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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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浩放下了用來記錄的筆,『所以說,其實屋內的人和屋外的人並不認識,這兩名兇手並不存在合作關係,那人究竟是怎樣死的呢?』

  「喂,警官,我可把我知道的都說完了,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判刑了?」

  陳蕭一臉平靜的說出了這番語出驚人的話,王隊長對於這種特別囂張的嫌疑人非常反感,直接一口回絕了他。

  「刑期是法院的事,等下我們會叫律師來。」

  「這就沒必要了吧?我這都自首了,況且我也沒真殺人,連未遂都不算吧?也就拘留幾個月,你們趕快給我判了算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刑期是法院的事,等下我們會叫律師來。」

  王隊長一拳砸在了審訊桌上,咬牙切齒的說完了這句話,見過囂張的,但囂張到讓警察趕快給自己判刑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劉浩依舊坐在原地,眼睛一直看著桌面,一語不發。突然,他好似是又有了什麼想法。

  「我知道了!」

  他這突然一句,讓正在氣頭的王隊長嚇了一跳,就連對面的陳蕭也不再說話。

  「師傅,我感覺……」

  還沒等劉浩說完,王隊長立馬示意他閉嘴,隨後整理起桌上的東西,劉浩也意會到了師傅的意思,幫助師傅一起整理起來。

  在將那把作為疑似「兇器」的扇子收起時,劉浩無意間將兜里的無饜石露出了一個角,陳蕭此時則是一直盯著眼前警官的上衣兜處,遲遲不移開視線。

  「所以警官……」

  「別問了,等上級通知!」

  王隊最後強壓著脾氣和陳蕭說道,說完,兩人相繼離開了審訊室,只是在王隊走後,劉浩在審訊室停留了片刻。

  「人……真的不是你殺的嗎?」

  剛剛還和王隊不停祈求給自己判刑的陳蕭突然變得一語不發,但幾秒鐘後,他又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劉浩警官。

  「劉警官,我們還會再見的。」

  劉浩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著陳蕭的笑,他卻問不出一句話來,本能的離開了審訊室。

  可能是陳蕭在戲班一直演女角兒所帶來的氣質,也可能是他那雙足以「殺人」的眼睛,他的笑讓劉浩感到十分瘮人,他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走出審訊室後,劉浩發現師傅已經不在門口了,打開手機,劉浩看見師傅發來的簡訊:「局長要求開會勿擾」。

  劉浩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他知道,看來下午的辦案,只能交給他和六子他們了。

  劉浩穿過大廳,沿著走廊徑直向著技術科走去。走進技術科後,劉浩看見,秦嵐鳳正鬱鬱寡歡的坐在她的位置上,看見劉浩到來,秦嵐鳳有些驚喜,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的說不出話來。

  「鳳姐姐,你怎麼樣了?」

  「好多了,只是今天好像還是拿不了手術刀,真是抱歉……上級應該已經派人去市裡的其他地方,請那裡的法醫了……」

  劉浩走到了秦嵐鳳身旁,並從兜里將無饜石掏了出來,交到了秦嵐鳳手中。

  「鳳姐姐,無饜石的傳說您應該也聽過吧?它可以實現持有人的任何願望,您向它許個願吧,或許能成真的。」

  秦嵐鳳聽到劉浩的話後,愣了一下,隨即歪著腦袋哼哼笑了幾聲。

  「小浩浩,那就只是傳說,況且這可是破案的證物,這種情況下就不要幼稚了吧?」

  「這本來就是在死者身上找出的東西,理應也應該放在您這吧,就試試唄,萬一傳說是真的呢?」

  秦嵐鳳笑得更加開心了,她一臉愜意的接過劉浩遞過來的保護袋,將袋裡的那顆石頭握在了手裡。

  「好,那我希望以後的案子都能早日有結果,我們的劉浩警官能夠平平安安。」

  「鳳姐姐你……」

  「叮鈴叮鈴~」

  劉浩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劉浩只好離開技術科,到門外去接電話。

  秦嵐鳳將包裹著無饜石的袋子放在了桌上的跌打酒旁邊,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滿是繃帶的雙手,想到剛剛的場景,淡淡的微笑一直浮現在臉上。

  「真是個可愛的小弟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一整個下午,王隊長都在開會,也不知道是怎樣重要的事情,需要說這麼長時間。


  這一下午,小然將今天審訊兩人的內容進行了分析整理,並調查到了關於陳蕭較為詳細的信息。

  劉浩和六子去等候室詢問了受害者的家屬趙霖雪,在詢問中,他們得知,陳蕭確實趙老闆讓她請來店內唱戲的人,而且每周至少會有讓她去請上一次。

  至於案發前賀名遠是否在趙老闆的房間裡,保安敖立明和趙霖雪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畢竟當時的場面過於混亂,根本不記得自己身旁有什麼人。

  天色已經漸晚,很快就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這也就意味著,第二天,就要過完了。

  今天負責值夜班的人是技偵付卿,而付卿已經呆在辦公室一整天了,一直在解析那幾封信件,估計他的大腦現在已經停止思考了。

  直到這時,王隊的會議才結束,但劉浩和六子以及其他警員都已經相繼打卡下班了。

  下班過後,劉浩和六子吃過晚飯就一直躺在宿舍的床上,兩人都已經勞累了一天。只是那個大膽的想法一直環繞在劉浩的腦中,劉浩突然叫起上鋪已經入睡的六子。

  「哎六子,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場團伙作案?」

  「啊……哼哼……嗯?」

  剛剛才睡著的六子突然被叫醒,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有些聽不清劉浩說的話,本能嗯嗯啊啊的回答著。

  「哎呀,你醒醒!」

  五分鐘後,六子終於清醒了過來,他聽到劉浩說自己認為宏建案是一起團伙作案後,一時間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現在還未清醒。

  「你不是在上一次就推測這是團伙作案了嗎?」

  「可是今天審過了陳蕭,他說並未殺人,並且,真的會有人在殺過人後故意將兇器恢復至原來的樣子,然後扔在床下?」

  「那確實是有些奇怪,哎,你不是把扇子上的血拿去DNA驗證了嗎,有結果了嗎?」

  「技術人員們還在驗,差不多明天就能出結果,如果和趙老闆的血匹配,那就說明陳蕭在說謊。」

  「趙老闆的傷勢也是奇怪,現在可以確定灼傷是由窗外黑衣人的自製槍械造成的了,但這一猜想也還證據不足,畢竟火器傷人留下的灼傷會很集中,但要是炸膛造成的話,衝擊力根本就不夠炸破玻璃……刀傷可能是陳蕭造成的,針傷則是毫無頭緒……」

  「所以我懷疑,這是一起團伙作案,作案者不止黑衣人和陳蕭,很可能還有第三個兇手。」

  「什麼?!」

  六子對劉浩的話倍感震驚,震驚到身體不穩,險些從上鋪掉下。

  「我懷疑是那個店員有問題,一般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最有可能是兇手本人。」

  「你那是小說里的內容吧……」

  「萬一呢?只是現在的證據不足以支撐這點,我去翻過了這幾名嫌疑人的審問記錄,每個人說的話都存在漏洞,或許每個人都在撒謊……」

  說著說著,劉浩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敲了敲上鋪的六子,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六子更加震驚的話。

  「咱們再去一次現場吧?」

  「好啊,那就明天早上叫上隊長。」

  「不,我是說現在。」

  「啊?!」

  六子被劉浩的話驚訝的直接從上鋪上爬了下來,盯著坐在床上的劉浩。

  「你認真的?隊長剛剛下命令了?」

  「沒有,只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一次。」

  「擅自行動,這可是無法警紀的呀……」

  「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明天一早就是第三天了,留給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這並不是擅自行動,而是加快破案速度。」

  「就算你這麼說,那也不應該……」

  「那我自己去算了。」

  說完,劉浩穿好了衣服,將桌上的腰帶系在腰上準備出門。

  「等一下。」

  六子也希望案子能夠早日迎來真相,但劉浩的做法屬實讓他有些不敢貿然贊同,經過了幾秒的思想鬥爭,六子覺得,只要兩人不被發現,或許真的可以幫助破案,如果真的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那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只是六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劉浩見他如此,只好先給王隊長發了一條申請簡訊。


  五分鐘後,時間來到了午夜八點,王隊長可能已經睡去,並沒有回我信息,只是兩人都已穿戴整齊,跑出了警局的宿舍,發動了那輛走訪用的車。

  「浩哥,用不用把配槍帶上?」

  「這麼晚了才去申請帶槍好像有些不妥……算了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就這樣,兩人很快來到了玖文古玩店的門口,兩人跨過了昨天他們親自拉起的警戒線,走進了古玩店內。

  兩人帶好了鞋套和口罩,開始了新一輪的搜證。從正門進入大廳,映入眼帘的是在前台旁的展區,正矗立著三座雕像,看起來像是道家的三清,兩人率先在大廳開始了搜證。

  兩人帶著手套,打著手電筒,在碩大的大廳里不斷「摸索」,我是除了古玩展示和等候座位外,就連一個指紋、一個鞋印都沒有找到。只是掛在牆上的兩幅畫讓劉浩感到奇怪,畫上畫的是日出時的場景,看起來像是把一張裁成了兩張,畫上還布滿了灰塵。

  見大廳一無所獲,劉浩一開始想要搜查下廚房,弄清楚爆炸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造成的,但打開了廚房的門,裡面還是一片狼藉,有用的證據或許都在葬送在了第一次搜查時的那場火。

  兩人只好把目標換成了趙宏建的房間,這個房間已經被前前後後搜過兩次了,看來這一次的搜查,要更加細緻,才有可能發現對破案有利的證據。

  推開趙老闆房間的門,映入眼帘的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那黑衣人正半蹲在趙老闆房間的地面上,擦拭地上的血跡,黑衣人身旁還放著一個沙漏,裡面的沙子正已經逐漸漏完,此時他還未發現兩名刑警已經在注視他了。

  那件黑衣依舊寬大,分辨不出此人的性別,但與昨晚技術科相比黑衣人帶上了一頂鴨舌帽,警惕的他在門被推開的幾秒後,轉頭看向了門口的六子和劉浩。

  黑衣人一個機靈站起,突然握住身旁的沙漏將它重重摔在地上,然後一個空翻跳出了窗戶。

  「是清道夫!」

  六子大喊一聲,在煙霧瀰漫的房間裡憑藉意志用力睜開眼起,摸索到窗戶後順勢追了出去。

  「咳咳……」

  劉浩被沙子嗆得睜不開眼睛,口鼻中竟還感受到一股辛辣味。

  「咳……這孫子往沙漏里放辣椒粉了?」

  劉浩捂住眼睛,痛苦的躺在了地板上。

  六子順著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將腰間的警棍扔出,警棍一下打在逃跑的黑衣人的小腿上,疼痛使黑衣人重重摔倒在地。

  六子跑上前去,遏制住了黑衣人的雙手,拿出手銬想要將他銬住。

  「我是警號147283在職刑警陳六生,今日以警察的名義逮捕你!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立刻岔開了雙腿將六子夾住,一個翻身順勢將六子也壓倒在地。

  兩人在地上扭打著,黑衣人奮力踹出一腳,掙脫出了一隻手,那隻手在地上摸索,不知是摸到了什麼,黑衣人來不及多想,將那東西撿起就朝著六子砸去。

  手中的東西正中六子的腦袋,六子還想反抗一下,但他已經被砸的,倒在了地上。

  這時黑衣人才看清楚,手裡拿的,正是一隻金羊。

  黑衣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帽,剛剛從地上坐起,突然不知從哪來的一隻拳頭朝他飛來,黑衣人也是眼疾手快,順勢握住了那人的胳膊,將那人撂倒在地。

  而那突然出現的人,正是聞聲趕來的劉浩。

  劉浩被黑衣人緊緊壓倒在地,被黑衣人拖拽著,口袋裡的東西散落在地,他已經來不及去掏腰間的警棍了。

  劉浩將腿向上用力一蹬,那黑衣人雖然挨了劉浩好幾腳,但卻像是沒事人似的一點也看不出有任何疼痛感,眼睛逐漸順著劉浩的上身移動到他散落在地的東西上。

  那幾腳並沒有傷到黑衣人,但已經惹怒了他,黑衣人一拳又一拳實實在在的砸在劉浩的臉上,被打的劉浩毫無還手的餘地,奮力掙脫著,終於,一隻手掙脫出來了。

  劉浩摸到身下掉出的那把包裹在袋中扇子,來不及多想,劉浩直接將其拿起,向著黑衣人的側臉砸去。

  但黑衣人仿佛開了掛一般,一手攥住了朝自己砸來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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