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晏嵐瑛
進到府里，外院平平常常，等進內門，滿院都是「奇花異草」。
放眼觀瞧，腳下踩的是雕花石路，甬路接的是彩花石亭，房門刻的是百花鬥豔，窗欞紋路是天女散花。
門官介紹，晏堂主本人喜歡鮮花，但不喜歡真花。幾人看見的全是晶石細塑，沒有一朵滋養培育。
呂大杲見過堂口的晶石花塑，早就習以為常；上官寒和哈四都第一次見，一致認為這位堂主懷有心病。
行至廳房門前，門官向里稟告：「啟稟家主大人，哈四、百里霄、上官寒、呂大杲四人帶到。」
不久，裡面傳出一個溫婉女聲：「請進來吧。」
裡面有請，四人同進待客大廳，一眼望去，無論桌椅、屏風，還是絹畫、擺件，無一不和花兒有關。
大廳中間，幾人躬身行禮，主座之上，晏嵐瑛滿面春風。
稍作打量，這位堂主年若桃李，修為結丹，若非眼角淺紋，根本看不出歲月痕跡。
隨著一聲「免禮，請坐」，上官寒、百里霄還有哈四主動做到賓客位，唯獨呂大杲原地不動。
晏嵐瑛一笑，言道：「大杲啊，辦成這麼大的事，怎麼還這麼沒出息？讓你坐你就坐，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有了這句話，呂大杲勉強心安，等他落回座位，晏嵐瑛直奔主題：「夜闌城的幾位，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吧？我這人不喜歡猜謎語，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老哈拱了下手，回道：「堂主明鑑，我們這回來確實有事。上次詹堂主和我老師沈策在太淵擂台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對陣聖炎宗的宗主阮山銘，其結果不必多言，自然凱旋得勝；在此，哈四替我老師表示感謝。」
「哈四啊，有句話說的好，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讓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還耍什么小心機？擂台的事我聽說了，你家老師根基不淺，這幾頁紙我也看明白了，沒有這些，詹堂主不可能上擂，更不可能出手。遺蹟的事放在一邊，我就問你為什麼來這。」
「這個......回宴堂主，是這麼回事，先前我們夜闌城不是和修繕堂有過誤會嗎......」
「人命的事能是誤會？還是那句話，有話直說，我們兩邊都通透。」
接連兩次被點，老哈愈發語塞。上官寒接上話，直言道：「回宴前輩，我們想憑這幾頁紙和寒水宗冰釋前嫌，並尋庇護。」
「還是這位小友坦誠。你們這個要求我也想到了，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第一，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請示宗主大人；第二，我們和靈劍宗少有交集，不想成為他們的棋子；第三，你們不去找詹沅江倒來找我，說明你們也忌憚前怨，換句話說，你們誠意還不夠足；第四，聖炎宗和寒水宗從無交惡，我們沒理由多管閒事。小友，你聽懂了嗎？」
沒等上官寒說什麼，哈四又把話接了回來。
「明白，師出無名。」
「明白就好，所以我最多領你們上一趟萬泉谷。」
「如果我們再加兩頁呢？」
「我在段宗主面前為你們美言幾句。」
「如果加到八頁呢？」
「文檢堂派人外尋晨輝遺蹟。」
「那加到十頁呢？」
「金武堂我能說上話，多派幾個築基弟子不成問題。」
「加到半本怎麼樣？」
「這事成了呀。等我回到堂口，即刻派人協助西丞府。」
老哈不再藏掖，直接拿出半本《寒水訣》。
「晏堂主，請您過目。」
晏嵐瑛接到手裡的同時，內門花簾一挑，從裡面走出一個藍眼珠的老頭。哈四看見此人差點栽到椅子底下。
此人非別，正是修繕堂的堂主詹沅江。詹沅江捋著鬍鬚，笑呵呵地問候道：「哈四啊，好久不見。我和晏堂主恭候多時了。」
老哈起身行禮：「哎呀，我當誰呢，這不是詹堂主嗎？您怎麼有空到這來了？」
「這話問的，我跟我家師妹聊聊天，沒什麼不對吧？」
「對，您做什麼都對。」
另外三人聽說這個老頭就是詹沅江，全都起身行禮。
老頭擺了擺手：「坐下，都坐下吧。哈四，我這一手料的怎麼樣呀？」
「高明，老爺子您太高明了，我是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能問問，您是怎麼料到的嗎？」
「其實也簡單，夜闌城得罪聖炎宗，必須找個靠山。靈劍宗向來不直接參與，所以多半會來萬泉谷，另外沈策不可能給出《天雷九策》，就算他給，別人也不敢要。」
「詹堂主料事如神。」
「甭戴高帽。我就兩句話，第一，夜闌城的事，我看在寒水訣的份上一筆勾銷。百里霄，從今往後，你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百里霄深躬一禮：「如此多謝詹堂主。」
「好說，往後咱們幾家就是朋友。第二，還是因為師出無名，所以寒水宗不可能公然和聖炎宗為仇作對，當然也不會任由他們為非作歹。哈四，回去跟你老師講說清楚，再有什麼買賣，直接找我和晏堂主。」
「知道了，您二位要吞寒水訣。」
說到這，晏嵐瑛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只見她走到呂大杲旁邊，厲聲說道：「大杲啊，你多日不在堂口，本來我是準備把你除名的，可誰也沒想到你能跟他們走到一起。這麼著吧，我收你做個親傳弟子，你看怎麼樣？」
呂大杲還沒聽懂前後經過，但他好歹是個修士，能不知曉其中利害？今天的事萬一走漏風聲，別說自己，整個呂家全都活不成。
事到這般，斷無拒絕可能，所以撩衣跪在當面，連磕三個響頭。
「大杲多謝老師厚愛。」
「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晏嵐瑛的親傳弟子。回到堂口，給你找個漂亮媳婦，聽說你挺中意金婉心的一個弟子？哪天帶你見上一面。」
「大杲再次叩謝老師。」
他們這認師收徒，老哈眼珠轉了幾下，突然想出出師之名。
「詹堂主，有名啊，寒水宗師出有名呀。」
詹沅江眼前一亮，問道：「什麼名義？」
「我們路上遇上了白格，他從雨霽門領回一個門主，叫什麼雪天舞，說要報什麼殺徒之仇。這個雪天舞有個妹妹叫雪天絮，據可靠消息，姐妹倆人都是虞外來的魔修。我還聽說，現在七大宗門都在排查魔修隱患，這樣的人進了聖炎宗，正好可以除魔衛道。」
「此話當真？」
「靈劍宗的祁婕追查到的，能有假嗎？只不過雪天舞業已結丹，只能先回靈劍宗從長計議。」
「真有這種事，我們寒水宗絕不會坐視不理。」
晏嵐瑛聽後問道：「詹師兄，寒水訣怎麼辦？」
哈四替他們出了個主意，說道：「晏堂主，好辦呀，你們謄抄一份，自己保留；我們帶上十頁原稿，跟你們去萬泉谷請罪。」
放眼觀瞧，腳下踩的是雕花石路，甬路接的是彩花石亭，房門刻的是百花鬥豔，窗欞紋路是天女散花。
門官介紹，晏堂主本人喜歡鮮花，但不喜歡真花。幾人看見的全是晶石細塑，沒有一朵滋養培育。
呂大杲見過堂口的晶石花塑，早就習以為常；上官寒和哈四都第一次見，一致認為這位堂主懷有心病。
行至廳房門前，門官向里稟告：「啟稟家主大人，哈四、百里霄、上官寒、呂大杲四人帶到。」
不久，裡面傳出一個溫婉女聲：「請進來吧。」
裡面有請，四人同進待客大廳，一眼望去，無論桌椅、屏風，還是絹畫、擺件，無一不和花兒有關。
大廳中間，幾人躬身行禮，主座之上，晏嵐瑛滿面春風。
稍作打量，這位堂主年若桃李，修為結丹，若非眼角淺紋，根本看不出歲月痕跡。
隨著一聲「免禮，請坐」，上官寒、百里霄還有哈四主動做到賓客位，唯獨呂大杲原地不動。
晏嵐瑛一笑，言道：「大杲啊，辦成這麼大的事，怎麼還這麼沒出息？讓你坐你就坐，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有了這句話，呂大杲勉強心安，等他落回座位，晏嵐瑛直奔主題：「夜闌城的幾位，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吧？我這人不喜歡猜謎語，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老哈拱了下手，回道：「堂主明鑑，我們這回來確實有事。上次詹堂主和我老師沈策在太淵擂台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對陣聖炎宗的宗主阮山銘，其結果不必多言，自然凱旋得勝；在此，哈四替我老師表示感謝。」
「哈四啊，有句話說的好，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讓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還耍什么小心機？擂台的事我聽說了，你家老師根基不淺，這幾頁紙我也看明白了，沒有這些，詹堂主不可能上擂，更不可能出手。遺蹟的事放在一邊，我就問你為什麼來這。」
「這個......回宴堂主，是這麼回事，先前我們夜闌城不是和修繕堂有過誤會嗎......」
「人命的事能是誤會？還是那句話，有話直說，我們兩邊都通透。」
接連兩次被點，老哈愈發語塞。上官寒接上話，直言道：「回宴前輩，我們想憑這幾頁紙和寒水宗冰釋前嫌，並尋庇護。」
「還是這位小友坦誠。你們這個要求我也想到了，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第一，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請示宗主大人；第二，我們和靈劍宗少有交集，不想成為他們的棋子；第三，你們不去找詹沅江倒來找我，說明你們也忌憚前怨，換句話說，你們誠意還不夠足；第四，聖炎宗和寒水宗從無交惡，我們沒理由多管閒事。小友，你聽懂了嗎？」
沒等上官寒說什麼，哈四又把話接了回來。
「明白，師出無名。」
「明白就好，所以我最多領你們上一趟萬泉谷。」
「如果我們再加兩頁呢？」
「我在段宗主面前為你們美言幾句。」
「如果加到八頁呢？」
「文檢堂派人外尋晨輝遺蹟。」
「那加到十頁呢？」
「金武堂我能說上話，多派幾個築基弟子不成問題。」
「加到半本怎麼樣？」
「這事成了呀。等我回到堂口，即刻派人協助西丞府。」
老哈不再藏掖，直接拿出半本《寒水訣》。
「晏堂主，請您過目。」
晏嵐瑛接到手裡的同時，內門花簾一挑，從裡面走出一個藍眼珠的老頭。哈四看見此人差點栽到椅子底下。
此人非別，正是修繕堂的堂主詹沅江。詹沅江捋著鬍鬚，笑呵呵地問候道：「哈四啊，好久不見。我和晏堂主恭候多時了。」
老哈起身行禮：「哎呀，我當誰呢，這不是詹堂主嗎？您怎麼有空到這來了？」
「這話問的，我跟我家師妹聊聊天，沒什麼不對吧？」
「對，您做什麼都對。」
另外三人聽說這個老頭就是詹沅江，全都起身行禮。
老頭擺了擺手：「坐下，都坐下吧。哈四，我這一手料的怎麼樣呀？」
「高明，老爺子您太高明了，我是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能問問，您是怎麼料到的嗎？」
「其實也簡單，夜闌城得罪聖炎宗，必須找個靠山。靈劍宗向來不直接參與，所以多半會來萬泉谷，另外沈策不可能給出《天雷九策》，就算他給，別人也不敢要。」
「詹堂主料事如神。」
「甭戴高帽。我就兩句話，第一，夜闌城的事，我看在寒水訣的份上一筆勾銷。百里霄，從今往後，你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百里霄深躬一禮：「如此多謝詹堂主。」
「好說，往後咱們幾家就是朋友。第二，還是因為師出無名，所以寒水宗不可能公然和聖炎宗為仇作對，當然也不會任由他們為非作歹。哈四，回去跟你老師講說清楚，再有什麼買賣，直接找我和晏堂主。」
「知道了，您二位要吞寒水訣。」
說到這，晏嵐瑛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只見她走到呂大杲旁邊，厲聲說道：「大杲啊，你多日不在堂口，本來我是準備把你除名的，可誰也沒想到你能跟他們走到一起。這麼著吧，我收你做個親傳弟子，你看怎麼樣？」
呂大杲還沒聽懂前後經過，但他好歹是個修士，能不知曉其中利害？今天的事萬一走漏風聲，別說自己，整個呂家全都活不成。
事到這般，斷無拒絕可能，所以撩衣跪在當面，連磕三個響頭。
「大杲多謝老師厚愛。」
「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晏嵐瑛的親傳弟子。回到堂口，給你找個漂亮媳婦，聽說你挺中意金婉心的一個弟子？哪天帶你見上一面。」
「大杲再次叩謝老師。」
他們這認師收徒，老哈眼珠轉了幾下，突然想出出師之名。
「詹堂主，有名啊，寒水宗師出有名呀。」
詹沅江眼前一亮，問道：「什麼名義？」
「我們路上遇上了白格，他從雨霽門領回一個門主，叫什麼雪天舞，說要報什麼殺徒之仇。這個雪天舞有個妹妹叫雪天絮，據可靠消息，姐妹倆人都是虞外來的魔修。我還聽說，現在七大宗門都在排查魔修隱患，這樣的人進了聖炎宗，正好可以除魔衛道。」
「此話當真？」
「靈劍宗的祁婕追查到的，能有假嗎？只不過雪天舞業已結丹，只能先回靈劍宗從長計議。」
「真有這種事，我們寒水宗絕不會坐視不理。」
晏嵐瑛聽後問道：「詹師兄，寒水訣怎麼辦？」
哈四替他們出了個主意，說道：「晏堂主，好辦呀，你們謄抄一份，自己保留；我們帶上十頁原稿，跟你們去萬泉谷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