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相戀
新廠小學，是宜良最偏遠的小學，與貴州接壤。志雲坐上鄉鎮班車，在離學校兩公里的公路邊下了車。他打聽著，尋到學校。這是一個只有男教師的小學，梅子在這裡顯得很寂寞。她把代課當作加分的目標，心中裝著考試入職的更大目標，工資忽略不計。心裡平衡了許多，便也能適應。學校在村子的高坡上，一進學校就能感受，一步步向上的感覺。一排宿舍樓，一棟教學樓，一個廁所。空地上穿插著幾許小樹，地上躺著一根水管，這是學生老師飲水的地方。志雲到校時，已是傍晚時分，大家正在做晚飯。一幫男教師聚一起自己動手做飯，他們是搭夥就餐的，一起買菜做飯，由一人記帳開支，每月一起分攤結算。大家很熱情，在這偏遠鄉村極少有人來訪。一看便知道是梅子男友，大家刻意熱情讀到，不乏心懷嫉妒之人。他們以酒會有，硬要志雲喝酒。志雲本不勝酒力，平日從不喝酒，而「入鄉隨俗」怎能不喝呢？他鼓足在女友和遠道而來的勇氣，大口喝酒，毫不退縮。幾杯酒下肚，已不知東西，大家看他幾近倒下，梅子心急阻擋不能再喝了。梅子攙扶著志雲，來到她的宿舍睡下。志雲整夜嘔吐不止，梅子不得安生。第二天清晨是周末，志雲在昏沉中醒來，和梅子一起走在她熟悉的校門口的路上。小河離學校不遠，河水清淺石上流，田野在河邊鋪開。這裡幽靜，梅子卻十分憂鬱，這不是她要的地方。沒有一個人能相識的地方，老師們知道他來代課是為了能考試加分，同事中有一兩個和她一樣，也同樣努力備考，他們是競爭夥伴，暗自較勁。學校離鄉鎮集市很遠，交通不便，志雲和梅子去了集市買日用品。集市比其它鄉鎮稍許狹小，但農戶們日用的東西都有擺設。幾條縱橫的公路在一個寬闊的地方交匯，成了集市，汽車、拖拉機、三輪車在路上行走，人也穿行其中，路旁便是小商鋪和攤位隨意擺開。
最傷心是離別，見一面太難，志雲不想把梅子丟下。回去的路太遠，他必須得離開。梅子把志雲送到要去搭乘班車的路邊，擁抱分別。志雲邊走邊喊「梅子」，梅子也喊著「志雲」，他的喊聲越來越小來著哭腔，梅子聽不清楚也回應著大喊。志雲傷心流淚，短短的乘車路，他喘息悲痛。梅子又將一個人面對不適用的教學，不和睦的同事，對未來的憂心忡忡。
在兩學校代課兩學期後，有了可以參加分配工作的考試公布。梅子的努力得以體現，她被錄取，並很快分配到一鄉鎮小學。中心校將她和李小蓮兩人送到了新營小學，她成為了一名教師。
新營小學只有三個老師，一個代課老師。她倆到來後，一人接任一個班級=。語文、數學、音樂、品德課都是一個人上，全天的課只有一個老師上。一間破舊兩層樓里只有四間教室，另外兩間教室是租用村民家的房屋當教室的。梅子的班級就是在一間黑暗的房子裡，白天也得開著白熾燈，昏昏欲睡。住房都不太留大窗戶，說是這樣才安全，防止小偷從窗戶爬進來。梅子在昏暗的房子裡，帶著村子裡的二十多個孩子，開始了她的教學。住宿是沒有的，以前沒來過女教師，男教師大都是本地人住自家裡。梅子到處打聽，租到了一家農戶馬圈上的一個空房。每晚上課回來，漆黑一片，打開手電筒摸索爬上房間，開始做飯。還好她們是兩人同住有個伴。「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房東不是個好人家，買個雞蛋要高價，借個家私沒好臉色。
梅子在這裡的日子比之前代課時更難熬，好在她如今是正式老師，不管在哪裡都改變不了。一學期後，在中心校的同意後李小蓮老師調到了山腳的一村集市小學，梅子到了附近的另一所小學任教。這學校是土木結構，牆體土坯，窗戶、樓板、都是木板組成。一上樓梯叮叮咚咚，二樓的孩子一走動，一樓震耳欲聾。學校附近沒有合適可住宿的地方，梅子只得把房子租在山腳的集市上。離李小蓮的學校很近，她卻不能在這裡任教。交通便利，條件好些的學校，不是誰的都可以進來的，一般人都是在偏遠條件差的學校。住的問題解決了，她得每天從住處到五六公里外的地方上課。學校有幾個男教師，媳婦都在集市小學上課，正好可以搭車去上課。上課路難行，走路去得一個小時的路程，很累；男教師都騎摩托車去，梅子求助一男教師和她搭乘摩托車去上課。遇上雨天是最麻煩的，而這裡恰巧多雨。盤上泥土路，泥濘難走，摩托車經常打滑，駕駛技術不好的人都不敢騎車。梅子每一次搭乘摩托車，都是一次探險總擔心從摩托車上下來，總擔心出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確實和那老師一起被摔倒過，記憶猶新。一次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後天降大雨，整天的雨。她和另一男教師搭乘摩托車到山腳時，要過河，這河平日河水不深，一般都是騎車直接通過的。沒想到今日河水猛漲，洪水翻滾。梅子歷來對水懼怕，一看就慌了神，但不回住處又不行。那男教師是好人，他說：「我拉著你過！」他們穿著鞋進入河水，到河中央時河水很深，河衝力增大，梅子站不住腳，感覺腳底無法踩住水底，一抬腿就整個人就漂浮了起來。她大叫一聲驚慌失措，險些被沖走，男教師用力拉著她的手，把她硬生生拖到對岸。站在岸邊她幾乎昏厥，剛才的一幕驚嚇不已。若男教師力氣稍微弱些，稍微放鬆她的手一秒鐘，她現在已被洪水沖走，不在人世。事後她說：「我那一分鐘感覺到了，水的可怕，洪水無情。過不去的地方千萬不能硬撐！」一提起那男教師，梅子心生感激，無以言表。
志雲有了自己的摩托車，他一路風塵來看望梅子。梅子租住的房子，是街邊的一石頭房子。真正的空房，梅子買了簡易的床和桌子，火爐、電飯煲，開始一個人的生活和教學。志雲走進簡陋的小屋，心裡不是滋味，他沒能力給梅子創造舒適的環境。他畢業後承擔起家裡的債務，弟弟妹妹上學的費用。他沒能給梅子帶去什麼有用的東西，只要一聲問候和憐憫。志雲一到，梅子有了難得的欣喜。她計算好志雲到來的時間，提前買菜做飯，打掃屋子。他們像一對小夫妻似的，生活在一起一天或兩天，然後志雲匆匆離去。村集市三五天趕集一次，常有的東西是有的。集市在大河的岸上，梅子周末學著村民的樣子，把衣服端到河裡去清洗。河道的轉彎處水流舒緩，水清涼。夏天梅子便和集市小學的女教師到河裡洗澡。這地方深溝，灰塵路，樸實村民，給了梅子一個落腳的地方。她在這裡上課、生活、學習、等待志雲的到來。她一邊研究如何上課，一邊參與全國的自學考試，提升自己的學歷。
梅子生性安靜，不喜歡交往。從家到學校，再回到學校，她不省世事。她認真地教學，卻不知如何去調動工作。直到一天回老家時，一個當地有名的女教師問她：「你怎麼老在那地方上課，不找人調動個地方？你男友不是在昭通嗎？那就調到離昭通近些的鄉鎮呀！」梅子微笑：「不認識人，也不知道怎麼調！」老教師說：「我幫你調動，教育局我有兩個老同學。過幾天在一起聚的時候，我跟你說！」不久後事情果然有了結果，梅子付出了他倆可以承受的代價，調到了離昭通近些的一鄉鎮小學任教。
最傷心是離別，見一面太難，志雲不想把梅子丟下。回去的路太遠，他必須得離開。梅子把志雲送到要去搭乘班車的路邊，擁抱分別。志雲邊走邊喊「梅子」，梅子也喊著「志雲」，他的喊聲越來越小來著哭腔，梅子聽不清楚也回應著大喊。志雲傷心流淚，短短的乘車路，他喘息悲痛。梅子又將一個人面對不適用的教學，不和睦的同事，對未來的憂心忡忡。
在兩學校代課兩學期後，有了可以參加分配工作的考試公布。梅子的努力得以體現，她被錄取，並很快分配到一鄉鎮小學。中心校將她和李小蓮兩人送到了新營小學，她成為了一名教師。
新營小學只有三個老師，一個代課老師。她倆到來後，一人接任一個班級=。語文、數學、音樂、品德課都是一個人上，全天的課只有一個老師上。一間破舊兩層樓里只有四間教室，另外兩間教室是租用村民家的房屋當教室的。梅子的班級就是在一間黑暗的房子裡，白天也得開著白熾燈，昏昏欲睡。住房都不太留大窗戶，說是這樣才安全，防止小偷從窗戶爬進來。梅子在昏暗的房子裡，帶著村子裡的二十多個孩子，開始了她的教學。住宿是沒有的，以前沒來過女教師，男教師大都是本地人住自家裡。梅子到處打聽，租到了一家農戶馬圈上的一個空房。每晚上課回來，漆黑一片，打開手電筒摸索爬上房間，開始做飯。還好她們是兩人同住有個伴。「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房東不是個好人家，買個雞蛋要高價，借個家私沒好臉色。
梅子在這裡的日子比之前代課時更難熬，好在她如今是正式老師，不管在哪裡都改變不了。一學期後，在中心校的同意後李小蓮老師調到了山腳的一村集市小學，梅子到了附近的另一所小學任教。這學校是土木結構，牆體土坯，窗戶、樓板、都是木板組成。一上樓梯叮叮咚咚，二樓的孩子一走動，一樓震耳欲聾。學校附近沒有合適可住宿的地方，梅子只得把房子租在山腳的集市上。離李小蓮的學校很近，她卻不能在這裡任教。交通便利，條件好些的學校，不是誰的都可以進來的，一般人都是在偏遠條件差的學校。住的問題解決了，她得每天從住處到五六公里外的地方上課。學校有幾個男教師，媳婦都在集市小學上課，正好可以搭車去上課。上課路難行，走路去得一個小時的路程，很累；男教師都騎摩托車去，梅子求助一男教師和她搭乘摩托車去上課。遇上雨天是最麻煩的，而這裡恰巧多雨。盤上泥土路，泥濘難走，摩托車經常打滑，駕駛技術不好的人都不敢騎車。梅子每一次搭乘摩托車，都是一次探險總擔心從摩托車上下來，總擔心出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確實和那老師一起被摔倒過，記憶猶新。一次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後天降大雨，整天的雨。她和另一男教師搭乘摩托車到山腳時，要過河，這河平日河水不深，一般都是騎車直接通過的。沒想到今日河水猛漲，洪水翻滾。梅子歷來對水懼怕，一看就慌了神，但不回住處又不行。那男教師是好人，他說：「我拉著你過！」他們穿著鞋進入河水，到河中央時河水很深，河衝力增大，梅子站不住腳，感覺腳底無法踩住水底，一抬腿就整個人就漂浮了起來。她大叫一聲驚慌失措，險些被沖走，男教師用力拉著她的手，把她硬生生拖到對岸。站在岸邊她幾乎昏厥，剛才的一幕驚嚇不已。若男教師力氣稍微弱些，稍微放鬆她的手一秒鐘，她現在已被洪水沖走，不在人世。事後她說：「我那一分鐘感覺到了，水的可怕，洪水無情。過不去的地方千萬不能硬撐！」一提起那男教師，梅子心生感激，無以言表。
志雲有了自己的摩托車，他一路風塵來看望梅子。梅子租住的房子，是街邊的一石頭房子。真正的空房，梅子買了簡易的床和桌子，火爐、電飯煲，開始一個人的生活和教學。志雲走進簡陋的小屋，心裡不是滋味，他沒能力給梅子創造舒適的環境。他畢業後承擔起家裡的債務，弟弟妹妹上學的費用。他沒能給梅子帶去什麼有用的東西，只要一聲問候和憐憫。志雲一到，梅子有了難得的欣喜。她計算好志雲到來的時間，提前買菜做飯，打掃屋子。他們像一對小夫妻似的，生活在一起一天或兩天，然後志雲匆匆離去。村集市三五天趕集一次，常有的東西是有的。集市在大河的岸上，梅子周末學著村民的樣子，把衣服端到河裡去清洗。河道的轉彎處水流舒緩，水清涼。夏天梅子便和集市小學的女教師到河裡洗澡。這地方深溝，灰塵路，樸實村民，給了梅子一個落腳的地方。她在這裡上課、生活、學習、等待志雲的到來。她一邊研究如何上課，一邊參與全國的自學考試，提升自己的學歷。
梅子生性安靜，不喜歡交往。從家到學校，再回到學校，她不省世事。她認真地教學，卻不知如何去調動工作。直到一天回老家時，一個當地有名的女教師問她：「你怎麼老在那地方上課，不找人調動個地方？你男友不是在昭通嗎？那就調到離昭通近些的鄉鎮呀！」梅子微笑：「不認識人，也不知道怎麼調！」老教師說：「我幫你調動，教育局我有兩個老同學。過幾天在一起聚的時候，我跟你說！」不久後事情果然有了結果，梅子付出了他倆可以承受的代價，調到了離昭通近些的一鄉鎮小學任教。