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努爾哈赤,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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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萬曆的相貌,從畫像上看,應該是端莊大氣的。

  據傳,明朝滅亡後,忠烈大臣都極力擁戴朱由榔登位。

  除了「敘親敘賢」,朱由榔血脈最近之外,主要是他相貌堂堂。

  萬曆朝的老臣見其「面如滿月,須長過臍,日角龍顏,顧盼偉如」,都認為有著萬曆皇帝當年的神韻。

  當然,長得好看醜陋都無關緊要,並不影響他身為皇帝所具備的威儀。

  朱翊鈞打量著李成梁和李如松,二人都沒有頂盔貫甲,身著官服。

  文官官服上繡的都是飛禽,品級不同,飛禽的品種就不同。

  從一品到九品,分別是仙鶴、錦雞、孔雀、雲雁、白鷳、鷺鷥、鸂鶒、黃鸝,鵪鶉。

  武官的朝服,為了突出武將的威猛,朝服補子上繡的則是猛獸。

  一品麒麟、二品獅子、三品老虎、四品豹、五品是熊羆,六品、七品是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馬。

  海馬?!威猛嗎?有點萌吧?

  嗯,據說古人認為海馬是一種水陸都能行走的神獸,寓意著能兩棲作戰。。

  在服色上也有區分,一品到四品為緋色,五、六、七品為青色,八、九品綠色。

  正因為文官武將朝服上繡的動物,又被稱為「衣冠禽獸」。

  衣著打扮決定氣質,此時的李氏父子,少了幾分威武之氣。

  低眉順眼,恭謹萬分,相貌上還是有那麼一點朝鮮人的特徵。

  朱翊鈞倒沒太多的失望,誰規定名將就得凶神惡煞,膀大腰圓,身高過丈的。

  「李卿,遼東情勢複雜,既有北虜,亦有女真,戰亂頻仍,朕心甚憂。」

  朱翊鈞斟酌著字辭,緩緩開口道:「太祖時招撫女真,本意是借元金世仇,遏制蒙古諸部。」

  「但現在,女真不與北虜為敵,反倒時有勾結。是否已不合時宜,需改弦更張呢?」

  李成梁心中翻騰,意識到此問題看似簡單,卻不好隨意回答。

  不合時宜,改弦更張,豈不是意味著改變對女真人的招撫之策?

  他認真地想了想,謹慎地回答道:「啟奏萬歲,微臣以為,憑遼東現在的軍力,不足以兩面開戰。」

  「女真人分作很多部,擾掠我大明者,只是少數。若不再招撫,微臣恐敵勢更大。」

  朱翊鈞不置可否,繼續問道:「朕看建州女真威脅最大,若效成化犁庭,可否?」

  李成梁心裡又顫了一下,沒想到皇帝已經了解到如此多的資料,問題尖銳且不好回答。

  李如松也是驚詫於心,別看皇帝身居九重,卻不是易欺之主。

  「啟奏萬歲,建州女真分三衛,又有八部,互相之間並不和睦。可威壓,亦可拉攏、可挑拔,使其內亂不休。」

  「微臣以為,對犯我大明者,必行雷霆之罰;服順者,或可安撫。」

  「萬歲欲一勞永逸,只亡建州女真恐難成功。海西女真四部,葉赫部最大更強。」

  「無建州女真牽制,遼東我軍將直面葉赫部,戰事或更激烈。」

  朱翊鈞挑了下眉毛,問道:「葉赫部與建州女真是敵是友?」

  「回萬歲,戰和不定,全看形勢和利益而定。」

  李成梁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若有部落崛起,威脅到葉赫部,則必成其敵人。」

  朱翊鈞想了想,說道:「女真人若是始終分崩離析,倒容易掌控。」

  說著,他伸手在御案上輕叩了幾下,正色告誡道:「此是堅定不移之策略,李卿需牢記在心。」

  「微臣牢記聖訓,不敢或忘。」李成梁心中一凜,趕忙躬身應承。

  在老奴之前,王杲也近乎統一了建州女真,但被李成梁率軍擊敗,凌遲處死。

  所以,李成梁很慶幸,沒有讓王杲坐大。

  朱翊鈞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像是隨意地問道:「女真人中有名努爾哈赤者,李卿可知此人?」

  據野史記載,老奴曾給李成梁做過僕役,或是家丁。

  正因為有這層關係,李成梁才會扶持他,任由他坐大。

  但在正史上,並沒有明確的記載,朱翊鈞也不是很確定真假。


  問出這個問題時,朱翊鈞便注意觀察李成梁父子的臉色。

  李成梁露出思索之色,眉頭皺起,顯然是沒記起來,或是聽都沒聽過。

  李如松也在苦苦搜尋記憶,卻也是沒有頭緒的樣子。

  「看來,說努爾哈赤給李成梁作奴僕,跪著讓他踩背上馬,應該是瞎編的。」

  「嗯,這野史估計是在故意貶低老奴,跟稱呼野豬皮是一樣的心理。」

  李成梁看了一眼兒子,二人用表情和眼神進行交流。

  顯然,二人都不知道這個努爾哈赤是何人物,能讓萬歲知曉。

  朱翊鈞略感失望,沒想到老奴現在是如此地名聲不顯。

  或者,這個名字的譯音,與現在是有區別。

  他也搜尋了下記憶,又找到了一個線索,開口問道:「赫圖阿拉,現在是哪部女真人所占?」

  李成梁愣了一下,但這個問題卻難不住他,躬身奏道:「回萬歲,赫圖阿拉乃是建州左衛都指揮使覺昌安所部住地。」

  覺昌安在明朝的記載中又作「叫場」、「覺常剛」,老奴是其第四子塔克世的長子。

  也就是說,覺昌安是老奴的爺爺。

  而都指揮使這個官銜,只相當於女真人中的一個小酋長。

  這就難怪李成梁和李如松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可以理解。

  估計連覺昌安的兒子,也就是老奴他爹塔克世,他們二人也不清楚。

  朱翊鈞不是十分確定,但遏制老奴還有時間。

  現在派人進行細查,總能把老奴給挖出來。

  就是不查,等上幾年,老奴也會自己冒出來。

  朱翊鈞壓下急躁的心情,也就不想現在吩咐李成梁,把老奴揪出來弄死。

  太過突兀,這不是皇帝能夠未卜先知的事情。

  沉吟半晌,朱翊鈞看著李成梁父子,轉換了話題。

  「李卿,在朕看來,女真人方是心腹大患。蒙古諸部,色厲內荏,卻終將衰落。」

  朱翊鈞提高了音量,既是提醒,也是警告,「千萬不要有養寇自重之私心,朕絕不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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