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語文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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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毅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一愣:不是吧,提前上課考試就算了,教室里那麼多剛回來還在喘氣的同學,我們都坐位置上了,也就剛剛說了幾句,你咋不把焊在空調上的易佐腕給揪下來呢?

  看了一眼那個少女,臉要是放鬆肯定是柔弱而清純,但是頭後紮起的高馬尾和那雙冒寒光的眼睛把這張漂亮的臉蛋凍了起來,還是摸了扎手,遠離凍人的冰錐。

  季毅安也就是在心裡吐槽,也沒當回事就默認安靜了,和辛戊瀾在那裡眼神交流:哥們語文考試了!看我操作!我和出閱讀理解題目的老師一起開過危險流浪者的人!

  與英語無異,小學學過的科目他都至少拓展到高一水平,語文更是使用大數據模擬法來完成思維固化以彌補對於他的理解偏差,來達到思維與出題者完全重合——這可不是靠系統完成的!啊不對,好像神經系統也算系統。

  如此一來,季毅安終於把96分左右的語文提升到了100整保持兩年,奈何小升初考試考了一堆課外範圍的東西,導致他這個不怎麼崇尚非目標性娛樂的人拿到了史上最低的93分,好在實在是有難度,他居然還是校排第一,不過全NC市裡面用這套卷子的人裡面他只能排12。

  沒想到那聲音又傳了過來:「季毅安你是沒聽到嗎?還在那裡眉目傳情,又打算抄你同桌的?我天別做夢了,雲老師會讓你抄到?我看你上學期期末測試的45分都有水分!」

  好傢夥,以上的班主任典型發言其實出自於他們追光B班的語文課代表凌芷菁之口;她是把課代表職權用到淋漓盡致的第一人,幹什麼都像是雲田蔻(也就是他們班語文老師)奪舍了她然後抓到把柄一樣。

  那老師其實也還算溫柔,只是生氣起來絕對不含糊,然後這位凌芷菁就完美把她的觸發性被動改成了常駐性被動。

  但凡是語文老師要她辦事情,諸如抽背、查筆記、髮捲考試之類的東西,她能完美詮釋什麼叫狗仗人勢;這樣說可能過了點,但是她的樣子,尤其是在季毅安這種「頂尖學渣」眼裡真的很煩;

  甚至他都受不了去背了幾本書,雲田蔻跟蔣思稔說的時候後者還震驚了好一會兒,然後季毅安就被蔣思稔在英語上和凌芷菁的方式一樣對待。

  不過她的成績沒法說,初一語文起步階段她的語文成績就可以上百,英語、政治、歷史也非常強,上述科目加起來扣分不會超過30分,這對於六中的試卷難度是極高的水平,各科老師都說她極有文學素養;

  不過理科要差一點,在這個班只能算中等水平,班排40%、校排20%左右。

  當然那個時候的季毅安可沒給過那凌芷菁好臉色,每次他被她舉報、監管的時候都會時不時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眼睛,把自己的目光生生釘進她的雙眼;

  至於殺傷力?她沒有任何反應,就是回座位的時候把同桌水杯碰倒、第二天上課啄米、還有一次語文晚自習自己被邀請和雲田蔻談心而已。

  所以這個班他和凌芷菁鬧得最僵,也是他最了解凌芷菁是什麼性格了:典型的色厲內荏,對別人橫得不行,一旦那個人動真格就直接被精神暴擊,心裡就默認慫了還在強裝。

  季毅安無語了,不知為何,病一好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看什麼都不會煩了,甚至看著那個咄咄逼人的少女面容,他也生不起氣來,反而覺得之前做的事情很蠢,自己是真難繃,不過凌芷菁就更好笑了,這都能把她恐嚇到。

  不過自己都被冤枉加侮辱了——他完全沒想對答案,而且那四十五分可是他辛辛苦苦寫了無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回答閱讀題,寫了一篇文筆優美、立意明確的跑題作文才成功的。

  當時雲田蔻還說:「季毅安的作文雖然只有15分,但是文筆有文學的感覺、結構明確,立意也很有深意,扣分主要是由於跑題;如果題目與他寫的作文相對應他至少44,你們但凡能有這文筆一半至少也不會還給我在38/39徘徊還到不了40以上;可惜考試沒有如果和但凡,你們都要從對方身上找到優勢借鑑。」

  老師就是這樣,對於優到極致的學生和差到極致的學生都是百般關注,特別是偏科嚴重、明顯不差態度而是能力有缺陷的。

  季毅安由於至少生物突出,滿足了這個條件,導致老師們對他完全持不放棄心態,但是入學一年時間之後的現在已經開始漸漸崩塌,只是在蔣思稔的知情下支撐著。

  這樣的情形對以前的他來說只能是折磨;而現在卻是他最大的發展資本和最幸福的經歷:有這樣一群不放棄的老師,也無愧追光B班這個名號:追光之路,不容任何人落下,任何人都可以用雙腿去追逐自己的光與希望!


  煽情部分結束,季毅安的臆想也飄然回歸大腦,面對眼前這個少女,他可沒什麼想感謝的:她單純是拿他殺雞儆猴、鞏固權威,或者在全員優秀的環境下沒事尋找存在感。

  比如他的列印版字體由於筆鋒,她愣是說那字寫錯了,要自己把所有詩句再抄十遍才給自己過語文默寫訂正;

  比如他發音由於戾氣帶一點鼻音,她就讓他把背誦內容再背一遍,然後又挑另一個字揪出來,對上他的目光又聲音顫抖地叫他重背,像玩270°海盜船還坐船尾的自信一姐,又怕又想找刺激;他當時完全不差時間,所以就愣是跟她耗著,看她能揪多少個字。

  最後她揪出十個字他背第十一遍的時候,跟得了帕金森一樣:自己的只要看一眼手錶甚至眨一下眼睛她就猛抖一下;季毅安甚至找回了一點久違的爽感,假裝沒發現。

  那也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有快樂支撐他活下去——這好像也是她的唯一功勞,之後他就掉到了B班並且和辛戊瀾認識了;沒想到她也跟著掉了下來(沒錯,她本來是A班學生),怕是因為被自己搞出陰影了。

  想到這裡,季毅安輕嘆一口氣,用自然散漫的語氣(這是他一年來第一次對辛戊瀾以外的人用這種語氣)對著凌芷菁說:「不是吧課代表,我就是考前說句話都不行,眼睛眨一下也不可以,那幾個貼到空調上的你咋不管了呢?」

  凌芷菁給他的語氣弄得一愣,然後又想發作懟回來,然後就聽到季毅安接下來的話:「但是啊課代表,我會安靜的,就像你說的一樣,但是我的分數並不是你所能夠侮辱的,即使是45分也是我個人努力考來的。」

  「你真當我沒有實力?那你怎麼還在A班見到我了呢?到時候你們95分上下的那點分可就不夠看了哦;不騙你,是真的,還記得現在A班第一以前是幾號、A班1號以前是誰嗎?。」

  這種環境下,季毅安語氣與往常大相逕庭的發言就十分突兀且有穿透力,班上靜得比凌芷菁在台上大吼的時候可怕多了。

  「你……!」凌芷菁正欲反駁,卻被季毅安的神態隔空扼住了喉嚨:如果說他之前是單純地表達不屑和惱怒,現在就像一個小混混在被無端惹惱了之後不怒反笑,給人一種「放學別走」「晚上別睡太死」的壓迫感:

  季毅安深紅色的瞳孔盯著她,在其中央產生反射成的她的虛像——可以看出他死盯著凌芷菁。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為這張英俊的臉增添一抹詭異;那眼睛還不知是不是因為幻覺,閃爍著微微的光芒,放射出一個「X」形,給人帶去無盡的恐懼。

  (放外顯技能的特效,可以屏蔽,但是季毅安開了,他使用【腦幹霸權】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和荷爾蒙水平,巧妙地展露出無盡的敵意)

  氣氛徹底僵住,空氣仿佛凝固,聲音就像憑空蒸發的水無處尋覓。凌芷菁被盯得發抖,只得強裝鎮定地數著小組答題卡,原本嚴厲的俏臉上怒火盡消,委屈與恐懼取而代之。

  空調邊上的易佐腕等人被這氣氛也嚇到了,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追光B班達成提前髮捲安靜程度的記錄。

  「他算什麼東西,考……考完自見分曉。」她這麼想著。但是那雙眼睛如同看透一切一般,導致她只是在心裡想想也心虛不已,生怕給他看出端倪,實際上呢?

  答分奇隨口說了一句:「她的瞳孔變化表明,她處於一種吃癟不認、想不理睬但十分心虛的狀態,應該是想你考完自然就知道什麼是現實之類的。」季毅安點了點頭,有了這個人類反射宗師級「系統」,可真是方便極了。

  季毅安見凌芷菁不再講話,便緩緩將臉轉向剛下發的卷子,不再糾纏——糾纏也沒意義。

  不多時試卷和答題卡就發了下來。看樣子像是去年六中本校的試卷,頁叉也及時發來了肉麻女聲的系統提示:

  【【智源密鑰】的觸發條件滿足!宿主隨時可以選擇進入副本:【語文日常性考試】!】

  「哎!多久沒有體驗過以前斬殺一切科目的爽感了!」季毅安伸了個懶腰,既是自我鼓勵也是讓辛戊瀾快速接受自己回歸狀態設定的託詞。「你就看好了吧,季哥我就是一年不碰語文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照樣秒殺全班!」

  「真強,但願你說的是真的,不要鄧寧·克魯格效應上身。(注釋:鄧寧·克魯格效應指的是對自身能力的評估存在偏差,尤指高於真實值)」

  「你還知道那種東西?你的知識面什麼時候這麼廣了?不過你放心,我的老本可深厚著!」「做英語閱讀的時候講到了,突然想到就說了一下咯。你又沒有寫過。」

  季毅安有些無語:英語閱讀誰沒寫過?新概念4都被他進貨式消化完了,這種東西做得多了反而想不起來具體內容,畢竟他早就如母語一般熟識英文了。

  雖然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極小,但是教室由於之前發生的事情鴉雀無聲,聲音小得幾乎使電動風扇和台式空調成為為數不多的聲源。不過怕是就算他們說話再大聲一點,凌芷菁也沒有那個心情去管了。

  「不錯,安靜下來了哈!這節課先把前面的題目寫了,中午再寫作文!」門被推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滿意而輕快的女聲飄進班裡,一名穿著簡樸但是緊跟時代步伐、年輕氣質還未完全消退的青年女教師緩緩走了進來。

  雲田蔻雖然年輕,沒有豐富的教學經驗,但是她作為六中以前的學生在這裡讀完了初中和高中,在中考和高考都是六中第一,語文更是兩次滿分;

  她的學習方法效果有目共睹,取得巨大成效,否則也不會擔當重點班教書的責任;她的老師大部分都還在教齡,談到她也都是「文科非常有天賦,文學素養沒得話說」之類。

  【檢測到教師指令,副本【語文考試】強制啟動!倒計時:5,4,3……】

  很快歸零;季毅安也在一陣天旋地轉之中安穩著陸。不過他並沒有一開始就撞見怪物,而是待在一片純白的空間裡面。

  辛戊瀾的視角:那個剛剛才放完狠話的少年面部栽在答題卡上,精準地把被濃密的深藍色頭髮簇擁的後腦勺對準正前方,和兩個半月前的期末考試如出一轍。

  「切,就他那什麼樣子,還單科王?放話挺狠身體蠻誠實;學渣就是學渣,還炫耀自己走關係進重點班,永遠不會有長進。哎,去年月考題還是那麼難?」餘光一瞟,這麼一想,凌芷菁發抖但是不失典雅優美的字跡終於恢復如水的平靜,更添一分賞心悅目。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在學習上不靠譜。」辛戊瀾嘆了口氣,收回餘光,默不作聲而熟練地巧妙挪動身體,將熟睡的少年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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