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要事五連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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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正三年八月,曹益清、奇轍等高麗大臣上書元庭中書省,控訴王禎荒淫無道,請立行省以安百姓。同年十一月,元帝派大卿朵赤擒拿王禎押送大都,次年正月十五王禎死於流放江西行省揭陽縣(廣東揭陽)途中。二月,元帝下詔冊封七歲的德寧公主獨子王昕為高麗國王。

  元朝江浙地區已有使用立帆式風車用於農田灌溉、鹽田排水的先例。永興灣作為帝國邊陲,可想而知,技術擴散遲緩,島上的鹽場主要利用潮汐把海水送入岸邊的鹽池,並且功能簡單分為蓄水池與蒸發池。其中將鹽水從蓄水池導入蒸發池的過程,則是消耗人力的環節之一。

  李成桂改進鹽場的計劃則是將蒸發池細分擴大,由一級改為五級,向島中心拓展曬鹽面積,至於導流的動力,則建造荷蘭式風車以提供動能。

  半島東面風力資源主要集中在冬季十一月至次年三月,盛行西北風,相較於春夏風向固定,利於風車葉片接取風能。雙城人民過上了吃西北風的美好生說。

  成熟的荷蘭風車木質傳動齒輪結構複雜,李成桂只知原理,畫不出詳細的圖紙,只有交給工匠從小型簡易的風車一步步升級了。

  相較風車,水車的結構就容易復刻多了。泥河沿岸興建的一批水力碎石錘、水力磨坊、水力灌溉裝置,有效的解放了合蘭府貧瘠的人力。

  「咿呀~啊哈~」李成桂站在棱堡外牆上,看著牆上堡下兩波幼童玩著守城攻城的遊戲。初春三月,天氣尚且冰涼,李成桂只能效仿大燕皇帝給小孩子派發果乾、炒米、麥芽糖等零食調動起他們的積極性,並派出手下兩名少年分作領兵隊官,演練指揮。

  奔波於堡內外辛勞的大人們,看到這一景象,偶有會心微笑,日子苦,又沒那麼苦,因為他們已經屬於勞動群體中體面的分工了。

  泥河棱堡分為三層,最外層安置著李家的工匠與鹽場管理人員,第二層安置著出差輪訓的軍戶與執行達魯花赤法令的皂班,內堡則用來安置李家的宗親家將。玩鬧的幼童屬於外牆人家的孩子,至少也有保暖的衣物跑出來活動。

  「走,去尋豆蘭帖木兒他們擊逑!」李成桂對身邊的酉乾不花說道。

  沿海岸線北上,零星分布著有所改進的風車,經過李子春麾下軍戶的牧場,戶主帶著家人、佃戶已經開始在播種苜蓿,看來冬季的青貯料有力的供養了牲畜,使得他們對李家的畜牧技術增添了信心。

  策馬疾馳,李成桂眾少年張弓搭箭,隊伍中陸續收穫了兔子、田鼠、鵪鶉一類小型獵物。海風吹來,蘆葦蕩漾,馬蹄聲驚起一行白鶴。

  ……

  松原海灘馬球場,一桿帥氣的擊球,皮球劃出優美的弧線穿過球門。

  「藍方得籌!」

  場地相較先前的隨意,如今正規了許多。球門仿照現代:寬一丈,高兩丈一尺,場邊設置計數台,每進一球為一籌,用木製的翻板計分,上面刻畫著一至九的阿拉伯數字。

  李成桂也是玩的性起,渾身透著熱汗,他頭上綁著分辨敵我的紅色頭巾,因年歲吃虧難有進球。「成桂弟,我與阿蘆掩護你突圍。」豆蘭帖木兒同樣頭系紅巾,脖頸上掛著銅哨,拍馬趕到李成桂身側。

  賽場兩隊每隊十人,場下設參謀三人,可輪換上場。場上唱籌(裁判)三名,執紅黃旗,以牛角為號,另有骨科大夫場邊候診。隊伍成員不做固定,每賽以抽籤決定,成員打亂。

  球賽服務人員由李成桂資助,藉此新立規矩。眾軍戶頭子子弟又以李成桂父親官職最大、兵馬最盛,遂俱服從。

  賽罷,「輸的請吃酒!」「回城吃酒!」「同去,同去。」

  「哈哈,且比誰快!」

  眾騎呼朋喚友,結伴相行,歡笑不止。「小爾依,你去知會大家於城裡孫家酒樓相會,嘗嘗新進的高粱酒。」

  「是,郎君。」

  夜裡,李成桂留宿崔家宅邸。「我兒小小年紀怎能貪酒,莫要因此傷了身子!」回娘家探親的母親崔紫妍責斥道。一身酒氣的李成桂回覆:「孩兒有母親關心,心裡美的很,哈哈。」

  「休逞嘴上痛快,快去沐浴吧。」自有婢女伺候。

  次日,崔閒奇書房。「外祖父,崔、李兩家手下的營生,如今工序愈發繁瑣,除了各攤子的掌柜,即便是夥計頭也有了識字的需求。」

  「孫兒建議從雪峰山和安養寺等地請來教字的先生,不求學問佛法,只圖工坊管事的人員能夠做到讀寫即可。」

  李成桂喝了口團餅茶,繼續說道:「工坊的管理條例可以謄寫在紙張上,用活字印刷成冊,作為習字的教材。」


  「孫兒偶得一法,稱為簡字,可以減少文字的筆畫,教予下人日常使用,也可節省筆墨。」李成桂又擲出打動外祖父的殺手鐧,降本增效。

  ……

  又幾日,李成桂與李氏子弟夥同諸女真少年於山間遊獵,「大兄,且請你從左路抄去。」

  一身量漸成的少年人馭馬從植被茂密的林子裡鑽了進去,李元桂正是李成桂同父異母的長兄,大李成桂五歲,還未成年,手下沒有兵。

  眾騎依令協作,層層滲透,為的是要將一頭受傷的母鹿圍困捉住,孕獸不殺,此鹿已受孕顯懷。

  好一番折騰,終於是佟阿蘆用繩圈套住了雌鹿,佟阿蘆的父親佟參哈是合蘭府的三個女真千戶之一的禿魯兀千戶。

  「這畜生的肚子定是叫野豬給拱了,傷口都爛掉了。」佟阿蘆分析道。

  李成桂說道:「這雌鹿腹態頗豐,裡面的幼獸看起來再有倆月就可以出來了,便由弟帶回去照顧,以敬山神。」

  「如此甚好,山神也會保佑你總碰到肥碩的獵物。」

  ……

  合蘭府城崔家藥館後間。香水產業已整體搬去了黃草嶺,但是酒精經傷員的驗證,擦拭傷口有消炎、預防感染的功效,所以細分出來作為醫用。

  「小爾依,你做主刀,我給你做助手。」在效仿後世的手術台上,母鹿被捆了個結實,照著醫方配製的以曼陀羅花為主藥的麻醉劑,也被灌進了雌獸口中。

  手術刀是仿照後世用精鋼打制的,縫合線則使用蠶絲。白開水清洗傷口、酒精消毒、清除腐肉、縫合破損的器官、關腹。一套外科手術的流程下來,沒有辜負亡在酉乾不花手裡的兔子們。

  「接下來就把這母鹿養在院子裡,每日觀察恢復情況。」李成桂對拉鉤的藥童吩咐道。

  至正四年(1344年)五月,黃河在白茅堤、金堤絕口,河水泛濫,元庭不能治。後續,沿岸山東、河南幾十萬人淪為難民,水災、旱災、瘟疫,死者過半。洪水還衝毀了山東鹽場,嚴重削弱了元庭的財政收入。

  這一年朱重八,十六歲,失去了父母與大哥,與剩下的親人分開逃荒,乞討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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