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書人
七年後。
東華域南方一隅。
「書接上回，仙鳳攜火來，眾邪喪膽還。」
「話說那仙脈降世之時，大道洪鐘轟鳴三日不歇，天道威壓消減，九域降下福澤，無數壽元將近的修士因此得以突破。」
「不僅如此，七年前那一日還發生了一件奇事。」
言畢，說書人刻意停頓片刻，引得台下眾人一片焦躁之聲。
眼見氣氛烘托到位，說書人將手中摺扇一收，身子向前一探，壓低嗓音道：「據說那一日域外天魔帝以極力破開九域束縛，欲要強行抹殺仙脈！三帝對抗強敵無力脫身，仙脈降世雷劫愈發兇險，就在這危急時刻…」
叭！
說書人一拍桌子，神情嚴肅道：「一桿烏槍自時間長河而來，隨著那尊未知帝一聲冷喝，天魔帝便是連反抗也做不到，頃刻間神魂俱滅…」
他這一句話引得台下眾人噓聲一片，不少修士質疑道。
「你這老道盡吹牛！」
「域外天魔帝那可是能夠匹敵我九域七帝的強大存在，就是如今七帝之首，號稱古今難出其右的恆業大帝，也做不到似屠雞宰狗這般輕鬆滅殺天魔帝，一尊未知名號的帝，又怎可能有如此偉力？」
「就是，你這老道怕不是自個杜撰這麼一尊帝，好給自己的故事添些喙頭，讓你這酒樓多賺些錢吧。」
有人反對自然也有人想到更深層次，坐在中央的一個修士便道：
「諸位道友切莫妄自菲薄，這老道雖說的有些誇大，可我九域並非無人能做到碾壓天魔帝，那尊帝…便可！」
「道友莫非說的是，那位…」
在場眾人自然不缺聰明者，不少人已是猜出來什麼，只是那尊帝的名字，非是他們能夠提及，因而雖有人知曉卻又隱晦其詞，令得其餘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只得瞪著眼乾著急。
此時，一道清冷女聲突兀響起。
「吾自百年而登天，自此天下再無仙。」
「暮仙絕帝，確有如此能耐。」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竟然有人膽敢直呼那位的尊號。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靠窗那張桌邊坐著兩女一男，皆是面貌出眾。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位紅髮紅裙的絕美少女，少女此時正目光灼灼盯著台上的說書人，似笑非笑道：「先生說的，可是這位？」
說書人笑而不語，自顧收拾桌面物件，同眾人道了聲且聽下回分解，便徑直離去了。
見說書人離去，眾人漸漸回神，不少修士看那絕美少女如同洪荒猛獸，竟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酒樓，只剩下紅裙少女這一桌。
紅裙少女見此，眉頭微蹙，道：「切，真是無趣。一群膽小鬼，一個名號而已，怎就念不得，他是暮仙，我還是仙脈咧…唔…唔！」
身旁另外一個美麗女子連連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多說什麼。
「念少主，人多口雜，切莫忘了城主大人的交代了！」
「唔！唔！」
月無念瞪著眸子抗議，再三表示自己不會再口無遮攔後，才是恢復了自由。
「好哇，重墨，你敢以下犯上了，膽子不小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念少主手下留情，且不說是你自己應允，外出的時候你我同等身份，何況我剛剛若是不這麼做，誰知道你還會再說些什麼，莫非堂堂少主，竟要出爾反爾？」
「你…你…」
月無念被懟的啞口無言，紅著眼去拉一旁發呆的雪發少年撒嬌道：「啊執你看，你的小媳婦都這麼欺負我了，將來你倆要是真成了，我豈不是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重墨臉色一紅，卻也不反駁，低聲道：「念少主你亂說什麼呢…」
雪發少年卻似毫無察覺，任由兩人胡鬧，靠在窗邊怔怔出神，思緒漸漸回到了七年前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彼時一睜開眼便是萬千雷霆肆虐，還沒等他驚呼天崩開局時，一隻遮蔽天日的火鳳也一同直衝自己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出生未成就要落地成盒時。一段陌生的記憶猛然湧入腦海，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扯淡的是那個自己跳樓了，隨後意識停駐在一片鋼鐵林立的世界，仿若時間靜止般，只見天穹上，一條無界黑河鋪來，自內傳來道聲音告訴他，自己是仙脈，在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便永遠回不去。而後，他的身體就在這聲音的操縱下反擊，汲取，最後降生，直至今日。
這雪發少年，便是月無執。
雖說開局苦了些，往後的日子卻也沒有好過到哪去。
本以為投胎成了大帝之子，自己就可以過上眾星拱月、平步青雲的日子。卻不曾想非但父親不待見自己，自身修為也是不堪，整整七年任在淬體境不得寸進。母親也因誕下仙脈而損壞了根基，至今封存沉睡在神源石中，或許這也是父親不待見自己的原因吧。
他所在地名為人道城，乃是九域七大帝級勢力之一。單論名字逼格可能還不如一些二流勢力，可作為大帝坐鎮之地，其占地之廣，強者之多，就是比之登仙書院也不遑多讓。但人道城又不同於其他勢力，本質上乃是一個以人道大帝為首的修士聯盟，各級峰主各城城主，勢力錯綜複雜。也正因如此，人道城內部間的激烈爭鬥完全不亞於帝國皇室間的皇子奪嫡，擁護六位少主各自為營，只為那最終的唯一。
加之七年前仙脈降世的衝擊，其內部爭鬥越發激烈，說是神仙打架也不為過。而自己作為少主卻又這般廢柴，自然不是眾位大能的選擇，好在有阿姐月無念的庇佑，也算是安穩。可這，終究不是自己想要的。
月無執看了眼樓下來往的行人，收回思緒，起身道：
「走吧阿姐，我們去見見這位說書先生。」
酒樓頂閣，一間古樸木室。
尚未靠近，聲音已至。
「老夫在此等候多時了，請進吧。」
月無執神色不變，道聲叨擾了，推門而入。
室內空間出奇的大，目測三丈有餘，想來是布置了空間法陣。房屋中央有一株高大無比的七焰神花，自內而外散著恐怖的氣勢，細細感受，隱著股蓬勃的生命之力，而那站在一旁正悉心修剪神花的說書人，只是背影，竟給他一種接天連地的壓迫感。
種種跡象表面，這位說書人絕非平庸之輩，不過這也說明沒有找錯，若是平庸了，又怎麼幫得了自己。
「先生。」
月無執對著說書人躬身行禮，道：「先生既已等候多時，想必知曉我的來意，在下懇請先生賜教。」
說書人答非所問：「我今日說的，可算得上精彩？」
月無執不明所以，卻點頭道：
「先生言辭精確，語氣急緩得當，自然精彩。」
「你這小傢伙說話倒是中聽，卻有些滑頭，老夫分明見你神遊窗外一句未聽，還要這般昧著良心誇獎。」
話雖如此，說書人繼續問：「那，可真實？」
月無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又知曉自己的來源，相必今日這段書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真實不真實，先生不是親身經歷過嗎？」
說書人呵呵一笑，終於轉過身，眸中帶著幾分欣賞，「這麼快就猜到了我是誰，真不知該說你是聰明還是狡猾。」
月無執笑道：「再狡猾，也比不過你啊子夜叔。」
「玄幽子夜麼……」
說書人微微仰首，神色帶著幾分回憶，嘆道：「我都快記不清自己的本名了，自那日以後，我淡出九域，撇去大帝本身，來這凡塵做個說書人，希望以此躲避因果。七年一晃而過，你果真找來了，哎，天命早已註定，你我，又如何逃的開。」
「好侄兒，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血脈的枷鎖，唯有同本同源之地方可解開。但作為叔叔，我要提醒你一句，解開這枷鎖的代價，可能是你的全部，所以，三思而後行啊。」
「往極南之地而去吧，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都在那裡了。」
玄幽子夜頹然痴笑：「是因是果，何因何果。人慾，即為天道；執念，註定結果。」
不等月無執反應，眼前一切忽的消失，一陣暈眩過後，再度回神，已經坐在了之前聽書的位置。
一旁的月無念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擔憂不已，「啊執，啊執，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呆住不動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迎著兩人擔憂的目光，月無執笑道：「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事情，出神了而已。」
「少…公子，那我們還去找那位說書人麼？」
重墨道：「他已經走了許久，而且酒樓的人也被無念小姐嚇跑了。」
月無念不滿道：「本小姐天生麗質，傾國傾城，明明是他們見了我猶如螢火見皓月，自慚形穢…」
眼見阿姐又開始自戀，月無執乾咳兩聲打斷道：「不用了，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們還是別在這干擾酒樓的生意了。」
「走吧。」
「好。」
重墨起身離開，月無念撅嘴，也不情不願的跟上。
街道上。
月無念一手拿著串烤肉，一手捏著根糖葫蘆，一口一顆，吃的毫無形象，配上她那張絕美的俏臉，竟有種怪異的違和感。
「啊執…唔蒙&#含￥要曲娜？」
聽著她模糊不清的聲音，月無執沒好氣道：「啊姐，你能不能別一邊吃東西一邊講話，好歹你也是天之驕女，稍微要點形象好不…「
月無念嚼啊嚼，把嘴裡的糖葫蘆咽下，撇撇嘴，道：「哼，你又嫌棄我。」
「我是說，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月無執心內思索，子夜叔說的同本同源之地，到底是指出生之地還是指血脈相近之地。若是出生地，可就麻煩了，玄靈域自仙脈降世之後，如今已經被各大勢力瓜分，想要去那裡找到解決自己血脈枷鎖的方法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眼下，唯有先去極南之地，取回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去極南之地。」
「極南之地？」月無念眼睛滴溜溜一轉，「那不是三千道州麼？」
東華域南方一隅。
「書接上回，仙鳳攜火來，眾邪喪膽還。」
「話說那仙脈降世之時，大道洪鐘轟鳴三日不歇，天道威壓消減，九域降下福澤，無數壽元將近的修士因此得以突破。」
「不僅如此，七年前那一日還發生了一件奇事。」
言畢，說書人刻意停頓片刻，引得台下眾人一片焦躁之聲。
眼見氣氛烘托到位，說書人將手中摺扇一收，身子向前一探，壓低嗓音道：「據說那一日域外天魔帝以極力破開九域束縛，欲要強行抹殺仙脈！三帝對抗強敵無力脫身，仙脈降世雷劫愈發兇險，就在這危急時刻…」
叭！
說書人一拍桌子，神情嚴肅道：「一桿烏槍自時間長河而來，隨著那尊未知帝一聲冷喝，天魔帝便是連反抗也做不到，頃刻間神魂俱滅…」
他這一句話引得台下眾人噓聲一片，不少修士質疑道。
「你這老道盡吹牛！」
「域外天魔帝那可是能夠匹敵我九域七帝的強大存在，就是如今七帝之首，號稱古今難出其右的恆業大帝，也做不到似屠雞宰狗這般輕鬆滅殺天魔帝，一尊未知名號的帝，又怎可能有如此偉力？」
「就是，你這老道怕不是自個杜撰這麼一尊帝，好給自己的故事添些喙頭，讓你這酒樓多賺些錢吧。」
有人反對自然也有人想到更深層次，坐在中央的一個修士便道：
「諸位道友切莫妄自菲薄，這老道雖說的有些誇大，可我九域並非無人能做到碾壓天魔帝，那尊帝…便可！」
「道友莫非說的是，那位…」
在場眾人自然不缺聰明者，不少人已是猜出來什麼，只是那尊帝的名字，非是他們能夠提及，因而雖有人知曉卻又隱晦其詞，令得其餘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只得瞪著眼乾著急。
此時，一道清冷女聲突兀響起。
「吾自百年而登天，自此天下再無仙。」
「暮仙絕帝，確有如此能耐。」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竟然有人膽敢直呼那位的尊號。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靠窗那張桌邊坐著兩女一男，皆是面貌出眾。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位紅髮紅裙的絕美少女，少女此時正目光灼灼盯著台上的說書人，似笑非笑道：「先生說的，可是這位？」
說書人笑而不語，自顧收拾桌面物件，同眾人道了聲且聽下回分解，便徑直離去了。
見說書人離去，眾人漸漸回神，不少修士看那絕美少女如同洪荒猛獸，竟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酒樓，只剩下紅裙少女這一桌。
紅裙少女見此，眉頭微蹙，道：「切，真是無趣。一群膽小鬼，一個名號而已，怎就念不得，他是暮仙，我還是仙脈咧…唔…唔！」
身旁另外一個美麗女子連連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多說什麼。
「念少主，人多口雜，切莫忘了城主大人的交代了！」
「唔！唔！」
月無念瞪著眸子抗議，再三表示自己不會再口無遮攔後，才是恢復了自由。
「好哇，重墨，你敢以下犯上了，膽子不小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念少主手下留情，且不說是你自己應允，外出的時候你我同等身份，何況我剛剛若是不這麼做，誰知道你還會再說些什麼，莫非堂堂少主，竟要出爾反爾？」
「你…你…」
月無念被懟的啞口無言，紅著眼去拉一旁發呆的雪發少年撒嬌道：「啊執你看，你的小媳婦都這麼欺負我了，將來你倆要是真成了，我豈不是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重墨臉色一紅，卻也不反駁，低聲道：「念少主你亂說什麼呢…」
雪發少年卻似毫無察覺，任由兩人胡鬧，靠在窗邊怔怔出神，思緒漸漸回到了七年前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彼時一睜開眼便是萬千雷霆肆虐，還沒等他驚呼天崩開局時，一隻遮蔽天日的火鳳也一同直衝自己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出生未成就要落地成盒時。一段陌生的記憶猛然湧入腦海，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扯淡的是那個自己跳樓了，隨後意識停駐在一片鋼鐵林立的世界，仿若時間靜止般，只見天穹上，一條無界黑河鋪來，自內傳來道聲音告訴他，自己是仙脈，在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便永遠回不去。而後，他的身體就在這聲音的操縱下反擊，汲取，最後降生，直至今日。
這雪發少年，便是月無執。
雖說開局苦了些，往後的日子卻也沒有好過到哪去。
本以為投胎成了大帝之子，自己就可以過上眾星拱月、平步青雲的日子。卻不曾想非但父親不待見自己，自身修為也是不堪，整整七年任在淬體境不得寸進。母親也因誕下仙脈而損壞了根基，至今封存沉睡在神源石中，或許這也是父親不待見自己的原因吧。
他所在地名為人道城，乃是九域七大帝級勢力之一。單論名字逼格可能還不如一些二流勢力，可作為大帝坐鎮之地，其占地之廣，強者之多，就是比之登仙書院也不遑多讓。但人道城又不同於其他勢力，本質上乃是一個以人道大帝為首的修士聯盟，各級峰主各城城主，勢力錯綜複雜。也正因如此，人道城內部間的激烈爭鬥完全不亞於帝國皇室間的皇子奪嫡，擁護六位少主各自為營，只為那最終的唯一。
加之七年前仙脈降世的衝擊，其內部爭鬥越發激烈，說是神仙打架也不為過。而自己作為少主卻又這般廢柴，自然不是眾位大能的選擇，好在有阿姐月無念的庇佑，也算是安穩。可這，終究不是自己想要的。
月無執看了眼樓下來往的行人，收回思緒，起身道：
「走吧阿姐，我們去見見這位說書先生。」
酒樓頂閣，一間古樸木室。
尚未靠近，聲音已至。
「老夫在此等候多時了，請進吧。」
月無執神色不變，道聲叨擾了，推門而入。
室內空間出奇的大，目測三丈有餘，想來是布置了空間法陣。房屋中央有一株高大無比的七焰神花，自內而外散著恐怖的氣勢，細細感受，隱著股蓬勃的生命之力，而那站在一旁正悉心修剪神花的說書人，只是背影，竟給他一種接天連地的壓迫感。
種種跡象表面，這位說書人絕非平庸之輩，不過這也說明沒有找錯，若是平庸了，又怎麼幫得了自己。
「先生。」
月無執對著說書人躬身行禮，道：「先生既已等候多時，想必知曉我的來意，在下懇請先生賜教。」
說書人答非所問：「我今日說的，可算得上精彩？」
月無執不明所以，卻點頭道：
「先生言辭精確，語氣急緩得當，自然精彩。」
「你這小傢伙說話倒是中聽，卻有些滑頭，老夫分明見你神遊窗外一句未聽，還要這般昧著良心誇獎。」
話雖如此，說書人繼續問：「那，可真實？」
月無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又知曉自己的來源，相必今日這段書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真實不真實，先生不是親身經歷過嗎？」
說書人呵呵一笑，終於轉過身，眸中帶著幾分欣賞，「這麼快就猜到了我是誰，真不知該說你是聰明還是狡猾。」
月無執笑道：「再狡猾，也比不過你啊子夜叔。」
「玄幽子夜麼……」
說書人微微仰首，神色帶著幾分回憶，嘆道：「我都快記不清自己的本名了，自那日以後，我淡出九域，撇去大帝本身，來這凡塵做個說書人，希望以此躲避因果。七年一晃而過，你果真找來了，哎，天命早已註定，你我，又如何逃的開。」
「好侄兒，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血脈的枷鎖，唯有同本同源之地方可解開。但作為叔叔，我要提醒你一句，解開這枷鎖的代價，可能是你的全部，所以，三思而後行啊。」
「往極南之地而去吧，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都在那裡了。」
玄幽子夜頹然痴笑：「是因是果，何因何果。人慾，即為天道；執念，註定結果。」
不等月無執反應，眼前一切忽的消失，一陣暈眩過後，再度回神，已經坐在了之前聽書的位置。
一旁的月無念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擔憂不已，「啊執，啊執，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呆住不動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迎著兩人擔憂的目光，月無執笑道：「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事情，出神了而已。」
「少…公子，那我們還去找那位說書人麼？」
重墨道：「他已經走了許久，而且酒樓的人也被無念小姐嚇跑了。」
月無念不滿道：「本小姐天生麗質，傾國傾城，明明是他們見了我猶如螢火見皓月，自慚形穢…」
眼見阿姐又開始自戀，月無執乾咳兩聲打斷道：「不用了，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們還是別在這干擾酒樓的生意了。」
「走吧。」
「好。」
重墨起身離開，月無念撅嘴，也不情不願的跟上。
街道上。
月無念一手拿著串烤肉，一手捏著根糖葫蘆，一口一顆，吃的毫無形象，配上她那張絕美的俏臉，竟有種怪異的違和感。
「啊執…唔蒙&#含￥要曲娜？」
聽著她模糊不清的聲音，月無執沒好氣道：「啊姐，你能不能別一邊吃東西一邊講話，好歹你也是天之驕女，稍微要點形象好不…「
月無念嚼啊嚼，把嘴裡的糖葫蘆咽下，撇撇嘴，道：「哼，你又嫌棄我。」
「我是說，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月無執心內思索，子夜叔說的同本同源之地，到底是指出生之地還是指血脈相近之地。若是出生地，可就麻煩了，玄靈域自仙脈降世之後，如今已經被各大勢力瓜分，想要去那裡找到解決自己血脈枷鎖的方法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眼下，唯有先去極南之地，取回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去極南之地。」
「極南之地？」月無念眼睛滴溜溜一轉，「那不是三千道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