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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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心中一沉,既有些期待,也有些擔憂。

  因為他不知道這次回來的壇道人,會是個什麼模樣……最好重傷瀕死吧。

  在岸邊停好了船,顧言也就提著滿滿一水桶的豬內臟上岸了。

  臨了只是剛進這前院,他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頭。

  因為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結果還沒等著他進屋,他就發現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他連忙回頭。

  只見臉色慘白好似個鬼物的壇道人竟然從他後邊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黑色繡竹袍服,原本還有著幾根頭髮的頭頂,此刻也已是徹底禿了。

  雙眼也是一片通紅,布滿了血絲。

  外加身上那一會爆發,一會收斂的血氣,讓顧言都有了一絲畏懼。

  「師……師父。」

  壇道人陰鷙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眼顧言,最後目光又落到他手上提著的那木桶上邊。

  眼神這才稍微收斂了些。

  「提到廚房去。」

  壇道人的聲音都比往日沙啞了許多。

  「是。」

  顧言連忙提著木桶,低頭離開了前院。

  臨了直到這後院,他才稍微鬆了口氣,就剛剛碰面來看,雲河縣荷塘坳的釣魚事件,應當已經結束了。

  先前在荷塘坳那裡獲利極大的壇道人,現在終於迎來了報復。

  他受傷……極重。

  在壇道人院子的廚房裡邊放了水桶,顧言也沒敢停留,連忙快步返回了前院。

  等他過來時,其餘的師兄師姐都已經到了。

  四人守在這門口,連李二姑都沒敢進去。

  顧言也沒好多問,只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劉刀子身後。

  而且……顧言看著自己這一個師姐和兩個師兄,好像都有些緊張和害怕?

  難不成壇道人受了傷,還會找人出氣不成?

  顧言正疑惑著,卻聽屋內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馬柱,你進來。」

  劉刀子前邊的這個禿頂青年明顯的打了個哆嗦,與之相反的是劉刀子則是明顯的鬆了口氣。

  只聽馬柱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喊道:「師父,為何……為何又是我啊,上次不才是我?」

  「嗯?」

  壇道人不悅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為師的話,你聽不見了是吧?」

  而後似有腳步聲傳來,馬柱愈發恐懼,只得連滾帶爬的進了屋。

  他一進去,大門就被合上了。

  李二姑原本緊繃的身子,也是這才放鬆下來。

  顧言又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轉過身來的劉刀子見他眼神疑惑,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將袖子擼起。

  只見在他小臂上邊,赫然有著四道刀疤,很是規整,像是故意被人劃拉的似得。

  李二姑也沒說話,也是默默擼起了自己右手的衣袖。

  她手上的傷口就更多了,顧言瞥了眼,起碼有著十道傷口。

  也就在這時,屋內也是傳來了馬柱痛苦的聲音,幾乎是瞬間顧言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老賊,受了傷要人血?

  他要人血做什麼?

  顧言看著劉刀子,沒說話,只是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後者苦澀的點點頭,又伸手指了指自己還有李二姑,最後才指向顧言。

  意思即是說,你也逃不了這關。

  不……顧言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

  這不行,我都是黃紙畫皮,豬肉當肉,五行之物當做五臟,這哪來的血?

  到時真要被壇道人劃上一刀……我異端的身份怕是就要暴露了!

  又要跑?

  顧言下意識就生出了這個想法,但很快,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邊。

  跑……為什麼還要跑?

  現在壇道人受傷如此之重,為何不痛打落水狗?


  我有小黑在,外加給全身血肉內臟腦髓都置換一遍……顧言估摸著自己應當能短暫衝到身似火爐的境界。

  離著點天燈只差臨門一腳。

  到了那時,未必沒有直接殺死壇道人的機會。

  殺念一起天地寬,顧言甚至恨不得現在就行動了。

  「嘎吱——」

  門開了,壇道人從裡邊走了出來,嘴唇紅潤異常的他也沒說話,就這麼從三人面前穿過,離開了前院。

  後邊慢慢走出來的,是臉色蒼白,死死捂著自己手臂的馬柱。

  沒一會功夫,卻又見著壇道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此時的他還挑著擔子,籮筐上頭則是規規整整的壘著八個罈子。

  顧言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都是裝著壇寶寶的罈子。

  這老賊是要做什麼?跑路嗎?

  「我出去幾日,你們就在這島上待著,等我回來。」

  壇道人說完也沒管顧言他們答不答應,自顧去了岸邊渡口,將這些罈子先搬上船之後,撐船離開了。

  顧言幾人也是散開,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只一回來,顧言心中那個想法就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蠢蠢欲動。

  殺還是跑?

  殺的話,其實還得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李二姑他們會不會插手……以目前這情況來看,他們阻攔自己的機率不大,但並不意味著沒這個可能。

  而且真要動手,那就得趁早,不然等著壇道人恢復完全了,那就一切都得玩完。

  思來想去不過半個時辰,顧言就下定了決心。

  干他娘的!

  反正從收自己當弟子開始,這老賊就不安好心了,他能做初一,那就別怪自己當十五!

  只是既然決定了動手,那就得做好萬全之策,比如說,還能跟黑桃K取取經。

  是夜,顧言看著師兄師姐的房間都滅了燈,他也就吹滅了自己房間的蠟燭,和衣躺在了床上。

  心神沉入了血棺空間。

  與此同時。

  李二姑的房間裡頭,也是多了兩個男子。

  屋內昏暗一片,看不清別人面容臉色,只是聽著一個男子帶著無盡委屈說道:

  「大師姐,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

  「氣血又湊夠了?」

  老K看著眼前的白骨骷髏,笑聲道。

  顧言此時氣血已然活泛,平日裡練練樁功都能提升氣血,自是不差這說幾句話的功夫了。

  因而也就笑道:「荷塘坳那邊是已經收網了吧,看老K哥你這心情不錯,應當是搬到了不少好處?」

  原本還有些隨意的老K聽著這話,忽而抬頭,看向顧言的目光都慎重了不少。

  「嘖,你本事倒是不小啊,沒在城裡吧,消息竟然還這麼靈通。」

  「好處倒是沒搬到多少,只是看著一個老仇人吃了癟,心情舒暢。」

  老K哈哈大笑道。

  「恭喜了那就。」

  顧言由衷的祝賀道。

  老K卻是沒在這話題上多說,轉而說道:「怎麼有空想起我來了,應該不是為了閒聊吧。」

  說起正事,顧言也就沒再猶豫了。

  「的確是有件事想來請教一下K哥。」

  老K一擺手,說道:「請教就免了,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知道,等價交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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