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屍臭
說話的人是一小老頭，比起弄皮影戲的老人要顯得精神矍鑠，他戴著黑色的瓜皮帽子，黑色的圓框墨鏡。
黝黑的臉頰上都是雜亂的胡茬子，咧開嘴呵呵一笑，一顆金燦燦的牙齒格外引人注意。
他輕輕倚靠著一根老竹竿，盤腿坐在張羅開的破布跟前。破布上繪著的是正兒八經的八卦圖。
布上還擺放著一些其他占卜的物件，有龜殼，銅板，硃砂……
也直到這時，陸舉才注意到攤子上原先擺放的竹籤筒被崩碎的石塊給打翻了，竹籤七零八落的灑落在老頭跟前。
這是真正遇上了陰陽先生，也就是人們口中常提的半仙兒。
陸舉自認理虧，忙扶起竹筒，拾撿起竹籤子：「老先生，不好意思啊，多有得罪了，我這就給你收拾了。」
「啪！」陸舉剛伸出去的手被老頭手裡的竹竿給打上了。
老頭搖著頭，呵呵一笑：「你可知這竹籤代表的是什麼，豈能由得你就這麼隨便的放進來？
此簽背後是卦象，正所謂竹籤一出，前程難料。你再仔細瞧瞧這竹籤散落的位置，又是在八卦圖上。
可謂是卦上卦，福禍，因果一下就變得顯而易見了。」
「顯而易見？」陸舉不相信，小老頭這副裝扮打眼一瞧就是個瞎子，怎麼可能看得見嘛。
陸舉揮手在老頭的面前試探性的晃了晃：「老叔，恕我冒昧啊，您這個樣子真的能看到竹籤子落到哪了嗎？」
一旁的雷奕涵也捉弄起老頭來，他手指不時輕輕點在他的身上，點在帽子上，以欺騙老頭告訴他我在這呢兒。
老頭舔了一下嘴裡的大金牙，發出幾聲嘖嘖：「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耳朵可不聾吶。
另外，我覺得你這小娃娃腦袋可能是有點病。」
「腦袋有病？」陸舉一聽，來了精神，莫非他也能算出來我有被害妄想症？
「而且依老夫所見，是典型的沒腦子。老夫就在這鋪了一個八卦圖，那竹籤灑了，不是落在八卦圖上，難不成飛天上去了？」
雷奕涵捧著肚子，先笑了起來：「大哥哥，他好像在罵你呢。」
聞言，陸舉臉當即黑了下來，一時語塞，確實不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了。
老頭敲著竹竿，手上掐算著：「這簽子如今出了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回去的。
你再仔細瞧瞧，這些簽子掉落在八卦圖上的位置，所指示的方向。」
陸舉湊過去，順著老頭竹竿子敲擊的地方看去，也沒看出有什麼門道來。
「兌位落簽，你再看看簽子指向的人。」
簽子尖端指出的方向剛好正對一名挎著籃子的老婦人。
「再看這個，震位落簽。」
簽子所指的是一名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個頭不高。
「艮位落簽。」
簽子正對的方向站著一位個頭和陸舉差不多高的小伙子，褲腿高挽，肩上扛著個鋤頭。
老頭輕咳一聲：「不管是那個正在買菜的老婦，還是小姑娘，又或者是那個小伙子，他們的運勢在這一刻都因為你發生了改變。」
「因為我發生了改變？」陸舉詫異這個老頭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他是怎麼知道簽子指出的方向和人，還是說他算出來的？
「一個人的命理是天定的，運勢是在默默的進行的，但你這一腳就不一樣了。
竹籤落卦，天機泄露，而為了繼續保持本人原本的運勢，命理只能就此發生改變。
也就是說天人是不會允許凡人知命的，不然一切早已安排好的因果就不能正常輪轉了。
現在你還覺得你這一腳和他們的因果沒有關係了嗎？」
陸舉嘴角一撇，笑笑：「我這一腳就是改變了人家的命理，運勢了，那我豈不是成了玉皇大帝？
再說了你擺這麼一堆東西，天天給人占卜問卦的就不是泄露天機了？」
「唉，你這黃口小兒，非但不聽勸，還褻瀆神靈。」
老頭嘆了一口氣，又蹙起眉頭，拿起竹杖一指：「兌表金，那老婦可能要破財。」
「震表木，那小姑娘家可能要喪親封棺。」
「艮表土，這個小伙子可能一年到頭白忙活，最後是顆粒無收。」
「老夫可告訴你，甭管你信不信，他們的大命理不會發生多少變化，但是一些小運勢肯定是因為你而改變了。」
雷奕涵嚇了一跳，扯起陸舉的褲子：「大哥哥，你把他們害慘了！」
這東西不興說，不知道也不會往那方面想，但是知道了，這三個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
陸舉倒不會攬到身上覺得是因為自己，但對於他們的不幸，多少心裡是過意不去的。
「老叔，那照你這麼說，我該怎麼辦，讓一切運勢走向回到原本的命理去？」
「小娃娃算你命好，也是碰上我了。老夫就是愛管人世間一些閒雜事。
這樣吧，今天你認識了我，也算是咱倆有緣。老夫名叫婁山關，今兒我幫你就破一下。」
「果然是人間自有真情在，那老叔，晚輩就此謝過您了！」
陸舉雙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雷奕涵不懂，但也被唬住了，有樣學樣的做著。
禮畢，陸舉扯起雷奕涵就準備走。
「且慢！老夫自覺與你娃有緣，才決定幫你的，你可倒好，心卻是一點都不誠吶！」
「我怎麼心不誠了？」
「拿錢做事，破財免災。」
「你想要多少？」
「這東西嘛全憑你心意，你自去體悟。」
這一刻，陸舉就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怕不是個江湖騙子吧，簡單的一個事情，還要問自己要錢？
婁山關摸著胡茬子，砸吧著嘴，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既然是緣分，收了呢，老夫也會幫你瞧一瞧，看一看的。」
攤上事了，翻遍全身，陸舉才找到一張糧票，滿是不舍的遞給了老頭。
婁山關攥在手裡，摸了又摸，過了好久，才心滿意足的將糧票放進了口袋裡。
同時，他突然仰起頭，聳著鼻子使勁兒的嗅了起來，找了一會兒，又將剛剛摸過糧票的手放到鼻前使勁的聞了聞。
旋即，他原本笑呵呵的臉陰沉下來，好像很嫌棄手上的味道似的：「好濃的一股屍臭味啊！」
黝黑的臉頰上都是雜亂的胡茬子，咧開嘴呵呵一笑，一顆金燦燦的牙齒格外引人注意。
他輕輕倚靠著一根老竹竿，盤腿坐在張羅開的破布跟前。破布上繪著的是正兒八經的八卦圖。
布上還擺放著一些其他占卜的物件，有龜殼，銅板，硃砂……
也直到這時，陸舉才注意到攤子上原先擺放的竹籤筒被崩碎的石塊給打翻了，竹籤七零八落的灑落在老頭跟前。
這是真正遇上了陰陽先生，也就是人們口中常提的半仙兒。
陸舉自認理虧，忙扶起竹筒，拾撿起竹籤子：「老先生，不好意思啊，多有得罪了，我這就給你收拾了。」
「啪！」陸舉剛伸出去的手被老頭手裡的竹竿給打上了。
老頭搖著頭，呵呵一笑：「你可知這竹籤代表的是什麼，豈能由得你就這麼隨便的放進來？
此簽背後是卦象，正所謂竹籤一出，前程難料。你再仔細瞧瞧這竹籤散落的位置，又是在八卦圖上。
可謂是卦上卦，福禍，因果一下就變得顯而易見了。」
「顯而易見？」陸舉不相信，小老頭這副裝扮打眼一瞧就是個瞎子，怎麼可能看得見嘛。
陸舉揮手在老頭的面前試探性的晃了晃：「老叔，恕我冒昧啊，您這個樣子真的能看到竹籤子落到哪了嗎？」
一旁的雷奕涵也捉弄起老頭來，他手指不時輕輕點在他的身上，點在帽子上，以欺騙老頭告訴他我在這呢兒。
老頭舔了一下嘴裡的大金牙，發出幾聲嘖嘖：「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耳朵可不聾吶。
另外，我覺得你這小娃娃腦袋可能是有點病。」
「腦袋有病？」陸舉一聽，來了精神，莫非他也能算出來我有被害妄想症？
「而且依老夫所見，是典型的沒腦子。老夫就在這鋪了一個八卦圖，那竹籤灑了，不是落在八卦圖上，難不成飛天上去了？」
雷奕涵捧著肚子，先笑了起來：「大哥哥，他好像在罵你呢。」
聞言，陸舉臉當即黑了下來，一時語塞，確實不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了。
老頭敲著竹竿，手上掐算著：「這簽子如今出了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回去的。
你再仔細瞧瞧，這些簽子掉落在八卦圖上的位置，所指示的方向。」
陸舉湊過去，順著老頭竹竿子敲擊的地方看去，也沒看出有什麼門道來。
「兌位落簽，你再看看簽子指向的人。」
簽子尖端指出的方向剛好正對一名挎著籃子的老婦人。
「再看這個，震位落簽。」
簽子所指的是一名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個頭不高。
「艮位落簽。」
簽子正對的方向站著一位個頭和陸舉差不多高的小伙子，褲腿高挽，肩上扛著個鋤頭。
老頭輕咳一聲：「不管是那個正在買菜的老婦，還是小姑娘，又或者是那個小伙子，他們的運勢在這一刻都因為你發生了改變。」
「因為我發生了改變？」陸舉詫異這個老頭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他是怎麼知道簽子指出的方向和人，還是說他算出來的？
「一個人的命理是天定的，運勢是在默默的進行的，但你這一腳就不一樣了。
竹籤落卦，天機泄露，而為了繼續保持本人原本的運勢，命理只能就此發生改變。
也就是說天人是不會允許凡人知命的，不然一切早已安排好的因果就不能正常輪轉了。
現在你還覺得你這一腳和他們的因果沒有關係了嗎？」
陸舉嘴角一撇，笑笑：「我這一腳就是改變了人家的命理，運勢了，那我豈不是成了玉皇大帝？
再說了你擺這麼一堆東西，天天給人占卜問卦的就不是泄露天機了？」
「唉，你這黃口小兒，非但不聽勸，還褻瀆神靈。」
老頭嘆了一口氣，又蹙起眉頭，拿起竹杖一指：「兌表金，那老婦可能要破財。」
「震表木，那小姑娘家可能要喪親封棺。」
「艮表土，這個小伙子可能一年到頭白忙活，最後是顆粒無收。」
「老夫可告訴你，甭管你信不信，他們的大命理不會發生多少變化，但是一些小運勢肯定是因為你而改變了。」
雷奕涵嚇了一跳，扯起陸舉的褲子：「大哥哥，你把他們害慘了！」
這東西不興說，不知道也不會往那方面想，但是知道了，這三個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
陸舉倒不會攬到身上覺得是因為自己，但對於他們的不幸，多少心裡是過意不去的。
「老叔，那照你這麼說，我該怎麼辦，讓一切運勢走向回到原本的命理去？」
「小娃娃算你命好，也是碰上我了。老夫就是愛管人世間一些閒雜事。
這樣吧，今天你認識了我，也算是咱倆有緣。老夫名叫婁山關，今兒我幫你就破一下。」
「果然是人間自有真情在，那老叔，晚輩就此謝過您了！」
陸舉雙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雷奕涵不懂，但也被唬住了，有樣學樣的做著。
禮畢，陸舉扯起雷奕涵就準備走。
「且慢！老夫自覺與你娃有緣，才決定幫你的，你可倒好，心卻是一點都不誠吶！」
「我怎麼心不誠了？」
「拿錢做事，破財免災。」
「你想要多少？」
「這東西嘛全憑你心意，你自去體悟。」
這一刻，陸舉就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怕不是個江湖騙子吧，簡單的一個事情，還要問自己要錢？
婁山關摸著胡茬子，砸吧著嘴，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既然是緣分，收了呢，老夫也會幫你瞧一瞧，看一看的。」
攤上事了，翻遍全身，陸舉才找到一張糧票，滿是不舍的遞給了老頭。
婁山關攥在手裡，摸了又摸，過了好久，才心滿意足的將糧票放進了口袋裡。
同時，他突然仰起頭，聳著鼻子使勁兒的嗅了起來，找了一會兒，又將剛剛摸過糧票的手放到鼻前使勁的聞了聞。
旋即，他原本笑呵呵的臉陰沉下來，好像很嫌棄手上的味道似的：「好濃的一股屍臭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