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落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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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上住了三天,三天裡,哈四向呂大杲講明了其中內情,呂大杲聽完喜勝於憂,因為能拜晏堂主為師,勝過外門苦修十年。

  再者,他入寒水宗時間不長,除了本堂,別堂弟子都不怎麼熟悉,甚至第一次看見詹堂主。

  加上他和老哈處的不錯,所以根本不在意以前發生過什麼。

  唯一憂慮的,一下掌握了詹、晏兩位堂主的秘密,恐怕自己消受不起。

  三天後,百里霄先回夜闌城報信,詹沅江也回寒水宗通稟;到了第四天,等晏嵐瑛藏好底稿,交代完家事,就同哈四等人啟程趕路。

  晏堂主原是本府人,所以道路還算熟悉,在她帶領下,基本沒有出錯時候。

  五天後的下午進入幽寧府,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片沒有名字的野湖,其次則是景海真仙的高台石像。

  沿湖走出三四里,再次接上本府官道,順著官道繼續行進,天黑前進入一個名為荷塘鎮的小地方。

  鎮子不大,二百來戶,五成住民都為農漁。全鎮只有兩家客棧,哈四選上心儀一家,遂及歇馬入住。

  晏嵐瑛很久沒做過馬車,更別說住在這種小客棧,她將瑣事全權托給呂大杲和哈四,自己則關上房門打坐練功。

  前半夜還好,沒有太多閒雜之聲,到了後半夜,鎮外常出狼嚎獸吼。

  隨手布下隔音術法,繼續打坐修煉;約莫到了四更天,突然聽見嬰兒般啼哭。

  神識檢索一番,聲源竟在小鎮西南的亂葬崗,奇怪的是卻沒發現任何嬰孩。

  好奇心的驅使下,獨自一人潛出客棧,到了亂葬崗漫步而行,幾步便發現淨石上的靈嬰。

  見到先是一驚,而後生出七分懼意,原因是她從靈嬰身上感覺到了元嬰氣息。

  兀然之間,風聲窸動,晏嵐瑛下意識地跳退數丈;與此同時,一枚金針扎中靈嬰,隨後靈體慢慢消散。

  轉身回首,一個面覆紗布的皂袍修士浮於半空,其人身上的氣息和淨石上的靈嬰一模一樣。

  晏堂主不自然的冒出冷汗,但處於大虞修士的職責,還是壯起膽子詢問。

  「敢問前輩,此為何意?」

  一羅預,修士打個佛禮,解釋道:「阿彌陀佛,此獠屍骨無存,元嬰破滅,神魂盡失,再也無法興風作浪。」

  「前輩可是我大虞修士?」

  「以你的修為,還是不知道好。」

  「那個嬰孩是誰?」

  「臨雲洲,雪煞谷,計良生。此法為玄針弱魂之法,你看到的是弱魂後的魔獠。看在你是本土修士的份上,貧僧就提醒兩句,第一,臨雲州魔族漸興,他族修士紛紛外逃,你虞寧州離的最近,自然有人寄身於此。第二,此事已有二十年,不儘快調查清楚,大虞必有劫難。」

  「前輩意思是......大虞可能淪為戰場?」

  「好好想想吧,如果虞寧兩國打輸了,整個虞寧州會是什麼下場?」

  說完緩緩退至空中,直至消失不見。

  亂葬崗中,晏蘭英望著夜空,陷入沉思。

  記得回府之前,就已聽說虞外修士截掠弱小宗門,遇上哈四以後,又聽說雪家姐妹加入聖炎宗。看來這些都和臨雲州魔族興起脫不了關係。

  身為大虞修士,理應對抗外敵,但如果那些元嬰老怪有所顧慮,僅憑自己的結丹修為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首要之事還是應該想辦法拿到整本得《寒水訣》,其次則有必要關心一下晨輝遺蹟。

  要是這兩件事都沒斬獲,就得另尋出路。因為不排除寒水宗被截掠的可能。

  真有那麼一天,還是離開宗門,保命要緊。而且自己姿色容端麗,萬一落到魔修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轉念一想,離開宗門為時尚早,還是應該顧好眼前,以免竹籃打水一場空。

  至於聖炎宗,收納臨雲洲魔修等於觸碰太淵閣的逆鱗,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再者還要看晨輝遺蹟的斤兩以及左國師府和玄隱宗的態度,如是作保,保到什麼程度,如作棄子,何人取而代之?

  不管怎麼樣,魔修入虞寄身非同小可,自己必須早做打算。另外,是時候找機會見見仙兵閣的老朋友。

  黎明之前,回到入住店房,待到天明,裝作無事繼續趕路。


  這一夜,大夥都休息的不錯,路上,又和幾人了解一番連霏崗的經過。

  一連數日繞沼澤,乘湖船,打春後的第二天將出幽寧府。

  時值日哺,前面湖水攔路,加上烏雲低垂,悶雷頻頻,只能臨湖修整。

  地圖所示,湖名落鴻。其北接幽寧,南連弘安,通達之地不下千里。

  兩地船家、漁家甚多,繁榮程度比過普通小城。只下雨水將至,滿眼只有登岸舟之,沒有入湖之船。

  沿湖走出六七里,選好落腳酒樓,晏嵐瑛先回房間打坐,另外三人則留二樓推杯換盞。

  良久,天色漸暗,霧氣漸濃,雨氣漸寒。

  吃完喝完,哈四和呂大杲先回來房間休息,上官寒懷有心事,還想多待一會。

  殘席撤下,換上油燈、清茶,上官寒喝著茶水又一次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尤其想起義兄為了自己闖了一趟廣源府,心裡就很過意不去。

  不管出於何種考量,人家真的做了,而且如果沒有祁婕,人已死在太淵擂台。可惜自己修為不夠,沒法幫上什麼忙。

  提升修為的方法不是沒有,那就是接受李姑娘的心意。

  做成夫妻,自然可以得到真正的《聖炎焚心決》,可人家是前任宗主的女兒,自己不過一介武夫,哪有般配可言?

  大概當初就不該修煉,如果還在獅子嶺,一定過著攜妻挈子的田園生活。

  喝著茶,想著事,不知不覺天至二更。將茶推到一邊,換上前席的佳釀夢中仙。

  好酒一碗接一碗,喝過五碗,直接抱壇痛飲。罈子一壇接一壇,喝到三更,足足空了八大壇。

  往常酒量沒這麼好,今天不知怎麼的就是喝不醉。

  喝到第九壇的時候,夥計走過來勸,可任憑對方怎麼說,就是不肯回房睡覺。

  喝上第十壇的時候,突然狂風呼嘯,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起身站在窗戶邊,遙見湖水狂駭軒然。

  夥計怕他栽下去,趕緊過去拉住胳膊。

  「客爺,外面風大,您要實在不想回去,咱往遠處站站。」

  突然,湖上出現一個光點,上官寒抬指問道:「那......那是.......什麼東西?」

  「客爺,那是月亮倒影。」夥計隨口說道。

  「陰天......天......下雨,哪來的月影?」

  「對對對......是小的看錯了。」夥計一面敷衍,一面順他手指方向看過去,湖面果有一道光亮。

  「哎呀,好像是漁船的信號燈。」

  「怎麼還有人下海?」

  「估計哪個船隊貪多,沒在風浪前回來。這麼大的雨,怎麼救呀?誰能救呀?完了,指定活不成......」

  沒等夥計說完,上官寒飛身跳下二樓,定穩身形之後,幾道煙引來到湖邊。抬眼望見信號燈,又是幾道煙引登上殘船。

  環視四周,但見桅杆下面躺有一人,那人業已暈厥身,只有左手死死抓住繞在杆底的纜風繩。

  再找別處,沒有第二位。滾身過去,將人抱起,再以煙引術回到岸邊。

  不多時,酒樓掌柜帶人趕到,經過一番辨認,正是住在蘇家灣的蘇大海。

  大夥都聽說過,蘇家灣的幾家向來喜歡雨天打漁,因為風浪越大,魚就賣的越貴。

  看來蒼天不眷,蘇灣船隊該有此劫。

  掌柜一聲長嘆:「唉......請郎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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