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治安局
「沒了?」
「偏偏是最麻煩的一件。」伊恩咬了咬嘴唇,「抱歉,卡爾,是我疏忽了。」
徽章上呈電波形抖動著的卡爾人像沉吟了一會:「算了,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先回來吧。後續的追查工作我會委派其他人去做。」
「去找九科科長,他會給你打開前往治安局的通路。」
在滿臉刀疤的男人指揮下,治安官們正在對血器失竊的地點周圍展開排查。
伊恩走近,拍了拍男人的肩。發覺是伊恩,男人滿懷歉意地點頭示意:「九科辦事不力,竟然讓小偷從眼皮底下逃走了。」
「處長安排過,需要讓您安全回到總局。」
伸出手,一枚流動著金色紋路的精巧鑰匙躺在男人手中。
「『萬徑秘鑰』,治安局制式裝備,但往往只有能完成第一次任務的新人才能得到。」
男人握住鑰匙:「我來給您展示。」
他輕輕將鑰匙向前一送,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響起,鑰匙仿佛插入了一個無形的鎖孔。金色的光脈從鑰匙上流動下來,漸漸憑空構築起一扇暗金色的大門。
在大門徹底成型的一刻,男人將手中鑰匙右擰,大門應聲而開。
「萬徑秘鑰只有一個功能:無論你身處何處,都能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你與治安局間的聯繫。」
伊恩向門縫中看去,卻只看見一片純白。
男人把門推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別擔心,這是由魔血塑造的臨時空間,一直向前走就能到達目的地。注意別在其中逗留太久就好。」
「謝謝。」伊恩試探著踏入純白,在確定腳下仍是堅實的地面後,他大大地跨出一步,沒入純白之中。
再度恢復平靜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一片潔白隔絕了一切聲音與光線,但一種特殊的感覺,指引伊恩前進著。
隨著腳步深入,眼前的白色漸漸散去,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前方若隱若現。
白色越來越淡化,伊恩已經能較為清晰地辨認出遠處的影像,那是一片鐵灰色的建築群。伊恩嘗試向建築的方向前進,卻始終感到一種滯澀的阻力。
「溫特斯先生,介於你首次應用秘鑰,可能會有一些不適。不過別擔心,我會引導你。」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外務處處長卡爾。
「請想像您身處一場夢境中,在我打響指之後,您就會甦醒過來。」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響起,伊恩全身猛地痙攣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瞬間清晰起來。
放眼所見,矗立在伊恩面前的是一片灰色的建築森林。
在他腳下,磚石鋪就的地面上,沒有給植被留下一絲一毫的生存空間,取代它們的是散發金屬光澤,形態各異的雕塑。
同樣踏在磚石庭院中的,是卡爾熟悉的身影。
「治安局。」看著眼前的一切,伊恩喃喃道。
「總局。」卡爾細心地糾正了他的疏忽,「地處北陸聯合腹地,堪稱北聯的心臟。」
說著這話時,卡爾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
北陸聯合,作為一個政治、軍事實體,在曾經那個沒有惡魔肆虐的時代,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因為它是由數個本應水火難容的政治實體合併而成的。
保證這一切穩定的外部原因,毫無疑問,是諸國人民對惡魔的同仇敵愾。
而內部粘合著各方勢力的,正是眼前靜靜矗立著的沉默巨獸:治安局。
治安局就像一個不甚聰穎但充滿蠻力的幼兒,將一個個積木用力塞進本不適合它們大小的孔洞裡,很不好看,但很緊實。
「你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連局長都準備見你。」卡爾笑著拍了一下手,「請吧,溫特斯先生,來看看我們的大家庭。」
磚石庭院的盡頭,一座座由各種幾何體堆砌而成的詭異建築等待著他們。灰暗的色調和各種尖銳的拐角設計讓整個建築群看起來散發著邪異的壓迫感。
「既是建築……也是雕塑嗎?」
「眼光不錯。治安局主體建築設計師在設計之初就在建築中融入了其他元素。這座建築既是治安局總部,也是紀念所有為人類未來而獻身的勇士的紀念碑。」
經過卡爾的介紹,整個建築的輪廓在伊恩眼中更清晰了幾分,仿佛真的從中隱約看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身影。
一座巨大的黑牆鑲嵌在建築上,在伊恩走近後,才意識到那是一扇巨大的門。
卡爾輕輕將雙手貼合在黑門上,一陣沉重的顫動聲從地基中傳來,巨門從中緩緩打開。
走進巨門,伊恩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寬闊的大廳中,視線中的一切都是與外牆無異的鐵灰色調,他環顧四周,發現大廳周圍是一條條通往視不能及的遠方的道路,一個個行色匆匆的身影在通道中出現,又匆匆消失。仔細看去,伊恩竟在人群中看見自己的臉孔,在老人臉上,在女人臉上,他們頂著他的臉,視若無睹地從他身旁走過。
「這……這究竟……」伊恩慌忙看向身旁的卡爾,卡爾仍微笑著,伸手向上指了指。
順著卡爾手指的方向,伊恩向上看去,在看清頭頂的一切時,他的瞳孔瞬間縮小了。
建築的四壁無限向上延伸,根本沒有盡頭,一切仿佛置身於兩面相對的鏡子中,在一重重彼此交疊的鏡像中漸漸扭曲,縮小……
「這,這……」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伊恩下意識地想抓住身邊的事物,卻抓了個空,失去平衡的身體隨即重重摔在地上。
三三兩兩的身影注意到了這一變故,短暫地在伊恩身旁停留,又匆匆離開,只留下幾聲夾帶同情和暗諷的輕笑。
「真抱歉,這是所有第一次到訪治安局的人不得不經歷的一關。」卡爾輕輕晃動伊恩的身體,「看著我,什麼事都沒有。」
看著卡爾的臉,暈眩漸漸淡去,伊恩嘗試了一下,勉強站了起來。他看向周圍,剛才眼中詭異的景象盡數消失,自己置身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寬闊中庭之中。
「為了充分利用空間,在建造過程中,設計師在主體架構中加入了一些……包含鑄血造物的部分。」卡爾解釋道。
「雖然這樣確實為治安局提供了空間摺疊等非常便利的技術,但也使得建築內的空間出現一定的不穩定。雖然這種短板在幾次翻修後已經非常細微,但對第一次進入的人來說還是會有很大不適。」
「放心,等你多來幾次就習慣了。」說著,卡爾將伊恩領到一扇門前,那門看起來與黑門無異,只是尺寸小了數倍,與許多相同大小的門一同被鑲嵌在中庭的牆面上。
「局長已經在等你了。」卡爾輕輕拉開那扇門。
「偏偏是最麻煩的一件。」伊恩咬了咬嘴唇,「抱歉,卡爾,是我疏忽了。」
徽章上呈電波形抖動著的卡爾人像沉吟了一會:「算了,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先回來吧。後續的追查工作我會委派其他人去做。」
「去找九科科長,他會給你打開前往治安局的通路。」
在滿臉刀疤的男人指揮下,治安官們正在對血器失竊的地點周圍展開排查。
伊恩走近,拍了拍男人的肩。發覺是伊恩,男人滿懷歉意地點頭示意:「九科辦事不力,竟然讓小偷從眼皮底下逃走了。」
「處長安排過,需要讓您安全回到總局。」
伸出手,一枚流動著金色紋路的精巧鑰匙躺在男人手中。
「『萬徑秘鑰』,治安局制式裝備,但往往只有能完成第一次任務的新人才能得到。」
男人握住鑰匙:「我來給您展示。」
他輕輕將鑰匙向前一送,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響起,鑰匙仿佛插入了一個無形的鎖孔。金色的光脈從鑰匙上流動下來,漸漸憑空構築起一扇暗金色的大門。
在大門徹底成型的一刻,男人將手中鑰匙右擰,大門應聲而開。
「萬徑秘鑰只有一個功能:無論你身處何處,都能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你與治安局間的聯繫。」
伊恩向門縫中看去,卻只看見一片純白。
男人把門推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別擔心,這是由魔血塑造的臨時空間,一直向前走就能到達目的地。注意別在其中逗留太久就好。」
「謝謝。」伊恩試探著踏入純白,在確定腳下仍是堅實的地面後,他大大地跨出一步,沒入純白之中。
再度恢復平靜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一片潔白隔絕了一切聲音與光線,但一種特殊的感覺,指引伊恩前進著。
隨著腳步深入,眼前的白色漸漸散去,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前方若隱若現。
白色越來越淡化,伊恩已經能較為清晰地辨認出遠處的影像,那是一片鐵灰色的建築群。伊恩嘗試向建築的方向前進,卻始終感到一種滯澀的阻力。
「溫特斯先生,介於你首次應用秘鑰,可能會有一些不適。不過別擔心,我會引導你。」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外務處處長卡爾。
「請想像您身處一場夢境中,在我打響指之後,您就會甦醒過來。」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響起,伊恩全身猛地痙攣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瞬間清晰起來。
放眼所見,矗立在伊恩面前的是一片灰色的建築森林。
在他腳下,磚石鋪就的地面上,沒有給植被留下一絲一毫的生存空間,取代它們的是散發金屬光澤,形態各異的雕塑。
同樣踏在磚石庭院中的,是卡爾熟悉的身影。
「治安局。」看著眼前的一切,伊恩喃喃道。
「總局。」卡爾細心地糾正了他的疏忽,「地處北陸聯合腹地,堪稱北聯的心臟。」
說著這話時,卡爾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
北陸聯合,作為一個政治、軍事實體,在曾經那個沒有惡魔肆虐的時代,幾乎是難以想像的。
因為它是由數個本應水火難容的政治實體合併而成的。
保證這一切穩定的外部原因,毫無疑問,是諸國人民對惡魔的同仇敵愾。
而內部粘合著各方勢力的,正是眼前靜靜矗立著的沉默巨獸:治安局。
治安局就像一個不甚聰穎但充滿蠻力的幼兒,將一個個積木用力塞進本不適合它們大小的孔洞裡,很不好看,但很緊實。
「你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連局長都準備見你。」卡爾笑著拍了一下手,「請吧,溫特斯先生,來看看我們的大家庭。」
磚石庭院的盡頭,一座座由各種幾何體堆砌而成的詭異建築等待著他們。灰暗的色調和各種尖銳的拐角設計讓整個建築群看起來散發著邪異的壓迫感。
「既是建築……也是雕塑嗎?」
「眼光不錯。治安局主體建築設計師在設計之初就在建築中融入了其他元素。這座建築既是治安局總部,也是紀念所有為人類未來而獻身的勇士的紀念碑。」
經過卡爾的介紹,整個建築的輪廓在伊恩眼中更清晰了幾分,仿佛真的從中隱約看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身影。
一座巨大的黑牆鑲嵌在建築上,在伊恩走近後,才意識到那是一扇巨大的門。
卡爾輕輕將雙手貼合在黑門上,一陣沉重的顫動聲從地基中傳來,巨門從中緩緩打開。
走進巨門,伊恩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寬闊的大廳中,視線中的一切都是與外牆無異的鐵灰色調,他環顧四周,發現大廳周圍是一條條通往視不能及的遠方的道路,一個個行色匆匆的身影在通道中出現,又匆匆消失。仔細看去,伊恩竟在人群中看見自己的臉孔,在老人臉上,在女人臉上,他們頂著他的臉,視若無睹地從他身旁走過。
「這……這究竟……」伊恩慌忙看向身旁的卡爾,卡爾仍微笑著,伸手向上指了指。
順著卡爾手指的方向,伊恩向上看去,在看清頭頂的一切時,他的瞳孔瞬間縮小了。
建築的四壁無限向上延伸,根本沒有盡頭,一切仿佛置身於兩面相對的鏡子中,在一重重彼此交疊的鏡像中漸漸扭曲,縮小……
「這,這……」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伊恩下意識地想抓住身邊的事物,卻抓了個空,失去平衡的身體隨即重重摔在地上。
三三兩兩的身影注意到了這一變故,短暫地在伊恩身旁停留,又匆匆離開,只留下幾聲夾帶同情和暗諷的輕笑。
「真抱歉,這是所有第一次到訪治安局的人不得不經歷的一關。」卡爾輕輕晃動伊恩的身體,「看著我,什麼事都沒有。」
看著卡爾的臉,暈眩漸漸淡去,伊恩嘗試了一下,勉強站了起來。他看向周圍,剛才眼中詭異的景象盡數消失,自己置身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寬闊中庭之中。
「為了充分利用空間,在建造過程中,設計師在主體架構中加入了一些……包含鑄血造物的部分。」卡爾解釋道。
「雖然這樣確實為治安局提供了空間摺疊等非常便利的技術,但也使得建築內的空間出現一定的不穩定。雖然這種短板在幾次翻修後已經非常細微,但對第一次進入的人來說還是會有很大不適。」
「放心,等你多來幾次就習慣了。」說著,卡爾將伊恩領到一扇門前,那門看起來與黑門無異,只是尺寸小了數倍,與許多相同大小的門一同被鑲嵌在中庭的牆面上。
「局長已經在等你了。」卡爾輕輕拉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