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雪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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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尉遲寶琪在府邸內宴請大唐勛二代的時候。江夏郡王府也迎來了貴客。

  張阿難一早便去了河間郡王府,跟李孝恭說了,李二陛下已經同意了李雪玲和尉遲寶琪的婚事,等休沐後,還會親自跟尉遲敬德商量此事。

  李孝恭聽完張阿難的話後,便知道這件事情成了。因為尉遲敬德作為李二陛下最大的保鏢頭子,也是最聽李二陛下的話。李二陛下只要開口,尉遲敬德絕對會一口答應。

  李孝恭笑著將張阿難送出府邸。張阿難是受寵若驚,因為經過東漢宦官亂政後,南北朝時期、隋朝時期和唐初時期,宦官的地位並不高。以前張阿難不是沒來過河間郡王府宣旨,往往都是王府管家將他送出門,今天破天荒,居然是河間郡王將他送出門,他真是與有榮焉。

  將張阿難送出府後,李孝恭便大笑著對河間王妃說道:「這事成了,我要好好感謝道宗。我要親自給他挑禮物。」說著急匆匆朝庫房走去。

  河間王妃看著李孝恭遠去的身影,微微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還沒跟雪玲說呢。」她微微沉思了一下,便朝著內宅走去。

  當河間王妃剛踏入李雪玲的閨房後,就看見了女兒那美麗的容貌:鵝蛋臉上,眼睛猶如珍珠一般,鑲嵌在柳葉彎眉下方,高挺的鼻樑下,就是櫻桃小口。因為李唐皇室,有鮮卑人血脈,這就讓李雪玲的肌膚隨他的阿耶,顯得那麼白皙。「便宜尉遲家的那個傻小子了。」

  李雪玲正在讓侍女給她梳丫髻,看見自己母親進來了,馬上開口:「阿娘。」

  河間王妃讓侍女下去後,自己開始給自家閨女梳起了頭髮,邊梳邊說道:「雪玲,你的婚事定下了。你阿耶將你許給了尉遲家的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尉遲家的那個傻兒子?」聽到自己阿娘的話,李雪玲便開口問道。緊接著,李雪玲的眼眶中便充滿了淚水。自己的堂姐襄城公主,定的是宋國公家的嫡長子;房家妹妹,定的是韓王李元嘉。到了自己這裡,居然許給一個傻子,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李雪玲越想越委屈,眼淚便如珍珠一般,留了出來。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哎,怎麼哭了?」河間王妃一開始沒有看見李雪玲落淚,當李雪玲開始拿手絹擦眼淚,才發現自己寶貝女兒哭了。

  「雪玲呀,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聽你阿耶說了,尉遲寶琪長得白白淨淨的,且比較俊俏。」

  「真的嗎?」

  河間王妃見自己的安撫奏效,連忙又說道:「真的。你阿耶還說,尉遲寶琪開竅了,現在正在讀書呢,何況尉遲寶琪身上還有涇陽縣男的爵位,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而這時的李孝恭正領著兒子李崇義,吩咐著侍從、侍女在搬禮物。

  「崇義,你去看看你阿娘和妹妹好了沒?我們一會兒還要去江夏王府呢。」

  「諾,阿耶。我這就去看看。」

  等禮物全部裝車後,已經到了下午。

  李孝恭便催促著啟程,往江夏郡王府趕去。

  到了江夏郡王府後,李道宗等侍女將茶飲上齊後,便揮手讓她們退下。

  「堂兄,這是定下了?」

  一聽李道宗這話,李孝恭豪邁的笑聲便響了起來,「哈哈哈哈。定下了。休沐過後,聖人就會跟尉遲敬德談。」

  「那就恭喜堂兄了。可惜,雪雁太小了,要不怎麼也不會便宜你家。」

  「哈哈。道宗,這次是我承你情了。以後雪雁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絕無二話。」

  「好。」李道宗笑著說道。

  河間王妃和江夏王妃,看著李孝恭和李道宗在那聊著熱鬧。她們妯娌,拉著李雪玲,也跑到一邊,開始聊天。

  江夏王妃看著旁邊神情有些恍惚的李雪玲,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原因所在,她便笑著開口說道:「雪玲侄女,我家王爺跟我說過,尉遲寶琪絕對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尉遲寶琪從小體弱,尉遲家給他請了好多先生,來教他讀書。」

  「那些先生不是被他氣跑了嗎?還說『尉遲寶琪,朽木不可雕也。』」河間王妃看著江夏王妃在安慰著李雪玲,但她還是沒忍住,插了一句。

  李孝義一聽這話,立馬就不高興了,扭頭朝著自己阿娘說道:「那是那些讀書汗,眼高手低。我聽尉遲大郎說過,寶琪還是比較聰慧的。」

  江夏王妃一聽這話,馬上拉住李雪玲,撫著她的手說道:「你聽聽,你家大兄總不會騙你吧。」


  其實尉遲寶琪之前,就是普通的天資,跟聰慧根本不搭邊,還因為比較老實、木訥,所以尉遲寶琪很少出門。尉遲寶琳做為嫡長子,很多勛貴的關係維護,有時候必須他出馬,在外面評價自家兄弟的時候,肯定是撿好的說,畢竟尉遲敬德的爵位,最後肯定是傳給他的。

  太陽慢慢西斜,兩家人還聊著熱火朝天呢。但李孝恭看了眼天色,正準備提出告辭的時候,李道宗的管家姚文敲門,匆匆走了進來。

  「老姚,發生何事?」

  「家主,尉遲家部曲給送吃食來了。」姚文稟告道。

  「哦,現在什麼時辰,尉遲府已經開始晚宴了?」李孝恭看著太陽還掛在天上,微微思量,便知道才酉時幾刻,不禁疑惑道,這尉遲家的晚飯也太早了吧。

  「稟王爺,聽尉遲家的部曲說,長孫大郎、房大郎他們一過中午便去尉遲府了,點名要吃什麼『紅燒肉』。尉遲二郎忙到酉時初刻,才忙完。剛出鍋,便給府里送來一份。」

  「紅燒肉?快,拿上來。」李孝恭一聽「紅燒肉」,便搶先說道。接著停頓了一下,又對著姚文說道:「對了,你讓尉遲家的部曲也過來。我問問尉遲寶琪,這些天在幹什麼。」

  等尉遲家的部曲走進大堂,馬上對著上首的兩位郡王行禮道:「尉遲家部曲,韓淳,見過王爺。」

  李道宗看著大堂內的漢子,微微一皺眉頭,這個漢子怎麼這麼熟悉?努力想了想,終於記了起來,「你是尉遲寶琪的護衛吧?在白狼關,就是你一直護衛在寶琪周圍。」

  「是。我是二郎的護衛,在白狼關和王爺一起喝過羊肉湯。」一聽李道宗的問題,韓淳便憨厚的回到。

  江夏王妃、河間王妃和李雪玲,一聽大堂內站著的居然是尉遲寶琪的護衛,馬上安靜下來,豎著耳朵,開始聽兩位王爺和他的對話。

  李道宗看了眼李孝恭,見李孝恭對他揚揚了頭,便明白,這是先讓他問呢,「寶琪這兩天在忙什麼?」

  「稟王爺,二郎回來長安沒幾天。這些天都是在教家裡的廚娘,做飯。」

  「看書了嗎?」

  「看了。但看的時間不長,不像在老家,能看半天書。」

  李道宗問道這,又看了眼李孝恭,李孝恭知道,該自己問了,「今天都是誰去了?」

  一聽這個問題,韓淳的聲音猛然高了一度,「長孫大郎、房家的郎君、程家的郎君等三十多人,現在正在府上飲宴呢。」

  「這麼多人,怎麼沒人叫我?」李崇義聽到有三十多人去了尉遲府,不由問道。

  一聽他這個問題,眾人都沒理他。沒叫你是因為關係不到,是你自己的原因,你還有臉問?

  「寶琪都讀什麼書?你知道嗎?」

  「在善陽老家,讀的是兵書。具體是什麼書,我不知道。在來長安的路上,讀的是什麼《三國》?」李孝恭的問話,顯然超出了韓淳的理解範疇,韓淳只能努力回想,然後斷斷續續回答道。

  李道宗看著管家已經將砂鍋拿到桌上,鍋蓋已經打開,那濃濃的香味已經是撲鼻而來。李道宗摸了下鼻子,對著管家姚文問道:「老姚,菜是熱的嗎?」

  「回家主,跟剛出鍋一樣,還有些燙呢。」

  「你講菜弄到菜盤裡吧。讓韓淳將砂鍋帶回去。」

  李孝恭一時也想不到,再問什麼好了。聽見李道宗這樣的吩咐,不禁問道:「這是為何?」

  「哈哈。堂兄,這樣就告訴尉遲寶琪那小子,以後還有這種好事,記得再送。」李道宗笑著回道,然後下意識的朝韓淳問道:「還給誰家送去了?」

  「沒有,只送王爺一家。」

  隨著韓淳語音落下,李孝恭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李道宗輕輕扇了一下自己的嘴,馬上說道:「看來寶琪這孩子,還是知道感恩的,有好東西就給我這舉主送來了。」

  ……

  到了夜裡,李孝恭和李崇義騎在馬上,河間王妃和李雪玲坐在車裡,正朝著河間郡王府前去。

  李孝恭雖然在李道宗府上,喝了點酒。但從小飲酒的他,依然還是很清醒,「崇義,今天你也知道了,尉遲寶琪已經是你妹夫了。以我的判斷,尉遲寶琪很不簡單,你要和他多多親近。」

  李崇義正色道:「知道,阿耶。」然後為難的問道:「今天為什麼沒人跟我說,要去尉遲府飲宴?我沒做錯什麼呀?還請阿耶為我解惑。」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問出來好,能直面自己的弱處,很好。」夸完李崇義後,李孝恭便接著說道:「和你玩的好的人,是長孫沖、是李德獎(李靖的小兒子)、是隴右李氏的家族子弟。你跟尉遲寶琳、程家兄弟關係好嗎?今天尉遲府的宴飲,可以看做是昨天的延續,昨天是玄武門功臣的宴會,只不過最後聖人親至,並招我和你道宗叔過去。我們相當於當了回惡客。」

  「我說呢。原來今天晚上的宴飲,請的全是玄武門功臣的兒子。這就說的通了。」李崇義聽完李孝恭的話,馬上心領神會道。

  「不錯,一點就透。」李孝恭笑著夸著自己的嫡長子,但心裡想的卻是:這玄武門功臣報團,可不是好現象,聖人又該頭疼了。

  而在河間王府的馬車內,河間王妃和李雪玲也在說著話。

  「雪玲,看見了吧,能想出如此吃食的人,絕對是心思剔透之人。尉遲寶琪,絕不是人們口中『尉遲家的傻兒子』那般不堪。」

  李雪玲的臉上也是綻放了笑容,「嗯。味道是不錯,可以在東市開個酒樓。」

  一聽李雪玲這話,河間王妃便很鐵不成鋼道:「你們的婚事還沒定好呢,胳膊就拐到尉遲家了,現在都開始打算以後了?」

  一聽河間王妃這話,李雪玲羞紅了臉頰,朝著王妃便撲了過去,「娘……」

  一刻鐘還沒過完,李崇義便看見街道上有一隊人馬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白天還是晴天,晚上長安城的上空,又聚集了一片片的烏雲。還好昨天下了雪,黑夜又有火把,能見度不算差。

  這時就見前方的護衛喊道:「是長孫家的隊伍。」

  李崇義一聽這話,便打馬朝著長孫家的隊伍沖了過去。

  「崇義,我們前幾天剛一起聚過呀。沒必要衝過來吧。」

  李崇義看著微醺的長孫沖,不由的恨恨說道,「我們還是朋友嗎?你們聚會居然不叫我?」

  長孫沖聽到了李崇義的抱怨,趕緊解釋道:「崇義呀,這次聚會是程家兄弟組織的。為兄也不好喊你。」說著往李崇義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何況都是玄武功臣之子。」

  李崇義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阿耶說對了,今天的宴席確實是昨天的延續。但他心裡仍然不舒服,如果不知道李雪玲許給了尉遲寶琪,還作罷了,但偏偏他知道了。作為尉遲寶琪以後的大舅兄,和尉遲寶琪那是真正的親戚呀。

  古代「娘親舅大」,可不是說說的。在所有娘家人中,舅舅的地位最為尊貴。舉個例子,如果李雪玲和尉遲寶琪成親後,尉遲寶琪委屈了李雪玲,那李崇義打上門,尉遲寶琪都只能陪笑臉。只要尉遲寶琪和李雪玲的婚事定下,那尉遲寶琪最親近的親屬名單內,就必須加上李崇義這個名字。

  「那麼咱們明天聚聚。我叫人。」

  「崇義呀,不行。明天還要去尉遲府。」

  一聽還要去尉遲府,李崇義不高興的問道:「你們今天不是聚了嗎?」

  「今天在宴席上,程處默又讓尉遲寶琪答應,明天接著做新菜。你是不知道呀,尉遲寶琪做的菜,真是絕了。」

  「我今天在江夏王府,吃了。」

  一聽李崇義吃了。長孫沖開始興致勃勃說起來,「怎麼樣?是不是色、香、味俱全?」說道這,長孫沖扭頭對旁邊護衛說道:「你們趕快將食盒,給父親送回去。我再和崇義聊會兒,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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