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超度
大婚的前一天，決賽圈再次出現了異象。
決賽圈禁止進入，時時有軍人站崗。
從外頭看，裡頭更是陰氣沉沉，普通人都可以看出不對勁。
夜晚的陰氣更甚。
但反而，夜晚更多人。
他們是死去冤魂的家人，是全家滅門中某人的朋友，是……一心渡亡魂的志願者。
他們在外面著縞素，頭戴孝，在這裡燒紙錢叩響頭，在這裡點天燈，許神明。
因為他們知道，圈裡死去的人的靈魂在圈裡久不散去，他們怨氣深，他們冤情重。
有錢的人則特意請了玄門做法，為受難的親人超度。
沒錢的，有些也是砸鍋賣鐵，只求去世之人早早入黃泉，投胎轉世。
當然，也不過是求一個心安。
一來，玄學之事少有人信，普通人也沒見過鬼魂沒見過什麼異常，自然不會信。
二來，他們都知道，死的人太多，太多太多了。
跟人一樣，只送一兩個走，其餘的就會不滿，甚至憤而攻之。
到時候，誰也送不走。
所以最好是一下子全部送走。
但誰有這樣的能力呢？
這世上要是有這種人，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集怨之地，那麼多的詭異之處了。
當夜，金貝也在場。
她是金琦的妹妹。
是修竹從姜遲手中劫走的，被枯木所選中的載體。
她從修竹家裡出來，回了趟自己家，少爺在那裡。
她的家從不是她的家，從今以後，她更沒有了心裡的家。
金貝剛哭過，眼圈微紅鼻尖微酸，她整理頭髮，雙手合十望著決賽圈的方向。
望著哥哥死去的方向。
她沒有錢，買不起素衣，買不起紙錢，買不起天燈。
她只有她自己，什麼都沒有的自己。
修竹在她背後的一棵樹上，遠遠地望著她。
像她的守護神。
千塵客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看得一清二楚。
千塵客扭頭望向他，二者遠遠對望。
「想報仇嗎？」
金貝早已習慣不信任何人。
她沒有說話。
千塵客道：「我可以讓你親手殺死，害死你哥哥的人，也能讓你全身而退。」
這說法，果令金貝動心。
她不在乎是否全身而退，她只想親手殺死那幾個人！
「我怎麼做？」
千塵客附耳於她，一場未知的復仇戲碼將要上演。
緊接著，她飛上天去，在決賽圈的上空，證明了她的能力。
身旁有聲音響起：「看！那是什麼？」
「那是……人？」
「看！有人在飛！她要做什麼？」
眾人眼中的光越來越明亮，眸中倒映著的，是決賽圈滿圈的金光。
有玄門科普道：「她在……超度！」
「超度所有人！」
人群中有人激烈地跟著大喊：「她在超度！她在超度所有人！」
「她在超度！」
「神仙啊！神仙！」
感激之人跪地叩拜，敬仰之人跪地叩拜，無關之人也跪地叩拜。
金貝遠遠地望著那道身影，手指用力扣著褲腳，眼角落下一滴淚。
她吸了吸鼻子，終笑起來。
她跪下身，磕頭，誠心拜服。
這片區域唯一不叩拜的也唯有修竹了。
他的目光從不因決賽圈中那道最為明亮的身影而閃爍。
他的眼眸中，始終倒映著的，是金貝的背影。
當夜是個不眠夜，知道消息的全國人民難眠。
姜遲亦是輾轉難眠。
白日裡，她跑了一趟晏城市某個小鎮某個村莊的某個小屋。
周桉說，警方褒獎了趙二丫，對她的犧牲表示痛心，也對她的家人深表安慰，並給予了慰問金。
領錢的是趙二丫的父母，領獎金的是趙二丫的父母，臉上沾光的也是趙二丫的父母。
但，讓趙二丫為之付出生命的是她的奶奶，撫養趙二丫長大的也是她的奶奶，失去趙二丫的也只有她的奶奶。
那對父母得了錢，跑得遠遠的。
臨走前，回趙二丫奶奶家一趟，搶走了趙二丫所有的物件。
等到以後他們把聲勢壯大起來，這些東西就是響亮亮的金子。
奶奶一個人，蹣跚著身子，慢慢地收拾破碎的家，從天黑到天亮，再從天亮到天黑。
家裡的門敞開著。
姜遲直接走了進去，那時近黃昏，奶奶坐在桌前吃飯。
只一碗白米粥。
奶奶牙齒掉光了，眼睛不亮堂，耳朵也不清晰。
她的人生正在快速老化。
她的身體，也在慢慢地壞掉。
可姜遲到時，她還是察覺出了。
她放下手裡的粥碗，放下筷子，還擦了嘴。
儘管動作緩慢，卻一步不落，一點不丟掉心目中的自己。
「你，是誰呀？」
姜遲道：「趙二丫的朋友。」
「噢，好，好，好啊。」奶奶連說了三個好，臉上，渾是皺紋的臉上是孩童般天真的微笑。
「你，好嗎？」
姜遲下意識點頭：「我很好。」
「噢噢，那就好啊。孩子……」奶奶伸出雙手，在空中摸索。
她只看得見輪廓，雙手只能大致朝著輪廓去摸。
姜遲遲疑了會兒，還是伸去了自己的手。
奶奶摸了她的手，心疼地道：「孩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是不是穿得少了啊？孩子，要好好補身體啊，多穿點衣服啊，好好照顧自己啊……」
她用自己溫熱的手來暖姜遲冰涼的手。
奶奶道：「孩子，別傷心，二丫不希望我們傷心，不希望我們過得不好。我們……幸運地，活了下來，我們，今後我們也要好好地過日子啊……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地……」
等死。
手心裡突然空了。
眼前的輪廓也消失了。
許是跑出去哭了吧。
她招了招手：「孩子，別哭，要笑。」
魔，是沒有眼淚的。
有眼淚的始終是人族。
姜遲不甘，此刻屈身人族。
她用力地擦了眼角的淚，喚出了無戒中某一個傀儡。
他年紀最小，不過十六歲。
沒有拜師學藝之前，他是六子，拜師學藝之後，他是臨六。
姜遲對臨六道：「留下來照顧她吧。我記得……」
記得你曾經說，待回到人間，就下山去，回到家，跟祖母生活在一起，一直服侍她至百歲。
姜遲沒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一番話。
臨六死了，沒有記憶了。
沒實現的願望，應該實現。
臨六面無表情地走進奶奶的家，彼時似有陽光照進屋內。
奶奶聽到自己孫女的聲音：「奶奶，我回來了。」
……
救世主大婚，可謂是……舉城之慶。
大街小巷，各家各戶都貼上了大喜字，掛上了紅燈籠，家家戶戶也都收到了紅包和喜糖。
十里紅妝，車輛禁行，好比一城之主大婚。
當然，這離不了周家夫婦的功勞，玄門門主秦惠陽亦表達了他的恭賀之情，添了許多。
姜遲身穿大紅吉服，從柳意家出發，去到晏城市最大最豪華的玉盛酒店參加婚禮。
玉盛酒店是周桉妻子的產業。
賓客許多，更多是權貴。
姜遲並非第一次參加婚禮，卻是第一次參加人族的婚禮，她是新娘。
無戒中的斧頭啊、狐狸啊、木頭啊、傀儡啊都喝上了喜酒，吃上了喜糖。
喜酒喜糖的味道算是姜遲在這場婚禮中唯一在意的東西。
哦對，還有一件事，她特意要求，開啟婚禮直播。
這場直播是通過正規渠道開啟的，有彈幕，可退出。
於是乎，彈幕多到飛起，想看一段感興趣的評論都不行，還得等屏幕卡一卡，這才看得到。
不過還好，技術人員新理了發，幹勁還是十足。
有他們在，直播總不會中途閃退就是。
「我靠！這是結婚？這是國婚吧？！姜遲她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她配得上嗎？」
「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官方公認的救世主！將來可是要救我們的命的！我們的命，可握在她手裡，還不客氣點？「譏笑」」
「什麼救世主？我只認白衣仙女！她才是救世主！晏城這麼多怨魂是白衣仙女送的！我只認她！」
「……我也只認白衣仙女，她救了我兒子的命！我們家都決定，從今以後只拜她一個人！哎……就是不知道她的封號，也沒有渠道給她立個像……」
說到近日的白衣仙女，不少人對她感激涕零。
聽到風聲的網友也開始了對姜遲的新一輪謾罵。
「姜遲臉皮怎麼這麼厚？！人白衣仙女救了這麼多人什麼都還沒說，她這邊什麼都還沒幹，什麼救世主什麼大婚的通告滿天飛！」
「我的天！真的好想知道捧姜遲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他到底得有多大的權勢啊？」
也有人仍為救世滅世擔憂：「官方能不能給的准信啊？啥時候世界末日，我得好好做準備啊！我可不想最後一段時間還得沒日沒夜的工作！」
「就是！前幾年也在傳什麼世界末日！不也沒事兒嗎？」
「那可不一樣哦……這次可是官方認證的！」
「呵呵……現在的，還能信？」
姜遲都能感覺她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都有無數不懷好意的視線跟著她走。
只是她不以為意。
這種視線，比魔族的殺意要好許多。
姜遲走過紅毯，無意瞄過二樓幾個搖著金酒的年輕人，眸帶嬉笑。
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麼比此刻的喜樂更重要。
他們的一生，才可謂是璀璨。
姜遲朝其中一位眼熟的少爺揚了揚下巴，得了他揚杯的回禮。
決賽圈禁止進入，時時有軍人站崗。
從外頭看，裡頭更是陰氣沉沉，普通人都可以看出不對勁。
夜晚的陰氣更甚。
但反而，夜晚更多人。
他們是死去冤魂的家人，是全家滅門中某人的朋友，是……一心渡亡魂的志願者。
他們在外面著縞素，頭戴孝，在這裡燒紙錢叩響頭，在這裡點天燈，許神明。
因為他們知道，圈裡死去的人的靈魂在圈裡久不散去，他們怨氣深，他們冤情重。
有錢的人則特意請了玄門做法，為受難的親人超度。
沒錢的，有些也是砸鍋賣鐵，只求去世之人早早入黃泉，投胎轉世。
當然，也不過是求一個心安。
一來，玄學之事少有人信，普通人也沒見過鬼魂沒見過什麼異常，自然不會信。
二來，他們都知道，死的人太多，太多太多了。
跟人一樣，只送一兩個走，其餘的就會不滿，甚至憤而攻之。
到時候，誰也送不走。
所以最好是一下子全部送走。
但誰有這樣的能力呢？
這世上要是有這種人，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集怨之地，那麼多的詭異之處了。
當夜，金貝也在場。
她是金琦的妹妹。
是修竹從姜遲手中劫走的，被枯木所選中的載體。
她從修竹家裡出來，回了趟自己家，少爺在那裡。
她的家從不是她的家，從今以後，她更沒有了心裡的家。
金貝剛哭過，眼圈微紅鼻尖微酸，她整理頭髮，雙手合十望著決賽圈的方向。
望著哥哥死去的方向。
她沒有錢，買不起素衣，買不起紙錢，買不起天燈。
她只有她自己，什麼都沒有的自己。
修竹在她背後的一棵樹上，遠遠地望著她。
像她的守護神。
千塵客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看得一清二楚。
千塵客扭頭望向他，二者遠遠對望。
「想報仇嗎？」
金貝早已習慣不信任何人。
她沒有說話。
千塵客道：「我可以讓你親手殺死，害死你哥哥的人，也能讓你全身而退。」
這說法，果令金貝動心。
她不在乎是否全身而退，她只想親手殺死那幾個人！
「我怎麼做？」
千塵客附耳於她，一場未知的復仇戲碼將要上演。
緊接著，她飛上天去，在決賽圈的上空，證明了她的能力。
身旁有聲音響起：「看！那是什麼？」
「那是……人？」
「看！有人在飛！她要做什麼？」
眾人眼中的光越來越明亮，眸中倒映著的，是決賽圈滿圈的金光。
有玄門科普道：「她在……超度！」
「超度所有人！」
人群中有人激烈地跟著大喊：「她在超度！她在超度所有人！」
「她在超度！」
「神仙啊！神仙！」
感激之人跪地叩拜，敬仰之人跪地叩拜，無關之人也跪地叩拜。
金貝遠遠地望著那道身影，手指用力扣著褲腳，眼角落下一滴淚。
她吸了吸鼻子，終笑起來。
她跪下身，磕頭，誠心拜服。
這片區域唯一不叩拜的也唯有修竹了。
他的目光從不因決賽圈中那道最為明亮的身影而閃爍。
他的眼眸中，始終倒映著的，是金貝的背影。
當夜是個不眠夜，知道消息的全國人民難眠。
姜遲亦是輾轉難眠。
白日裡，她跑了一趟晏城市某個小鎮某個村莊的某個小屋。
周桉說，警方褒獎了趙二丫，對她的犧牲表示痛心，也對她的家人深表安慰，並給予了慰問金。
領錢的是趙二丫的父母，領獎金的是趙二丫的父母，臉上沾光的也是趙二丫的父母。
但，讓趙二丫為之付出生命的是她的奶奶，撫養趙二丫長大的也是她的奶奶，失去趙二丫的也只有她的奶奶。
那對父母得了錢，跑得遠遠的。
臨走前，回趙二丫奶奶家一趟，搶走了趙二丫所有的物件。
等到以後他們把聲勢壯大起來，這些東西就是響亮亮的金子。
奶奶一個人，蹣跚著身子，慢慢地收拾破碎的家，從天黑到天亮，再從天亮到天黑。
家裡的門敞開著。
姜遲直接走了進去，那時近黃昏，奶奶坐在桌前吃飯。
只一碗白米粥。
奶奶牙齒掉光了，眼睛不亮堂，耳朵也不清晰。
她的人生正在快速老化。
她的身體，也在慢慢地壞掉。
可姜遲到時，她還是察覺出了。
她放下手裡的粥碗，放下筷子，還擦了嘴。
儘管動作緩慢，卻一步不落，一點不丟掉心目中的自己。
「你，是誰呀？」
姜遲道：「趙二丫的朋友。」
「噢，好，好，好啊。」奶奶連說了三個好，臉上，渾是皺紋的臉上是孩童般天真的微笑。
「你，好嗎？」
姜遲下意識點頭：「我很好。」
「噢噢，那就好啊。孩子……」奶奶伸出雙手，在空中摸索。
她只看得見輪廓，雙手只能大致朝著輪廓去摸。
姜遲遲疑了會兒，還是伸去了自己的手。
奶奶摸了她的手，心疼地道：「孩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是不是穿得少了啊？孩子，要好好補身體啊，多穿點衣服啊，好好照顧自己啊……」
她用自己溫熱的手來暖姜遲冰涼的手。
奶奶道：「孩子，別傷心，二丫不希望我們傷心，不希望我們過得不好。我們……幸運地，活了下來，我們，今後我們也要好好地過日子啊……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地……」
等死。
手心裡突然空了。
眼前的輪廓也消失了。
許是跑出去哭了吧。
她招了招手：「孩子，別哭，要笑。」
魔，是沒有眼淚的。
有眼淚的始終是人族。
姜遲不甘，此刻屈身人族。
她用力地擦了眼角的淚，喚出了無戒中某一個傀儡。
他年紀最小，不過十六歲。
沒有拜師學藝之前，他是六子，拜師學藝之後，他是臨六。
姜遲對臨六道：「留下來照顧她吧。我記得……」
記得你曾經說，待回到人間，就下山去，回到家，跟祖母生活在一起，一直服侍她至百歲。
姜遲沒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一番話。
臨六死了，沒有記憶了。
沒實現的願望，應該實現。
臨六面無表情地走進奶奶的家，彼時似有陽光照進屋內。
奶奶聽到自己孫女的聲音：「奶奶，我回來了。」
……
救世主大婚，可謂是……舉城之慶。
大街小巷，各家各戶都貼上了大喜字，掛上了紅燈籠，家家戶戶也都收到了紅包和喜糖。
十里紅妝，車輛禁行，好比一城之主大婚。
當然，這離不了周家夫婦的功勞，玄門門主秦惠陽亦表達了他的恭賀之情，添了許多。
姜遲身穿大紅吉服，從柳意家出發，去到晏城市最大最豪華的玉盛酒店參加婚禮。
玉盛酒店是周桉妻子的產業。
賓客許多，更多是權貴。
姜遲並非第一次參加婚禮，卻是第一次參加人族的婚禮，她是新娘。
無戒中的斧頭啊、狐狸啊、木頭啊、傀儡啊都喝上了喜酒，吃上了喜糖。
喜酒喜糖的味道算是姜遲在這場婚禮中唯一在意的東西。
哦對，還有一件事，她特意要求，開啟婚禮直播。
這場直播是通過正規渠道開啟的，有彈幕，可退出。
於是乎，彈幕多到飛起，想看一段感興趣的評論都不行，還得等屏幕卡一卡，這才看得到。
不過還好，技術人員新理了發，幹勁還是十足。
有他們在，直播總不會中途閃退就是。
「我靠！這是結婚？這是國婚吧？！姜遲她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她配得上嗎？」
「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官方公認的救世主！將來可是要救我們的命的！我們的命，可握在她手裡，還不客氣點？「譏笑」」
「什麼救世主？我只認白衣仙女！她才是救世主！晏城這麼多怨魂是白衣仙女送的！我只認她！」
「……我也只認白衣仙女，她救了我兒子的命！我們家都決定，從今以後只拜她一個人！哎……就是不知道她的封號，也沒有渠道給她立個像……」
說到近日的白衣仙女，不少人對她感激涕零。
聽到風聲的網友也開始了對姜遲的新一輪謾罵。
「姜遲臉皮怎麼這麼厚？！人白衣仙女救了這麼多人什麼都還沒說，她這邊什麼都還沒幹，什麼救世主什麼大婚的通告滿天飛！」
「我的天！真的好想知道捧姜遲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他到底得有多大的權勢啊？」
也有人仍為救世滅世擔憂：「官方能不能給的准信啊？啥時候世界末日，我得好好做準備啊！我可不想最後一段時間還得沒日沒夜的工作！」
「就是！前幾年也在傳什麼世界末日！不也沒事兒嗎？」
「那可不一樣哦……這次可是官方認證的！」
「呵呵……現在的，還能信？」
姜遲都能感覺她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都有無數不懷好意的視線跟著她走。
只是她不以為意。
這種視線，比魔族的殺意要好許多。
姜遲走過紅毯，無意瞄過二樓幾個搖著金酒的年輕人，眸帶嬉笑。
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麼比此刻的喜樂更重要。
他們的一生，才可謂是璀璨。
姜遲朝其中一位眼熟的少爺揚了揚下巴，得了他揚杯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