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練氣紅荷,比符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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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樓下,進到得並行只見漫天楊花飛舞,羨君貪看不止,被相忘一把扯走。

  「相忘,急什麼,再讓我看會吧。」

  「有的是時間看。」

  不由分說,羨君被扯走。兩人在得並行下快速穿行,不一會兒便到了學院,音樂學院兩旁的芍藥打起了花苞,有些花苞則已經盛開。

  羨君笑道,「巴大就是美呀!」

  相忘不理羨君,走近大廳,羨君見狀立馬跟上。進入大廳之後,羨君問道,「現在該怎麼辦?」相忘反懟道,「怎麼辦?怎麼辦?你就知道問怎麼辦,你自己不知道想辦法嘛?!」

  羨君笑道,「每次都聽你的,這次自然也聽你的。」

  相忘停了下來想了想道,「我覺得要不去塔樓看看。」

  羨君道,「去塔樓不如去觀星台。」

  「塔樓是清音樓最高處,去那比較容易查看,去觀星台反而不如在塔樓方便。」

  羨君勾住相忘脖子笑道,「走吧,大才子!」

  兄弟倆踏上宮鶯轉,剛到二樓,只見張梓垚剛走到走廊上的飲水機接熱水。羨君正準備叫張梓垚,只見史篝拿著一個藍色檔案盒從角落竄了出來,活像只偷了糧的耗子。

  「啪!」的一聲,史篝把檔案盒扔到張梓垚腳下罵道,「張梓垚!把這個放到辦公室去!!都被你坑死了!!!!」

  罵完,史篝雙手插在口袋裡,扭著勾子扭走了。羨君見狀罵道,「真是只死耗子!!!」

  張梓垚不發一言,放下水杯,蹲下身去,此時卻突然被一把扶起,張梓垚抬頭一看,見是相忘。

  羨君撿起檔案盒道,「梓垚哥,別理那條瘋狗!」

  張梓垚勉強擠出個笑容,相忘撫拍了拍張梓垚的後背。羨君罵道,「真是沒完沒了了,有什麼可得意的,一個沒名沒分,斷子絕孫的傢伙。」

  相忘皺眉道,「慎言!瞎口胡謅什麼!」

  羨君道,「我可沒有瞎說,他在祿光寺無名無份掛著,職位是副主簿,相忘,你聽聽,就沒有這樣的職位。」

  相忘不置可否,張梓垚倒是點了點頭,羨君又道,「再說這斷子絕孫,這一不是造謠,二不是誹謗,三不是詛咒,他跟他老婆結婚這麼多年沒孩子,我這是陳述事實而已。」

  相忘皺眉道,「這你都知道?」

  羨君笑道,「可不是我八卦,是洛思謙那老東西上次跟史篝吵架,憋不住,一氣嚷了出來,洛思謙還說史篝跟他老婆收養了個女兒,可養了三年,連戶口都上不上去。」

  「養了三年為何戶口上不上去?」

  「洛思謙說史篝去辦手續的時候,缺了出生證明,史篝直接造假了張出生證明。」

  「什麼?」相忘和張梓垚異口同聲。

  「他竟然幹這種事情?!」

  「作為一名公卿,他這可是知法犯法!」

  羨君道,「他現在這個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所以呢,梓垚哥,你別理他,他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梓垚哥,你還前途無量。」

  張梓垚笑道,「羨君的話就是好聽。」

  羨君狡黠的笑了笑道,「那是當然了。」

  相忘道,「好了,梓垚兄還要忙,咱們也還有事情。」

  張梓垚接過檔案盒道,「多謝了,你們也快去忙你們的吧。」

  三人行禮道別,當下穿過音樂廳來到了最高層的塔樓。整個巴大都藏身於崇山峻岭之間,唯有清音樓矗立在湖邊,獨樹一幟。登上塔樓,雖不是巴大的最高點,但卻是俯瞰整個南湖沿岸最好的地方。

  羨君笑道,「景色可真好呀!湖風吹過來真舒服。」

  「你要跳下去就更加爽了。」

  「呸!我發現你現在嘴越來越賤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

  「切!」

  「哼!」

  羨君道,「干正事了!」羨君掏出一張紙符,捏個法指,紙符作飛鳥狀在清音樓盤旋,不時飛到雲夢台處不停盤旋,正在盤旋時,「轟!」的一聲,紙符化為灰燼。羨君和相忘對視一眼,羨君作勢要跳將下去,相忘立馬拉住。

  羨君笑道,「別緊張,我不是要跳樓。」


  相忘道,「你先別著急,先搞清楚情況。」

  相忘捏個三清指,從雙眼前拂過,再視雲夢台,只見雲夢台煞氣沖天。

  「怎麼了?」羨君見相忘不發一言神色緊張,便也捏了個三青指,「這麼大的煞氣!!!」

  「看來危險越來越近了,走吧。」

  「好。」

  兄弟倆御劍而下,飛至雲夢台上,只覺一股熱流湧來,縱是相忘也差點被熱流衝下飛劍。

  「好厲害的煞氣!」

  相忘和羨君忙運起真氣護體,可還是只覺熱浪滾天,氣血沸騰。

  「這麼厲害的煞氣會不會導人入魔?」

  「這麼快你就撐不住了嗎?」

  「不是我撐不住,南湖這麼多未修真之人,會不會。」

  相忘想了想道,「我們先來試試,看能不能把煞氣壓住。」

  兄弟倆捏訣運氣,可兄弟倆的真氣衝到煞氣中如泥牛入海一樣。

  「傻小子們,這麼做是壓不住煞氣的。」

  兄弟倆往後一瞧,只見戴恭緒、齊孟和嵇瀟丞御劍到了。

  相忘忙行禮,羨君笑道,「戴嗲,那該怎麼壓住?」

  戴恭緒道,「就這麼壓。」戴恭緒拿出蒲扇輕輕一揮,一團清風朝煞氣飛去,「呼。」的一聲,煞氣煙消雲散。

  羨君豎起大拇指笑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還是老前輩厲害!」

  戴恭緒笑道,「將來你們也會的,何況,我在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功力還不如你們。」

  羨君笑道,「也是,咱們爺倆得縱向比較而不是橫向比較。」

  齊孟道,「煞氣突然出現,我們還是降下雲頭,商量下對策吧。」

  五人降在波兮堂前的抄手遊廊上,春夏交替,小荷露尖,蜻蜓立上。

  「如此美景,卻不曾想煞氣如此重。」

  齊孟問道,「小吳,小常,最近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相忘怕羨君聒噪下去沒完沒了,便搶著道,將周圍的發現撿重點略說了說。

  齊孟道,「我們最近在周遭巡視,發現的跟你們一樣,而且我們還有一個發現。」

  齊孟揮動手上的鈴鐺,湧出一股淡淡的朦朧薄霧,薄霧逐漸擴大,浮在南湖上空,慢慢規整成一張地圖,地圖上顯現出些許小紅點,均是巴陵麓山延伸出去的山脈。

  齊孟道,「這些都是陰氣和煞氣多發的地方。」

  齊孟又搖動鈴鐺,地圖上又出現些許紫色小圈,齊孟道,「這些是邪祟頻發的地帶。」

  齊孟再次搖動鈴鐺,地圖上出現區域間的塊狀黑色,「這些都是最嚴重的鬼怪頻發的地方。」

  小紅點逼近巴陵,紫色則在巴陵境內巴大的外圍,塊狀黑色則一個在畔湖灣,一個在三眼橋,還有一個則是在雲夢台。

  這下連一向玩世不恭的羨君也變了臉色。齊孟揮揮手,地圖「轟」的一聲化作鳥狀四散分飛。

  齊孟道,「不用我多說,大家也知道了形勢有多嚴峻。」

  嵇瀟丞道,「關鍵就在巴大。」

  戴恭緒扇了扇蒲扇道,「巴大修真之人該是鑰匙。」

  「何解?」

  戴恭緒唱道,「黑白伯陽,臨至巴陵。禍兮福兮,福禍相依。乾坤所定,緣斬不盡。亡尹不通,心口難開。木至羊噩,皿反欠之。然尚也巾,必解此厄。二元歸一,不二一定。」

  戴恭緒唱罷,看向相忘和羨君,嚷嚷道,「或許是天意,你們都是順南的曾孫,當日她也是找到了玄英才。」戴恭緒停了停,指了指相忘和羨君手腕和手指上的飾物道,「這兩樣東西都是順南的遺物,其中有線索。」

  羨君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太奶奶留下的線索。」

  不曾想戴恭緒搖了搖頭道,「順南何等聰慧,其中的線索應該不止於此。你們兄弟倆再用心研究研究,應該可以找到更新的線索。」

  提起粟順南,戴恭緒難免有點些許傷感,羨君笑道,「戴嗲要是當年追上了太奶奶,現在就是我跟相忘的太爺了。」

  「無禮!」

  「閉嘴!」


  齊孟和相忘同時出聲喝道。戴恭緒卻微微一笑道,「年輕的時候我追不上,現下也沒機會了,只等看來世有沒有機會了。」

  齊孟道,「我們現在一起商量商量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戴恭緒揮著蒲扇從南湖裡舀了點水,用力一灑,水滴沉落,構成一副山行圖,圖上山巒疊嶂,點翠連片。

  戴恭緒道,「依著煞氣分布,我們分頭再去排查一下,我去畔湖灣,阿孟和瀟丞去三眼橋,你們兄弟倆就在雲夢台,戌時三刻在此碰頭。」

  言罷,戴恭緒踏上扶廊御劍飛去。齊孟囑咐道,「遇事冷靜,萬不可逞強,若有變故,馬上通知我們。」

  相忘行禮應答,羨君笑道,「您就放心吧,有我在呢。」

  齊孟道,「正是因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羨君笑著吐了吐舌頭,嵇瀟丞微笑道,「阿姊,相忘沉穩,羨君機勇,他們兄弟倆剛好互補,您就放心吧。」

  嵇瀟丞拍了拍相忘和羨君的肩膀,轉而和齊孟御劍飛去。

  羨君道,「相忘,這下子怎麼找?」

  相忘掏出羅盤道,「先沿著這個方向找找。」

  羅盤上磁針轉了一圈指向西南方,相忘道,「從這開始找吧。」

  「好勒。」

  兄弟倆沿著遊廊向西南方走去,春末夏初,湖光山色似爭輝。

  羨君笑道,「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吃蓮子和菱角了吧?」

  相忘不發一言。

  羨君又道,「剛長出來的藕也挺好吃的。」

  相忘依舊不發一言。

  羨君道,「還是水芹菜好吃。」

  相忘還是不發一言。

  羨君急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閉嘴!干正事!」

  兄弟倆跟著磁針一點點指引,在楊柳陌上不停往西南方走,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梳子林。

  「這水杉樹一到五月就全部竄出來了。」

  「一直都在這長著,就你事多。」

  「切!」

  「哼!」

  「等等。」羨君攔住欲往前的相忘。

  「怎麼了?」

  羨君掏出青思吹奏起來,只見遠處的蘆葦叢中傳出陣陣氣流,相忘定睛一看,是煞氣和真氣交合在一起,滾滾衝上雲霄。

  相忘和羨君對視一眼,馬上上前去。氣流雖然大,但卻連周遭的一片蘆葦葉都沒有帶動。

  「此人的修為極高,但卻心地善良,利用自身功力化解煞氣,卻連一片葉子都捨不得傷害。」

  「看似是同道之人,咱們要不要幫忙?」

  「等等看。」

  兄弟倆靜靜等待,約莫等了一杯茶的時間,只聽「噗」的一聲,氣流消失,蘆葦叢中似有人倒地。

  相忘召出宵練,羨君召出承影,兩人劃開蘆葦朝叢中走去,箬葉叢生。

  「梓垚哥!」

  「張老師!」

  只見張梓垚裸著上身,口吐鮮血倒在水窪中。

  羨君連忙扶起張梓垚急叫道,「梓垚哥!梓垚哥!」

  相忘撿起放在蘆葦上的衣服幫張梓垚披上,拉住張梓垚的手腕開始把脈。把脈之後相忘點了點頭道,「所幸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岔氣傷了肝脾,急火攻心。」

  相忘解開荷包,拿出丸藥,又折下片蘆葦葉舀起湖水念了淨水咒,給張梓垚餵下。

  兩人將張梓垚從水窪里拖出來,換好衣服,羨君背起張梓垚,相忘扶牢,快步朝林春滿走去。

  一進林春滿院子,差點跟董奉撞個滿懷,董奉道,「相忘,這是怎麼了?」

  相忘道,「已經緊急處理了,請您再看看吧。」

  董奉讓羨君趕快把張梓垚背進去,仔細檢查之後,給張梓垚餵了些藥,然後道,「行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再去給他煎幾副藥,相忘,你跟我一起來吧。」

  「好的,君異哥。」

  羨君笑道,「相忘,看你平時沉默寡言的,沒想到跟各行各業都挺熟的呀。」

  「你在這照顧張老師,我去幫忙煎藥。」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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