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湖兒女
凡意並不知道紫衣侯與赤溪仙子的交談，他離開山谷後便找了一處隱蔽山洞，盤膝坐下，緩緩運行玄天功。
此次凡意貿然激發林崇內勁，渾身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急需調息修養。
好在赤溪仙子助他恢復了神志，不至於昏迷過去，否則這一身傷勢將會無法挽救。
凡意沉浸心神，自身內勁以玄衣功的脈絡修復體內山河。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凡意才緩緩睜眼，此時他的傷勢還未大好，但強烈的飢餓感將他喚醒，凡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六個多時辰沒有吃過東西了。
凡意捂著咕咕怪叫的肚子站起身來，正想著出山洞去摘些野果子吃，突然聞到洞口傳來一陣奇香，讓凡意差點流了口水。
他出去一看，發現明月當空，星光點點，洞口不遠處，凌峰雙燕就坐在那裡，面前有一個火堆，正烤著四條野豬腿。
燕凌冬見到凡意，笑道：「你醒了？你倒是心大，在這荒郊野嶺閉關療傷，要不是我們找到了你，怕不是要成了這野狼野豬的盤中餐了。」
燕凌雪噗嗤一笑，喊道：「別愣著啦，過來吃吧，你應該也餓了吧。」
如果是以前的凡意，面對這肉食，即使再餓也會拒絕。
他自幼在寺廟中長大，他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兒時慧空大師幫凡覺剃度授法號之時，他也鬧著要一起，慧空大師無奈，只好也幫凡意剃度，並取了法號凡意。
不過慧空大師當時也告訴他：「今日雖幫你剃度，但你塵緣未盡，日後離了松山，你仍不算是佛門弟子，不必守這些戒律清規。」
慧空大師此言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凡意的父母總會回來找他，讓這孩子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當時的凡意才不管這些，孩童心性，只想著與自己的小夥伴一樣，稍有不同則會覺得生疏了。
如今凡意經歷了這許多，心中依然將松山寺當成自己的故鄉，不過今日被赤溪仙子開導後，他也想明白了，不必老是沉溺在過去，人生要向前看，慧空大師當日不肯讓凡意拜師，大概也是不想凡意與佛門沾染過多的因果。
所以此刻凡意也不矯情，當即坐下，拿起一條豬腿啃了起來。
這是凡意第一次吃肉，加上燕家姐妹的手藝確實不錯，凡意現在又是餓極了，於是吃了一口後便開始狼吞虎咽了。
不一會，一條豬腿已經被凡意啃完了，立刻又抱起了另一條豬腿啃了起來，他現在正值發育階段，加上受傷，身體急需食物補充，因此吸收極快。
燕凌雪姐妹見到凡意這般吃相，也不禁笑了起來，她們對視一眼，不由想到幾個時辰前，她們與魏無憂二人分開時的情形。
「什麼？你們還要等那小子？」
幾人剛剛出了山谷，魏無憂就聽燕家姐妹說要再等等凡意，不由高聲道。
燕凌冬猶豫道：「李河為了救我們，受了重傷，我們就這樣走了不妥吧。」
池子修皺眉道：「凌冬師妹，這李河身懷清玄署絕技，很可能在朝廷中身居要職，我們這等江湖中人，不宜與其有太多糾葛。況且邱師伯與他在一起，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燕凌雪開口道：「兩位師兄，邱師伯很可能會直接帶著那賊人回山門，她將李河留下，我們擔心會……」
魏無憂不耐煩道：「師伯就是殺人滅口也沒什麼不妥的，畢竟事關山門清譽，若是江湖中人都知道我們赤峰嶺出了這樣一個嗜血魔頭，以後誰還敢與我們來往？」
池子修也附和道：「不錯，而且此事最麻煩的還是讓李河這樣的朝廷鷹犬知道了，若是他回去稟告，引來清玄署高手更是麻煩了。」
燕凌冬聞言更是急道：「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要去攔著師伯，不能做這樣背信棄義之事啊！」
魏無憂怒道：「放肆！你說誰背信棄義？你還記得你是赤峰嶺的弟子嗎？怎敢如此詆毀山門？」
燕凌雪趕忙攔在自己妹妹身前，柔聲道：「魏師兄，冬兒就是有些著急，口不擇言，你莫要動氣。我看要不這樣，我們姐妹倆在此地等一會，說不定那小子等會就出來了，你與池師兄先去安葬吳師兄吧，之後還要去嚴家辦事呢。」
魏無憂還想說些什麼，池子修也出言勸道：「魏師兄，凌雪師妹說得在理，你也莫動氣，不要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我們師兄妹之間的和氣。」
魏無憂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池子修與燕家姐妹歉然一笑，便抱著吳寒秋的屍體也離開了。
燕凌冬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一撅嘴，就拉上姐姐回頭去找凡意了。
現在看著凡意狼吞虎咽的模樣，姐妹倆不由都露出一絲笑意。
燕凌冬突然問道：「哎，你之前跟我們說你的身份，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凡意一愣，抬起頭來，遲疑道：「實在抱歉，其實我叫項凡意，在京城的玄衣衛當值。」
燕家姐妹對視一眼，燕凌雪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實，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可不許再騙我們。」
凡意看著眼前的兩姐妹，有些難為情，苦笑道：「不騙你們，是真不知道，可能會繼續往西去吧，聽說西邊有不少武林門派，我想去看看。」
燕凌冬眼睛一亮，憧憬道：「是啊，西邊可有不少大宗門，白玉樓，藥師谷，飛羽宗，雲雷宗……這些宗門裡可都是高手如雲，有不少武林名宿，我們姐妹倆以後也想再去闖蕩闖蕩。」
凡意笑道：「很好啊，那以後我們在江湖上見到了，再像這樣聚在一起吃肉就好。」
燕凌雪看著凡意，狐疑道：「你這小子，怎麼好像是第一次吃肉呢？在京城當差過得這麼苦啊？連肉都吃不上？」
凡意遲疑了一下，便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當然他提到松山時只是說是被戰爭波及，沒有提起兩位大師和幾位神機尊主。至於為何會入清玄署，凡意的解釋是他被一名清風使救下，帶回了京城，後來又去了京兆尹府當差，之後便是泰城的事了，當然他也沒有將泰城裡關於帝國鐵鴉的事情說出來。
燕家姐妹聽得入神，燕凌雪不由驚嘆：「原來泰城被焚竟有這樣的隱情，這泰城商會膽子也太大了吧！那你是不是親眼見到了長風王的風姿？她究竟是何模樣？」
燕凌冬則是突然驚道：「哎，那你現在不就才十四歲嗎？你之前還騙我們你已經十八了！」
凡意又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他出門在外，不想讓人看輕，所以才想虛報些年紀。
燕凌冬立刻上前伸手按住凡意的腦袋，嗔怒道：「好你個不老實的小賊，一直在騙人！快，叫姐姐！」
凡意被壓著頭疼，也不好反抗，只好喊道：「好好好，冬姐姐，饒了我吧！」
燕凌冬這才放開凡意，滿意地拍了拍手，坐回了姐姐身邊。
這一夜，他們三人聊了很久，燕家姐妹給凡意講了很多江湖上的趣事，讓凡意大開眼界。
第二天清晨，凡意便告別燕家姐妹，向著西方走去。
燕凌雪笑著沖凡意揮手，轉頭看到自己的妹妹眼角含淚，不由輕聲笑道：「怎麼啦？不會真喜歡上這小子了吧？」
燕凌冬哈哈一笑：「江湖兒女，說喜歡什麼的太俗了，江湖茫茫，以後還未必見得到呢！」
燕凌雪搖頭嘆到：「情不知其所起，亦不知其所終。一切隨緣吧。」
此次凡意貿然激發林崇內勁，渾身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急需調息修養。
好在赤溪仙子助他恢復了神志，不至於昏迷過去，否則這一身傷勢將會無法挽救。
凡意沉浸心神，自身內勁以玄衣功的脈絡修復體內山河。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凡意才緩緩睜眼，此時他的傷勢還未大好，但強烈的飢餓感將他喚醒，凡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六個多時辰沒有吃過東西了。
凡意捂著咕咕怪叫的肚子站起身來，正想著出山洞去摘些野果子吃，突然聞到洞口傳來一陣奇香，讓凡意差點流了口水。
他出去一看，發現明月當空，星光點點，洞口不遠處，凌峰雙燕就坐在那裡，面前有一個火堆，正烤著四條野豬腿。
燕凌冬見到凡意，笑道：「你醒了？你倒是心大，在這荒郊野嶺閉關療傷，要不是我們找到了你，怕不是要成了這野狼野豬的盤中餐了。」
燕凌雪噗嗤一笑，喊道：「別愣著啦，過來吃吧，你應該也餓了吧。」
如果是以前的凡意，面對這肉食，即使再餓也會拒絕。
他自幼在寺廟中長大，他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兒時慧空大師幫凡覺剃度授法號之時，他也鬧著要一起，慧空大師無奈，只好也幫凡意剃度，並取了法號凡意。
不過慧空大師當時也告訴他：「今日雖幫你剃度，但你塵緣未盡，日後離了松山，你仍不算是佛門弟子，不必守這些戒律清規。」
慧空大師此言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凡意的父母總會回來找他，讓這孩子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當時的凡意才不管這些，孩童心性，只想著與自己的小夥伴一樣，稍有不同則會覺得生疏了。
如今凡意經歷了這許多，心中依然將松山寺當成自己的故鄉，不過今日被赤溪仙子開導後，他也想明白了，不必老是沉溺在過去，人生要向前看，慧空大師當日不肯讓凡意拜師，大概也是不想凡意與佛門沾染過多的因果。
所以此刻凡意也不矯情，當即坐下，拿起一條豬腿啃了起來。
這是凡意第一次吃肉，加上燕家姐妹的手藝確實不錯，凡意現在又是餓極了，於是吃了一口後便開始狼吞虎咽了。
不一會，一條豬腿已經被凡意啃完了，立刻又抱起了另一條豬腿啃了起來，他現在正值發育階段，加上受傷，身體急需食物補充，因此吸收極快。
燕凌雪姐妹見到凡意這般吃相，也不禁笑了起來，她們對視一眼，不由想到幾個時辰前，她們與魏無憂二人分開時的情形。
「什麼？你們還要等那小子？」
幾人剛剛出了山谷，魏無憂就聽燕家姐妹說要再等等凡意，不由高聲道。
燕凌冬猶豫道：「李河為了救我們，受了重傷，我們就這樣走了不妥吧。」
池子修皺眉道：「凌冬師妹，這李河身懷清玄署絕技，很可能在朝廷中身居要職，我們這等江湖中人，不宜與其有太多糾葛。況且邱師伯與他在一起，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燕凌雪開口道：「兩位師兄，邱師伯很可能會直接帶著那賊人回山門，她將李河留下，我們擔心會……」
魏無憂不耐煩道：「師伯就是殺人滅口也沒什麼不妥的，畢竟事關山門清譽，若是江湖中人都知道我們赤峰嶺出了這樣一個嗜血魔頭，以後誰還敢與我們來往？」
池子修也附和道：「不錯，而且此事最麻煩的還是讓李河這樣的朝廷鷹犬知道了，若是他回去稟告，引來清玄署高手更是麻煩了。」
燕凌冬聞言更是急道：「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要去攔著師伯，不能做這樣背信棄義之事啊！」
魏無憂怒道：「放肆！你說誰背信棄義？你還記得你是赤峰嶺的弟子嗎？怎敢如此詆毀山門？」
燕凌雪趕忙攔在自己妹妹身前，柔聲道：「魏師兄，冬兒就是有些著急，口不擇言，你莫要動氣。我看要不這樣，我們姐妹倆在此地等一會，說不定那小子等會就出來了，你與池師兄先去安葬吳師兄吧，之後還要去嚴家辦事呢。」
魏無憂還想說些什麼，池子修也出言勸道：「魏師兄，凌雪師妹說得在理，你也莫動氣，不要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我們師兄妹之間的和氣。」
魏無憂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池子修與燕家姐妹歉然一笑，便抱著吳寒秋的屍體也離開了。
燕凌冬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一撅嘴，就拉上姐姐回頭去找凡意了。
現在看著凡意狼吞虎咽的模樣，姐妹倆不由都露出一絲笑意。
燕凌冬突然問道：「哎，你之前跟我們說你的身份，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凡意一愣，抬起頭來，遲疑道：「實在抱歉，其實我叫項凡意，在京城的玄衣衛當值。」
燕家姐妹對視一眼，燕凌雪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實，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可不許再騙我們。」
凡意看著眼前的兩姐妹，有些難為情，苦笑道：「不騙你們，是真不知道，可能會繼續往西去吧，聽說西邊有不少武林門派，我想去看看。」
燕凌冬眼睛一亮，憧憬道：「是啊，西邊可有不少大宗門，白玉樓，藥師谷，飛羽宗，雲雷宗……這些宗門裡可都是高手如雲，有不少武林名宿，我們姐妹倆以後也想再去闖蕩闖蕩。」
凡意笑道：「很好啊，那以後我們在江湖上見到了，再像這樣聚在一起吃肉就好。」
燕凌雪看著凡意，狐疑道：「你這小子，怎麼好像是第一次吃肉呢？在京城當差過得這麼苦啊？連肉都吃不上？」
凡意遲疑了一下，便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當然他提到松山時只是說是被戰爭波及，沒有提起兩位大師和幾位神機尊主。至於為何會入清玄署，凡意的解釋是他被一名清風使救下，帶回了京城，後來又去了京兆尹府當差，之後便是泰城的事了，當然他也沒有將泰城裡關於帝國鐵鴉的事情說出來。
燕家姐妹聽得入神，燕凌雪不由驚嘆：「原來泰城被焚竟有這樣的隱情，這泰城商會膽子也太大了吧！那你是不是親眼見到了長風王的風姿？她究竟是何模樣？」
燕凌冬則是突然驚道：「哎，那你現在不就才十四歲嗎？你之前還騙我們你已經十八了！」
凡意又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他出門在外，不想讓人看輕，所以才想虛報些年紀。
燕凌冬立刻上前伸手按住凡意的腦袋，嗔怒道：「好你個不老實的小賊，一直在騙人！快，叫姐姐！」
凡意被壓著頭疼，也不好反抗，只好喊道：「好好好，冬姐姐，饒了我吧！」
燕凌冬這才放開凡意，滿意地拍了拍手，坐回了姐姐身邊。
這一夜，他們三人聊了很久，燕家姐妹給凡意講了很多江湖上的趣事，讓凡意大開眼界。
第二天清晨，凡意便告別燕家姐妹，向著西方走去。
燕凌雪笑著沖凡意揮手，轉頭看到自己的妹妹眼角含淚，不由輕聲笑道：「怎麼啦？不會真喜歡上這小子了吧？」
燕凌冬哈哈一笑：「江湖兒女，說喜歡什麼的太俗了，江湖茫茫，以後還未必見得到呢！」
燕凌雪搖頭嘆到：「情不知其所起，亦不知其所終。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