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維納斯演講
歡迎會的主意是瑞拉諾提出來的。在福格瑞姆聽到了這位古賢者的提議時，原體甚至都用一種略感意外的表情看著這位老兵。
他只是由衷的希望帝皇之子能夠團結。
在基因教派的事件之後，瑞拉諾痛心地、明確地發現，軍團的人數一直在不斷減少，兩千人、一千人……一直到基因之父被找回，當瑞拉諾作為最古老的一批戰士站在基因之父面前時，他悲傷地看到，自己的軍團只剩下了眼前的二百人。
他知道，現在的帝皇之子無比需要團結。
在迎接了福格瑞姆之後，瑞拉諾總覺得也許自己該做些什麼。原體的歸來讓這位年邁的戰士燃起了一種新的希望：他想看看自己的軍團，他相信軍團接下來會變得越來越好。於是他盡著自己的職責：一直在操持著各項典儀，追憶著最初的帝皇之子的榮光。
瑞拉諾並不為帝皇的安排感到惶恐，他堅信，如果偉大的人類之主決定安排一位「密探」，那麼這一行為就一定是必要的，對軍團和人類有利的，因此從心理上，瑞拉諾並不排斥那第一位非泰拉裔的帝皇之子。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同僚們的自尊心，很顯然，他們都在因為帝皇的「不信任」感到悲傷和不滿，瑞拉諾現在只希望，自己提議的歡迎會不要變成一件壞事——至少不要在歡迎會上打起來。
歡迎會的會場就在泰拉，在一處分配給帝皇之子的廣場上。現在已經是夜晚，廣場上設置著一張巨大的長桌，其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食物，這些都是由帝皇之子準備的。
瑞拉諾環視了一圈會場，稍微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阿庫爾杜納會向那位切莫斯的兄弟挑戰——即使這位劍術大師可能沒有什麼壞心思。但是現在看來，除了表情有些奇怪，阿庫爾杜納似乎並沒有打一架的打算，他只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一位戰士聊著天。
瑞拉諾開始緊張，這是已經長久沒有體會過的感情，古賢者希望那位新人至少能夠表現得禮貌得體，他希望那位切莫斯的新人，能夠帶給軍團新的動力和希望，而不是加深這些同僚對於「外地人」的偏見。
瑞拉諾張了張嘴，接著又安靜下來，年長的戰士想要對兄弟們講些什麼，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瑞拉諾儘量不引人注目，移動著他的腳步，來到了阿庫爾杜納的身旁，這是廣場的一角，位置並不起眼。
「晚上好，兄弟。」
瑞拉諾刻意放低了聲音，並不是所有軍團都像是太空野狼那樣大吵大鬧，帝皇之子相當注意優雅和合適的社交距離，因此瑞拉諾總是很注意自己揚聲器的聲音。聽到了聲音的阿庫爾杜納，將目光轉移到了無畏的身上。
「啊，很高興見到您，尊敬的儀式旗手瑞拉諾。」
阿庫爾杜納已經換上了他那華麗的精工動力甲，胸甲上裝飾著甚至能當鏡子的雙頭鷹，左肩是帝皇之子的金色鷹翼。深沉的紫色塗裝下是繁複的暗刻紋，甲冑金色的邊緣有著不明顯的浮雕花紋，使之不至於冗雜而喧賓奪主。
「嗯，我也一樣，感謝您能出席，阿庫爾杜納。」
瑞拉諾說道，他的目光移向阿庫爾杜納身旁的戰士。相比於其他的帝皇之子，他的終結者動力甲過於樸素，沒有浮雕暗紋，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胸前的雙頭鷹和左肩的帝皇之子的鷹翼。他的動力甲之外是一件灰色的寬大罩袍，蓋住了他的右肩。
他帶著兜帽，轉向瑞拉諾，對這位忠誠的無畏露出了帝皇之子標準的、完美的微笑。奈芙蒂斯對這位典儀長的印象可太深了——而且還沒進無畏。
「我來介紹一下，兄弟，這位是軍團的賢者，典儀旗手，曾與帝皇並肩作戰的瑞拉諾。」
阿庫爾杜納向奈芙蒂斯說道，他現在的心情依舊十分矛盾，但是姑且已經接受了這位劍術精巧而彬彬有禮「巫師」。奈芙蒂斯對瑞拉諾點了點頭，阿庫爾杜納又轉向瑞拉諾，糾結著自己應該給奈芙蒂斯冠以什麼頭銜。
總不能直接叫「巫師」或者「密探」，也許可以直接介紹「度亞特隱修會祭司長」這個職位，也或者只介紹他是「一位優秀的劍士」比較好嗎？
然而阿庫爾杜納還沒有開口，會場忽然安靜下來，就連來回端著食物和酒水的機仆們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會場的入口處，兩個帝皇之子的戰士，穿著精緻的終結者動力甲，各拿著一柄飾以鳳凰羽翼的動力戟，他們自門洞中走出，接著又站在了門洞兩邊。
他們是福格瑞姆在軍團中挑選出的忠誠而強大的戰士，擔任原體的護衛以及儀仗工作。
果然，福格瑞姆的身影自門中步出，原體剛剛出現在廣場，瑞拉諾就察覺到，帝皇之子們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種隱含的熾熱。
他們熱愛著自己的父親。
福格瑞姆進場，環視一圈，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阿庫爾杜納身邊的奈芙蒂斯，而後露出了微笑，點了點頭。
「請您到這邊來，奈芙蒂斯，您才是今天的主角。」
福格瑞姆並沒有對奈芙蒂斯使用「我的兄長」這個稱呼，這是合乎情理的，作為一位基因原體，他不能在眾多子嗣面前展露對於奈芙蒂斯的偏袒。
奈芙蒂斯對瑞拉諾輕輕欠身，道了一聲抱歉，這才向著福格瑞姆那邊走去。瑞拉諾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很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謙卑有禮的新人，竟然就是那個「祭司長」，古賢者將目光移向阿庫爾杜納。
「您早就和他認識了？您沒有告訴我他就是那個新人，兄弟。」
阿庫爾杜納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反而向瑞拉諾問道：「我和他今天剛剛認識，在角斗場打了一場……您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古賢者？」
瑞拉諾看著那一身樸素的終結者動力甲。
「不好說，他似乎不怎麼喜歡張揚，從表現來看也許是一個謙恭的人……不過能夠和您打一場，那麼至少可以確定，他的劍術不錯。」
輕鬆的語調從瑞拉諾的口中傳來——只有帝國之拳才會永遠嚴肅認真，而作為帝皇之子，讓自己的語言莊諧有度才是應用的素養。
「希望他能夠贏得這些驕傲的同僚們的認可吧。」
阿庫爾杜納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友好的擔憂，瑞拉諾很樂意看到這種表情，它代表著對於新人的善意。
「恐怕會有些困難。您很關心他，阿庫爾杜納。」
「出於對於一位優秀劍士的關懷。」阿庫爾杜納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苦笑。「我本來還打算拉他加入帕拉丁之刃呢。」
……
奈芙蒂斯在福格瑞姆的邀請下，一步步走上了廣場正中講台的台階，該說人類帝國不愧是太空羅馬，不論是影月蒼狼、帝皇之子還是聖血天使，但凡是有些文化造詣的軍團，似乎都很看重演講。
他又看了一眼福格瑞姆，並從原體的眼中看出了某種激勵。
福格瑞姆希望奈芙蒂斯能夠準備一次在歡迎會上的演講，以此拉近他與軍團的距離，解決軍團對他抱有仇視態度的問題。
奈芙蒂斯為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雖然演講的大致內容奈芙蒂斯已經想好，但是他並沒有腹稿，他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講好，畢竟即使算上上輩子，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百人以上的場合演講。
奈芙蒂斯登上了講台。因為是原體也會出席的歡迎會，二百位帝皇之子都到了，這很好。
哦，還有一位禁軍，烏普奧特也在這裡。
奈芙蒂斯提起一口氣，盡力站得足夠挺拔。台下的帝皇之子沒有交頭接耳，而是都用嚴肅的表情看著這邊，奈芙蒂斯努力將自己想像成面對元老院和安東尼的西塞羅。
不，他的演講只要能有《駁自由之敵》十分之一的精彩就足夠了。
「戰士們，兄弟們，我為你們帶來了一件禮物。」
奈芙蒂斯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開了口，他有些感慨於基因種子技術，在福格瑞姆基因的加持下，他的嗓音聽上去雄辯而富有感染力。
奈芙蒂斯想著台下一招手，兩位機仆將一個一人高的物件抬上講台，那物件蓋著一整塊紫色的絲綢，與福格瑞姆身上的托加的材質相似。奈芙蒂斯伸出手，將那塊絲綢揭開，露出其中的大理石雕像。
「《米洛斯的維納斯》，以大理石雕刻，她被創造的時代，遠早於大遠征，早於帝國，甚至早於黃金時代。她是遙遠而模糊的遠古的遺物，是人類時代性的、天才的創造。而今後，她將與帝皇之子一起，將人類的光輝灑向銀河的每一個角落。」
標準清晰的高哥特語，鏗鏘有力的語調，緩和而優雅的肢體動作，奈芙蒂斯的開場白很成功，所有的帝皇之子都將視線集中在了台上的雕塑上：米洛斯的維納斯高約兩米，身體呈現螺旋形的協調的「s」形，肌肉質感柔和，肌肉線條流暢，顯得協調而優美。
福格瑞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座雕像，不過想到奈芙蒂斯跟他提到過，他「跟馬卡多要了點東西」，於是原體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一件意義重大的藝術品，這是很有效的一手，對帝皇之子而言實屬投其所好。一件禮物既證明了奈芙蒂斯的品味，也能緩和其他人的敵意。瑞拉諾點了點頭，但是他並沒有急著做出評價，因為很明顯，奈芙蒂斯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過，那就是後話了，而現在我有一個請求」
奈芙蒂斯稍稍相隔了一會才有一次開口，將戰士們的注意力從雕塑上拉了回來。就像是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惡作劇的孩子，他的臉上掛上了笑容。
「兄弟們，藝術家們，我知道：你們是完美的，不只是作為一名戰士，更是作為一名音樂家、詩人、或者是雕塑家。那麼，能否聽一聽我卑微的請求——如你們所見，雕像的雙臂是不完全的，能否請你們想一想如何補全她？」
他只是由衷的希望帝皇之子能夠團結。
在基因教派的事件之後，瑞拉諾痛心地、明確地發現，軍團的人數一直在不斷減少，兩千人、一千人……一直到基因之父被找回，當瑞拉諾作為最古老的一批戰士站在基因之父面前時，他悲傷地看到，自己的軍團只剩下了眼前的二百人。
他知道，現在的帝皇之子無比需要團結。
在迎接了福格瑞姆之後，瑞拉諾總覺得也許自己該做些什麼。原體的歸來讓這位年邁的戰士燃起了一種新的希望：他想看看自己的軍團，他相信軍團接下來會變得越來越好。於是他盡著自己的職責：一直在操持著各項典儀，追憶著最初的帝皇之子的榮光。
瑞拉諾並不為帝皇的安排感到惶恐，他堅信，如果偉大的人類之主決定安排一位「密探」，那麼這一行為就一定是必要的，對軍團和人類有利的，因此從心理上，瑞拉諾並不排斥那第一位非泰拉裔的帝皇之子。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同僚們的自尊心，很顯然，他們都在因為帝皇的「不信任」感到悲傷和不滿，瑞拉諾現在只希望，自己提議的歡迎會不要變成一件壞事——至少不要在歡迎會上打起來。
歡迎會的會場就在泰拉，在一處分配給帝皇之子的廣場上。現在已經是夜晚，廣場上設置著一張巨大的長桌，其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食物，這些都是由帝皇之子準備的。
瑞拉諾環視了一圈會場，稍微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阿庫爾杜納會向那位切莫斯的兄弟挑戰——即使這位劍術大師可能沒有什麼壞心思。但是現在看來，除了表情有些奇怪，阿庫爾杜納似乎並沒有打一架的打算，他只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一位戰士聊著天。
瑞拉諾開始緊張，這是已經長久沒有體會過的感情，古賢者希望那位新人至少能夠表現得禮貌得體，他希望那位切莫斯的新人，能夠帶給軍團新的動力和希望，而不是加深這些同僚對於「外地人」的偏見。
瑞拉諾張了張嘴，接著又安靜下來，年長的戰士想要對兄弟們講些什麼，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瑞拉諾儘量不引人注目，移動著他的腳步，來到了阿庫爾杜納的身旁，這是廣場的一角，位置並不起眼。
「晚上好，兄弟。」
瑞拉諾刻意放低了聲音，並不是所有軍團都像是太空野狼那樣大吵大鬧，帝皇之子相當注意優雅和合適的社交距離，因此瑞拉諾總是很注意自己揚聲器的聲音。聽到了聲音的阿庫爾杜納，將目光轉移到了無畏的身上。
「啊，很高興見到您，尊敬的儀式旗手瑞拉諾。」
阿庫爾杜納已經換上了他那華麗的精工動力甲，胸甲上裝飾著甚至能當鏡子的雙頭鷹，左肩是帝皇之子的金色鷹翼。深沉的紫色塗裝下是繁複的暗刻紋，甲冑金色的邊緣有著不明顯的浮雕花紋，使之不至於冗雜而喧賓奪主。
「嗯，我也一樣，感謝您能出席，阿庫爾杜納。」
瑞拉諾說道，他的目光移向阿庫爾杜納身旁的戰士。相比於其他的帝皇之子，他的終結者動力甲過於樸素，沒有浮雕暗紋，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胸前的雙頭鷹和左肩的帝皇之子的鷹翼。他的動力甲之外是一件灰色的寬大罩袍，蓋住了他的右肩。
他帶著兜帽，轉向瑞拉諾，對這位忠誠的無畏露出了帝皇之子標準的、完美的微笑。奈芙蒂斯對這位典儀長的印象可太深了——而且還沒進無畏。
「我來介紹一下，兄弟，這位是軍團的賢者，典儀旗手，曾與帝皇並肩作戰的瑞拉諾。」
阿庫爾杜納向奈芙蒂斯說道，他現在的心情依舊十分矛盾，但是姑且已經接受了這位劍術精巧而彬彬有禮「巫師」。奈芙蒂斯對瑞拉諾點了點頭，阿庫爾杜納又轉向瑞拉諾，糾結著自己應該給奈芙蒂斯冠以什麼頭銜。
總不能直接叫「巫師」或者「密探」，也許可以直接介紹「度亞特隱修會祭司長」這個職位，也或者只介紹他是「一位優秀的劍士」比較好嗎？
然而阿庫爾杜納還沒有開口，會場忽然安靜下來，就連來回端著食物和酒水的機仆們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會場的入口處，兩個帝皇之子的戰士，穿著精緻的終結者動力甲，各拿著一柄飾以鳳凰羽翼的動力戟，他們自門洞中走出，接著又站在了門洞兩邊。
他們是福格瑞姆在軍團中挑選出的忠誠而強大的戰士，擔任原體的護衛以及儀仗工作。
果然，福格瑞姆的身影自門中步出，原體剛剛出現在廣場，瑞拉諾就察覺到，帝皇之子們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種隱含的熾熱。
他們熱愛著自己的父親。
福格瑞姆進場，環視一圈，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阿庫爾杜納身邊的奈芙蒂斯，而後露出了微笑，點了點頭。
「請您到這邊來，奈芙蒂斯，您才是今天的主角。」
福格瑞姆並沒有對奈芙蒂斯使用「我的兄長」這個稱呼，這是合乎情理的，作為一位基因原體，他不能在眾多子嗣面前展露對於奈芙蒂斯的偏袒。
奈芙蒂斯對瑞拉諾輕輕欠身，道了一聲抱歉，這才向著福格瑞姆那邊走去。瑞拉諾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很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謙卑有禮的新人，竟然就是那個「祭司長」，古賢者將目光移向阿庫爾杜納。
「您早就和他認識了？您沒有告訴我他就是那個新人，兄弟。」
阿庫爾杜納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反而向瑞拉諾問道：「我和他今天剛剛認識，在角斗場打了一場……您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古賢者？」
瑞拉諾看著那一身樸素的終結者動力甲。
「不好說，他似乎不怎麼喜歡張揚，從表現來看也許是一個謙恭的人……不過能夠和您打一場，那麼至少可以確定，他的劍術不錯。」
輕鬆的語調從瑞拉諾的口中傳來——只有帝國之拳才會永遠嚴肅認真，而作為帝皇之子，讓自己的語言莊諧有度才是應用的素養。
「希望他能夠贏得這些驕傲的同僚們的認可吧。」
阿庫爾杜納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友好的擔憂，瑞拉諾很樂意看到這種表情，它代表著對於新人的善意。
「恐怕會有些困難。您很關心他，阿庫爾杜納。」
「出於對於一位優秀劍士的關懷。」阿庫爾杜納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苦笑。「我本來還打算拉他加入帕拉丁之刃呢。」
……
奈芙蒂斯在福格瑞姆的邀請下，一步步走上了廣場正中講台的台階，該說人類帝國不愧是太空羅馬，不論是影月蒼狼、帝皇之子還是聖血天使，但凡是有些文化造詣的軍團，似乎都很看重演講。
他又看了一眼福格瑞姆，並從原體的眼中看出了某種激勵。
福格瑞姆希望奈芙蒂斯能夠準備一次在歡迎會上的演講，以此拉近他與軍團的距離，解決軍團對他抱有仇視態度的問題。
奈芙蒂斯為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雖然演講的大致內容奈芙蒂斯已經想好，但是他並沒有腹稿，他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講好，畢竟即使算上上輩子，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百人以上的場合演講。
奈芙蒂斯登上了講台。因為是原體也會出席的歡迎會，二百位帝皇之子都到了，這很好。
哦，還有一位禁軍，烏普奧特也在這裡。
奈芙蒂斯提起一口氣，盡力站得足夠挺拔。台下的帝皇之子沒有交頭接耳，而是都用嚴肅的表情看著這邊，奈芙蒂斯努力將自己想像成面對元老院和安東尼的西塞羅。
不，他的演講只要能有《駁自由之敵》十分之一的精彩就足夠了。
「戰士們，兄弟們，我為你們帶來了一件禮物。」
奈芙蒂斯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開了口，他有些感慨於基因種子技術，在福格瑞姆基因的加持下，他的嗓音聽上去雄辯而富有感染力。
奈芙蒂斯想著台下一招手，兩位機仆將一個一人高的物件抬上講台，那物件蓋著一整塊紫色的絲綢，與福格瑞姆身上的托加的材質相似。奈芙蒂斯伸出手，將那塊絲綢揭開，露出其中的大理石雕像。
「《米洛斯的維納斯》，以大理石雕刻，她被創造的時代，遠早於大遠征，早於帝國，甚至早於黃金時代。她是遙遠而模糊的遠古的遺物，是人類時代性的、天才的創造。而今後，她將與帝皇之子一起，將人類的光輝灑向銀河的每一個角落。」
標準清晰的高哥特語，鏗鏘有力的語調，緩和而優雅的肢體動作，奈芙蒂斯的開場白很成功，所有的帝皇之子都將視線集中在了台上的雕塑上：米洛斯的維納斯高約兩米，身體呈現螺旋形的協調的「s」形，肌肉質感柔和，肌肉線條流暢，顯得協調而優美。
福格瑞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座雕像，不過想到奈芙蒂斯跟他提到過，他「跟馬卡多要了點東西」，於是原體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一件意義重大的藝術品，這是很有效的一手，對帝皇之子而言實屬投其所好。一件禮物既證明了奈芙蒂斯的品味，也能緩和其他人的敵意。瑞拉諾點了點頭，但是他並沒有急著做出評價，因為很明顯，奈芙蒂斯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過，那就是後話了，而現在我有一個請求」
奈芙蒂斯稍稍相隔了一會才有一次開口，將戰士們的注意力從雕塑上拉了回來。就像是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惡作劇的孩子，他的臉上掛上了笑容。
「兄弟們，藝術家們，我知道：你們是完美的，不只是作為一名戰士，更是作為一名音樂家、詩人、或者是雕塑家。那麼，能否聽一聽我卑微的請求——如你們所見，雕像的雙臂是不完全的，能否請你們想一想如何補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