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夜戰六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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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宇文毓在同州進行高調活動,早已經引起了北齊方面的重點關注。

  高洋收到消息後,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就決定派出一批精銳人馬實施刺殺行動。經過反覆思考後,高洋認為刺殺行動要取得成功,必須找到能夠準確識別宇文毓的武功高手。

  此時,歐陽覺和歐陽淺早已投靠北齊,並且得到高洋六弟高演賞識和重用。高演知道他們曾經效力宇文泰,對宇文毓的生活習慣自然是再熟悉不過。聽說高洋在四處尋找合適殺手,高演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立功機會,於是就立即把這兄弟倆情況做了詳細匯報。

  聽了此事時,高洋感到大喜過望,立即召見歐陽覺和歐陽淺。一番具體溝通後,高洋也十分欣賞歐陽覺和歐陽淺,覺得他們倆非常適合去執行這個特殊任務。

  其實,雖然離開北周已久,歐陽覺和歐陽淺卻始終耿耿於懷。這兄弟倆心胸狹隘,除了尊重老丞相宇文泰外,對宇文家族的其他人員都頗有積怨。倆人聽了高洋一番話,當即就欣然接受了這項任務。精心準備後,他們率領兩百名北齊暗衛,準備主動去找機會刺殺宇文毓。

  沒過多久,歐陽覺和歐陽淺扮成商隊掌柜,一百暗衛特意化裝成為商隊夥計,另外一百暗衛則全部裝扮成為商隊護衛。歐陽覺和歐陽淺心裏面很清楚,知道宇文毓和不少親信都認識自己。為避免被北周方面識破陰謀,這兄弟倆化妝後還始終都戴著頭巾。

  在此之前,歐陽覺已了解清楚,同州城內戒備十分森嚴,很難實施大規模的暗殺行動。一番認真討論後,歐陽覺和歐陽淺都下定決心,最終把刺殺地點確定在六十里堡鎮。這是一處較大的繁華集鎮,也是宇文毓往返同州的必經之地,而且距離同州城約莫超過了一日路程。

  麻煩的是,這兩百暗衛根本不懂商業,普通老百姓都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壯漢們顯然都有點形跡可疑。為了不露出明顯破綻,歐陽覺和歐陽淺私下商量,唯有把大部分暗衛先隱藏起來。為便於把握好行動機會,這兄弟倆帶著少部分人馬,裝模作樣地在集鎮上收購糧食和藥材。至於打探宇文毓行程消息,他們早已安排人員潛入了同州城。

  毫無疑問,宇文毓在同州城的一舉一動,基本上都在北齊探子的掌握之中。待到啟程回京時,宇文毓一行人剛走出同州城,立即就有探子火速趕往六十里堡,把他們的行程情況報告給歐陽覺和歐陽淺。這兄弟倆聞訊後都高興不已,立即開始準備具體刺殺行動的細節事宜。

  歐陽覺磨刀霍霍之際,宇文毓卻大張旗鼓地啟程返京,在萬眾矚目的歡呼聲中率眾出城而去。前有五百禁衛軍開路,身邊又有眾多親信隨從擁簇,後面還有武功蓋世的韓擒虎隨行保護。這種情況下,宇文毓覺得萬無一失,絲毫也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安全問題。

  他確實心情極好,躺在蕭宛懷裡不斷亂摸,引得她不時發出浪笑之聲。蕭茹則在殷勤地幫他捏大腿,還不時輕輕挑逗他的敏感部位,導致他在美人懷裡更加欲望高漲。這三人實在太離譜,隨即在車裡相互親熱起來,也不管外面隨行的親信們是否聽到。

  這也難怪,他們三人已經習慣了,平時基本上都是同床共枕。現在雖然是車裡,這姐妹倆依舊配合密切,早已把宇文毓迷得欲罷不能,也忘記了自己作為大周皇帝應有的身份形象。他們卻沒有在意,親信們在車外面聽得很清楚,這種時候自然也難免都會各自心猿意馬起來。

  可笑的是,他們都在盼望著早點到達六十里堡,晚上好去當地找青樓女子也盡情享受一把。這時候,前面已經危機四伏,大車內卻是風光無限。這些人做夢也想不到,一場暗殺行動早已張網以待。他們更不知道誰是倒霉蛋,會率先死在精心策劃的殘酷暗殺中。

  韓擒虎一行人走在最後,宇文璀對他顯得極為禮遇,居然還親自率眾出城熱情相送。臨別時,這一老一少約定,下個月後再相聚同州城,一起去看望韓擒虎之父韓雄將軍。韓擒虎為人極重情誼,雖是初次與宇文璀相交,眼見對方如此真誠相待,自然以晚輩身份行禮致謝。

  告別了宇文璀後,韓擒虎策馬追上了獨孤琴。恰在此時,前面不遠處的大車裡傳來一陣陣浪笑聲。獨孤琴很討厭這種聲音,特意讓自己車夫放慢駕車速度,確保與前面車輛保持足夠遠距離。韓擒虎也一樣,很反感宇文毓這做派,自然也就什麼都聽從妻子安排。

  考慮到宇文毓的人身安全,他還是私下吩咐了兄弟們,要隨時關注前面大車的周圍情況。他明確要求,「無論是誰,只要發現異常之處,都要立即發出示警信號,提醒其他人做好應急準備。」兄弟們雖然都討厭宇文毓,但是虎子哥的命令還是都要認真執行。

  夕陽即將西下之際,五百禁衛軍在前面加速開路,宇文毓的豪華大車終於來到六十里堡。行至當地官驛時,兩百禁衛軍留在大門外執勤,另外三百人馬進入院子四處檢查安全隱患。沒多久,就有一隊人馬主動出來,引導宇文毓的大車進入了官驛大院。


  此時此刻,歐陽覺帶著十幾名暗衛,全部都特意化妝成為小商販,早已悄悄守在這官驛外面不遠處。由於宇文毓沒有下車,歐陽覺看不清楚車內情況,一時間不能確定裡面究竟是不是他。正在猶豫時,韓擒虎和獨孤琴突然相隨而來,頓時嚇得歐陽覺連忙遠遠地躲藏起來。

  這種時候,韓擒虎警惕性極高,早已經在認真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這些小商販形跡可疑。但是,他不露聲色,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帶著兄弟們緩緩進入了官驛大院。

  接下來,韓擒虎讓獨孤琴安頓住宿,自己則立即去找獨孤宇和獨孤星。三兄弟見面後,韓擒虎就悄悄提醒道:「宇兒、星兒,外面那十幾人,極有可能是前來行刺的特殊殺手。」

  獨孤宇低聲道:「大哥,我們先下手為強吧,直接把他們都幹掉就是了。」

  聽了這些時,韓擒虎卻搖頭道:「他們也許只是探子,應該還有更厲害的殺手沒有出來。」

  獨孤星一聽,不由得低聲道:「大哥,那怎麼辦呢?兄弟們都等著你的吩咐。」

  這個時候,韓擒虎點頭道:「好的,你們私下去告訴『十五兄弟』,通知他們要認真做好迎敵準備。但是誰也不要輕舉妄動,一切都必須以我的行動信號為準。」

  獨孤宇和獨孤星連連點頭,立即悄悄去找那十五兄弟做安排,然後又悄悄去告訴了楊超猛等兄弟們。與此同時,安排重要事項後,韓擒虎去找獨孤琴,夫妻倆私下商量了一番。

  考慮到大戰在即,為方便兄弟們統一行動,韓擒虎想要臨時調整房間安排。

  稍微討論後,韓擒虎低聲道:「琴兒,你和蓮兒、玲兒住一起,我和宇兒、星兒三人住一起,其他所有兄弟們就安排每五人住一起。」

  獨孤琴想了想,覺得這個安排很好,當即就低聲回應道:「好呀,就這麼辦!」

  晚飯前,韓擒虎找到禁衛軍統領宇文博,倆人又私下商量當天晚上的值夜安排。

  宇文博微笑道:「韓大將軍,您就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輪流守夜。」

  這時候,韓擒虎低聲道:「宇文將軍,大家要小心哦,今晚可能會有厲害殺手前來行刺!」

  宇文博大驚道:「哎呀,韓大將軍,您是怎麼知道的呀?」

  韓擒虎「噓」了一聲,當即就低聲提醒道:「宇文將軍,剛才外面那些小販都是探子。」

  宇文博恍然大悟,隨即不由得低聲道:「原來如此呀,我也正在懷疑他們哩。」

  韓擒虎想了想,隨即又低聲提醒道:「宇文將軍,為了不引起所有人恐慌,我建議只找禁衛軍那五名負責人,安排他們提前悄悄做好所有迎敵準備。」

  這個時候,宇文博連連點頭,覺得韓擒虎說得很有道理。為了自身安危,他此時毫不猶豫,當即就低聲回應道:「好的,韓大將軍,我什麼聽您的,立即就去做好相關安排!」

  韓擒虎繼續提醒道:「宇文將軍,為了安全起見,晚飯後應該禁止所有人員外出。」

  宇文博低聲道:「好的,大將軍這個要求好,我也立即安排他們落實下去。」

  韓擒虎想了想,又低聲補充道:「宇文將軍,如果皇上的隨從們想出去,就告訴他們必須要有皇上親筆簽字批准。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不允許外出!」

  宇文博也是聰明人,立即就明白了韓擒虎是什麼意思。他低聲道:「好的,還是大將軍想得周到,就按照您的這個意見執行。」

  果然不出所料,宇文毓的親信們一吃完晚飯,就相繼準備要走到官驛外面遊玩。他們早已私下商量,計劃一起去找青樓女子好好玩玩。可是剛到大門口,他們全部被禁衛軍擋了回來。眾人老羞成怒,嘴裡都罵罵咧咧起來,可是誰也不敢去找宇文毓批准外出。

  韓擒虎靜靜站在窗前,觀看著宇文毓親信們的醜惡百態,不由得搖頭嘆息著這個皇帝的黯淡前景。此時,獨孤琴走了過來,隨即還低聲詢問道:「虎子,你怎麼嘆息了?」韓擒虎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那些人。獨孤琴低聲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韓擒虎低聲道:「是啊,如此長期下去,皇上也不會有什麼好作為。」獨孤琴想了想,不由得低聲道:「虎子,我看這個宇文毓還不如宇文覺,你以後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韓擒虎低聲道:「琴兒放心,我心裡有數哩!完成了這次護駕任務,我會想辦法儘量少留在京城。」獨孤琴低聲道:「虎子,禁衛軍那邊溝通好了嗎?」韓擒虎低聲道:「宇文博是個聰明人,還是比較容易溝通,他已經同意了我的計劃。」獨孤琴低聲道:「那就好,但願今晚能平安度過。」韓擒虎低聲道:「廝殺是避免不了的,關鍵還是要保障皇上安全。」獨孤琴低聲道:「虎子,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韓擒虎安慰道:「琴兒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獨孤琴低聲道:「我們房間裡有靈貓就可以了,那兩隻獵鷹還是放你們房間吧。」韓擒虎低聲道:「好的,都聽你的,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夫妻倆都知道,前半夜都相對安全,於是就各自回房去休息。獨孤琴回去後,安排韓碧蓮立即把獵鷹送過去。蕭麗玲自告奮勇,主動申請第一個值夜。獨孤琴當即同意,然後就早早上床休息了。韓碧蓮回來後,見嫂子已經睡下,就拉著蕭麗玲在燈下繡荷包。

  午夜過後,獨孤琴自動醒來,她已經養足了精神,吩咐兩妹妹立即上床休息。她換上特製練功衣,悄悄準備好自己的隨身武器。在吹滅燭火後,她獨自在窗前靜靜地打坐練功。

  約莫一個時辰,靈貓在樑上發出連續低呼之聲,獨孤琴聽到了對面樓棟上傳來細微聲響。暗淡星光下,她透過窗戶仔細觀察,隱約已經看到不少人影,正在對面屋頂上緩緩移動。

  獨孤琴頓時心中一驚,立即悄悄推醒韓碧蓮和蕭麗玲。她低聲提醒道:「蓮兒、玲兒,官驛里進來了很多殺手,你們都要趕緊做好迎戰準備。」

  姐妹倆一聽,連忙起身穿衣,各自準備好武器迎敵。獨孤琴手執弓箭,隨即輕輕開門而出。此時,韓擒虎、獨孤宇、獨孤星已出來,各自手執弓箭靜靜站在隔壁窗前。很快,十五兄弟也悄悄出門,各自全副武裝地嚴陣以待。見大家都準備好,獨孤琴才感到稍微放心了。

  此時此刻,歐陽覺和歐陽淺繞開大門,率領著將近兩百名北齊暗衛,悄悄翻圍牆潛入了這官驛大院。他們顯然是做好了事先踩點,直接奔向官驛最好的那棟樓房。宇文毓和蕭宛姐妹倆住在中間,他的一些親信們住在旁邊兩邊房間,自然是負責貼身保護宇文毓的人身安全。

  眼見情況危機,韓擒虎張開巨弓,連珠三箭向宇文毓那棟屋頂射去。兄弟們見他發出行動信號,當即就紛紛瞄準屋頂殺手射箭。剎那間,殺手們紛紛中箭,相繼慘叫著從屋頂上滾下來。禁衛軍聽到動靜,紛紛蜂擁而出迎敵。

  外面動靜這麼大,宇文毓此時已經嚇醒,驚慌失措地起身穿衣服。

  眼見事情已經暴露,歐陽覺和歐陽淺來不及細想,他們顯然都知道這時間最為寶貴,立即指揮百餘名暗衛向著那棟樓衝殺而去。解決了屋頂那些殺手,韓擒虎也不敢耽誤片刻,立即拔出腰間寶刀,帶著兄弟們飛身去救宇文毓。這時候,三姐妹相繼飛身,也緊緊跟隨其後。

  一百禁衛軍守住大門,另外四百禁衛軍也全部到位,已團團包圍著約莫一百名殺手。這些殺手都是北齊精英,戰鬥力也是非同小可,雙方立即展開了激烈廝殺。

  歐陽覺和歐陽淺帶著幾十名暗衛,和宇文毓那些親信們短兵相接,隨即就不顧一切地紛紛混戰在一起。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和暗衛們功夫相當,倒是可以盡力展開一番殊死搏鬥。

  可惜的是,迎戰歐陽覺和歐陽淺那倆人很不幸,僅僅數招後就相繼倒在了他們兄弟倆劍下。順利得手後,歐陽覺和歐陽淺都長驅直入,迅速撲向室內去準備刺殺宇文毓。在這危急關頭,韓擒虎已飛身越過眾人,也快捷無比地衝進了宇文毓室內。

  這種生死時刻,宇文毓倒是頗為聰明,早已經鑽進了床底下躲藏起來。沒想到的是,蕭宛和蕭茹赤身裸體,正瑟瑟發抖地緊緊裹著被子,瞬間就慘死在歐陽覺和歐陽淺的無情劍下。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姐妹倆自以為時來運轉,本想跟著大周皇帝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料卻莫名其妙地慘死在這個六十里堡驛站內。

  更無奈的是,歐陽覺和歐陽淺已經來不及尋找宇文毓,因為韓擒虎那把奪命寶刀快如閃電般地洶湧而至,幾乎是同時在他們兄弟倆的後背上面各自劃開了一道長口子。

  毋庸置疑,歐陽覺和歐陽淺本就不是韓擒虎之敵,就算是兄弟倆聯手也很難取得全面勝利。在這個關鍵時候,歐陽覺和歐陽淺完全是猝不及防,沒想到後背竟會突然間遭受了韓擒虎的致命襲擊。由於剎那間受傷嚴重,這兄弟倆心裏面很清楚,自知今晚必定是性命難保了。

  倆人心有不甘,立即雙劍齊出,猶作困獸之鬥。雖然是以一敵二,韓擒虎此時卻毫不畏懼,立即展開伏魔刀法進行迎敵。就這樣,三人混戰在一起,室內刀劍之聲不絕於耳。

  獨孤琴已飛身至門外,可是知道室內空間有限,自己衝進去也只會給韓擒虎添亂。她焦急萬分,唯有在室外全神戒備著。與此同時,獨孤宇和獨孤星帶著十五兄弟,全力協助楊超猛和宇文毓那些親信。他們剛剛剿滅了那幾十名殺手,又連忙趕去支援禁衛軍對付其餘殺手。

  沒想到的是,宇文毓那幾十名親信已死傷三分之二,其餘人員此時也跟著獨孤琴三姐妹守在門外。這個時候,大家都心急火燎,可是誰也不敢闖進去送死。毫無疑問,所謂親信們都很清楚,歐陽覺和歐陽淺都武功高強,自己這點微末功夫根本就不是他們對手。


  官驛圍牆外面,還有二十名北齊暗衛,這些人是負責接應撤退人員的。他們在外面偷聽了良久,感覺官驛大院裡面的動靜似乎不太對勁。等待了一會兒,他們就紛紛爬上牆頭,暗中觀察裡面情況。突然間,發現己方人員已經損失殆盡,他們都嚇得連忙一起悄悄逃命而去。

  經過一番搏鬥後,韓擒虎漸漸變得越戰越勇,而歐陽覺和歐陽淺卻都接連遭受重創。沒過多久,這兄弟倆同時倒在地面上,看樣子就知道再也沒有了還手之力。

  此時此刻,韓擒虎低聲道:「皇上,這裡已經安全了,你還是趕緊出來吧。」

  毋庸置疑,宇文毓此時驚嚇過度,早已經變得有若是驚弓之鳥,一直躲藏在床底下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惶恐不安之際,聽到韓擒虎說話後,宇文毓知道自己終於有救了,當即就放心地從床底下爬出來。他只穿著褲衩,全身上下都是灰塵,還不如一個落魄街頭的流浪漢。恰巧的是,獨孤琴正推門進來,看見了宇文毓的狼狽之態,於是立即關上門並悄悄退了出去。

  宇文毓滿臉尷尬,隨即憤怒地看向地上倆人,卻發現是歐陽覺和歐陽淺,一時間又不由得嚇得哆嗦了起來。韓擒虎安慰道:「皇上放心吧,他們自身難保,現在已經傷不了你!」宇文毓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已生命垂危,終於迅速變得膽子大了起來。突然間,他大喝道:「你們這兩個狗賊,我們宇文家向來很恩寵,你們為什麼還要前來加害於朕?」

  事已至此,歐陽覺和歐陽淺知道自己命在旦夕,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向宇文毓表示屈服。面對宇文毓時,這兄弟倆居然同時冷笑,看樣子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

  宇文毓大怒,從床頭抽出自己寶劍,當即就指著歐陽覺大喝道:「狗賊,你說不說?」見他還是不搭理,宇文毓心中大怒,隨即就一劍將他刺死。

  歐陽淺見兄弟已死,知道自己也在劫難逃,當即就主動破口大罵道:「宇文小賊,你這個無能之輩,有本事就給你爺爺來一劍!」

  宇文毓一聽,不由得怒火中燒,隨即又一劍將他刺殺。眼見這倆人已死,室內再無其他安全隱患,韓擒虎就悄悄退到了房間之外,讓宇文毓自己單獨收拾一下這個皇帝形象。

  沒過多久,宇文毓換好衣服,隨即就開門走了出來。這個時候,剩餘十名親信立即包圍上去,積極主動地向他噓寒問暖。宇文毓臉色鐵青,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揮手讓他們去將房間打掃乾淨。此時此刻,外面殺手已全部被剿滅,那五百禁衛軍也死傷了幾十人,大家都正在忙著清理混亂的搏鬥現場。

  這個時候,獨孤琴看了看韓擒虎,隨即就緊緊抱著他淚流不止。韓擒虎輕輕撫摸著她頭髮,隨即還很平靜地低聲安慰道:「琴兒放心吧,我什麼事也沒有。」

  獨孤琴低聲回應道:「虎子,我剛才心亂如麻,在房子外面好擔心你呀!」

  剛才情況確實非常危險,畢竟是獨戰歐陽覺和歐陽淺,獨孤琴特別擔心韓擒虎受到傷害。眼見嫂子在大哥懷裡哭泣,韓碧蓮自然知道她受到驚嚇,於是就拉著蕭麗玲悄悄躲到旁邊。

  宇文博見宇文毓完好出來,心裏面終於大大鬆了一口氣。他已經做了認真檢查,發現殺手們似乎都是北齊人。宇文博感覺事情比較複雜,立即把這一情況向宇文毓報告。

  宇文毓聽了報告後,一直默默無語地呆在原地。他心情極為複雜,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自己一路上太過招搖,應該是驚動了北齊方面,引起他們策劃了這場刺殺行動。他慶幸自己帶上了韓擒虎,否則只怕是已經慘遭北齊人的毒手了。」

  歐陽覺和歐陽淺在宇文府管事多年,並教出了元孝麒和元孝麟這兩個惡徒,宇文毓那幾兄弟從小就都十分害怕他們。現在終於殺掉了歐陽覺和歐陽淺,宇文毓心裏面自然也輕鬆了許多,從此不需要再擔心這兩個對自己十分了解的可怕勁敵了。

  經過此次同州事件,宇文毓也受到了極大震動,並深刻反省了自身問題。為了自身安全,他從此變得低調了很多,也在有意識地改變自我形象。正因如此,他後面能夠多做兩年皇帝,這應該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天亮後,大家匆匆吃完早餐,帶著傷員及犧牲人員遺體,立即動身往京城方向行進。宇文博要求官驛派出人員,立即前往同州城送信,通知宇文璀立即安排部隊前來,專門處理這近兩百名北齊殺手的後續事宜。

  宇文毓擔心還有其他殺手,再也無心在途中逗留片刻了。他還主動催促禁衛軍,不斷要求他們加快行軍速度。自此以後,返程速度快捷無比,眾人一路上都在緊趕慢趕。

  宇文博是宇文護親信,本來就對宇文毓沒什麼好感,一路上也不再怎麼搭理他。既然宇文毓多次催促,他就帶著禁衛軍一路疾馳,也不管宇文毓辛苦不辛苦了。

  經過此次事件之後,宇文博對韓擒虎完全刮目相看。他早就認識歐陽覺和歐陽淺,也知道他們都武功高強,也自知根本不是這兄弟倆的對手。沒想到韓擒虎僅憑一己之力,居然同時殺掉他們兄弟倆,而且他自己竟然毫髮無損。其武功之高,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言而喻,獨孤宇等兄弟們的殺敵情況,宇文博更是在現場親眼目睹。他們幹掉那麼多北齊殺手,自己人卻沒有發生任何傷亡,其實戰能力也是讓人不寒而慄。宇文博十分清楚,要是沒有韓擒虎這些人,今晚後果就完全不堪設想,至少宇文毓這個皇帝肯定會性命不保。

  回到京城後,宇文博特意找韓擒虎致謝。他滿臉堆笑,十分客氣道:「韓大將軍,你勞苦功高,兄弟想設宴款待,聊表對大將軍的敬仰之意!」

  韓擒虎微微一笑,隨即就點頭回應道:「感謝感謝!宇文將軍客氣了,咱們兄弟之間來日方長!」宇文博也不便勉強,就微笑著和他相互道別。

  把宇文毓送入皇宮後,韓擒虎安慰了他幾句,就立即起身提出了告辭之意。宇文毓知道大家在等他,自然不好意思再繼續挽留,就笑容滿面地親自送他出宮。韓擒虎向他揮手道別後,就帶著兄弟們回大院子休息。翌日上午,夫妻倆稍微準備後,又帶著兄弟們回韓家莊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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