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霧中風景
聯邦首都衛戍部隊，某處打靶訓練場。
薩爾中尉張開眼睛，位於他前方五十米的五塊移動靶上，靶靶正中紅心，薩爾中尉若有所思，接著摸了摸腦袋。
克萊因大校站在他旁邊，身後，一堆研究人員記錄著本次實驗的相關參數。
。。。。。。
羅濤這兩天比較惆悵，那天晚上練習完該隱拳法後的感覺縈繞不去，過了幾天，一次和朵研回家的時候，他短暫進入了視野中帶有灰色霧氣的狀態，直到朵研拍了拍他的肩膀。
羅濤轉過身，眼神中冷冽的氣質給朵研嚇了一跳，朵研在接下來的幾天開始避開他。
日子就在羅濤的惆悵中緩慢流逝。
。。。。。。
索蘭少將聽著克萊因大校的當面匯報，卓有興趣：
「也就是說，閉上眼睛，就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而且，並不是所有讓氬石核磁共振機器失效的士兵可以進入這種狀態？」
索蘭少將辦公室的螢石屏幕前不停擺放著傷愈的多伊爾中尉面對三名同等級的近戰高手，閉著眼將其迅速擊倒。
克萊因大校回道：
「目前看來是如此，這部分士兵經歷大運動量或者強腦力勞動之後，會容易進入這種眼帶灰霧的狀態，我們把這種狀態下靈敏的觀察力稱為「感知」，而且感知可以不斷鍛鍊，只是帶有頭痛、脫水這樣的副作用，但是會通過鍛鍊逐漸減輕。」
索蘭眼前一亮，他鄭重地對克萊因大校說：
「克萊因師兄，你知道這對於我們意味著什麼，我們需要低調行事。」
克萊因頷首：
「請放心。」
「我需要你回到楓葉市，直到我們培養出一批成熟的士兵。」
伴隨著克萊因回到楓葉市，已經沉寂了一年多的楓葉市研究所，設置了更強的安保措施，調令不斷發出，超過三分之二的內部人員換成了來自首都衛戍部隊的新人。
索蘭少將強硬地斬斷了第三軍區往楓葉市研究所滲透的所有可能，不惜得罪第三軍區高層，但兩者的矛盾因為更上層的斡旋達成表面上的和解。
。。。。。。
方言坐在黑暗中，他的感知已經可以覆蓋法雅電器專賣店周圍五百米的一整條街道。
他將注意力放在剛剛結束了健體操的羅齊和羅濤兩人。
院子裡，兩人以馬步的姿勢陷入了「灰霧」狀態。
在方言的感知範圍，一切平緩的流動，但兩人陷入感知的瞬間，便讓方言感受到一絲極其不舒適，他似乎早已知曉，將感知聚焦在兩人身上。
羅齊瞬間有了極度危險的感覺，他的視野中，灰霧不穩定的開始潰散，灰霧背後好像隱藏著一頭正在潛行的血腥野獸，他穩住心神，但也只是勉力維持。
這讓羅齊倍感緊張，他注意到自己眼前流動的更加洶湧的灰霧在衝撞和潰散時，一道道淡淡的絲線閃過。
羅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試著更加聚焦於這些閃動的線條，一陣突然而來的靈感，讓他開始「觸碰」這些絲線，而隨著心意所致，絲線開始牽動著灰霧，向羅齊意想的方向聚攏。
羅齊索性像捆稻草的一樣，將這些長短的絲線潦草地聚攏在一起。
而隨著他將大部分流動的絲線聚攏後，灰霧穩定了下來，形成了一個聚繞在這捆稻草周圍緩慢旋轉的微型龍捲風，讓他倍感危險的那種感覺開始明晰。
龍捲風緩慢的將周圍的灰霧不斷吸入，拉扯著包圍羅齊的危險氛圍，在感受到明顯阻力的方向，羅齊感受到這些不知道何處而來的危險同樣是霧，只是來自一個不同的人。
按著指引的方向，羅齊感覺到那個人是二樓的方言。
羅齊試著旋轉自己的稻草卷，龍捲風轉動的更快，貪婪的掃食著他周圍方言的灰霧，隔著他和方言之間的重重迷霧逐漸被掃空。
此刻，羅齊可以「看到」方言，他身上的皮膚和毛孔，以及內臟，骨頭，血肉，血管里流動的血液也清晰可見。
這讓包圍羅齊的那股危險的感覺消失的同時內心大囧，不經意看到方言的裸體實在是太失禮了，他一陣慌亂，除了替方言收拾屋子，撞到方言藏在床下的不良雜誌裡面那些女妖怪之外，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別人的裸體，而且是個男的。
慌亂間，感知細絲構成的稻草卷瞬間潰散，龍捲風如同崩解塌方開的巨浪，一陣劇烈的眩暈從羅齊的腦海中彌散開來。
一定要抓住什麼！
強烈的意識讓他選擇了一條較長的感知細絲，隨著羅齊鎖定它，前一個瞬間在急速潰散的浪潮里遊動的這條感知細絲，此刻像是一條兇橫的劍魚，逆著風浪遊動起來，並且不斷地併入它逆流所過之處其他的細絲。
這條貪吃的劍魚不斷變得明亮，像是圍繞它的灰霧就是專為自己所獨有的大海，最後，它衝出海面，躍起的一瞬間，看到海面上碧波粼粼，看不到盡頭。
羅濤同時有了危險的感覺，和羅齊一樣，他的灰霧開始潰散，但他沒有過分注意灰霧中纏繞的絲線，上次讓朵研受驚的經驗，讓他早早意識到，或許是羅齊干擾到了自己。
他試著隱匿自己的灰霧。
成功一半，視野中原本包繞了院內範圍的灰霧，有一半流失，有一半聚攏到他的身前，形成一道濃重的霧牆，但這也讓他和那種危險的感覺隔離開來。
但突然，一種強烈的與世隔絕的感覺襲來，羅濤感覺自身如同一個深淵，深淵裡不停的湧現出霧氣，既在保護他，也在擋住他。
在被這股從未如此明確的悲傷的感覺擊倒之前，羅濤想起了和朵研接觸的這幾天，朵研藏在冰冷的臉龐之下，實則讓自己倍感溫暖的明媚的內心。
一陣安心讓他在隱匿黑霧時依然具有的防備也瞬間消失，但離奇的，內心的深淵並未潰散，它如同一個實體，不斷維護著羅齊的霧牆，從深淵中噴吐出的灰霧顏色也變得更加淡，直至無色，只留下如同陽光般閃爍的感知細絲。
羅濤的霧牆也變得透明，透過霧牆，他看到了羅齊，他的兄弟，方言，他的老師。
薩爾中尉張開眼睛，位於他前方五十米的五塊移動靶上，靶靶正中紅心，薩爾中尉若有所思，接著摸了摸腦袋。
克萊因大校站在他旁邊，身後，一堆研究人員記錄著本次實驗的相關參數。
。。。。。。
羅濤這兩天比較惆悵，那天晚上練習完該隱拳法後的感覺縈繞不去，過了幾天，一次和朵研回家的時候，他短暫進入了視野中帶有灰色霧氣的狀態，直到朵研拍了拍他的肩膀。
羅濤轉過身，眼神中冷冽的氣質給朵研嚇了一跳，朵研在接下來的幾天開始避開他。
日子就在羅濤的惆悵中緩慢流逝。
。。。。。。
索蘭少將聽著克萊因大校的當面匯報，卓有興趣：
「也就是說，閉上眼睛，就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而且，並不是所有讓氬石核磁共振機器失效的士兵可以進入這種狀態？」
索蘭少將辦公室的螢石屏幕前不停擺放著傷愈的多伊爾中尉面對三名同等級的近戰高手，閉著眼將其迅速擊倒。
克萊因大校回道：
「目前看來是如此，這部分士兵經歷大運動量或者強腦力勞動之後，會容易進入這種眼帶灰霧的狀態，我們把這種狀態下靈敏的觀察力稱為「感知」，而且感知可以不斷鍛鍊，只是帶有頭痛、脫水這樣的副作用，但是會通過鍛鍊逐漸減輕。」
索蘭眼前一亮，他鄭重地對克萊因大校說：
「克萊因師兄，你知道這對於我們意味著什麼，我們需要低調行事。」
克萊因頷首：
「請放心。」
「我需要你回到楓葉市，直到我們培養出一批成熟的士兵。」
伴隨著克萊因回到楓葉市，已經沉寂了一年多的楓葉市研究所，設置了更強的安保措施，調令不斷發出，超過三分之二的內部人員換成了來自首都衛戍部隊的新人。
索蘭少將強硬地斬斷了第三軍區往楓葉市研究所滲透的所有可能，不惜得罪第三軍區高層，但兩者的矛盾因為更上層的斡旋達成表面上的和解。
。。。。。。
方言坐在黑暗中，他的感知已經可以覆蓋法雅電器專賣店周圍五百米的一整條街道。
他將注意力放在剛剛結束了健體操的羅齊和羅濤兩人。
院子裡，兩人以馬步的姿勢陷入了「灰霧」狀態。
在方言的感知範圍，一切平緩的流動，但兩人陷入感知的瞬間，便讓方言感受到一絲極其不舒適，他似乎早已知曉，將感知聚焦在兩人身上。
羅齊瞬間有了極度危險的感覺，他的視野中，灰霧不穩定的開始潰散，灰霧背後好像隱藏著一頭正在潛行的血腥野獸，他穩住心神，但也只是勉力維持。
這讓羅齊倍感緊張，他注意到自己眼前流動的更加洶湧的灰霧在衝撞和潰散時，一道道淡淡的絲線閃過。
羅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試著更加聚焦於這些閃動的線條，一陣突然而來的靈感，讓他開始「觸碰」這些絲線，而隨著心意所致，絲線開始牽動著灰霧，向羅齊意想的方向聚攏。
羅齊索性像捆稻草的一樣，將這些長短的絲線潦草地聚攏在一起。
而隨著他將大部分流動的絲線聚攏後，灰霧穩定了下來，形成了一個聚繞在這捆稻草周圍緩慢旋轉的微型龍捲風，讓他倍感危險的那種感覺開始明晰。
龍捲風緩慢的將周圍的灰霧不斷吸入，拉扯著包圍羅齊的危險氛圍，在感受到明顯阻力的方向，羅齊感受到這些不知道何處而來的危險同樣是霧，只是來自一個不同的人。
按著指引的方向，羅齊感覺到那個人是二樓的方言。
羅齊試著旋轉自己的稻草卷，龍捲風轉動的更快，貪婪的掃食著他周圍方言的灰霧，隔著他和方言之間的重重迷霧逐漸被掃空。
此刻，羅齊可以「看到」方言，他身上的皮膚和毛孔，以及內臟，骨頭，血肉，血管里流動的血液也清晰可見。
這讓包圍羅齊的那股危險的感覺消失的同時內心大囧，不經意看到方言的裸體實在是太失禮了，他一陣慌亂，除了替方言收拾屋子，撞到方言藏在床下的不良雜誌裡面那些女妖怪之外，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別人的裸體，而且是個男的。
慌亂間，感知細絲構成的稻草卷瞬間潰散，龍捲風如同崩解塌方開的巨浪，一陣劇烈的眩暈從羅齊的腦海中彌散開來。
一定要抓住什麼！
強烈的意識讓他選擇了一條較長的感知細絲，隨著羅齊鎖定它，前一個瞬間在急速潰散的浪潮里遊動的這條感知細絲，此刻像是一條兇橫的劍魚，逆著風浪遊動起來，並且不斷地併入它逆流所過之處其他的細絲。
這條貪吃的劍魚不斷變得明亮，像是圍繞它的灰霧就是專為自己所獨有的大海，最後，它衝出海面，躍起的一瞬間，看到海面上碧波粼粼，看不到盡頭。
羅濤同時有了危險的感覺，和羅齊一樣，他的灰霧開始潰散，但他沒有過分注意灰霧中纏繞的絲線，上次讓朵研受驚的經驗，讓他早早意識到，或許是羅齊干擾到了自己。
他試著隱匿自己的灰霧。
成功一半，視野中原本包繞了院內範圍的灰霧，有一半流失，有一半聚攏到他的身前，形成一道濃重的霧牆，但這也讓他和那種危險的感覺隔離開來。
但突然，一種強烈的與世隔絕的感覺襲來，羅濤感覺自身如同一個深淵，深淵裡不停的湧現出霧氣，既在保護他，也在擋住他。
在被這股從未如此明確的悲傷的感覺擊倒之前，羅濤想起了和朵研接觸的這幾天，朵研藏在冰冷的臉龐之下，實則讓自己倍感溫暖的明媚的內心。
一陣安心讓他在隱匿黑霧時依然具有的防備也瞬間消失，但離奇的，內心的深淵並未潰散，它如同一個實體，不斷維護著羅齊的霧牆，從深淵中噴吐出的灰霧顏色也變得更加淡，直至無色，只留下如同陽光般閃爍的感知細絲。
羅濤的霧牆也變得透明，透過霧牆，他看到了羅齊，他的兄弟，方言，他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