是勸進太后之人，如今官家若是親政，必然沒有好結果，若不想被官家報復，怕是要捨棄這榮華富貴，逃離汴京，去當一閒散之人。」王欽若說道，「這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我是不甘心的。」
「王相有何高見？」眾人皆問。
「富貴險中求，我等只有救出太后，助太后重新掌權，那時，曹相必居首功，首相一定是曹相的，說不定封個王爵。」王欽若說道。
「如何相救？」曹利用來了興致。
「程大人，你是權知開封府事，今晚的事情可有更多細節？」王欽若先問向程琳。
程琳掌管開封府，手下衙役自然有包打聽之類的消息人士，到呂府晚了也是想把消息搜集多些，在開封府衙多呆了片刻。
「此次官家控制大內，靠的是周王前年練的600騎兵，這些人怕是早有圖謀，行動迅速，從西郊萬勝門開始，一個時辰不到便拿下外城萬勝門，內城梁門，宮城西華門進入大內，確實迅速。」程琳說道。
「他們裝備如何？」王欽若接著問。
「裝備應該很好，據說有人一刀便將西華門值班校尉砍了個人馬俱碎，更聽說有軍械威力甚大，如巨大的爆竹，兩聲就炸開西華門，我等聽到的巨響便是此物發出。」程琳接著說。
「600精騎，曹相，你我手中可是80萬禁軍啊。」王欽若看向曹利用笑笑。
「這80萬也是個虛數。」曹利用想到動兵心裡也沒底。
「就算40萬，這吐口唾沫都淹死那600個騎兵了。」王欽若有些不滿了，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瞻前顧後。
「王相你看如何安排？」曹利用想想也是。
「這汴京內城房屋眾多，大軍未見得施展得開啊。」程琳說道，這內城多是達官顯赫的府邸，街頭店面也是他們的產業，要是大軍開進，房毀屋塌的，自己這開封府還不給他們踩踏了。
「讓步軍司派步人甲從御道進攻正陽門，這步人甲專克騎兵，只要衝進大內，救出太后，就算是成功了，這呂相和百官自是會支持我們。」王欽若自信說道。
「何人領軍？」曹利用覺得很有希望，來了興致。
「我親自領軍，請程大人配合。」王欽若也想拿個頭功。
半個時辰後，步軍司衙門口，一騎持令而來：「班值何在？」
「俱在正堂。」門口小兵忙回道。這一晚沒睡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在為未知的前途傷神。
小騎沖入院內宣道：「兵符在此！周王謀反，挾持太后官家欲行不義，樞密院同兵部著步軍司調步人甲五軍，奪回大內，營救太后與官家。」
步軍司都指揮使盧天佑看完公文，即刻取出兵符驗證，果然是真，便下令道：「傳內城各門，步人甲朱雀門御道集結，聽從兵部王尚書節制，奪回大內，營救太后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