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食堂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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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顧四周,學生們都沒有停筆——看來自己確實寫得快到出天際。還有一絲轉瞬即逝的敵意目光,又像是兩絲;由於是急速掃視沒太看清,但是除了那兩個幾乎不會有別的可能——誰沒事在考場上和別人互相釋放精神威壓?

  凌芷菁和凌智遠兩人現在對季毅安的風吹草動是分外敏感,雲田蔻在他那裡晃也要用餘光瞟上一眼,現在他本尊經過高強度答題終於有所異動,兩人自然不會放過,然後就對上了季毅安目光,冷得讓他們起一身雞皮疙瘩,本來寫題的困意也沒了,精神了不少。

  「那兩人還有心思盯著我?試卷寫完了嗎?」季毅安不屑想道。轉了一下筆,放在書桌上發出一聲清亮的「嗒」聲,在安靜的考場極其突兀;季毅安也是感覺到所有人注意力都往自己這裡吸引了一瞬,看小說的雲田蔻也終於抬起眼珠一瞬,然後回到那仿佛具有磁力的暴爽情節。

  「這麼喜歡看別人?那我也來與你們深情對視吧!」想到這,確認雲田蔻沒反應,他直接唰的一下轉過頭,留給兩人一個難忘的側臉,眼睛直直地盯著兩人前方約半米——這樣產生的恐怖感更強。然後就保持這個臉色不動,一如考試之前。

  可能這種舉動有些發糖,各位讀者的觀感可能略有點搞笑;但這在兩人眼中真不是這個樣子。

  舉個例子,你在桌子下面看U/I-√324學習資料入迷時發現後面裝著一個監控,而且自己剛才的舉動100%暴露在視野之中,又想起來之前老師突擊懲罰後排同學上課吃零食(可以保證沒被發現)還準確知道是什麼品種,你的表情便可以在倆人臉上也找到。

  他們當然發現了,但是就是不敢瞪回去,那是男人看了養胃,女人看了驚瞳;這種折磨讓人難以迴避,而且是無聲的恐嚇,未知的冷暴力,凌芷菁看著四個所差無幾的選擇題選項愣是把學的內容忘得一乾二淨不知道怎麼填了;

  凌智遠更是半天看不出現代散文材料使用了側面描寫,在那用修辭手法一通亂答——這怪不得,他那詩寫得與原文大有出入,即使文章的語言接地氣而易懂。離考試時間只剩二十分鐘,就看他表演了。

  這麼一盯就是二十分鐘;無疑使兩人效率大打折扣,季毅安還手在書包里一頓搗鼓像是在尋找飯卡——其實飯卡就握在他手上。

  雲田蔻反應過來也是過來看了一眼,見到他完全寫完的試卷和表示尋找飯卡的手勢也沒有再說什麼,就是把食指在嘴上碰了一下,叫他別弄出那麼大動靜。

  當然他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動作大把老師吸引了過來——於是兩人就親眼看著唯一救命稻草離開,內心痛苦哀嚎著寫一不小心又把剛形成的頭緒扔掉的題目的同時靠那僅存的「他絕對考不過我」忍受「來自深淵的凝視」。

  代表下課的打鈴聲準時響起,看著座位上一個又一個焦頭爛額的背影,雲田蔻也站起身來說道:「現在再給最多五分鐘時間把眼下的題收尾,寫完的同學可以提前交答題卡去吃飯了;中午寫作文的時候可以繼續寫,就如我說過的,剩下45分鐘沒寫到作文先寫把眼下題目寫完去作文,最好是再多一點時間。」

  智慧如她可以想到這樣的辦法來充分利用時間考語文這種賊長的試的同時貫徹自己的理念(其實她老師就這麼幹的),季毅安也是優雅抄起自己的答題卡,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大步走向講台,把答題卡交上去;前面的辛戊瀾則緊隨其後,然後又只是零星幾個人。

  剩下的大部分要麼像凌芷菁一樣最後一題或是某道分點題寫到一半不方便把思路斷開,要麼是解題習慣不好選擇題不打草稿重做估計又要重新比對文章(名著選擇是班上大部分人目前的做題進度),這麼多人一走起到了反效果,思路更亂了。

  「那就乾脆交卷吧!」——一批人包括凌芷菁和凌智遠抱著這樣心態把答題卡交了上去。於是班裡就寥寥幾人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季毅安早就跑遠了,來到食堂破戒點了一頓18元大餐滷肉燒鴨雙拼飯(在六中確實夠大的);要不是季毅安初一那時某個「為孩子健康著想」的家長舉報關停了水吧(即賣飲料奶茶的地方),高低給自己整一杯西柚芭樂冰沙——簡稱泥柚冰芭。不過說實在的那時候季毅安沒心情喝這個。

  「獲得第九系統,確實可喜可賀!」頁叉旋轉球形身軀來模擬點頭,看著挺傻;看著他那副饞樣,季毅安也好奇甘油脂肪酸胺基酸還原糖進了他的嘴是什麼味道。

  突然,一個面熟的少女出現在他面前,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季毅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神間看到那雙亮綠色的帶對鉤眼眸立馬頓悟,隨即十分震驚道:「答分奇?你一個在腦子裡的意識體怎麼出來的啊?」

  眼前的少女笑了下:「我是有權限控制你腦幹的,但不按基因規定操作容易造成嚴重後果——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一開這個什麼【腦幹霸權】我就可以活躍於你的整個神經系統了;只要對其進行調整或者輸入新的電信號就可以模擬假象,比如坐在你面前的我和我說話的聽覺。」


  「神奇的啊!欸,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腦幹和大腦分別存在一種人格,但由於存在屏障無法互通交流,腦幹人格負責被動與反射機能,大腦人格負責主動行為執行,然後我被妹妹救下推倒在地無意改變了腦部結構導致了你獲得與我交流的能力?」

  「你可真是能想像啊,不過我覺得有很大概率,甚至我們兩個都可以控制人體主動被動的所有生理行為了,不過你還是占主導地位,因為只要【腦幹霸權】一關我就只能乖乖回腦幹去打工。」答分奇笑道,「但沒事,反正都是為了活著以及活得更好罷了。」

  季毅安大口把第一次覺得美味而不是單純能量補給的飯菜吃下去(感覺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猛吸了一口小賣部買的平替奶茶阿薩姆,可謂是爽感十足了:「快活!」

  等到辛戊瀾出現在他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已經快把飯吃完了。辛戊瀾看了一眼就把眼睛挪開,大抵是在想:這傢伙怎麼這麼快就吃完了,看來是真的開心炸了,本來還想和他一起慢慢吃飯的;畢竟沒人吃飯和他一樣機械:「吃的挺快,不像你的作風;在這等我吃嗎?」

  「當然可以啊!你今天打的什麼飯?巴西烤肉?給我整點,你可要控制好體型啊,幫你分擔一下。」季毅安也沒什麼好客氣的,直接就伸出筷子,「今天你季哥可開心了!」

  BMI等於亞洲男性平均水平的辛戊瀾無話可說,也沒有去攔住季毅安的筷子;季毅安好像也不覺得飽了,可能是因為身子裡多了一條悶騷的寄生東西。「怎麼能這麼形容你的系統呢?」「難道不是嗎?形象是自己樹立的,知道我在想什麼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啊。」

  話是這麼說,但季毅安也知道頁叉絕不是什麼帶壞人的系統;他也不好意思再蹭辛戊瀾的東西或者在他吃飯的時候和他聊個不停,就用腦子和答分奇聊一些有的沒的東西解悶。

  身為腦幹人格答分奇的生物造詣絕對吊打所有生物學家,只是無法使用季毅安掌握的那些語言表達出來而已,從她可以直接在現實造一個自己的幻影就可以看出來了——腦機接口不五年十年怕是影子都見不到;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在季毅安黑化的時候瘋狂發消息給他只能刺激他瘋狂學生物去。

  眼見辛戊瀾吃完了飯,兩人就一起朝著門口走去。「餵我去,你們不看路的啊!飯撒了,賠錢!」一個鬼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同年級學生飛一般出現在他們眼前,拿碗的右手肘到季毅安胳膊上,碗撒了,整個過程不到幾秒,加之從拐角出來,那是一個措手不及。

  季毅安低頭看了一眼再抬頭端詳這位同學:身高相仿,手環顏色相同——是同一個年級的;膚色好像連磕了幾箱GX省的砂糖橘一樣,一搓估計都可以當染料;長得挺飽滿一個人氣色卻像抽了半真空的乳膠枕頭一樣萎縮,可以說是典型的獎勵哥青春版。

  這麼一個人跑得那麼快也是奇怪了。季毅安也是沉默片刻對上那個怒視的雙眼——按道理就算把飯碰了也不至於這樣的,絕大多數還是好好說話:「額同學抱歉,你沖得這麼快我們也反應不過來啊;那就……給你買一個一樣的,這份給我?」

  「說實在的這種人他有點像故意的啊!」頁叉隨便找了個地方冒出來,眯起眼睛,「你這麼好好和他說話估計他還得變本加厲啊。」「額,人不可貌相吧!除了說話不客氣應該也沒什……」季毅安看了眼頁叉。

  「你那是什麼態度!這麼多人排隊你沒看到嗎!初一的都把食堂擠滿了我上哪裡去吃?排隊都要排到餓死;到時候吃慢了午自習趕不上你負責啊?」這哥們是不是忘了自己剛剛提出的解決方案叫賠錢,而且自己打什麼不好打湯粉,季毅安的衣服現在全是湯,估計現在已經醃入味了。

  「靠,頁叉你還真說對了!」季毅安心說;他也怒了:六中還招得進這麼蠻不講理的人;他笑了下:「那你想怎麼辦啊,不是賠錢嗎?我不給你買飯幹什麼啊?」

  「從這裡插進去給我立馬買一碗一樣的,然後道歉!」那人的眼睛可不管季毅安身上的湯,說話叫的又大聲還配肢體動作,又是一灘湯汁灑在季毅安褲子上。

  季毅安忍住沒飆髒話——他也不再是高冷男神了,雖然以前也不飈,純靠氣勢碾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衣服全被你給弄髒了呢?和你一樣的理論,把衣服在買校服的地方換一套新的,然後道歉?」語氣非常平和,令人有些覺得像是幼兒園老師教小朋友。

  那人說話聲音太大了,引得旁邊一圈人看熱鬧,議論紛紛,甚至有一個初一的學生把位子讓開:「帥哥來這買一份吧,這事真沒必要。」若是剛才季毅安自然是毫不猶豫過去——他可不想扯上些有的沒的,不是怕,而是覺得麻煩。

  「你把我的飯撞掉你還有理了?**什麼破態度!」中間兩個*語速極快,但季毅安清楚明白了那是什麼。這是季毅安進入初中以來第一個和他真較上勁的(凌芷菁等那種又窩囊又愛玩的不算),實在是十分具有紀念意義。

  所以也就需要十分鄭重地服務了。「額是這樣,按道理首先我和你是同時出現在拐角的,這樣我們的處境就是平等的,所以有兩種情況:我們同時賠償對方、我們同時不賠償對方;如果你不想按道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不按道理。話說是誰給你的勇氣在這裡叫的啊?」

  沒等那人懟回來,季毅安用更壓抑的氣勢對著他,一如對著那個叫他因為文言文倒數第十七個字讀快了一點就重背的凌芷菁:「總結:兩個選擇,互相賠,互相都不賠,賭上校規內的一切;你選哪個?推薦你選賠錢,這東西和你差不多。」

  這個時候食堂已經特別安靜了——至少在這片區域是這樣的;這樣冷冽的話使得簇擁的人群頭都隨著身子抖了幾抖,從無數夏裝校服伸出的無數手腳齊齊顯現明顯的疙瘩。「你……」

  「我什麼?按理賠償我還有錯?哦,我的校服也穿不了了,校褲也是,要我賠飯的話就把衣服賠了吧。一頓飯加賠償校服,一口不咽下去只會讓事情更糟的氣,你要選擇後者嗎?有種。」

  季毅安把肌肉的禁制暫時解開一下,那昔日瘦弱的臂膀立刻冒出堅韌的線條,甩起來似乎還有風聲,如同羽毛球拍揮動;火熱的力量感和少年冷酷的眼神構造出當事人的噩夢。

  找事的人大喘一口氣,壯膽叫道:「好!我記住你了,以後的學校生活可不會這麼幸福美滿!等著!隨即快速轉身離去,看了一眼手錶掩飾不爽憋屈但理虧還干不過的情緒。」

  不知是哪個同學鼓了下掌,季毅安一下被簇擁在掌聲中。「走了,去把衣服換了。」辛戊瀾避開衣服上滴下的湯汁,拉起季毅安還算乾淨的右手,從自覺讓開的人群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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