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脈降世
「仙盡仙，眾生度，仙死而眾生生，仙生而眾生死。道非道，人非人，憐我輩，多煎熬…」
「大道為何如此不公啊！」
玄幽子夜神情悲憤，哇的吐出一口帝血，一身氣息萎靡到了極點，險些壓制不住傷勢。
天道也在這個空隙再次向著中央仙脈施壓。只是這一次它的干預像是受到一股未知力量的阻礙，竟是沒能奏效。
兩尊帝此時也明顯感覺到了老友的異樣。
「子夜？！」
「即是毀滅亦是新生，何來變數，一切早有定數。」
玄幽子夜狀若瘋癲痴笑自語，窺探的那一角未來實在令他難以置信，那般的黑暗，那般殘酷的真相，令得成帝千載的他險些道心崩潰。
良久，強行提起一口氣的他眼神荒涼望著生死搏殺的仙脈，微嘆道。
「此為變數亦是定數。」
那邊，血花仙脈已是將數座神源石山熔煉殆盡，自身氣息無限拔高，血色妖異的花瓣張揚天穹。漫天的焚天鳳火，亦在它的花葉間宛若新生般狂烈生長，這一刻，仙脈彼此都陷入了瘋狂，神鳳傲鳴，血花瘋長。
玄靈域已然徹徹底底的成了廢土之地，生機全無，靈氣幾盡乾涸，對於仙脈血花來說，如今他唯一翻盤下去的機會，便只有一個。
刷啦啦——
根莖瘋長！直直埋入了破碎帝陣中央，那裡，躺著的人兒，便是孕育仙脈的生母，聖境修為的洛知雪。
血花仙脈的根莖瘋狂吸納著洛知雪的神元、聖力，而後是生機，最後乃至本源。
以仙脈吸納玄靈域靈氣的速度，只怕不過幾息便要將她榨乾。
然而，即便知曉自己的處境，洛知雪，這個溫柔女子也只落下兩行清淚，可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那骨肉相殘的雙子，這於她而言遠比死亡更加痛苦。
「雪兒！」
月明道發了狠，人道帝威大盛竟是隱隱有壓制天道的跡象，在他心裡其實最在意的並非是雙子，而是這個陪了她一生的女子。
洛知雪的面容迅速衰老，體內的生機也在飛速消散。
她的目光始終只是溫柔且悲傷的凝著他的雙子。
————空！————
極盡壓抑中，宛若九天怒雷炸響，一桿烏槍自玄靈域外空突入落下，其外散的恐怖殺伐氣息，竟生生止住了仙脈拼殺。
天地死寂！
三帝驚愕間，一道宏偉無匹的身影自烏槍之上顯現，縱是大帝，極目望去，卻也只得一片混沌。
那人周遭皆是時間之力交織，不似古今，不知未來，仿若永恆。
天道似乎也因它的出現恐懼，似是屈辱般憤怒顫鳴。
那人只低喝一聲：「鎮！」
便見烏槍宛若仙人一指，橫貫寰宇，壓塌蒼穹，這方天地也因難以承受其威壓，寸寸崩裂。冪冪之中傳來一聲不甘的怒吼，緊接著三帝只覺渾身一輕，天道威壓在這一刻竟是消散了。
一槍鎮天道！這是何等的偉力！
在如今這個眾仙隕滅，天道權柄加身的時代，竟有人能凌駕於天道之上。
直到這一刻，三帝才發現，那位周身瀰漫著濃郁帝煞，顯然是剛剛屠了一尊帝。
而那煞氣的源頭，他們也再熟悉不過，赫然是入侵九域的天魔帝之一。
「這便是子夜所說的獨擋眾帝的存在麼？！」
離火女帝恍然，心內的震驚無以復加。
玄幽子夜卻是神情顫抖，半張著嘴，最終化作無聲的苦笑。
「感謝前輩出手相救，不知前輩所來為何，還請明示。」
月明道恭敬拱手，語氣卻是透著試探。
誠然，這是一尊他從未遇到過且不可匹敵的帝，是真正意義上不同於他們這些無法脫離天道的帝。
愛人即將因為雙子慘死，他實在無法坐視。如若這尊帝心懷不軌，他便會做好獻祭已道以求一博的準備。
然而，那人卻似沒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朝向仙脈出世的地方，怔怔出神。
兩尊帝見此皆是如臨大敵，各自捏著極道帝法，喚出帝兵，隨時準備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唯有玄幽子夜知曉這便是那一角未來的變數。
那人陷入沉默，猶如一桿孤旗，靜靜立著。
良久，一聲沉沉的嘆息，那人手向虛空一探，一道流光，攜著柔和的生命法則之力飛向仙脈中心。
沒有感受到威脅，兩尊帝戒備著，卻並未阻止，只是緊緊關注著中央仙脈處。
那道流光攜著柔綠螢芒划過天際，化作一隻星做身軀月做翼的鳥兒，如同生命神使。它飛過哪兒，滿目瘡痍的大地便復甦生機，它飛往哪兒，柔和的生氣便播散了種子。
最後，仙脈中央，截斷了血花仙脈吸取的根莖，撫平了神鳳仙脈陷入瘋狂的怒火。然後鳥兒輕啼一聲，似乎飽含了無限的眷念，又化作流光，一分為二。一道沒入洛知雪的眉心，一道落在血花仙脈懷間。
終於，仙脈雙子緩緩墜下，最後平穩的落在洛知雪身旁。而洛知雪流逝的生機也在這一道生命法則下迅速恢復。
玄幽子夜喃喃道。
「仙脈，果真安全降世了。」
月道明終於緩過神來，連連拱手道謝之時，喜色卻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天穹上的那道身影，似乎想要追尋什麼。可惜他的疑問註定與這尊未知帝一般，無可解答。
「……這真的便是我所追尋的…答案麼？…」
伴隨著低低的呢喃，那人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詭異的消失在這片天地，不留一絲痕跡。
良久。
「雪兒！」
不再追尋那尊帝的去向，月道明心緒早已飛到了他時時牽掛的人兒。
帝陣中央，那座施加層層禁制的殘破閣樓，月明道半跪在白玉床邊，滿眼心疼的撫慰著他的至愛。而他那出世便歷經生死攻伐的雙子，此刻正睡眼可愛的臥在身畔。
洛知雪對著月明道柔柔的笑，用臉龐輕輕回應著他。而後又看向了守護她百年的兩位好友，想要起身致謝，卻被二人急急攔下。
玄幽子夜道：「嫂嫂不必如此，我與道明乃是摯友，如此倒是見外了。」
「若要道謝，待你修養好再說不遲。」
「是啊知雪，我們可是好姐妹呀，你這麼見外我可是要生氣的。」離火女帝嗔怪道。
洛知雪聞言不再執著，只是微笑點頭以表謝意。
離火女帝目光注意到睡的香甜可愛的雙子，霎時間母性大發，小心的從洛知雪懷中抱過一個孩子。
這位殺伐果斷，焚盡諸惡的女帝，此刻卻似小女孩一般小心翼翼的托住懷中的小人，生怕弄壞了。
許是仙脈天生不凡，又或是歷經磨難降世，方才出世的娃娃，竟已有了自己的意識。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攥住了離火女帝的一截玉指。
「好可愛啊……」離火女帝瞬間被融化了般。
見此，玄幽子夜也是心癢難耐的抱過另一個孩子。如此這般，倒是月明道這個父親沒了戲份，只得眼巴巴看著。
「對了知雪，你還沒給他們取名字吧，先前讓你先定幾個，你又說要等。現在呢？總該是時候了吧。」
玄幽子夜亦是贊同，與離火女帝一齊將孩子輕輕放回了他們的母親身畔。
在三人的注視下，洛知雪愛憐的凝著雙子，卻不自覺間哭泣起來，聲音滿是悲歉，「對不起孩子，對不起，讓你們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對不起…」
仙盡歷40162載，仙脈降世。
為這一日，三百載，耗盡手段；為這一日，無數新生天驕夭折；為這一日，玄靈域外空橫屍萬里。
值得與否？
殺戮，欲望，死亡，守護，希望，新生。
輾轉輪迴。
於生命本質而言這本不公平，但對世人，對諸天，何來公平？
只是你我，執念而已。
無念，無執，無執念。
「大道為何如此不公啊！」
玄幽子夜神情悲憤，哇的吐出一口帝血，一身氣息萎靡到了極點，險些壓制不住傷勢。
天道也在這個空隙再次向著中央仙脈施壓。只是這一次它的干預像是受到一股未知力量的阻礙，竟是沒能奏效。
兩尊帝此時也明顯感覺到了老友的異樣。
「子夜？！」
「即是毀滅亦是新生，何來變數，一切早有定數。」
玄幽子夜狀若瘋癲痴笑自語，窺探的那一角未來實在令他難以置信，那般的黑暗，那般殘酷的真相，令得成帝千載的他險些道心崩潰。
良久，強行提起一口氣的他眼神荒涼望著生死搏殺的仙脈，微嘆道。
「此為變數亦是定數。」
那邊，血花仙脈已是將數座神源石山熔煉殆盡，自身氣息無限拔高，血色妖異的花瓣張揚天穹。漫天的焚天鳳火，亦在它的花葉間宛若新生般狂烈生長，這一刻，仙脈彼此都陷入了瘋狂，神鳳傲鳴，血花瘋長。
玄靈域已然徹徹底底的成了廢土之地，生機全無，靈氣幾盡乾涸，對於仙脈血花來說，如今他唯一翻盤下去的機會，便只有一個。
刷啦啦——
根莖瘋長！直直埋入了破碎帝陣中央，那裡，躺著的人兒，便是孕育仙脈的生母，聖境修為的洛知雪。
血花仙脈的根莖瘋狂吸納著洛知雪的神元、聖力，而後是生機，最後乃至本源。
以仙脈吸納玄靈域靈氣的速度，只怕不過幾息便要將她榨乾。
然而，即便知曉自己的處境，洛知雪，這個溫柔女子也只落下兩行清淚，可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那骨肉相殘的雙子，這於她而言遠比死亡更加痛苦。
「雪兒！」
月明道發了狠，人道帝威大盛竟是隱隱有壓制天道的跡象，在他心裡其實最在意的並非是雙子，而是這個陪了她一生的女子。
洛知雪的面容迅速衰老，體內的生機也在飛速消散。
她的目光始終只是溫柔且悲傷的凝著他的雙子。
————空！————
極盡壓抑中，宛若九天怒雷炸響，一桿烏槍自玄靈域外空突入落下，其外散的恐怖殺伐氣息，竟生生止住了仙脈拼殺。
天地死寂！
三帝驚愕間，一道宏偉無匹的身影自烏槍之上顯現，縱是大帝，極目望去，卻也只得一片混沌。
那人周遭皆是時間之力交織，不似古今，不知未來，仿若永恆。
天道似乎也因它的出現恐懼，似是屈辱般憤怒顫鳴。
那人只低喝一聲：「鎮！」
便見烏槍宛若仙人一指，橫貫寰宇，壓塌蒼穹，這方天地也因難以承受其威壓，寸寸崩裂。冪冪之中傳來一聲不甘的怒吼，緊接著三帝只覺渾身一輕，天道威壓在這一刻竟是消散了。
一槍鎮天道！這是何等的偉力！
在如今這個眾仙隕滅，天道權柄加身的時代，竟有人能凌駕於天道之上。
直到這一刻，三帝才發現，那位周身瀰漫著濃郁帝煞，顯然是剛剛屠了一尊帝。
而那煞氣的源頭，他們也再熟悉不過，赫然是入侵九域的天魔帝之一。
「這便是子夜所說的獨擋眾帝的存在麼？！」
離火女帝恍然，心內的震驚無以復加。
玄幽子夜卻是神情顫抖，半張著嘴，最終化作無聲的苦笑。
「感謝前輩出手相救，不知前輩所來為何，還請明示。」
月明道恭敬拱手，語氣卻是透著試探。
誠然，這是一尊他從未遇到過且不可匹敵的帝，是真正意義上不同於他們這些無法脫離天道的帝。
愛人即將因為雙子慘死，他實在無法坐視。如若這尊帝心懷不軌，他便會做好獻祭已道以求一博的準備。
然而，那人卻似沒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朝向仙脈出世的地方，怔怔出神。
兩尊帝見此皆是如臨大敵，各自捏著極道帝法，喚出帝兵，隨時準備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唯有玄幽子夜知曉這便是那一角未來的變數。
那人陷入沉默，猶如一桿孤旗，靜靜立著。
良久，一聲沉沉的嘆息，那人手向虛空一探，一道流光，攜著柔和的生命法則之力飛向仙脈中心。
沒有感受到威脅，兩尊帝戒備著，卻並未阻止，只是緊緊關注著中央仙脈處。
那道流光攜著柔綠螢芒划過天際，化作一隻星做身軀月做翼的鳥兒，如同生命神使。它飛過哪兒，滿目瘡痍的大地便復甦生機，它飛往哪兒，柔和的生氣便播散了種子。
最後，仙脈中央，截斷了血花仙脈吸取的根莖，撫平了神鳳仙脈陷入瘋狂的怒火。然後鳥兒輕啼一聲，似乎飽含了無限的眷念，又化作流光，一分為二。一道沒入洛知雪的眉心，一道落在血花仙脈懷間。
終於，仙脈雙子緩緩墜下，最後平穩的落在洛知雪身旁。而洛知雪流逝的生機也在這一道生命法則下迅速恢復。
玄幽子夜喃喃道。
「仙脈，果真安全降世了。」
月道明終於緩過神來，連連拱手道謝之時，喜色卻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天穹上的那道身影，似乎想要追尋什麼。可惜他的疑問註定與這尊未知帝一般，無可解答。
「……這真的便是我所追尋的…答案麼？…」
伴隨著低低的呢喃，那人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詭異的消失在這片天地，不留一絲痕跡。
良久。
「雪兒！」
不再追尋那尊帝的去向，月道明心緒早已飛到了他時時牽掛的人兒。
帝陣中央，那座施加層層禁制的殘破閣樓，月明道半跪在白玉床邊，滿眼心疼的撫慰著他的至愛。而他那出世便歷經生死攻伐的雙子，此刻正睡眼可愛的臥在身畔。
洛知雪對著月明道柔柔的笑，用臉龐輕輕回應著他。而後又看向了守護她百年的兩位好友，想要起身致謝，卻被二人急急攔下。
玄幽子夜道：「嫂嫂不必如此，我與道明乃是摯友，如此倒是見外了。」
「若要道謝，待你修養好再說不遲。」
「是啊知雪，我們可是好姐妹呀，你這麼見外我可是要生氣的。」離火女帝嗔怪道。
洛知雪聞言不再執著，只是微笑點頭以表謝意。
離火女帝目光注意到睡的香甜可愛的雙子，霎時間母性大發，小心的從洛知雪懷中抱過一個孩子。
這位殺伐果斷，焚盡諸惡的女帝，此刻卻似小女孩一般小心翼翼的托住懷中的小人，生怕弄壞了。
許是仙脈天生不凡，又或是歷經磨難降世，方才出世的娃娃，竟已有了自己的意識。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攥住了離火女帝的一截玉指。
「好可愛啊……」離火女帝瞬間被融化了般。
見此，玄幽子夜也是心癢難耐的抱過另一個孩子。如此這般，倒是月明道這個父親沒了戲份，只得眼巴巴看著。
「對了知雪，你還沒給他們取名字吧，先前讓你先定幾個，你又說要等。現在呢？總該是時候了吧。」
玄幽子夜亦是贊同，與離火女帝一齊將孩子輕輕放回了他們的母親身畔。
在三人的注視下，洛知雪愛憐的凝著雙子，卻不自覺間哭泣起來，聲音滿是悲歉，「對不起孩子，對不起，讓你們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對不起…」
仙盡歷40162載，仙脈降世。
為這一日，三百載，耗盡手段；為這一日，無數新生天驕夭折；為這一日，玄靈域外空橫屍萬里。
值得與否？
殺戮，欲望，死亡，守護，希望，新生。
輾轉輪迴。
於生命本質而言這本不公平，但對世人，對諸天，何來公平？
只是你我，執念而已。
無念，無執，無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