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哭郎
到了家門口，陸建國竟突然把雷奕涵攔下來了，他忽變得神經兮兮。
他讓陸舉領著雷奕涵在門口等著，自己則一個人先進了院子，然後，陸舉就看到爺爺忙碌碌的，一通翻箱倒櫃。
等了好久，才見他端著一個碗面色凝重的走了出來。
他使了個眼色，把陸舉支到一邊兒：「這小男娃說他經常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我懷疑他是起孽茬子了。
你前兩天不是出那個事情了嘛，我就去找人尋了個土方子，剛好給他也驅一驅，還能防止那些孽茬子跟到家裡。」
爺爺整這一出，陸舉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他是將雷奕涵嘴裡提到的高灰人當成是孽茬子了。
老人都是很倔的，但並無惡意，所以陸舉也沒有再從旁解釋勸說什麼。
「唔，這男娃乖的很，把手手伸出來，讓爺爺看看，你將來有沒有當大官的命啊？」陸建國支著碗，彎著腰，笑吟吟的。
「當大官！當大官！我想當大官！」雷奕涵還小，什麼也不懂，就亮出了雙手。
陸建國和藹的哄著，取出了筷子，用筷子頭沾著碗裡像漿糊一樣的紅水水，隨即便在他的手心上寫了起來。
只見爺爺在雷奕涵的左手心上寫的是「張天師在此」，右手心上寫的是「百無禁忌」。
事後在和爺爺的聊天中，陸舉得知碗裡的紅泥是用水和硃砂攪和出來的。
但至於為什麼寫的是張天師，爺爺說他也不知道，求來的時候，人就是這麼教他的。
寫完之後，只見陸建國捧起雷奕涵的雙手，神情嚴肅的唱起來：「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天師瞧一瞧，一覺睡到天亮亮。」
念完還不算，陸建國又喊著陸舉回屋裡端一盆水出來，他指揮陸舉把水澆在碗裡和雷奕涵的雙手上。
同時，還特別叮囑陸舉要緩緩的澆，洗混著硃砂碗的水一定不能濺到門內，也就是院子裡。
並且他還不放心的支楞起雷奕涵的雙手：「男娃乖啊，洗手的水可千萬千萬不敢甩到家裡去了。」
雷奕涵不懂，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照做了。
整個過程，不管是澆水的陸舉，還是洗手洗碗的雷奕涵和陸建國都是小心翼翼的，十分拘束的。
陸舉把盆放回到屋子裡，同時，取出了一塊爛布條。
陸建國謹慎的把碗和雷奕涵的雙手擦乾淨，又把爛布條扔到一處有水流動的小溝溝里。
他這才放心的領著陸舉和雷奕涵進了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裡，雷奕涵吃住都在陸建國家，對於這個黑黑的小男娃，陸建國完全是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照顧。
對於這個小孩兒，陸舉心裡雖然充滿了好奇，但也是當作親弟弟一樣，天天走到哪，領到哪。
村子裡的生活很恬淡，也沒有省城那麼多雜事。
大天大地，粗茶淡飯，追雞趕鴨的好不開心。反正才回到了村子，離回省城還有一段日子呢。
不管有沒有被確診是被害妄想症，陸舉都把這在鄉村的時光當作是放鬆心情了。
什麼瘋女人！什麼749局！什麼窗明計劃！
統統都不想了，現在都活著，就是陸舉最高興的事情了，整天和爺爺，雷奕涵呆著，真的很自在啊。
這段日子裡，陸建國也不閒著，時不時的就往村委會啊，隔壁的村子裡游一游，逛一逛，打聽一下看看誰家有沒有找孩子的。
這是個小男娃，陸建國不敢領著雷奕涵光明正大的找家人，就防著被哪些不安好心的人給盯上了。
陸建國還問過雷奕涵有沒有想起來家在哪兒，父母是誰。他總是很努力的想半天，但最後都是說給忘記了。
有些夜裡，雷奕涵正睡著突然哭鬧起來，說自己在夢裡想起來爸爸媽媽了，也想起家在哪裡。
可每一次夢醒之後，一問，他又全都忘記了。
眼見小男孩兒哭鬧想家的樣子這麼的可憐，久而久之，陸建國也不敢再多問了。
陸舉還纏著雷奕涵追問高灰人和天上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硃砂水的作用，從那天以後，他也沒再見過那群高灰人。
所以，聊來聊去知道的高灰人還就是那點東西。
……
「大哥哥，咱們倆來比一比，看誰先把這個石頭踢進那個狗洞裡。」
雷奕涵猛地加快步子，跑到陸舉前面，先一步把石塊踢了出去。
在兩人的前方，是錯落寬闊的大土路，行人往來不斷，熙熙攘攘，還算的上熱鬧。
在某一條岔路，狹長的土牆上有一個空洞顯得格外突兀，透過空洞窺探過去，可以看到一條被拴起來的大狼狗正在洞子跟前晃來晃去的。
這是誰家的看門狗，露個洞目的就是給那些光惦記的人一個警告。
看著石塊彈在土牆上，被彈飛了出去，陸舉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你這個小孩兒一天天歹的很。
那狗好好的，你偏偏去招惹它弄啥，不怕跑出來咬你的屁屁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陸舉已經擋在了雷奕涵的前面，勢大力沉的一腳把石塊踹了出去。
本來以為是准準的能踢進去的，誰知道石塊還是偏了一點，撞在狗洞子參差不齊的邊沿上。
石塊被崩的成了小石頭，濺到了狗身上。
「汪！汪！汪！」
狗一下受驚了，吠個不停，隔著洞看到，大黑狗在那噌噌的往上跳。
「你個虎子，擱這裡亂叫個啥捏！再叫，再叫，把你狗日的燉湯！」
院牆裡突然傳出男人粗獷的呵斥聲。
聽到把主人給驚出來了，陸舉不敢領著雷奕涵再瞎胡鬧了，鄰里鄰居的，平白無事惹人家的狗這確實說不過去。
雷奕涵嚇了一跳，慌亂中躲到陸舉的身後。
陸舉牽著他的手，往回家領，走出沒幾步，陸舉就聽到身後突然傳出一陣陰惻惻的怪笑聲。
「這一腳可是踢得好啊，踢到了多少因果吶。」
我踢個狗洞子和因果有什麼關係？陸舉有些納悶，扭頭看過去。
說話的人好像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故弄玄虛的又說起來：「你是不是心裡想的是，踢個狗洞子和因果有什麼關係啊？
那你不妨過來看看你董的這個爛攤子吶。」
他讓陸舉領著雷奕涵在門口等著，自己則一個人先進了院子，然後，陸舉就看到爺爺忙碌碌的，一通翻箱倒櫃。
等了好久，才見他端著一個碗面色凝重的走了出來。
他使了個眼色，把陸舉支到一邊兒：「這小男娃說他經常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我懷疑他是起孽茬子了。
你前兩天不是出那個事情了嘛，我就去找人尋了個土方子，剛好給他也驅一驅，還能防止那些孽茬子跟到家裡。」
爺爺整這一出，陸舉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他是將雷奕涵嘴裡提到的高灰人當成是孽茬子了。
老人都是很倔的，但並無惡意，所以陸舉也沒有再從旁解釋勸說什麼。
「唔，這男娃乖的很，把手手伸出來，讓爺爺看看，你將來有沒有當大官的命啊？」陸建國支著碗，彎著腰，笑吟吟的。
「當大官！當大官！我想當大官！」雷奕涵還小，什麼也不懂，就亮出了雙手。
陸建國和藹的哄著，取出了筷子，用筷子頭沾著碗裡像漿糊一樣的紅水水，隨即便在他的手心上寫了起來。
只見爺爺在雷奕涵的左手心上寫的是「張天師在此」，右手心上寫的是「百無禁忌」。
事後在和爺爺的聊天中，陸舉得知碗裡的紅泥是用水和硃砂攪和出來的。
但至於為什麼寫的是張天師，爺爺說他也不知道，求來的時候，人就是這麼教他的。
寫完之後，只見陸建國捧起雷奕涵的雙手，神情嚴肅的唱起來：「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天師瞧一瞧，一覺睡到天亮亮。」
念完還不算，陸建國又喊著陸舉回屋裡端一盆水出來，他指揮陸舉把水澆在碗裡和雷奕涵的雙手上。
同時，還特別叮囑陸舉要緩緩的澆，洗混著硃砂碗的水一定不能濺到門內，也就是院子裡。
並且他還不放心的支楞起雷奕涵的雙手：「男娃乖啊，洗手的水可千萬千萬不敢甩到家裡去了。」
雷奕涵不懂，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照做了。
整個過程，不管是澆水的陸舉，還是洗手洗碗的雷奕涵和陸建國都是小心翼翼的，十分拘束的。
陸舉把盆放回到屋子裡，同時，取出了一塊爛布條。
陸建國謹慎的把碗和雷奕涵的雙手擦乾淨，又把爛布條扔到一處有水流動的小溝溝里。
他這才放心的領著陸舉和雷奕涵進了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裡，雷奕涵吃住都在陸建國家，對於這個黑黑的小男娃，陸建國完全是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照顧。
對於這個小孩兒，陸舉心裡雖然充滿了好奇，但也是當作親弟弟一樣，天天走到哪，領到哪。
村子裡的生活很恬淡，也沒有省城那麼多雜事。
大天大地，粗茶淡飯，追雞趕鴨的好不開心。反正才回到了村子，離回省城還有一段日子呢。
不管有沒有被確診是被害妄想症，陸舉都把這在鄉村的時光當作是放鬆心情了。
什麼瘋女人！什麼749局！什麼窗明計劃！
統統都不想了，現在都活著，就是陸舉最高興的事情了，整天和爺爺，雷奕涵呆著，真的很自在啊。
這段日子裡，陸建國也不閒著，時不時的就往村委會啊，隔壁的村子裡游一游，逛一逛，打聽一下看看誰家有沒有找孩子的。
這是個小男娃，陸建國不敢領著雷奕涵光明正大的找家人，就防著被哪些不安好心的人給盯上了。
陸建國還問過雷奕涵有沒有想起來家在哪兒，父母是誰。他總是很努力的想半天，但最後都是說給忘記了。
有些夜裡，雷奕涵正睡著突然哭鬧起來，說自己在夢裡想起來爸爸媽媽了，也想起家在哪裡。
可每一次夢醒之後，一問，他又全都忘記了。
眼見小男孩兒哭鬧想家的樣子這麼的可憐，久而久之，陸建國也不敢再多問了。
陸舉還纏著雷奕涵追問高灰人和天上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硃砂水的作用，從那天以後，他也沒再見過那群高灰人。
所以，聊來聊去知道的高灰人還就是那點東西。
……
「大哥哥，咱們倆來比一比，看誰先把這個石頭踢進那個狗洞裡。」
雷奕涵猛地加快步子，跑到陸舉前面，先一步把石塊踢了出去。
在兩人的前方，是錯落寬闊的大土路，行人往來不斷，熙熙攘攘，還算的上熱鬧。
在某一條岔路，狹長的土牆上有一個空洞顯得格外突兀，透過空洞窺探過去，可以看到一條被拴起來的大狼狗正在洞子跟前晃來晃去的。
這是誰家的看門狗，露個洞目的就是給那些光惦記的人一個警告。
看著石塊彈在土牆上，被彈飛了出去，陸舉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你這個小孩兒一天天歹的很。
那狗好好的，你偏偏去招惹它弄啥，不怕跑出來咬你的屁屁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陸舉已經擋在了雷奕涵的前面，勢大力沉的一腳把石塊踹了出去。
本來以為是准準的能踢進去的，誰知道石塊還是偏了一點，撞在狗洞子參差不齊的邊沿上。
石塊被崩的成了小石頭，濺到了狗身上。
「汪！汪！汪！」
狗一下受驚了，吠個不停，隔著洞看到，大黑狗在那噌噌的往上跳。
「你個虎子，擱這裡亂叫個啥捏！再叫，再叫，把你狗日的燉湯！」
院牆裡突然傳出男人粗獷的呵斥聲。
聽到把主人給驚出來了，陸舉不敢領著雷奕涵再瞎胡鬧了，鄰里鄰居的，平白無事惹人家的狗這確實說不過去。
雷奕涵嚇了一跳，慌亂中躲到陸舉的身後。
陸舉牽著他的手，往回家領，走出沒幾步，陸舉就聽到身後突然傳出一陣陰惻惻的怪笑聲。
「這一腳可是踢得好啊，踢到了多少因果吶。」
我踢個狗洞子和因果有什麼關係？陸舉有些納悶，扭頭看過去。
說話的人好像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故弄玄虛的又說起來：「你是不是心裡想的是，踢個狗洞子和因果有什麼關係啊？
那你不妨過來看看你董的這個爛攤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