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仙
謝過商鋪老闆後，許軒沿著官道繼續往前。
三川鎮就在前方二十里的地方，遠倒是不遠，不過許軒沒有著急過去。
殭屍往往晝伏夜出，這大白天的不會出來。
越走，許軒的回憶越發清晰。
還記得百年前，大乾王朝被英明的帝王領導著，對外戰勝了不可一世的塞外遊牧，對內發展經濟，提高民生。
那時的王朝繁華正盛，萬國來朝，不可一世，人人都以大乾王朝為榮，就連路邊的農戶都會挺起胸膛想要為國出征。
當時的自己，是第一次出山遊行，遇到了不少人不少事，也結交了一些好友，曾幾何時也會引吭高歌，豪氣沖天，瀟灑自在。
這條路上，有著不少記憶。
路過一個山坳，許軒停下腳步，仰頭看了看，朝山坳里走去。
這裡葬著一個人，他的朋友。
是一個好人吧，有錢有勢的好人。
戶部尚書的公子。
二十歲的年紀，熱血沖天，心中懷揣著大庇天下寒士笑開顏的遠大理想，來到此處懲處貪官，歸田於民，想要還眾生一條活路。
最後卻死在被士紳捲起的民變之中。
反抗的士紳官吏已被朝廷處置，可一條生命還是隕落，被許軒埋葬在這裡。
登上山坳，許軒卻發現自己給他立的碑早已消失不見，就連墳包都分不清是哪一個。
曾經平坦的山坡中，如今密密麻麻的滿是墳包，甚至有不少白骨暴露在外，成為了一個亂葬崗。
許軒沉默著，嘆了口氣，竹竿在地上頓了頓，泥土翻湧，暴露的白骨再次被掩埋在土內。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許軒朝墳包揖了一禮，轉身離開。
天色將將昏暗，太陽即將下山，許軒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三川鎮外。
路過稻田旁，他看到一個村子。
狗吠雞飛，煙囪飄出一陣香味，稻田在夕陽下如波浪一般起伏。
看見許軒進村，這裡的村民帶著審視和好奇的目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了出來，拱拱手。
「道長有禮了。」
「老人家有禮！」許軒還禮。
「不知道長來此處為何？」
許軒笑著沖四周拱手，道：「大傢伙不必害怕，我乃紫金山玉清觀道人，準備前往沈洲郡，路過此處，身上盤纏不多，住不起鎮上的客棧，就想著來此借宿一晚，明早自會離去。」
「哦，這樣啊。」老人家上下打量許軒一遍，點點頭：「看道長的模樣不大，是第一次下山行走吧，也好也好，我們這窮苦鄉下還能吸引道長這樣的貴客前來，也算福分。」
「不敢，是我打擾大家了。」
「二虎！」老人家喊了個名字，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粗壯的年輕人。
「你還未成婚，我就把道長安排在你家了。」
「二爺爺，我知道了。」
二虎憨笑一聲，點頭應下。
二虎的家在村頭第二間，是一間簡陋的土胚房，屋頂用茅草覆蓋住，牆壁用泥土和石頭壘砌而成。
房子旁邊有一棵不大的柏樹，樹下用竹片繞成一個雞圈，幾隻雞崽在裡面啄食。
房間裡陳設簡單，倒是有一套嶄新的桌椅板凳。
堂屋之上，一塊木牌居高放置，上面安著兩塊牌位，面前的小碗裡落滿了香灰。
「道長，您先坐，喝口水。」二虎恭敬的邀請許軒坐下，打來水將陶碗清洗乾淨後放到許軒面前。
他的笑容很憨厚，聲音很粗：「道長，您餓了吧，我這就去做飯，不過鄉下地方，沒什麼好吃的，您將就將就。」
「世間萬物，皆有獨特滋味，我有一口吃的就足夠了。」許軒解釋一句。
二虎抓抓腦袋，嘿嘿笑著：「道長果然是高人，說的話都那麼有道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二虎熟練的將火升起，打開一側的櫃門，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壺乳白色的東西，舀了一勺放入鍋里。
一股子香味頓時傳出，那是煉化的豬油。
二虎炒菜的動作很是麻利，很快，三個菜就端出，有葷有素，還有兩碗白米飯。
對於這種鄉下農戶來說，這一頓，恐怕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一吃。
看得出來，二虎招待許軒已經將家裡的存貨拿了出來。
許軒倒也沒客氣，走了這麼久，確實有些餓，就著菜將米飯吃了個乾淨，味道說不上好吃，但很有煙火氣。
吃完飯，許軒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就著昏暗的油燈，回頭看見二虎抱著一塊木板，用鑿子在上面修修改改。
不多時，一個板凳的面就弄好，二虎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向許軒：「道長，我不識字，您能告訴我您那塊布上面寫的什麼嗎？」
許軒淡然一笑，道：「寫的是降妖除魔，治病救人。」
「哦？！道長您真的會降妖除魔？」二虎來了興趣。
「會點小小法術。」
「您是過來對付那頭殭屍的嗎？聽說隔壁幾個村被殭屍禍害的不成樣子了。」
「你也知道殭屍？」
二虎打了個冷顫，露出害怕的表情道：「那肯定知道，咱們這叫安平村，周圍一共有五個村子，那殭屍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已經害了上百人，我聽說死的人身上的血全被吸乾了，還有好多人都中了屍毒，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說到這，二虎嘆了口氣，接著道：「那幾個村子的人能跑的全跑了，這稻子都快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收，要是錯過日子下場雨，來年他們吃什麼啊...」
說到這，二虎呵呵笑著道:「幸虧我們村有狗仙保佑，殭屍就沒來這鬧過！」
「狗仙？」
二虎點點頭，認真道：「嗯，就是一條很漂亮的大狗，去年就到咱們村里，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瘦的不行，不過那狗通人性，不咬雞不咬鴨，就趴在村口，二爺爺說那是狗仙，叫我們每家每戶送點剩菜剩飯過去，一來二去的，大狗也就活過來了。」
「你別說，那狗還真是神，村裡有小孩子丟魂的，有被鬼迷了心竅的，只要給大狗送上一碗吃的，或者是一根骨頭讓它上門，當天人就沒事了，所以我們都叫它狗仙。」
「哦？狗仙如今在何處？」許軒忽然想見見這位狗仙。
記得百年前，他也遇到過一隻很漂亮的大狗，深居山林神智未開，為了幫助一位上山砍柴的農戶，被山中大蟲咬傷。
許軒救得大狗性命，點化靈智後放歸山林，從此沒再相遇過。
二虎想了想，皺眉道：「不知道，自從殭屍出現，狗仙就沒了蹤影，前天全村人都聽到狗仙的叫聲，隔壁王二膽子大，摸黑去瞅了一眼，回來說看見狗仙跟一個黑影在打鬥，等天亮再去看，只看見一地的血，我們也不敢出去找，只能這樣等著。」
「這樣啊...」
許軒瞭然，道：「有緣自會相見，不急不急。」
三川鎮就在前方二十里的地方，遠倒是不遠，不過許軒沒有著急過去。
殭屍往往晝伏夜出，這大白天的不會出來。
越走，許軒的回憶越發清晰。
還記得百年前，大乾王朝被英明的帝王領導著，對外戰勝了不可一世的塞外遊牧，對內發展經濟，提高民生。
那時的王朝繁華正盛，萬國來朝，不可一世，人人都以大乾王朝為榮，就連路邊的農戶都會挺起胸膛想要為國出征。
當時的自己，是第一次出山遊行，遇到了不少人不少事，也結交了一些好友，曾幾何時也會引吭高歌，豪氣沖天，瀟灑自在。
這條路上，有著不少記憶。
路過一個山坳，許軒停下腳步，仰頭看了看，朝山坳里走去。
這裡葬著一個人，他的朋友。
是一個好人吧，有錢有勢的好人。
戶部尚書的公子。
二十歲的年紀，熱血沖天，心中懷揣著大庇天下寒士笑開顏的遠大理想，來到此處懲處貪官，歸田於民，想要還眾生一條活路。
最後卻死在被士紳捲起的民變之中。
反抗的士紳官吏已被朝廷處置，可一條生命還是隕落，被許軒埋葬在這裡。
登上山坳，許軒卻發現自己給他立的碑早已消失不見，就連墳包都分不清是哪一個。
曾經平坦的山坡中，如今密密麻麻的滿是墳包，甚至有不少白骨暴露在外，成為了一個亂葬崗。
許軒沉默著，嘆了口氣，竹竿在地上頓了頓，泥土翻湧，暴露的白骨再次被掩埋在土內。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許軒朝墳包揖了一禮，轉身離開。
天色將將昏暗，太陽即將下山，許軒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三川鎮外。
路過稻田旁，他看到一個村子。
狗吠雞飛，煙囪飄出一陣香味，稻田在夕陽下如波浪一般起伏。
看見許軒進村，這裡的村民帶著審視和好奇的目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了出來，拱拱手。
「道長有禮了。」
「老人家有禮！」許軒還禮。
「不知道長來此處為何？」
許軒笑著沖四周拱手，道：「大傢伙不必害怕，我乃紫金山玉清觀道人，準備前往沈洲郡，路過此處，身上盤纏不多，住不起鎮上的客棧，就想著來此借宿一晚，明早自會離去。」
「哦，這樣啊。」老人家上下打量許軒一遍，點點頭：「看道長的模樣不大，是第一次下山行走吧，也好也好，我們這窮苦鄉下還能吸引道長這樣的貴客前來，也算福分。」
「不敢，是我打擾大家了。」
「二虎！」老人家喊了個名字，人群中走出一個身材粗壯的年輕人。
「你還未成婚，我就把道長安排在你家了。」
「二爺爺，我知道了。」
二虎憨笑一聲，點頭應下。
二虎的家在村頭第二間，是一間簡陋的土胚房，屋頂用茅草覆蓋住，牆壁用泥土和石頭壘砌而成。
房子旁邊有一棵不大的柏樹，樹下用竹片繞成一個雞圈，幾隻雞崽在裡面啄食。
房間裡陳設簡單，倒是有一套嶄新的桌椅板凳。
堂屋之上，一塊木牌居高放置，上面安著兩塊牌位，面前的小碗裡落滿了香灰。
「道長，您先坐，喝口水。」二虎恭敬的邀請許軒坐下，打來水將陶碗清洗乾淨後放到許軒面前。
他的笑容很憨厚，聲音很粗：「道長，您餓了吧，我這就去做飯，不過鄉下地方，沒什麼好吃的，您將就將就。」
「世間萬物，皆有獨特滋味，我有一口吃的就足夠了。」許軒解釋一句。
二虎抓抓腦袋，嘿嘿笑著：「道長果然是高人，說的話都那麼有道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二虎熟練的將火升起，打開一側的櫃門，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壺乳白色的東西，舀了一勺放入鍋里。
一股子香味頓時傳出，那是煉化的豬油。
二虎炒菜的動作很是麻利，很快，三個菜就端出，有葷有素，還有兩碗白米飯。
對於這種鄉下農戶來說，這一頓，恐怕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一吃。
看得出來，二虎招待許軒已經將家裡的存貨拿了出來。
許軒倒也沒客氣，走了這麼久，確實有些餓，就著菜將米飯吃了個乾淨，味道說不上好吃，但很有煙火氣。
吃完飯，許軒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就著昏暗的油燈，回頭看見二虎抱著一塊木板，用鑿子在上面修修改改。
不多時，一個板凳的面就弄好，二虎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向許軒：「道長，我不識字，您能告訴我您那塊布上面寫的什麼嗎？」
許軒淡然一笑，道：「寫的是降妖除魔，治病救人。」
「哦？！道長您真的會降妖除魔？」二虎來了興趣。
「會點小小法術。」
「您是過來對付那頭殭屍的嗎？聽說隔壁幾個村被殭屍禍害的不成樣子了。」
「你也知道殭屍？」
二虎打了個冷顫，露出害怕的表情道：「那肯定知道，咱們這叫安平村，周圍一共有五個村子，那殭屍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已經害了上百人，我聽說死的人身上的血全被吸乾了，還有好多人都中了屍毒，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說到這，二虎嘆了口氣，接著道：「那幾個村子的人能跑的全跑了，這稻子都快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收，要是錯過日子下場雨，來年他們吃什麼啊...」
說到這，二虎呵呵笑著道:「幸虧我們村有狗仙保佑，殭屍就沒來這鬧過！」
「狗仙？」
二虎點點頭，認真道：「嗯，就是一條很漂亮的大狗，去年就到咱們村里，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瘦的不行，不過那狗通人性，不咬雞不咬鴨，就趴在村口，二爺爺說那是狗仙，叫我們每家每戶送點剩菜剩飯過去，一來二去的，大狗也就活過來了。」
「你別說，那狗還真是神，村裡有小孩子丟魂的，有被鬼迷了心竅的，只要給大狗送上一碗吃的，或者是一根骨頭讓它上門，當天人就沒事了，所以我們都叫它狗仙。」
「哦？狗仙如今在何處？」許軒忽然想見見這位狗仙。
記得百年前，他也遇到過一隻很漂亮的大狗，深居山林神智未開，為了幫助一位上山砍柴的農戶，被山中大蟲咬傷。
許軒救得大狗性命，點化靈智後放歸山林，從此沒再相遇過。
二虎想了想，皺眉道：「不知道，自從殭屍出現，狗仙就沒了蹤影，前天全村人都聽到狗仙的叫聲，隔壁王二膽子大，摸黑去瞅了一眼，回來說看見狗仙跟一個黑影在打鬥，等天亮再去看，只看見一地的血，我們也不敢出去找，只能這樣等著。」
「這樣啊...」
許軒瞭然，道：「有緣自會相見，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