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號重啟
寂靜的黑夜裡，兩人扭打在一起，與其說是扭打，不如說是黑衣人單方面「碾壓」在劉浩的身上。黑衣人死死握著扇子，想要把它從劉浩手中奪下。
刺耳警笛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幾輛警車已經圍在了玖文古玩店的周圍，警員們紛紛下車，拿著手電筒向劉浩的方向趕去，帶頭的人正是他的師傅王隊長。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見有幾名警員越靠越近，準備快速逃離現場，但他依舊想要奪下劉浩手中的扇子。
在兩人爭搶之際，扇子的機關被觸發，內部匕首漏了出來，劉浩握著扇柄向上一挑，黑衣人的手瞬間被匕首劃破，疼痛讓他本能的鬆開了手，隨後從劉浩身上站起，灰溜溜的逃跑了。
黑衣人已經跑遠，那幾名趕來的警員追了上去，只留下兩名警員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劉浩，隨後其中一名警員通過對講機報告了王隊人已經找到，另一面就是趕緊給附近的醫院打去了電話。
十分鐘後，暈倒的六子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其他的警員們也帶著劉浩會到了警局。
鼻青臉腫的劉浩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警局的大門，站在大廳中央迎接他的人，正是他的師傅。
劉浩逐漸放慢了腳步，來到王隊身旁，頭也不敢抬起一下，十分自責的站在原地。
「師傅……我……」
「啪！」
王隊不等劉浩說完，直接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那一巴掌的力道應當非常大，劉浩挨下這一巴掌直接飛出了幾步遠，險些摔倒在地上。
小然見狀想要勸阻一下王隊，但當她看見師傅惡狠狠的眼神時，連向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她第一次看見平日裡和藹可親的師傅如此生氣。
劉浩強忍著疼痛站穩身子，但隨即迎來的又是一個有力的巴掌。
「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要不是我看見了信息，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王隊的語氣十分可怕，聲音也大到足以震懾天地，劉浩捂著自己被打的臉，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我們只是想幫您快點破案……誰知道會有……」
「我說沒說過這一帶會有清道夫？！沒有接受到上級的命令就擅自行動，你這叫想加速破案？！現在六子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你好受了？！」
劉浩被罵得有些無地自容，他感到委屈，但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委屈的理由，因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
王隊的怒火根本止不住的向外散播著，王隊直接攥住了劉浩的衣領，怒目圓睜的盯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對得起你的警號嗎？！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我……」
「是，就剩下三天時間留給我們了，你著急，我也能理解，但你帶著同事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做事之前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劉浩被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隊見狀，拉著他的衣領，把劉浩拉到了審訊室的門口，一把就將劉浩推了進去，隨後直接把門反鎖上。
「你給我在裡面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王隊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眾人見狀都想給劉浩求求情，但王隊的脾氣他們也都知道，所以沒有一個人真的敢說話，他們都依稀的記得王隊臨走時說過的話：「誰要再不聽我的命令，打開了這個門，明天就直接自己去申請離職吧。」
王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獨自一人抽起煙來，平日裡嚴肅的他卻默默的留下了幾滴眼淚。剛剛自己對劉浩的舉動確實有些過激了，而那些舉動並不是全出於氣憤，更多的是對於劉浩的擔心。
「劉隊啊，你這個兒子啊，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王隊長繼續抽著煙感慨道，在最後一口也抽完後，王隊熄滅了菸頭，恰好此時，付卿也來到了辦公室內。
「王隊，對於信件的分析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但是對於案子，我找到了些新的線索。」
說完，付卿就打開了他的辦公電腦，示意王隊湊近些一起看。此時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的零點。
「我用晚飯的時間將這個月的監控都看了一遍，根據咱們現在的推理來看在窗外的那個黑衣人如果是造成廚房爆炸的罪魁禍首，那他一定對古玩店的地形很熟悉，而對於古玩店地形熟悉的人一定是經常來往的顧客或其他人。」
說到這裡，付卿將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監控錄像暫停。
「這個人，他是一名快遞員，在這個月一共在古玩店內來往了六次以上，而且在案發當天的監控錄像中，這名快遞員早上6點23分進入了玖文古玩店，按照正常快遞員的上班時間應該是早上八點才對，所以這個人很是可疑。」
說完，付卿又將屏幕切換到了另一個界面。
「我去查了鎮上快遞公司，這名快遞員的名字叫黃鈺，是個從泰國被遣送回來的黑戶，在國外因尾隨他人被送回國拘留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干起了快遞員，不知怎的，其他個人信息都查不到，只是通過監控來看，他進到古玩店後就再也沒有拍到他出來的場景，所以是黑衣人嫌疑很大。」
「哦，是這樣啊，乾的不錯，明天再繼續查查吧。」
付卿關上電腦，他感覺王隊想必是有什麼心事，不然怎麼會表現的這麼低落。付卿看著王隊，展示出他的「職業假笑」。
「隊長，您是碰見什麼事了？出來讓我幫你分擔分擔呀。」
「劉浩內小子，剛才帶著六子擅自心動，被黑衣人給襲擊了。」
「那他現在……」
「被我關在審訊室里反省著呢。」
「唉，劉浩可能也只是著急破案，畢竟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案子，再加上他有個那麼優秀的父親，肯定會有很大壓力。對了，六子哥怎麼樣了？」
「被黑衣人打暈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還是昏迷狀態。」
「這兇手也太厲害了，即是殺手又是清道夫的，不但會造槍，近戰還那麼厲害，真是不好對付呀……」
還不等王隊和付卿聊完，外面就又走進了一名警員，說是局長叫他傳話，讓王隊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劉浩被反鎖在審訊室內，直接坐在了地上，用後背靠著審訊室的門，用手摸了下已經腫起的臉。
「哎呦，好疼！」
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臉，發現被黑衣人打破的傷口處的血已經結痂，劉浩這將所以的氣對著空氣撒了出來。
「真是的，誰叫你開一下午會呀！沒有你明明就不能行動是吧？你等老子以後當上隊長的！」
劉浩一邊喊，一邊癱倒在地扭動著身體。但冷靜下來後，劉浩便不在吵鬧而是細細琢磨起了王隊長的話。一想到還躺在醫院的六子，自責感再次湧上心頭，確實，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也不會害的六子如此的下場。
劉浩翻找起自己上衣的口袋，無饜石已經在中午被自己送去了技術科，那把扇子應該已經被其他同事拿去化驗黑衣人的血了，此時的衣兜里，就只有他作為刑警的證件了。
劉浩將它放在手裡，一遍又一遍的念起了自己的警號。
「030476，030476，030……476……」
念著念著，劉浩仿佛看見了父親的身影，好像父親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
劉浩的父親也是一名刑警，叫做劉自強，那時的無妄鎮還只是一個小鎮，一個彈丸之地，還沒有劃到曦蘭市境內，劉自強就職於無妄鎮唯一的公安刑警處，擔任隊長一職。
那時的王隊長還只是他手下的一名警員，劉自強隊長在職期間，幫助無妄鎮破除了許多疑案，後來不幸被罪犯殺害犧牲，那時的劉浩才剛剛參加高考。
為了找到殺害父親的真兇，劉浩下定了決心，終於在畢業幾年後，25歲的劉浩成為了一名實習警員。
劉浩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他就職的那一天，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那是劉浩第一次穿上警服，深藍色的警服像是一種身份，更像是一種責任批在了劉浩的身上，劉浩站得十分端正，淚水不斷在眼中打轉。站在面前的警察開始了宣讀。
「因公犧牲的刑警劉自強，警號解封，現由其長子劉浩繼承。」
一名警員拿著箱子朝劉浩緩緩走來，來到劉浩身邊，一隻手拖著箱子的底部，另一隻手將箱子打開，父親的記號證，安安穩穩的躺在箱子裡。此時對講機那邊也傳出了聲音。
「030476指揮中心呼叫。」
「030476山澤區公安局呼叫。」
「030476歡迎歸隊。」
接過父親的警號，劉浩早已淚流滿面，將警號佩戴好後，劉浩開始向各位領導敬禮，曾經遇見危險時，父親都會沖在最前面，劉浩知道，從今往後，他就是在危險來臨時沖在最前面的人了。
記憶里的場景逐漸散去，坐在審訊室門口的劉浩眼前已經朦朧，一天的疲憊讓他再也撐不住了，困意肆意的席捲著他的意識，就這樣，劉浩靠在門上，睡著了。
王隊長來到了局長的辦公室，躊躇了許久，最終還是咬著牙走進了辦公室的門。
「老王，來了啊。」
付局長滿臉笑意，見王隊長走來，主動站起身來將自己對側的椅子拉開，示意王隊長坐下。
王隊長看著副局長的笑容，頓時不寒而慄，趕忙跑上前來，自己拽出椅子，生怕自己慢上一步。
付局長還是一臉笑意，但他越是笑得和藹，對面的王隊長則越是感到後怕。因為付局長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局內大大小小直攻都知道他的本性，更是傳出了「付局一笑，生死難料」的歇後語。
「老王啊，你說這大半夜的，咱們當警察的會因為什麼而突然出警啊？」
「付局，那肯定是有人報案呀。」
「那你說剛剛的出警……是誰報的案啊？案子嚴重嗎？」
「付局這……都是我的錯……」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是誰啊，我們警局最優秀的刑偵大隊長，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
「是我沒有看好自己的隊員……」
「沒事沒事，不也沒什麼事嗎？那個叫劉……浩，對，劉浩不還是曾經劉隊長的兒子嗎，劉隊都那麼優秀了，他的兒子還能差到哪去？」
「局長說的是……」
「那個小伙子看起來是真不錯，但是吧，好像有些不適合我們這個行業呀……」
「付局長！都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看好隊員！求您別開除他！」
「哎呀老王，你怎麼這麼大反應？誰說要開除他了，別緊張，別緊張，放輕鬆。」
付局長安撫著王隊，隨後遞給王隊一根煙。
「你們隊裡那個叫付卿的，他幹的怎麼樣？」
「報告局長，付卿絕對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隊伍里有他，絕對是我們的榮幸。」
付局長的笑容更加燦爛，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拍了拍王隊的肩膀。
「那下午開會時，上級說要在來年開設新的小型管轄區，可能會建新局，希望在你們刑偵大隊裡挑一人當那裡的局長，你覺得誰最合適呀？」
「那我肯定首先推薦付卿啊，啊，我回去一定為他寫一封推薦信。」
『看來外傳付卿是局長親戚的事情是真的了』王隊暗暗在心裡想著。本來在開會時上級說希望自己可以去那裡擔任局長，但自己年時已高，本來就想要拒絕，看來還能順便保住劉浩。
「好了老王，回去記得好好批評一下你的隊員，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貿然行事了。」
「好的付局，我一定辦到。」
說完，王隊就立刻離開了付局的辦公室，懸著的心終於放在了肚子裡。王隊趕緊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區，那種地方他多一秒都不想呆。
王隊鬆了一口氣，見付卿已經下班回家，於是獨自一人把掌握的線索整理在白板上，弄完已經到了凌晨一點，他也該回家休息了。
路過審訊室時，王隊不禁感嘆起來。
「浩子啊，這次算是我還你父親的一個人情，以後啊，你可不能再那麼衝動了。」
夜已入深，皓月當空，借著月光，王隊終於回到了家中，這一晚的「鬧劇」也終於結束了。
刺耳警笛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幾輛警車已經圍在了玖文古玩店的周圍，警員們紛紛下車，拿著手電筒向劉浩的方向趕去，帶頭的人正是他的師傅王隊長。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見有幾名警員越靠越近，準備快速逃離現場，但他依舊想要奪下劉浩手中的扇子。
在兩人爭搶之際，扇子的機關被觸發，內部匕首漏了出來，劉浩握著扇柄向上一挑，黑衣人的手瞬間被匕首劃破，疼痛讓他本能的鬆開了手，隨後從劉浩身上站起，灰溜溜的逃跑了。
黑衣人已經跑遠，那幾名趕來的警員追了上去，只留下兩名警員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劉浩，隨後其中一名警員通過對講機報告了王隊人已經找到，另一面就是趕緊給附近的醫院打去了電話。
十分鐘後，暈倒的六子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其他的警員們也帶著劉浩會到了警局。
鼻青臉腫的劉浩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警局的大門，站在大廳中央迎接他的人，正是他的師傅。
劉浩逐漸放慢了腳步，來到王隊身旁，頭也不敢抬起一下，十分自責的站在原地。
「師傅……我……」
「啪！」
王隊不等劉浩說完，直接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那一巴掌的力道應當非常大，劉浩挨下這一巴掌直接飛出了幾步遠，險些摔倒在地上。
小然見狀想要勸阻一下王隊，但當她看見師傅惡狠狠的眼神時，連向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她第一次看見平日裡和藹可親的師傅如此生氣。
劉浩強忍著疼痛站穩身子，但隨即迎來的又是一個有力的巴掌。
「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要不是我看見了信息，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王隊的語氣十分可怕，聲音也大到足以震懾天地，劉浩捂著自己被打的臉，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我們只是想幫您快點破案……誰知道會有……」
「我說沒說過這一帶會有清道夫？！沒有接受到上級的命令就擅自行動，你這叫想加速破案？！現在六子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你好受了？！」
劉浩被罵得有些無地自容，他感到委屈，但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委屈的理由，因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
王隊的怒火根本止不住的向外散播著，王隊直接攥住了劉浩的衣領，怒目圓睜的盯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對得起你的警號嗎？！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我……」
「是，就剩下三天時間留給我們了，你著急，我也能理解，但你帶著同事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做事之前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劉浩被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隊見狀，拉著他的衣領，把劉浩拉到了審訊室的門口，一把就將劉浩推了進去，隨後直接把門反鎖上。
「你給我在裡面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王隊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眾人見狀都想給劉浩求求情，但王隊的脾氣他們也都知道，所以沒有一個人真的敢說話，他們都依稀的記得王隊臨走時說過的話：「誰要再不聽我的命令，打開了這個門，明天就直接自己去申請離職吧。」
王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獨自一人抽起煙來，平日裡嚴肅的他卻默默的留下了幾滴眼淚。剛剛自己對劉浩的舉動確實有些過激了，而那些舉動並不是全出於氣憤，更多的是對於劉浩的擔心。
「劉隊啊，你這個兒子啊，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王隊長繼續抽著煙感慨道，在最後一口也抽完後，王隊熄滅了菸頭，恰好此時，付卿也來到了辦公室內。
「王隊，對於信件的分析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但是對於案子，我找到了些新的線索。」
說完，付卿就打開了他的辦公電腦，示意王隊湊近些一起看。此時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的零點。
「我用晚飯的時間將這個月的監控都看了一遍，根據咱們現在的推理來看在窗外的那個黑衣人如果是造成廚房爆炸的罪魁禍首，那他一定對古玩店的地形很熟悉，而對於古玩店地形熟悉的人一定是經常來往的顧客或其他人。」
說到這裡，付卿將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監控錄像暫停。
「這個人，他是一名快遞員，在這個月一共在古玩店內來往了六次以上，而且在案發當天的監控錄像中，這名快遞員早上6點23分進入了玖文古玩店，按照正常快遞員的上班時間應該是早上八點才對，所以這個人很是可疑。」
說完，付卿又將屏幕切換到了另一個界面。
「我去查了鎮上快遞公司，這名快遞員的名字叫黃鈺，是個從泰國被遣送回來的黑戶，在國外因尾隨他人被送回國拘留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干起了快遞員，不知怎的，其他個人信息都查不到，只是通過監控來看，他進到古玩店後就再也沒有拍到他出來的場景，所以是黑衣人嫌疑很大。」
「哦，是這樣啊，乾的不錯，明天再繼續查查吧。」
付卿關上電腦，他感覺王隊想必是有什麼心事，不然怎麼會表現的這麼低落。付卿看著王隊，展示出他的「職業假笑」。
「隊長，您是碰見什麼事了？出來讓我幫你分擔分擔呀。」
「劉浩內小子，剛才帶著六子擅自心動，被黑衣人給襲擊了。」
「那他現在……」
「被我關在審訊室里反省著呢。」
「唉，劉浩可能也只是著急破案，畢竟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案子，再加上他有個那麼優秀的父親，肯定會有很大壓力。對了，六子哥怎麼樣了？」
「被黑衣人打暈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還是昏迷狀態。」
「這兇手也太厲害了，即是殺手又是清道夫的，不但會造槍，近戰還那麼厲害，真是不好對付呀……」
還不等王隊和付卿聊完，外面就又走進了一名警員，說是局長叫他傳話，讓王隊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劉浩被反鎖在審訊室內，直接坐在了地上，用後背靠著審訊室的門，用手摸了下已經腫起的臉。
「哎呦，好疼！」
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臉，發現被黑衣人打破的傷口處的血已經結痂，劉浩這將所以的氣對著空氣撒了出來。
「真是的，誰叫你開一下午會呀！沒有你明明就不能行動是吧？你等老子以後當上隊長的！」
劉浩一邊喊，一邊癱倒在地扭動著身體。但冷靜下來後，劉浩便不在吵鬧而是細細琢磨起了王隊長的話。一想到還躺在醫院的六子，自責感再次湧上心頭，確實，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也不會害的六子如此的下場。
劉浩翻找起自己上衣的口袋，無饜石已經在中午被自己送去了技術科，那把扇子應該已經被其他同事拿去化驗黑衣人的血了，此時的衣兜里，就只有他作為刑警的證件了。
劉浩將它放在手裡，一遍又一遍的念起了自己的警號。
「030476，030476，030……476……」
念著念著，劉浩仿佛看見了父親的身影，好像父親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
劉浩的父親也是一名刑警，叫做劉自強，那時的無妄鎮還只是一個小鎮，一個彈丸之地，還沒有劃到曦蘭市境內，劉自強就職於無妄鎮唯一的公安刑警處，擔任隊長一職。
那時的王隊長還只是他手下的一名警員，劉自強隊長在職期間，幫助無妄鎮破除了許多疑案，後來不幸被罪犯殺害犧牲，那時的劉浩才剛剛參加高考。
為了找到殺害父親的真兇，劉浩下定了決心，終於在畢業幾年後，25歲的劉浩成為了一名實習警員。
劉浩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他就職的那一天，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那是劉浩第一次穿上警服，深藍色的警服像是一種身份，更像是一種責任批在了劉浩的身上，劉浩站得十分端正，淚水不斷在眼中打轉。站在面前的警察開始了宣讀。
「因公犧牲的刑警劉自強，警號解封，現由其長子劉浩繼承。」
一名警員拿著箱子朝劉浩緩緩走來，來到劉浩身邊，一隻手拖著箱子的底部，另一隻手將箱子打開，父親的記號證，安安穩穩的躺在箱子裡。此時對講機那邊也傳出了聲音。
「030476指揮中心呼叫。」
「030476山澤區公安局呼叫。」
「030476歡迎歸隊。」
接過父親的警號，劉浩早已淚流滿面，將警號佩戴好後，劉浩開始向各位領導敬禮，曾經遇見危險時，父親都會沖在最前面，劉浩知道，從今往後，他就是在危險來臨時沖在最前面的人了。
記憶里的場景逐漸散去，坐在審訊室門口的劉浩眼前已經朦朧，一天的疲憊讓他再也撐不住了，困意肆意的席捲著他的意識，就這樣，劉浩靠在門上，睡著了。
王隊長來到了局長的辦公室，躊躇了許久，最終還是咬著牙走進了辦公室的門。
「老王，來了啊。」
付局長滿臉笑意，見王隊長走來，主動站起身來將自己對側的椅子拉開，示意王隊長坐下。
王隊長看著副局長的笑容，頓時不寒而慄，趕忙跑上前來，自己拽出椅子，生怕自己慢上一步。
付局長還是一臉笑意，但他越是笑得和藹，對面的王隊長則越是感到後怕。因為付局長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局內大大小小直攻都知道他的本性，更是傳出了「付局一笑，生死難料」的歇後語。
「老王啊，你說這大半夜的，咱們當警察的會因為什麼而突然出警啊？」
「付局，那肯定是有人報案呀。」
「那你說剛剛的出警……是誰報的案啊？案子嚴重嗎？」
「付局這……都是我的錯……」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是誰啊，我們警局最優秀的刑偵大隊長，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
「是我沒有看好自己的隊員……」
「沒事沒事，不也沒什麼事嗎？那個叫劉……浩，對，劉浩不還是曾經劉隊長的兒子嗎，劉隊都那麼優秀了，他的兒子還能差到哪去？」
「局長說的是……」
「那個小伙子看起來是真不錯，但是吧，好像有些不適合我們這個行業呀……」
「付局長！都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看好隊員！求您別開除他！」
「哎呀老王，你怎麼這麼大反應？誰說要開除他了，別緊張，別緊張，放輕鬆。」
付局長安撫著王隊，隨後遞給王隊一根煙。
「你們隊裡那個叫付卿的，他幹的怎麼樣？」
「報告局長，付卿絕對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隊伍里有他，絕對是我們的榮幸。」
付局長的笑容更加燦爛，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拍了拍王隊的肩膀。
「那下午開會時，上級說要在來年開設新的小型管轄區，可能會建新局，希望在你們刑偵大隊裡挑一人當那裡的局長，你覺得誰最合適呀？」
「那我肯定首先推薦付卿啊，啊，我回去一定為他寫一封推薦信。」
『看來外傳付卿是局長親戚的事情是真的了』王隊暗暗在心裡想著。本來在開會時上級說希望自己可以去那裡擔任局長，但自己年時已高，本來就想要拒絕，看來還能順便保住劉浩。
「好了老王，回去記得好好批評一下你的隊員，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貿然行事了。」
「好的付局，我一定辦到。」
說完，王隊就立刻離開了付局的辦公室，懸著的心終於放在了肚子裡。王隊趕緊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區，那種地方他多一秒都不想呆。
王隊鬆了一口氣，見付卿已經下班回家，於是獨自一人把掌握的線索整理在白板上，弄完已經到了凌晨一點，他也該回家休息了。
路過審訊室時，王隊不禁感嘆起來。
「浩子啊，這次算是我還你父親的一個人情，以後啊，你可不能再那麼衝動了。」
夜已入深，皓月當空，借著月光，王隊終於回到了家中，這一晚的「鬧劇」也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